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連禮來到司徒太後的宮殿之前,她已經慢慢恢複了一些元氣,有了力氣照著平日的習慣,用膳午睡,卻不想赫連禮來卻是為了那件事!


    “你竟以為,朕對後宮之事一無所知麽?”等到赫連禮說完,司徒太後就在一瞬便知道了,他此番的來意,今日的皇帝來到她宮裏,不是為了吃些江南名廚的菜肴,也不是前來探望,若說有心那是不假卻最多隻能算是興師問罪吧。[.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本宮不知,莫不是皇帝你知道了本宮前幾日染上頭風的消息……若是如此本宮在這裏便要請皇帝你贖罪了。本宮未能好好照顧自己這年邁的身體,是本宮無能,因想著皇帝你每日操勞國事,需要保重龍體,作為母親的既然沒有什麽是能幫的上皇帝你的,自然也不願意再讓皇帝你因這種小事牽腸掛肚。”


    司徒太後幾日前並無身體欠佳之事,但謊話卻能在不經意間便信手拈來,比起哭哭啼啼先求赫連禮饒恕,再問發生了什麽事,此時的司徒太後隻是一臉慈祥的飲著杯中茶水,有意無意見已是先贏了赫連禮一步。


    赫連禮果然不說話了,卻也不曾接著詢問司徒太後,宮女多半都退下去了,唯獨太監管事李格尷尬的站在一邊,上前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猶豫的厲害,害怕司徒太後因觸犯了聖怒而被降罪,更怕自己上前還未開口就已經被侍衛以大不敬的罪名拿下。


    正當太後身邊一個資曆頗老的姑姑想要上前替司徒太後辯解的時候,赫連禮突然歎了口氣說道:“我還真不知,母後幾日前居然病重了?何時發生的事?怎麽也不見太醫來稟報呢?”


    “是本宮不願太醫稟報的,本宮知道皇帝這些日子處理國事,太過操勞,不願意再讓本宮的瑣事打擾到陛下的心緒,後宮各嬪妃之所以能住在後宮中,都是為了給皇帝綿延皇嗣,侍奉皇帝,好讓皇帝你在顧及天下人之後能夠於後宮這塊咫尺之地,養精蓄銳,坐享天倫,若是讓皇帝知道本宮無能已不如風燭殘年的事,皇帝日後恐怕也不願意再見到本宮。[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胡鬧!完全是胡鬧!母後乃是一國的聖母皇太後,但凡論及您身體好壞的事難道小事?!朕的母後,若朕自己不能照顧好,他日若真有個什麽事,叫朕這個做兒子的情何以堪呢?你們都給朕聽仔細了。日後,隻要是太後娘娘之事,事無巨細都要稟告給朕,不得有誤,若是太後再出個差池,你們所有人都準備好受刑吧!”


    赫連禮衝著滿宮的人,大聲嗬斥道。不過在太後聽來這話卻像是獨獨說與她聽的,原本赫連禮今日前來,是為了質問司徒太後關於今晨那幾封提議加封長樂王的奏折來的,早前在安排在她身邊的宮女幾日前來了密報,說太後一直沒有死心,還因為太子一事夜不能寐寢食難安,這幾****預備聯合幾個朝中的大臣重提此事,並希望調遣精兵前去搜尋太子的下落。


    誰都知道,當年太子二次西巡本就是接了一件及其棘手的事情,旁人都以為是先皇想要曆練太子才讓他前去,卻不知是有人暗處使詐才使得事情結果變成這樣。仔細想當時太子突然主動請命前去西巡,原本深入虎穴一事,太過危險,而以太子那時的身份大可不必如此冒險,但放眼朝中的大臣竟沒有一人敢上前勸阻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雖然太子的屍首不過是赫連禮在兩年後找來別人的屍骨代替了的,但是以當時的情況就算太子能勉強活下來恐怕也已成了麵目全非的怪物了。可是若此事牽扯到了司徒太後,那意味就不一般了。


    宮女是赫連禮親自安插到司徒太後身邊的眼線,呈報上來的消息,應該屬實,若是司徒太後密謀找太子,那此事必定會惹得朝廷中的大臣私下議論赫連禮當初登基實際是趁虛而入。[.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今日來找太後,原本是信心滿滿,畢竟就算她不肯承認私下密謀攛掇朝臣,就單是後宮幹政這一條,她就會被赫連禮抓到把柄。


    來之前,他思索了了片刻就立刻親自來前來,聽聽司徒太後的說法,卻不想突然從司徒太後口中說出她幾日前病重的消息,想來那宮女為何不將太後那幾日身體的狀況一並交代清楚呢?反而給司徒太後有機可趁,轉移了眾人視線讓赫連禮騎虎難下。


    所以司徒太後的此番言論也開始讓皇帝對自己安排在此處的眼線起了疑心,司徒太後是當初第一個站出來替自己說話的人,就算她在不安好心也罷,自己總不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前傷他的麵子,不是讓他落得忘恩負義的名聲麽!


    夜裏,太後與皇上一同用膳,但赫連禮的到來已是讓原本一桌好好的飯菜,還沒有動一下便已經徹底沒了胃口,姑姑眼尖立刻叫人換上了茶點,撤下了飯菜,赫連禮急著將遲來的安慰傳達給司徒太後,卻也不忘在言語中再次提到他的疑問。


    “兒臣今日來,還有一事要告知你,幾日前邊境來了密函,說幾個派去搜集消息的探子都無端端失蹤了,我打算明年一開春就派長樂王前去查看。”


    “不瞞你說,本宮早前在後宮中已經聽到有人議論此事了,長樂王乃是陛下的親弟弟,本宮對他亦有養育之恩,他自小失去娘親又是個極心善之人,若是陛下執意要派祉兒前去,本宮鬥膽,還請陛下恩準一事,請準許本宮於宮中設一供佛之處,每日除去修生養息之外,本宮想為國運和陛下的安康向佛祖祈願!”


