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容貌醜陋實在不便摘下麵具,隻恐驚了姑娘你。[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我本是一介布衣,愛好山水今日也隻為沁園美景而來,奈何不生於貴族,隻好佯裝一番掩人耳目,才得入內。世上人朵如牛毛,其中有一兩個相似的又有何稀奇。請姑娘切勿再執著下去為難在下了!”


    “哼,你管這個叫做為難?我還以為你曆經波折仍舊隱匿於市不肯見我,不是因為你心有大誌籌謀在即,便是心如死灰甘願就此庸碌下去了此殘生。看來,我高估你了!可是你知道麽?你就算不肯摘下麵具,我卻也能一眼認出你,你的背影你的身形,你的一切的一切,都與別人太不相同,我還是發現的太晚,聰明的太晚了麽?當初你的屍首找到之時,我去辨認過,隻是以我之力何以能辨認出一具白骨的差別?眼淚卻實在沒有少流……”


    記憶如一道閃電出現之,恍惚就要從眼前閃去。可記憶可以如此迅速的供人回顧前程,然隻在刻錄於腦海時才會疼的死去活來,經受過那種痛苦之後,即便是再回憶起疼一次也總比,總比忘記的好。


    那年冬日,大雪來的尤其的晚,晚的教人心生不安,夜裏若有風吹起也會令雙手發抖不止。後來,大雪終於來的時候,她卻不甚歡喜,她等的人終於來了,卻已足足晚了兩年之久。


    兩年,長不長不夠她奢望希冀,短不短卻也足以叫人肝腸寸斷。


    外頭的人緩緩抬進來的的那一幅不過幾寸大的棺木,他們說他就在裏頭,而她不信。硬要在宮內人哀嚎聲聲時,猛地推開了蓋去看。


    裏頭躺著的竟是森森一具白骨,身上穿的是他二次西巡時的戰袍,那麽刺眼的光芒曾晃過她麵前,帶著一身榮光,一路往西邊前行。而這白骨,也刺傷了她的眼,卻不過是令她哭笑不得罷了。


    直至看見那白骨的一刻,她還有一絲懷疑過。不肯輕易上香也不願穿素服送他入喪期,她怕,實在怕的厲害。於是乎,靠著僅剩下的力氣將要抬走他入葬的人,一個一個推開了。


    一開始她怕自己會嫁給他,最後她還是嫁了。


    後來怕會被他吸引,她的確陷進去了。


    最後怕他死在路上,他也……


    ……


    “我拚命驅散開要帶走你屍骨的人,生怕你被他們帶走。<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我守啊,守啊,居然在靈堂守了整整三日,不吃不喝,腦子裏隻記得要留住你這個唯一的念頭。


    後來他們說我瘋了,說太子妃司徒珍因承受不住太子屍首被找到的事實,瘋了……我不管,我不在乎他們說什麽。反正我沒瘋的時候他們也不喜歡我,我不需要求得別人的肯定,尤其是我憎惡的人。


    我那時隻記得一件事,也隻怕那一件事。你可猜的中所謂何事?……嗬,我不過是怕你沒死,若是你沒死而世人都以為你死了,將你忘卻了,教你一個人有家無處歸,有路走不得,教你一人孤獨的苟活。你該怎麽辦?我由於心何忍呢?


    我不怕他們叫我瘋子,我怕的不過是他們忘了你,忘了這宮中還曾有過一個叫赫連祁的太子,而他原本是要準備登基稱帝的。我怕因為如此,就連同我對你的記憶都開始淡了,然後開始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存在過,或是懷疑,我真的愛過你麽?還是那隻是我的幻覺罷了。


    四年了,整整四年,你走了四年,我瘋了四年。可這四年裏,我沒有一日不在逼著自己回憶你,所以我想,其實他們說的很對,我的確是瘋了,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赫連祁,赫連祁,赫連祁!你忘了我是誰不要緊,你可以告訴我,我不怪你,但你不能騙我,我從嫁到太子府那一日起你就開始騙我,死時也騙我。我如今也不計較這些了,你騙我置於此境也好,你騙我虛度時日對不起爹娘也罷,隻是……難道到了此時此刻你都還要繼續騙我麽?


    我不過十九歲而已,我的人生卻已在你身上白白浪費了四年,隻怕以後是再也浪費不起了……”


    赫連祁?齊二愣了愣,麵具下的一張臉已是沒了血色,她說浪費不起?她司徒珍居然說的出這種話?那個巾幗不讓須眉,那個揚言要天下眾生平等,那個不懼權貴,不想後果,不計較代價的司徒一門的女將軍去了哪裏?


