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飛開的畫展,我去看了。


    牛仔褲,白色t恤,球鞋,還戴了一副黑超。黑超把我那張小小的臉孔給遮蓋了三分之一,看上去很鬼祟,像搞間諜活動。


    畫展開在市中心的美術館。


    美術館是一座紅磚白牆的歐式建築,髙吊在天花板上的絢麗燈飾,雕刻驚人的燭台,充滿了濃鬱的藝術氣氛。


    畫展在二樓,搭著漂亮的展廳主題大門,門外的噴水池裏灑滿了黑色的仿真曼陀羅,一朵朵的,開得極其妖嬈,美麗,神秘。


    畫室偌大的空間,掛滿了程一飛的作品。那一幅又一幅的油畫,濃墨重彩,色彩斑斕,豔麗而燃燒,給人一種色調大膽熱情的視覺衝擊。


    戴著黑超的我,觀看一幅又一幅的畫作。


    然後,我停在一幅《妖嬈》的油畫前。


    畫中,是各種顏色堆成的一個很奇特的風景:一層層既快樂,又痛苦,像一朵鮮花那樣綻放著一片奇形怪狀的土壤。


    有一小塊圓形的幹枯的向周圍裂開的土地上,長著一柱衝天的仙人掌;不遠處的地方,卻是旋渦形狀濕潤的小窪地,上麵盛開著一朵開到極致的黑色曼陀羅。


    曼陀羅花瓣上有一滴晨露,剛好落到旁邊一個看似是小小山丘上,把小小的山丘籠罩成晶瑩剔透;土壤的周圍,長滿了五顏六色的草……


    除了程一飛,除了我,沒人知道,那塊圓形的幹枯的向周圍裂開的土地上是什麽;沒人知道,黑色曼陀羅下麵的旋渦形狀濕潤的小窪地是什麽;沒有知道,小小山丘是什麽;沒人知道,那些五顏六色的草是什麽……


    不,除了程一飛,除了我,還有一個人知道。


    我看完程一飛的畫,再返回來的時候,忽然,就看到江子喻。


    江子喻站在《妖嬈》的油畫前,一動也不動的盯著看。他緊握著拳頭,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五官有點扭曲得變了形,額角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雙眼血紅著,麵部的肌肉因憤怒而抽`搐。情形可怖。


    我在一個角落裏,遠遠的站著。


    我一動也不動,仿佛武俠小說裏給武林高手點了穴道一樣,也仿佛一尊石雕。


    真相一點點的剝離出來。有些事,會越描越黑,有些事,越掩蓋,會越欲蓋彌章。我知道,無論我如何解釋,江子喻再也不相信我了。


    此時秋意正濃,空氣有點冷清,窗外呼嘯過來的風透著寒氣。


    此時我的心,空洞飄渺,被給別人生生的撕扯開,扭作一團,發生淒厲的脆響,落寞而淒迷。


    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走出美術館的。


    我行走在大街頭,漫無目的走著。


    大街上,一張又一張陌生的麵孔,冷漠的,微笑的,麻木的,像一層層波浪襲來,我被所有的麵孔像海水拍打岩石一般衝蕩,我的內心,一陣陣抽搐,針尖般的痛,襲遍全身。


    我在人群裏,克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我覺得冷,很冷,很冷,直冷到骨髓裏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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