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生產第二天下午,李氏夫妻在確認小姨無礙後便帶著一群孩子回了家。好久沒回過家的雲舒和二毛很是高興,一看見自家院子便興奮得爭先恐後的往前衝,蜷縮在院門口的小黃聞聲也高興的跳出來圍著雲舒搖頭擺尾的轉來轉去。


    小黃跟雲舒差不多年紀,雲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而小黃卻已到了垂暮之年。行動遲緩,常年蜷縮在自己的狗窩裏一動不動,看到主人大不了搖搖尾巴表示歡迎,卻極少像小狗那樣主動跳來跳去的親熱。


    雲舒蹲下身子摸摸小黃的狗頭,嘀咕道:“小黃啊,辛苦你了,我幾個月不在家,家裏還好嗎?”


    “汪汪!”小黃叫兩聲搖搖尾巴。


    李氏抱著三毛笑嗬嗬的走過來,拍拍三毛的小屁股道:“三毛,咱們回家了!還記得不,這是咱們家了!”


    三毛東張西望一番,然後興奮的揮舞著胳膊咯咯直笑,李氏笑道:“看吧,連三毛都想家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啊!對吧,三毛?”


    一家人樂嗬嗬的進了院子,晚上好好吃了頓團圓飯後早早入睡。


    其後,日子總算恢複了平靜。雲舒一得空就去後山的果樹林查看今年的果子情況和嫁接枝條的長勢情況,前年嫁接成活的枝丫已經長大長粗長壯了,樹葉也有些茂密了,可惜今年卻沒開花結果,也不知何時才能結出果子來?


    李氏夫妻在一旁的地裏忙活,打算到了十月份就把平地全種上麥子,斜坡地明年甘薯和黃豆混著種,聽說這樣不但產量高,還節約地方!


    其實雲舒覺得種麥子種豆子程序太多太繁雜、又累又辛苦。還不如把那些地全種上果樹了!這果子現在隻有自家有,價錢再不好也比那麥子甘薯豆子強吧?


    不過她也明白爹娘肯定不會同意的,在他們潛意識裏最正統的種地就是種糧食,因為餓了隻有糧食才能填飽肚子,果子有了餘錢解解饞就夠了,肚子都填不飽的話誰還願意花錢去買果子?


    挨過餓的雲舒也讚同這種想法,在這靠天吃飯的年代,確實隻有多儲備糧食才是王道。果樹嘛。目前對雲舒來說,就是她換取糧食的手段。


    不管以後的出路是否非得靠這些果子,但目前自家最靠譜的賺錢方式就是這果子,因此自己目前的任務就是經營照顧好這批果樹,潛心研究它們的生長規律和嫁接技術,以後能找到更好的出路最好。


    於是雲舒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待在後山果樹林裏的,三毛還要吃奶。經常被李氏放在背簍窩裏帶在身邊,雲舒和二毛隻要隔一段時間去看看就行了!


    雲舒看著那果子一點兒一點兒的長大,一點兒一點兒的由青變黃,心裏美滋滋的,看著那果子就像看到一串串銅錢掛在樹上一般,心中甚慰。


    這天早上。雲舒照常來到果樹林,心想那橘子已經半紅了,果肉越來越甜了,還等個十來天,就可以摘些去賣了!今天去看看先摘哪顆?


    可她一到近前,立刻發現不對勁。原本整整齊齊的果樹林雖不算狼藉,地上卻莫名多了很多果子,那形狀顏色明顯不是自動脫落的!


    她走上前撿起幾個看看。有的被強行拔下,果蒂那兒一個大洞,抬頭看、那果蒂兒還掛在枝頭上了!有的連枝帶果被一起折斷了扔在地上;有的果子上麵還有兩排牙印兒!再看樹根下,好多亂七八糟的鞋印兒,樹幹樹丫上也是一些帶泥的鞋印兒!


    這情景不用說。肯定有人來偷過果子,雲舒氣得直跳腳:“哪個該死的混蛋來偷我果子……”


    附近幹活的水誌誠聞聲趕來。看到這場景也是嚇一跳,依然氣得直跳腳;緊接著李氏和二毛也來了。一家人站在果樹林邊先是氣恨的咒罵。然後懊惱的坐到一旁的枯草堆上大眼瞪小眼。


    二毛撿起幾個看起來還不錯的果子,擦得幹幹淨淨的跑過來:“爹、娘、姐姐,給你們吃果子,不生氣啊!”二毛大方的將果子一個一個塞進幾人手裏,然後自己也拿了個開始摳起果皮來!


    二毛隻將果皮摳開了一點點兒,便湊到嘴邊去咬,他剛咬一口,立刻苦著臉扔了果子,呸呸的直吐口水!


    “怎麽了?二毛,哪裏不舒服?”李氏趕緊上前扶他,二毛又吐了幾口,然後像小狗似的將舌頭叼在外麵哈哈直吐氣,還不停的用小手直扇扇。


    李氏著急的連問幾遍,二毛才擠出一個字:“苦~~~”


    雲舒低頭看看,撿起那個半青半黃的果子看看,然後撲哧一笑:“娘,二毛沒事兒,不過是吃到個枳實而已!”


    “枳實?你去年不是叫它枳殼嗎?”


