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社團說起來跟紅十字會的概念差不多,隻不過不需要捐錢罷了。[]平時每課的時候,去上幾次學學如何幫噎住的人順氣,或者是見到有人心髒病突發自己剛好經過該做那些措施。那時總想著自己大概也不會那麽倒黴吧,路上遇到心髒病發的人或者其他突發事件,這對於那時候的秦聽韻來說有些不可能,即便是見了也未必會主動上前幫忙。


    沒想到,在社團學的所有東西裏,隻有人工呼吸是真的出現了一回。這對象,卻並非她能接受的……實在是世事難料啊!


    一下……


    捏住鼻子,往對方口中送氣,按壓對方腹部。


    兩下……


    重複!


    三下……


    “咳咳……”


    呼……,總算是醒了,這個家夥一定是平日裏沒少造孽。一看落水的人,五個加起來腹中的積水也未必有他的多。


    也許,秦聽韻不返回折返回來救他,他便是死了。


    等會兒,他醒了?!


    這個概念順著傳到了秦聽韻腦海中的時候雖然是晚了一些,她到底還是拔腿跑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啊,莫非還要等到赫連禎親口對他這個救命恩人道聲謝謝不成?


    秦聽韻“嗖”的一聲,身影已竄入了樹林中,沒了人影,地上地赫連禎好容易醒來被積水咳醒時,眼神卻不太好,更沒有站起來追她的力氣。才支起半個身子已是覺得頭暈目眩,癱倒在地不得動彈了。


    咳嗽了幾次後,意識才算清楚了一些,剛才救他的人雖然不曾見到正麵,卻依稀記得自己看見的那個背影是著一身紅衫的,看背影推斷應該是女子,卻不知道她為何救了自己卻要跑呢?


    等身上恢複了一些的時候,看清了沙灘上那一連串的水跡,應該是救他的人留下來的,他剛掀起來眼睛卻看到離自己左側不遠的地方,似是有什麽東西在發光,於是好奇著起身尋著去看了看,靠近了才看到原來地上發光的竟是個小巧的金絲線鏽的香囊,一見到香囊突然覺得有些眼熟,隻是頭疼的厲害一時間卻也想不起曾在哪裏見到過。<strong>.</strong>


    應該是離開的那個女子不小心落下的吧,留著也許還能找到她。赫連禎平日裏雖然給人以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感覺,心裏卻是知道滴水之恩,但以湧泉相報的。畢竟這世上除了他自己之外,對他好的人實在沒幾個,更何況此乃救命之恩。


    忍不住將香囊湊近了一聞,忽然眼前一陣暈眩,殘留的意識隻夠他惦記著將香囊緊握在手中,就這麽暈了過去直直摔在了沙地上。


    待到他再次睜開眼時,眼前還是那塊無邊無際的沙地,隻是此時多了一人的出現。


    “王爺?你醒了?嚇壞我了,我還以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王爺你了!”


    眼前的秦靈音以哭成了個淚人,身上湛綠色的袍子也都被湖水泡濕了,頭發自散落在腰間,美則美,卻少了平日的那股沉著處變不驚的定力,更像是個孩子,哭哭啼啼的訴說者委屈。


    赫連禎有些恍惚了,忽的感覺手中臥著什麽東西,令手指都有些發酸。他想了一會兒,眼中稍縱即逝的失落並未被秦靈音察覺。


    於是他問道:“音兒,是你救了我麽?”


    秦靈音從未見過赫連禎如此溫柔的對待自己,心中驚訝之餘多是在大難不死後流露出的感動,她邊哭邊點頭,雖不知道赫連禎說的救是不是指她叫醒他這件事,她卻還是不住點頭。


    “不要哭了,哭花了臉變醜了,看誰還肯娶你。”


    赫連禎費力的伸手去碰觸秦靈音的臉頰,眼內滿時溫柔的愛意,那愛意卻似木偶一般隻會做一個表情,僵硬的掛在嘴角,萬年不變。


    有些事還是不必去多想的好,明知道自己選擇的是那寶座,又何必執著於逃走的追不到的事呢?倒不如理所應當給她個原因,亦是給自己一個說服自己娶她的原因,不愛的話,找個緣由亦是艱難,愛的話又何必問緣由。<strong></strong>


    ……秦聽韻走進樹林才發現這林子也沒有多大,她不過幾步就走了出去。外頭確實有幾戶人家,還好人煙稀少。


    想得救的時候多希望多來些人,怕被人看到她人工呼吸的時候卻是僥幸的想這,還好人還不多。


    “聽韻!”


    這聲音是……


    “赫連祉,是你麽?!”秦聽韻險些喜極而泣。


    “你回頭便能見到我了,我如今動彈不了。”


    秦聽韻這才發現,原來赫連祉竟就在離著自己身後不過幾步地地方,剛才想的多了,加之他又是靠樹坐著的,差點就沒發現他這樣擦肩而過了!


