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本是一句玩笑話,哪知路紅梅聽了,回頭氣呼呼的瞪著雲舒,幾步衝上來,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毫無準備的雲舒被這位重量級選手一推,直直的向後倒去,後腦勺嘭一聲撞到青石板地上。李氏嚇得大叫一聲衝過來,趙氏也嚇得站了起來,李氏將雲舒拉起來,先查看她後腦勺,然後又將她全身上下檢查一遍。


    被青石板撞得腦袋嗡嗡作響的雲舒,恢複知覺後先隻是覺得後腦勺發麻發漲,片刻後後腦勺被撞處開始發熱發燙,然後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快速生長?連帶著腦袋似乎都重了幾分!


    “哎呀,起包了,好大的包!大夫,趙大夫在家嗎?”李氏驚叫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卷發老婦人跑出來。


    “伯娘,快,快拿些藥酒來,這小丫頭腦袋撞地上了!”


    卷發老婦人聞言咚咚跑進去,片刻後抱一小瓦罐出來,“藥酒來了,藥酒來了!”


    水誌誠接過藥酒,將雲舒放在膝蓋上,一手固定住她腦袋,一手接過李氏倒在手上的藥酒,按在雲舒後腦勺上使勁揉!


    噝~~好疼好疼!雲舒忍不住哇哇大叫起來,老爹輕點兒啊,我的腦袋不是皮球啊!李氏聽得雲舒的大嗓門,臉色蒼白,拿藥罐子的手不停的顫抖。而一旁惹禍的路紅梅見這陣仗總算害怕了,她趁眾人都在關注雲舒腦袋時,想偷偷溜出院門。


    剛走到門口,方才那個叫小鑫的男孩叫住她:“紅梅,不能走。你推倒妹妹要道歉!”


    本打算睜隻眼閉隻眼的趙氏聞聲隻好將懷中的另一胖娃塞給卷發老婦人,幾步衝過去將陸紅梅拉了回來。往她屁股上啪啪就是兩巴掌,路紅梅立刻哇哇大哭起來,那嗓門似有非要把雲舒壓下一頭的氣勢。


    雲舒後腦勺痛得不行,沒功夫管那該死的小女娃真哭假哭,隻顧自己嚎叫,似乎這樣能減輕些疼痛,於是趙大夫院子裏兩個女娃的嚎叫聲立刻響徹山溝!周圍聞聲的鄰居跑過來看個究竟,沒一會兒趙大夫院子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而剛剛出診回來的趙大夫帶著徒弟劉家成、正慢悠悠的一邊走一邊講解藥理,劉家成背著沉沉的大藥箱一邊仔細傾聽一邊時不時點頭應諾。二人還沒進院子便聽見小女娃的嚎叫聲。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快趕幾步跑回家,見門口圍著一大圈人!


    趙大夫正要往裏衝,劉家成一把拉住他“舅舅。莫急。先待我去看看再說,別又是個救不了的急症,到時我直接把他們打發走就是。免得汙了您的名聲!”


    趙大夫聞言,撫須想了一會兒,“這個…我已經到這兒了,不回去不好吧?”


    “沒事兒、沒事兒,舅舅,要不你先去我家坐坐。我去看看,沒事兒就來叫你!”


    趙大夫裝模作樣推辭一番。還是轉身去了劉家成家,劉家成看著趙大夫走遠,輕扯嘴角笑笑,跛著腳慢悠悠向趙大夫院子走去。


    到院門口見圍觀者眾多,他更是多了自信,整整衣衫,慢慢走前,咳嗽兩聲,沒人聽見,他又用力咳嗽幾聲,總算有人回頭了。


    “喲,劉老大回來了?你舅舅了?”一年紀與劉家成相仿的人招呼道。


    劉家成拉長著臉不高興道:“本大夫出診回來,你們堵在門口幹什麽?!”


    “大夫?!哧~~”方才那人不屑一笑,旁邊他媳婦拉他一把,扯著他回家去。


    劉家成對著那人呸了一口:“哼!有你求我的時候!”


    其他圍觀之人看得清楚,雖覺好笑,卻也沒說什麽,紛紛主動讓出條道兒來,劉家成信心滿滿的一瘸一拐走進去。身後眾人互相對視、嘲諷一笑!


    自劉家成醫術略有小成、隨趙大夫出診次數越來越多後,每每病人對他畢恭畢敬、又拜又謝,他自小因跛腳而形成的自卑畏縮的習慣漸漸淡去,變得越來越自信高傲,甚至有些目中無人。


    因此劉家成現在最喜歡的、就是沒有趙大夫的時候被人恭恭敬敬的稱為大夫,最忌諱的是別人叫他瘸子,凡是跟瘸、拐相關的東西他都討厭,要知道他從小到大從不吃茄子,他娘更是種都沒種過。


    劉家成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見是水誌誠夫妻,先是一愣,然後臉上微微帶笑的走上來:“誌誠兄弟,你怎麽有空來這裏了?哎喲,這不是那乖巧的小雲舒嗎?怎麽了?給我瞧瞧!”


    “劉大夫,我女兒剛才腦袋撞地上起了好大個包,麻煩您快看看,看看有事不?”李氏一見劉家成,立刻焦急的求助。


    本就對雲舒家有愧的劉家成,聽李氏叫自己大夫,更是積極的上前幫忙查看。他撥開雲舒的頭發,見那包又紅又大,皺眉道:“噝!怎麽撞得這麽厲害啊?你們是怎麽照顧孩子的?真是的!”


