那彎彎的眉毛並不是十分濃密,卻勾出一個好看的角度,眼角處稍稍向上彎曲,帶出一股豔麗感。這五官都透著精致,組合起來也毫無破綻。古銅鏡中映出一個纖細修長的身影,一身藍色的衣衫更襯得肌膚似雪。


    在無顏第一百次偷瞄自己的時候,孟將然再也忍不住開口道:“你就是再看一百遍,你自己那容貌也無法好看些。”


    “你莫要說話,不說話的時候倒像那飛升的仙人,隻要是人都會忍不住看。隻是你這說了話,就暴露了本性。”無顏道,“為什麽我以前看你想吐,現在看你心裏卻砰砰跳呢?”


    “做人要有始有終,我以前看你想吐,現在還是想吐。”孟將然道。


    “……你這副樣子就算嘲笑我,我心中也不會難受,果然這外貌十分重要。”無顏呆呆道,“你明明是一個老頭,現在變成了這副樣子,可不要告訴我是因為你那祖傳秘藥,我再也不信你了。”


    孟將然與這無顏相處了許久,知曉這魔修本性不壞,還有幾分天真,遭遇與自己倒有幾分類似,現在也把他當做了朋友。


    說來也有些可笑,他孟將然,天行宗的嫡傳弟子,活到六十來歲,年紀一大把了,仇人有許多,朋友卻一個都沒有。自己最大的仇人便是那陸流觴與林瑾,那曲青衣討厭自己,曲瑞風修習後也會知道自己吸了他的修為對自己也會有幾分怨恨,這算下來,倒沒有一個朋友。自己唯一的親人便是師父了,隻是陸流觴與林瑾的事情堵在心頭,壓得自己日日都十分難受。這仇恨便如骨血中的蟲蟻,一日不除去,便多一日難受。


    月行宗畢竟是三大宗之一,若是自己回了天行宗,師父定要顧及三大宗情義,就算再護短也不可能殺了陸流觴與林瑾。若這仇要借助師父的手來報,反而讓師父為難。


    孟將然看著無顏一副‘誓死要知道真相’模樣的無顏,終於開口道:“我名喚作‘孟將然’。”


    幾十年過去了,或許已經沒有人記得當年年輕時候的孟將然長什麽樣了,但是這個名字卻是難以忘卻。天行宗掌門孟五的嫡傳弟子,嫁入了月行宗,卻到死都沒有覺醒,這名聲倒十分大了。


    無顏先是有些懵懂,然後眼睛一亮:“我聽過這名字!”然後突然噤聲,絞盡腦汁想著自己在哪裏聽過。


    “這鐲子是孟將然的寶貝,現在落在我手裏,反而助我修行,若是他知道,就算死也會死的不安心。”


    “該死的男人,霸占了我夫君這般久,我忍了這麽久,就算你死也讓你死的不安寧!”


    那一日自己與杜因安一起上月行宗刺殺陸流觴,自己便躲在那主人房中等著陸流觴回來,便見那女子咬牙切齒地拿著那鐲子咒罵著,還十分好奇那鐲子是什麽寶貝。無顏也不是蠢笨之人,得了提醒,便想通了其中之事,盯著眼前的人,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你就是那個死了的孟將然?那你與陸流觴?!你們之前還見過幾麵,難怪那一日你那般激動了,這兩人也實在無恥。這正道修者心思也這般壞。”


    “……我並沒有死,隻是變成了那麽一副模樣。”孟將然解釋道。


    無顏顯然還不能反應過來,盯著孟將然看了許久,一邊感歎,一邊震驚,震驚了許久都無法說出話來。


    “返老還童,小爺今日倒是見識到了!都說天行宗弟子十分厲害,我那一日選擇跟著你果然沒錯。我這樣子難看了,眼光倒是越來越好了!”


    這般時候,無顏都不忘記誇獎自己,孟將然十分汗顏。這思量下來,孟將然心中也有了計較。這仇本就是自己與陸流觴、林瑾之間的,也該由自己去解決,待報了仇,自己再回天行宗向師父謝罪。報了仇也了了自己最後一樁心思,自己便在天行宗一生,再也不踏足這世間了。


    這報仇之事,拉一個同盟自然是十分好的。


    “我現在變回了這樣貌,就像重活了一世,什麽恩怨情仇也都了了。隻是你跟隨了我這麽久,也幫了我許多,你現在這樣子,雖然有杜因安推波助瀾,但是陸流觴是直接凶手。現在想來,你不去找杜因安報仇也有幾分道理,你最該找的人是陸流觴。你受了這些罪,不能白受,總有人要為這負責,不然你又如何咽下這口氣。”


    “當日被劃花了臉,又被陸流觴打成重傷,被扔在亂葬崗,若不是被那群瘋子救了,我現在也活不下去了。現在修為大減,沒了往日裏隨意地快樂。這陸流觴確實是我的仇人。就算沒這個仇,我也看他十分不順眼,就是一個偽君子,還裝的那般好。”無顏也覺得孟將然的話十分有道理,隻是有些地方總覺得有些不對,又一時想不出來。