    看赫連祉亦是渾身濕透,他臉色已被凍的蒼白一片,看不見絲毫血色。嘴唇卻有些烏紫,當時見到赫連禎一直昏迷不醒,還以為他不中用,想來秦聽韻如何命大到了這種地步,竟然能夠毫發無傷,實在奇怪得很。


    “很冷麽?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我在不遠的那片沙地上醒來,卻不見你的蹤影,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或者抱著木板緊了些,想你怕是漂到更遠的地界去了呢!”


    見她一臉笑容,眼內卻含著淚光。赫連祉心疼不已,雖是動彈不得的,手卻還顫抖著伸向秦聽韻的臉。


    “你如何有力氣到了這裏來的?”


    秦聽韻不曾回避他的那隻手,反倒伸出自己的手反按住他的,算是替他暖手。赫連祉被問及緣由,似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無礙的。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別的我不問那麽多,你不願說就不說。”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耳熟,誰教你的?”


    “有個怕水的家夥瞎說的,我就隨意跟他學了幾句,學的不錯吧。”


    赫連祉想笑,卻是因口中還有積水的緣故不住咳嗽起來。


    “沒事吧,這一次怕是讓你把湖水都喝夠了……”


    “聽韻,我總覺得救我的人是我認識的人,卻也是本不該出現的人……我心中顧慮著,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畢竟你與這些恩怨不相幹,不願把你也牽連入內。隻是你若好奇,我就隻同你說,回去了之後怕是沒有機會,也不能再說了。


    你還記得我跟你時常提起的皇太子麽?我的二皇兄,那個多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人,剛才那一刻我竟看到了他的臉,雖然是模糊的,印象卻很深刻……”


    “這……會不會,會不會是你看錯了呢?”


    “他那張臉,但凡見過的,就都能如我一樣過目不忘!”


    赫連祉語氣篤定的解釋,他還不知道這句過目不忘,秦聽韻比他都還要了解一些。是啊,那樣一張臉,若是見過的必定一輩子都難以忘卻了的。


    秦聽韻生怕赫連祉看出自己的不對,立刻扯開話題,“你知道我剛才遇到誰了麽?赫連禎!我剛才可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情,足夠我死後上天了!我居然救了赫連禎,這話就算是這會兒子跟你講來,都覺得不真實。”


    “哦?你居然沒有趁機殺他,要他的命,反倒救了他,嘖嘖,這還是我認識的秦聽韻麽?”赫連祉本想傾訴自己的一夥,被秦聽韻這麽一帶,話題卻是直接給帶跑了。也是,比起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是生或死的舊人來說,還是尚在人間看得見摸得到的人的話題有趣些。


    “你莫要笑我,我自己這會兒還後悔呢,剛開始不願意救他都快來到樹林了,後來卻想著好歹他是你的兄長不是,他對我的不好,這些且等到日後通過公平的方式還給他便可,大可不救的。我想,就算我今日再恨他,若是任由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死了,我、日後想起來也必定會後悔不已的,這悔甚至比我現在感覺到的還要多些。


    赫連祉,我想這輩子我恐怕做不了惡人,也成不了好人了。好人需要曆經九九八十一難方能成佛,惡人也隻需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這兩種人皆是有道路可走的。我呢?壞還壞不到那個份上,好也做不到好的淋漓盡致,所以我竟成了個半吊子,所以我大概永遠成不了人上人了,也隻需要做個平凡的好壞參半的人,我也就能滿足了。”


    “嗯,你就不打算同他邀功?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說不準他就會因此不再為難於你”


    “哪裏有這麽容易的好事,他是什麽人我不清楚,你還不清楚麽?會因為我一介小女子區區的救命之恩而放過我,因而放棄他的利益?恐怕太難,總之此事我告訴了你一人,你若是告訴別人被他知道了,我就長賴你王府不走了,活生生吃窮你!”


    秦聽韻說話說的極快,未加思索就脫口而出竟也沒有察覺自己的話會令別人聽了生出誤會來,赫連祉卻是眉頭向上微微一笑道。


    “嗯,你若是肯來,別說吃窮我長樂王府,吃窮京城都沒問題,若是你想……你若是打算長留人間不肯上天成佛,我便留下來陪你做個好壞參半的半吊子。”


    赫連祉說的話,最後這幾個字吐的極輕像是怕被什麽人聽去了似的,而秦聽韻也確實沒聽的太清楚,隻因她心中也還有事需要她思考的。


    赫連祉的手這一次如願觸摸到了秦聽韻的發,他袖口隨一陣微風擺動間散發出一股香氣來。秦聽韻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這股子香氣震懾的愣住了,那香氣中有濃濃的甘草檀香的氣息,還摻雜了一些獨有的氣味,尋常人隻覺得好聞,但秦聽韻自己卻是認得那味道的。


    ……


    “你身上這氣味真特別,是什麽香料做成的?”


    “我又不是女子,哪裏會喜歡什麽香料?不過是平日裏泡在藥罐中太久了,身上就自燃混合成了這種氣味,倒也不覺得難聞,隻是我所經之處若是碰觸到什麽東西,這氣味居然就能留在上頭久不散去,這問題才是確實令我萬分苦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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