    他接過水誌誠手中的藥酒聞了聞,“恩,這個是跌打酒,用消腫酒效果會更好!舅母,你去把那罐白布條封邊的藥酒拿來!”


    卷發老婦人聞言哎了一聲匆匆跑進屋,片刻後又抱了個小瓦罐出來。劉家成接手水誌誠的工作,繼續給雲舒揉,還別說,劉家成揉得確實比老爹好多了,至少沒那麽疼了!


    一群人忙活了一刻多鍾,圍觀眾人見隻是兩個小丫頭吵嘴,沒什麽好戲看,便漸漸散了去,隻剩幾個無事的婦人圍著趙氏說閑話。


    待雲舒腦袋上的大包終於消散了些,雲舒也不覺得那麽疼了,劉家成才停了手。水誌誠趕緊上前接過雲舒,退到李氏身邊。


    劉家成鬆口氣,站起來:“誌誠兄弟,誌誠媳婦,你們有事兒啊?”


    “啊?有。有事!我帶如書來看看是不是有喜了?”水誌誠道。


    “哦?是嗎?這個…舅母,能不能借你堂屋一用啊。我給誌誠媳婦看看!”劉家成對卷發老婦人道。


    “哦,行啊!對了,家成,你舅舅上哪兒去?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舅舅他…路上看到幾株藥草,說要去研究研究,讓我先回來!”


    “啊?那老糊塗,每次都這樣,成天藥草藥草的,就舍不得花點兒功夫待在家裏!”老婦人嘀嘀咕咕的進了屋。


    “誌誠兄弟、誌誠媳婦。跟我進來吧!”


    李氏夫妻雖不知劉家成醫術如何,但上次劉氏是他來看的,剛才雲舒也出了不少力,原本打算找趙大夫的他們。現在也不好意思改口。


    幾人在堂屋坐下。劉家成掏出一條手帕搭在李氏手腕上,靜氣把脈半晌,末了。站起來對水誌誠拱手道:“恭喜了,誌誠兄弟,確實是喜脈!不過方才誌誠媳婦似乎焦急了些,心緒有些不穩,建議你們休息兩刻鍾再走,回去再熬點兒安胎藥喝下更好!”


    “安胎藥啊?”李氏看看水誌誠。猶豫道:“劉大哥,那個…我們今天隻是去山頂翻地點麥子。中午突覺不適才來看看,身上…沒帶錢!”


    “無妨,我跟你們說幾種常見草藥,你們自己去挖來,按我說的分量熬好服下即可,不收錢!”


    “哦?那…那診費了?”


    “嗬嗬,不用了,咱們還是連襟親戚了,何必這麽客氣!”


    然後劉家成將藥方告訴夫妻二人,客套幾句便出門回家去了。


    水誌誠記得方才劉家成的話,非要拉著李氏在趙大夫院中休息一陣。雲舒被摔的腦袋還隱隱作疼,還有方才那個小胖墩,莫名讓自己受傷,可不能就這麽算了,於是她也毫不客氣的往院中椅子一坐,便打算找那胖墩算賬。


    環視四周,趙氏正站在院中跟幾個婦人聊得不亦樂乎,似乎早把自家女兒惹禍之事忘得一幹二淨!而小胖墩卻不見蹤影,院中倒是多了個小男孩,雲舒將兩個男孩仔細打量一番。


    兩個男孩看起來差不多都是三四歲的年紀,應該比自己大些;兩孩子都挺瘦、衣著打扮相似、相貌也有五六分相似。隻是他們個子一高一矮,表情一精明一呆滯。


    精明的是個子矮的,頭頂與自己視線平齊,腦袋圓乎乎,眼睛大而黑亮,說話時眼珠像小鳥般靈活的轉來轉去。


    高的個子比自己高出半個頭,腦袋長而扁,連鼻子嘴巴都是扁扁的,使得他那張臉平得像塊板!雲舒想這孩子莫非是出生時難產?被卡的時間太長了,連腦袋都壓扁了?想到這裏,雲舒偷偷竊笑,暗罵自己缺德!


    她滑下椅子,走到兩個男孩身邊:“喂!你們看見剛才那個小胖妞了嗎?”


    兩個男孩聞聲望過來,矮個男孩不滿的撇撇嘴:“你這丫頭真沒禮貌,剛才我還幫你說話了!”


    “那你說小胖妞跑哪兒去了!”


    “我有名字,我叫趙全鑫,他叫趙全才,紅梅不叫小胖妞,叫陸紅梅”小鑫朋友耐心的一句一句給雲舒解釋,說話速度似乎還盡量放慢了,生怕雲舒聽不懂似的!


    雲舒好笑的將小鑫掃視幾圈,心想他老爹肯定比自己還愛錢,名字都要金子來堆!不過這小子看起來確實挺聰明的,以後未必不能成才。算了,這娃肯定很難纏,沒空跟他糾纏不清。


    雲舒轉向一直沒說話的趙全才:“喂,趙全才,你說,小胖妞,哦!陸紅梅上哪兒去了?”


    趙全才低頭看看雲舒,“你問紅梅表妹?”


    “對!”


    “喏!”趙全才指指院門口。


    雲舒回頭一看,果然,小胖妞正趴在門口探頭探腦往這邊張望,見雲舒望過去,立馬縮了回去。


    哼!死丫頭,你家姑奶奶都敢推,看老娘不好好收拾你一頓!她挽起袖子,氣勢洶洶的向院門口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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