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的深宮之中,司徒珍居然破天荒的被皇帝和司徒太後一同傳召。(.好看的小說不知道他們有何企圖,途徑瓊宇閣的時候,那裏早已不如當年那樣繁華,隻剩下一堆破舊的蜘蛛網,刻意營造著氣氛,恐嚇後來者們要謹言慎行才是,偏偏這時司徒珍不由的想起最後一次見到這宮殿主人的那日。


    那時,正逢太子第二次西巡,在一切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司徒珍還琢磨著帶上婢女去王府花園玩呢,隻是還沒準備付諸實踐,賢妃娘娘,就突然帶著身邊的宮女太監,浩浩蕩蕩的來到了。


    說到底還是為了太子的事情,她已經幾次三番說太子有難要司徒珍搭救,可是太子殿下明明正在西巡路上,他身後跟著的都是萬中選一的禦林軍,叫司徒珍怎麽相信她這番在當時看來,略顯荒謬的言論。


    但是那日賢妃卻換了一個由頭,說是聽說司徒珍會畫一些特別的花樣,想要跟司徒珍討教一二。司徒珍聽到她的來意,就笑了,因為她所說的花樣,不過是司徒珍自己在西域跟隨爹爹一起行軍的時候,知道的圖案有些多罷了,有時候是徽章上的紋理,有時候是裙子上的褶皺,記得太子說過,司徒珍的這些小心思。用在練武之上,她必定能有所成就。


    想必是太子告訴賢妃這些的吧,其實司徒珍,剛開始學著畫的時候也以為這畫圖裏有什麽特別的門道,後來才知道隨性,自在才是本質。


    雖然司徒珍已經將意思表示的很明顯,她不會去救出太子,她可以對不起太子一個人,就像太子可以選擇舍棄他似的,但是也像太子不能放棄追逐皇位的腳步一樣,司徒珍也不能舍棄這個,這既是笑顏了。當時她隻想著,既然賢妃娘娘親自,登門拜訪了,司徒珍自然也不好意思讓她吃了閉門羹,畢竟兩人如今地位懸殊,賢妃也已經不是剛入宮的美人,她既然能將天子玩弄於鼓掌之間,也必定能夠將司徒珍輕而易舉的殺死,司徒珍總不能剝了她的麵子不是。(.)


    “賢妃娘娘今日真是有空,有這等閑心,倒是想的起司徒珍這個閑人了不是,恐怕想要求娘娘辦事的人,快要將娘娘那裏的宮殿門檻都給踏破來,娘娘卻來到了這個陰森可怖的太子府,司徒珍真是受寵若驚啊。”


    叫婢女倒上茶水,司徒珍就忙著跟她將話題扯遠些,婢女是太子派過來的,在那之前她也是太子從外頭帶回來的兩名女子之一,隻是不同的是,婢女是善良的孤女,而賢妃,不管如何落魄都有一張可傾國傾城的美貌麵容,如今她已經是皇帝手中的寶物了,而婢女卻還是個丫鬟。


    婢女當然是沒給她們什麽好臉色看了,司徒珍卻好像根本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似的大度的跟賢妃說起了畫圖的事情,還問她喜愛什麽花樣,司徒珍的意思便是,無論汝河絕對不開口提到太子的事,在賢妃再次開口之前,司徒珍就若無其事的裝下去,就好了。


    婢女聽到司徒珍的吩咐,才遲遲去倒水沏茶,拿茶具的時候,婢女別有用心的拿出了擺在最裏麵的一套茶具,那是司徒珍在去年冬天,書信往來到時候,說到茶具的事情,太子便有心的記下了,送了一套給司徒珍。


    當時婢女還沒有來到司徒珍跟前伺候,隻是一日替太子研磨之時,他隨口問了一句,問婢女者茶具可算精致,那日在婢女幫太子將信交給的炎葵之前,她偷偷看了信的內容。


    這也是唯一一次,她背著主子偷偷做的事,婢女沉了一口氣,端著托盤,將茶水點心一一奉上,隻是一眼,賢妃她便看到了那套太子曾經買的琉璃茶具,那套及其珍貴的琉璃茶顯然足夠讓她一樣辨認出來。


    還記得那時賢妃自己還隻不過是剛剛在沒多久,卻受到太子格外照顧的特殊人物,她還不清楚司徒珍是何種角色。


    隻是女孩子都喜歡一些晶瑩剔透的東西,所以當時占著自己受到太子的格外照顧,所以便大著膽子跟太子討要茶具,沒想到太子不但不給,還第一次責備了賢妃。[.超多好看小說]


    難怪太子會想著對一套區區的茶具這麽上心,原來竟然是為了送給柏司徒珍這個女人,司徒珍自然不知道這些在茶具後麵發生的故事,更不知道婢女與賢妃會是何種關係,賢妃有些吃味,一雙眼睛都盯著那套茶具上了,全然沒有用心聽司徒珍說的什麽圖案的事情。


    隻是隨口應著幾句,過了一會兒才感覺到自己失儀了,立刻回過神來,尷尬的笑著,卻見到婢女在司徒珍背後偷偷看著她,那眼神看起開很複雜。


    意識到賢妃朝著自己看過來到目光,婢女立刻眼尖的咳嗽了幾聲她,賢妃才有些尷尬的笑笑,繼續聽司徒珍講:“手法不講究,畫藝不講究,主要是在一個別出心裁上與其他花樣分開了來,……娘娘可是累了,要不我們歇息一會吧。”