    隻是不論她經曆了什麽慘烈的過程,都不該是眼前所看的這人的樣子!


    齊二還是不肯開口,半晌,他才將握緊的拳頭鬆開。


    “姑娘這一番情誼,想必那人聽見也會深受感動,不過既然故人已去姑娘你又何必執著於過去,苦苦不放呢?過去的,疼的入骨也好,燒的蛻皮也罷,不過是物是人非,再談也不過是往事,皆散於雲煙中不著痕跡,執念太深,害人匪淺!”


    害人匪淺?哈哈哈……她苦心尋找他身後的絲絲足跡,一點一滴都不敢放過,寧可以瘋癲來應對世人的迫害,這若是叫做執念,那麽世上還有什麽是可以珍惜的,還有什麽是可以信的?四年!四年一夢,好不容易,她終是到了夢醒那一刻,沒料想到醒來的世界卻能比夢境可怖千倍萬倍,司徒珍突然大笑不止,眼淚卻也在彎腰的那一刻順著顆顆滴落下來,像是唄笑聲用力擠出來的汗水似的,原來笑的太用力了,眼睛也會跟著流汗。


    ……


    ……


    齊二還以為自己最大的問題所在,便是不敢麵對秦聽韻,這時才幡然醒悟原來自己竟連自己都不敢麵對。


    英勇殺敵時,他可以以一對十,鬆鬆將敵人從戰馬上打落。刀鋒相對時,他仍舊在最前麵,揮舞著那把禦賜予寶劍,仿佛在行使著一種與身俱來又頗為神聖的使命似的。


    當年他沒有怕過,那是因為他以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不管是他的太子之位還是他日後的帝王之路,這些身上的光芒一麵為他錦上添花,一麵又悄無聲息的將他引向末路。


    然他卻以為當年的自己要的不算太多,他要的不是世上人的俯首稱臣,不是萬人景仰留名於青史。當日宮中除了他,試問還有誰能擔得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稱謂,那又如何?獨木秀於林,不爭亦是不對,唯有爭才是正道。他要做的隻是以為該做的一些事罷了,誰又之道他背後的無奈,和諸多苦痛?


    他留戀的不過是司徒太後未能給他的一句肯定,那是她從來沒有給過給這個好到令人發指的兒子到東西,卻能那麽輕易就給了毫不相幹的旁人。不論是如今的赫連禮還是當年的赫連祉都得到了他最想要的那分肯定,不論真假就是有了。


    這宮中就像一個荒原,野狼遍地都是,都在眼睛放光的盯著黃委這塊肥美的肉,大都目地不同手法不同,可是最忌諱的便是原因二字。


    想要皇位得人唯一相同的就是那個原因,可惜偏偏齊二不同劍走偏鋒,別人因為想做皇帝才會想要爭奪皇位,想要什麽就去搶,這說到底都是源於自信。


    而他呢,不過是為了司徒太後的一個讚善一句肯定,若是一開始就走錯了路,就算勉強看到了終點,也未必能夠到達那裏,道不同不相為謀,道不同結局就隻有兩種。


    “宮中的一切有我,我會替你安排好一切事宜,你不必擔心安心去吧。”


    這個擁有司徒一脈貴族正統血統,看著麵前站著的他,這是司徒太後對他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亦是他後來日夜想過的話,卻也是間接毀滅了他的咒語。


    他問秦聽韻了解自己與否,這何嚐不是一個笑話似的問題呢?了解對他來說簡直難於登天,司徒太後可曾了解過他,還不是一樣對他棄之如履?他由何曾了解過她呢?


    這世上又有哪一個是能夠完全了解自己的人的呢?無非是從他的日常言行中,加以琢磨,齊二的苦痛皆是因為難得糊塗四個字所造就的,他聰明了太久,總以為自己可以掌握一切,可惜卻故意忽略了身邊最大的威脅,虎毒不食子,說的隻不是不親自動手吃罷了,但若是將它害死,同吃了它又有什麽區別?,世間萬物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他不願如此,所以難得糊塗了一次,卻是以大半生做了代價的。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司徒珍邊走邊看往事一幕幕浮現又如泡沫頃刻就一個個被時光戳破真相,終究是見不得光的東西。到底哪裏是海,哪裏又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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