    赫連禮聽完,疑心更加重了起來,此事連那些三品下的官員都不得而知,後宮的人是如何知道並且議論的?仔細想想也覺得蹊蹺。


    再聽司徒太後的一番話,仍舊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可以說字字在理,也都合乎情理之間,赫連祉是稍長於司徒太後幾歲的一個妃子所出,那妃子生下赫連祉便去世了,司徒太後主動提出帶赫連祉回來養育,想必日子久了,加上有恩情於心,定是會將他視作親人,若是司徒太後真對赫連祉有何偏心的想法,也不會默許了此事。


    才是端起茶杯的片刻間,赫連禮就已在心內設想了許多推斷,司徒太後不似宮中一般女人那般,沒頭沒腦不知分寸,她心思細密且演的一手好戲,那種願意為了自保,主動擁護別人的兒子做皇帝的女人,她大概不會不知進退做一些不該做的事。


    如此想來,心也就放寬鬆了許多,司徒太後建立佛堂的請求自然也是很快恩準了下來,如今看到司徒太後的時候已經沒有方才那種矛盾的心情,反而視她為宮中的一個擺設,無用卻不能沒有。


    赫連禮待到司徒太後快要就寢時分才匆忙離去,走的時候也是如沐春風般,見誰都是好臉色,司徒太後叫來了姑姑服侍她寬衣,梳發。等到隻有她們二人之時,姑姑才敢開口問。


    “娘娘,剛才真是把奴婢嚇壞了,不想正打算冒險替娘娘說話的時候,赫連禮就變了臉色,真是一波三折呢。還是娘娘你厲害,三兩下就將赫連禮的心思摸透了,奴婢佩服!”


    “你倒是嘴甜,其實……我也不知道赫連禮此番來,想要說的是何事,一想到前幾日因為思念我兒,導致身體不適,但這恐怕也不能夠成為問罪的借口。赫連禮不放心我,早派人過來監視我,這你也是知道的,嘴長在細作身上,她們想要如何說與赫連禮,我們誰都不得而知,但若是她們對我心懷芥蒂,或者受了旁人指示,那就不同了。


    可她們或許是太想讓赫連禮早些砍我的腦袋,隻顧著報我的所為,肯定不肯說我身體抱恙的事情,我也沒有把握,也許赫連禮已鐵了心要將我置於死地呢?可是那句話是怎麽說,試試也比不試要好,越是驚險的博鬥,你越是能獲取更多的回報,日後你也要記住,做事看人多長幾個心眼,你便是太善良了,這樣容易被人欺負。”


    “謝娘娘提點,奴婢記下了,隻是卻不知,今日所為何來的回報呢?”司徒太後端詳著銅鏡中,因為保養得當而越發白嫩的膚色,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八歲,芳華絕代的時候。


    隻是,銅鏡中的臉可以騙人,心卻說服不了自己,有些事回不去了,便是真的回不去了,懷念也是無用。想太多,把之前的遭遇記得太清楚,日子久了,便會發覺,痛苦不但沒有隨著時間有半分減退的跡象,反而越來越難受,也慢慢開始哭不出來了,除了痛苦,竟隻剩下無奈罷了,司徒太後很幸運自己太懂得審時度勢,因為她原本就是記憶太好的那類人。


    “你說回報?不急,過幾日、你就會知道了。”司徒太後對著銅鏡露出笑顏,竟讓同為女兒身的姑姑看的有些呆了,心中想著,若是能有當年司徒太後娘娘的三分美貌,對她來說恐怕就足夠了。


    幾日後,赫連禮再次回宮,便立刻下令在司徒太後宮中修建一所佛堂,以供她每日祈福所用,上香用的香,都是經過特別選出的名貴香,每日的賞賜也是隻增不減,看著來送賞賜的太監宮女,魚貫而入,將各種奇珍異寶一件件小心翼翼抬入司徒太後的前殿內,姑姑此刻似乎有些懂得了司徒太後所說的回報。


    連同那幾日裏發生的還有一些事,譬如皇帝除去上朝之外,就連在禦書房內時遇到難解的奏折也要特地拿來詢問要有的意見,或者幹脆將折子拿去司徒太後處批閱了,一次一宮女上茶時,赫連禮突然勃然大怒,說著茶太燙,是蓄意謀害天子之舉,便立刻叫人拿了該宮女,拉下去問斬。


    事情發生的時候,司徒太後隻是在一旁冷眼旁觀著,不動聲色的飲著茶水,她心裏清楚得很,這個宮女應該就是當日,將消息傳達給赫連禮的細作了,既然皇帝不相信她,留她也是無用,她已經成了宮中最普通宮女中的一個,多一個不算多,少一個也不少。


    死了也好,皇帝的心病也算是跟著這個宮女的死一起消亡了,比起那些莫名因為主子受到牽連而亡的宮女太監,她這樣的死法,也算是為主子謀福了,至少也讓赫連禮與司徒太後不再關係尷尬了不是?活著的時候,若是不能盡到做一個奴才該做的事,死了也算是還清了。


    至於赫連禮和她的關係?那便是,他若自稱一聲兒臣,司徒太後亦會很給麵子的稱自己為母後,若是他自稱為朕的時候,太後也不會同他客氣,立刻改口自稱本宮;而等到他又與太後母子相稱到時候,對自己的稱呼是否改變,那就要看司徒太後那一日心情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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