    司徒珍講了半天,口幹舌燥,卻也覺得這個賢妃娘娘的意圖壓根就沒在茶藝上麵,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有些急躁著,要休息。


    不想賢妃卻會錯意,以為自己認出了茶具,再加上救太子心切,所以惹怒了柏司徒珍,讓她以為太子喝自己有關係,所以,她便換了一種方式,開始像是訴苦似的說道。


    “見我三番四次前來,煩擾太子妃,太子妃你一定覺得我臉皮很厚吧。之前在沒有入宮之前,多番為難太子妃,讓太子和你產生嫌隙,是我的不對。我這心裏可真是過意不去的,太子妃,你有所不知我家裏出生於南方的名門望族沈氏一族,是太子的表親,當初在家裏沒有沒落的的時候,也是春風得意,一副大小姐的模樣,誰都不怕。


    後來家道中落進京投靠姨母來了,遭人白眼無數,可是沒想到太子出現了,他待我很好,賜我名字,給我住所,保我衣食無憂,如今我能夠到皇帝身邊伺候,皆是多虧了太子的緣故,雖然還未助他完成大業,但是能見到皇帝,就說明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


    太子妃你也是再記事之後,才失去的父親,這種痛苦,你應該能理解的,若是你肯幫我救出太子,我自當盡我所能滿足你的一切要求,隻要我能做到的都好說。”


    賢妃說著說著就哽咽了,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拿著絲帕,作出抹眼淚的動作,因為司徒珍和賢妃是在靠裏的簾子後交談,除了近旁伺候的婢女和那天帶著司徒珍去見賢妃到姑姑,其他人都是守在外頭,自然聽不到賢妃說的前前後後,隻能見到賢妃落雷的模樣,司徒珍當機立斷,叫下人都退下去擔心這裏人多口舌多,誤會賢妃與司徒珍有什麽過節。


    等到下人都退出了閣樓。司徒珍才給賢妃娘娘又遞過去一杯茶道:“娘娘不必如此,想我當初掌管爹爹軍中才三成兵馬的時候,還想著有朝一日,能夠遠離此處做我的女將軍,或者別處逍遙的過一輩子呢。如今還不是將權利身份這些身外之物,看成了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若是此番不能活著離開這裏,我也打算安定的在度過餘生,你看我現在還不是成了最不安定的那一個,這又該如何解說呢?


    你家族遭此大難也好,流落街頭被太子救起也好,都是命數,我斷不會為了別人的利益,將爹爹最後的東西,交給別人。


    我與太子的瓜葛,你也知道是瓜葛而非交情,這太子妃的位置也不過是給我個虛名罷了,希望賢妃娘娘還我個清靜,我不願意躋身於冒險中。


    司徒珍生性愚鈍,不知道哪日會突然冒犯了娘娘,還請娘娘莫要見怪,若是賢妃娘娘不為難司徒珍,我也一定不會做讓娘娘為難之事,好好和娘娘相安無事到過完這最後幾日的。”


    司徒珍言下之意便是告誡賢妃,若是因為司徒珍沒有答應救太子而為難司徒珍,司徒珍也不會輕易饒了賢妃,畢竟讓密謀挑選美人當上妃子,是可以殺頭的大罪,既然她已經成了賢妃,那麽當賢妃的身份昭然若揭到時候,皇帝也隻好治她的欺君之罪了。


    聽到司徒珍這麽說,賢妃心裏可就不痛快了不少,並不是因為害怕她會與自己為難這件事上擔心,而是覺得柏司徒珍這個人,比想象的還要心思縝密,是個太難對付的對手。


    原本還以為上幾次見她之時,隻是個會因為別的女人進入太子的房間,而吃味的普通女子罷了。心思單純的人,隻要賢妃隨便三言兩語便能把她哄的團團轉,看來司徒珍是個軟硬都不吃的主兒。


    司徒珍和賢妃,兩個人在一起,看上去和和睦睦的討論著,隻有她們自己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將心思都隱藏在笑臉背後的人最可怕。


    “難怪太子總是說你,手腳靈活,腦子也不笨。你真是心思細密而且溫柔可人,要說換作我是男子,必定會為你所傾倒,這麽說起來,太子殿下才真是個有福氣之人,得到太子妃這樣的佳人,若能一起遊玩,曆覽山水,定能出許多好玩的故事。


    還記得,我當初剛剛進的時候,太子便相信皇帝是第一眼就會喜歡上我的,有一次他讓我隨著他去郊外騎馬,其實我不會騎馬但是偏要逞能,結果從馬上落下,還好太子武功高強,救下我來,臨了說了我一句,說我再笨的時候,跟他認識的一位姑娘很像,我猜測那姑娘必定是太子到心上人,他沒有否認也不承認,可他又說女子會的東西太多就顯得無趣了。”


    一頓誇讚司徒珍,實則話裏有話的,隻不過是想要將太子引出來,間接告訴司徒珍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太子為了大局,司徒珍不傻,怎麽會不明白賢妃此番言語的意思。司徒珍明白,她會的這些小把戲誰也可以學,她的笨,她的獨特,也是誰想學都能學會沒什麽稀奇的,當時的她隻在煩惱,那到底誰才是賢妃口中那個,太子心裏的獨一無二。


    而今許多後,司徒珍再看這座冰冷的皇宮,雖被厚厚的牆壁包圍,卻依然蓋不住它冰冷殘忍的真麵目,也許就隻有瓊宇樓這座廢墟才是僅剩的些許暖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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