    這陸流觴害的你這般慘,我也不忍,我們便一起上月行宗,替你報仇。”孟將然漆黑的眼裏透出一股狠厲,“將他傷你的還回去,你如今這麽慘,他也不能好過。”


    無顏看著孟將然,越看越覺得好看,隻覺得這世間的事十分奇妙,那老頭的皮囊下居然藏著這麽一副好看的模樣,現在孟將然還一心為自己著想,心中十分感動,隻想赤誠以對,心中想著以後孟將然有了什麽仇,自己也一定要幫他報。


    “陸流觴已到了元嬰期,十個你和我也打不過他。”無顏有些沮喪道。


    “你知道陸流觴是你的仇人,要去報仇,但是陸流觴並不知道你是他的仇人,在這一點上,我們就勝了他。再說報仇不一定要殺了他,讓他生不如死倒好些。”孟將然道,漆黑的眼睛裏閃爍著亮光,那張好看的臉頓時生動起來。


    無顏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


    看見美人智商會變低,無顏義無反顧的實踐著這個真理。


    五月二十五。


    臨城。


    月行宗建於霧山之上,後麵是萬丈懸崖,往前麵下山便是臨城了。因此臨城是去月行宗的必經之路。每到五月,這臨城的修真者就會急速變多。


    五月是月行宗開山收弟子的日子。


    這修士家中有子女的,都想著送來,若是得了眼緣,入了月行宗,離這修真也越來越近了。


    三大宗是那最厲害的三個修真宗派,天行宗弟子是孟五行遍天下找來的,收的徒弟也極少,隻有火行宗和月行宗會定時收弟子。兩大宗派有許多修真高手,也有那傳下來的修真秘籍,得了高手指點,又有秘籍指引,對修行自然十分有益。所以這天下修真者都想破腦袋想要擠進兩大宗派。


    幾千年來,比之幾千年前,修真界有弱化之態,這飛升的修者竟是幾千年沒有出現過,過了元嬰期,由*入靈者也十分少。現在算來,也不過五六個人。陸流觴年紀不過六十餘歲,居然過了元嬰期,這種修為,幾千年都沒有出現過。就這一點,月行宗便比火行宗突出許多。


    所以今年五月的臨城格外熱鬧,這大大小小的客棧早已經注滿,大街被人擠滿了,看起來也窄了許多。


    “六十歲便過元嬰期,本就是修真界的天才。聽聞陸掌門生得像仙人一般,若是得見一麵,這一次來臨城也來的十分值了。”


    “這月行宗過了結丹期的就有好幾位,我林家幾代下來過了靈寂期也就祖父一人。林家好歹也是修真大家,但是完全不能比。”


    “如今看來,月行宗當屬三宗之首,自然是比不得!”


    這到處都是議論紛紛,話題也都是關於那月行宗的。


    孟將然與無顏來了這臨城便聽了這些話,到了那人少處,無顏便要拉著孟將然說話。


    “莫說報仇,我們這樣子就是靠近陸流觴也十分難。就是過幾日收徒,他作為掌門宗主肯定不會親自來,這報仇的希望也十分渺茫。”


    “沒想到這普通人要見陸流觴那偽君子一眼居然這麽難?!”


    “不如我們混進去成為月行宗的弟子?”


    “然後靠近陸流觴,下毒、偷襲、放火燒?”無顏越想越興奮。


    孟將然瞥了無顏一眼。


    “你看看我這一身根骨。這宗派收徒都講究根骨,我這一身根骨憑什麽入了月行宗的眼。”


    無顏頓時蔫了。


    “那你說有什麽法子?”


    “不如你去色$誘?”


    “你想了這麽久,想出法子嗎?”


    孟將然過了許久才開口道:“你去色$誘,我做你侍從。”


    “……”


    跑了許多家客棧,都是住滿了人。孟將然沒法,隻能先找了家酒樓,坐著吃頓飯。


    修真者與那普通人不一樣,力量強些,精力也有些過剩。孟將然與無顏剛坐下,便見有人打鬥了起來。


    孟將然自然沒有惹事,但也是那池魚,遭點殃也不奇怪。


    那凳子直直朝著自己飛了過來,孟將然第一反應便是將無顏扯在自己麵前擋住,奈何還沒扯到無顏的衣角,那家夥就已經閃了。眼前黑色一閃,那凳子朝著另一個方向飛了過去。黑衣人替自己擋了下,這化險為夷,孟將然深呼出一口氣,心才落下。


    那黑衣之人轉過身來,相貌極為普通,卻透著一股淩厲之感,那眼神與這樣貌有些不搭。那人看了孟將然一眼,似乎想說什麽,最後卻咽了下去。


    “多謝。”孟將然道。


    那黑衣人瞬間便消失了。


    “……”孟將然隻覺得這人甚是奇怪,不過這修真界秉性怪異的人許多,也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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