    “哦!夫子說這東西長大的青果果叫枳實,成熟的黃果果叫枳殼!”說到這裏,雲舒突然想起枳實和枳殼的區別,以往的枳殼每次都是摘完其他果子,等枳殼成熟得開始自然掉落了才采摘,如此掉落那些多半不能用,人家要枳實的又對不上號兒。


    既然青果果也能入藥,為何現在不采摘一半下來,曬幹了就拿去賣掉了?年前很多人家有了餘錢都會準備些常用的藥材在家,這枳實也算常用藥材之一,外地曬幹了要運來不容易,那麽沒有競爭價格肯定可以上一籌囉?


    雲舒立刻興奮的跳起來:“爹,娘,咱們現在就開始摘果子吧?”


    “現在?不都沒熟嗎?”


    “娘,吃的果子沒熟當然不能摘,但枳實現在摘正好,咱們摘回去晾曬一個月,年底前就能幹透了,聽夫子說年底前買藥材的人多,價錢應該會好些哦!”


    “是嗎?這倒是個好辦法,隻是那黃金果、福壽果什麽的怎麽辦?看,地上掉了那麽多。多可惜啊,不知哪個天殺的幹這缺德事兒?昨天傍晚走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他爹啊,這樣不行啊,要是這兩天毛賊再來幾趟,這果林子就完了!咱們今年地沒怎麽種,豬也沒喂,就指望著這點兒果子換錢了!得想點兒辦法才成啊!”


    這個…確實是個問題,你說要守吧。這山上雖無大型野獸,蛇蟲鼠蟻之類的小毒物卻很多,就這麽露天的守著肯定不行!那隻有搭棚子囉?最好能蓋間房子!


    而李氏也有這種想法,不過現在地裏的麥子還沒種下,在山上蓋房子不是一兩天的事兒。一家人商量一番,決定先從附近山林裏弄些滿身長刺的刺叢回來圍在樹林周圍應付一下,這辦法隻能圍住平地周圍這半畝。斜坡地周圍那圈太大,暫時就無能為力了!


    一家人說幹就幹,李氏回家找了件破舊的厚實麻布衣服纏在手上,用割草刀砍下刺叢;雲舒也將手綁得結結實實的,幫忙將刺叢拖回來,老爹負責將刺叢沿著樹林周圍擺嚴實並壘高些。如此一天很快便過去了。


    第二天天剛亮,雲舒早飯都沒吃就衝上後山去查看,幸好,昨晚毛賊沒來。於是一家人便忙著將長大的枳實摘下來,爹搭著梯子摘樹頂的果子,娘摘下麵夠得著的地方,雲舒個頭還小,李氏不讓她上樹。她就負責小批小批的搬運果子,二毛負責看著三毛。


    一家人忙活了三天,將斜坡地周圍的枳實果子基本都摘了下來,這果子雖未成熟,個頭卻也不小。一共二十顆枳殼樹,得果一千多斤。


    果子摘回去自然不能像堆紅薯一樣壘在一起。那樣的話這果子沒幾天就能爛完了!老爹這兩年為曬枳殼編了不少大簸箕,趁著這幾天天氣不錯。李氏夫妻便忙著將枳殼果子切開來晾曬著,雲舒負責挑選果子,於是看林子的任務就交給了三毛。


    這天下午,枳實總算要切完了,老爹看剩下的果子不多,便扛了鋤頭上山去,雲舒和二毛留在家裏幫忙。


    他們正在忙活,突聞敲門聲,李氏放下手上的活計出去查看,見是水雲香母女。水雲香她娘李芳一連生了四個孩子,第二個是兒子,老三老四都是女兒,以前隻有老二時有她爺爺幫忙帶著,水雲香便有空來學習識字,後來孩子多了來得就少了。


    不管水雲香如何嬌氣漂亮,畢竟是農人之女,還是那句話,飯都吃不飽的話,誰有閑心思去顧忌什麽穿著打扮的?


    雲舒聽到聲音也湊過去,水雲香依然白淨漂亮,隻是衣著打扮比以前樸素了很多,身上不起眼的位置也多了幾個同色的補丁;眉眼間少了小時候的輕狂,多了份不知是矜持還是愁思?那頻頻皺眉的模樣很是勾人!雲舒暗暗吐吐舌頭,自己想什麽了?


    她笑嘻嘻的上前拉著水雲香的手打招呼,水雲香也微笑著回應,二人寒暄一番,便一起去搬小書桌和紙墨筆硯出來練習練習。


    水雲香一臉羨慕的打量雲舒家的院子、房間、用具,看看雲舒的衣服又看看自己的,明顯有些失落的低下頭,雲舒不好說什麽,看見了也裝作沒看見。


    二人合力將桌子抬到院中,待一切準備就緒後,雲舒將自己練過的字帖拿出來,找些水雲香不認識的字,一一指著教她念,並詳細解釋一番,又將字一筆一劃的寫在紙上,讓水雲香照著練習。


    水雲香接受能力果然強,已經一年多沒來過的她,寫的字居然越來越好了,可想而知,她私底下一定花了不少功夫練習。


    雲舒教完一頁後停下來休息,水雲香卻握著筆不放,認認真真的繼續練習,那急切的模樣讓雲舒非常感動,這孩子要是換個環境、前途不可限量啊!


    雲舒一邊休息,一邊四下張望,見李氏依然在切枳殼,李芳也在一旁幫忙,二人小聲的嘀嘀咕咕說著什麽?


    雲舒側耳細聽,李芳說的多是自家孩子多,日子越來越清苦,而雲舒家孩子不少,日子卻越來越寬裕,那言語中的略帶妒忌的羨慕不言而喻。李氏聞言隻是微笑著敷衍道:“芳妹子別急,以前我們家的日子一樣難過。隻要咱們勤快些,苦日子總會過去的!”


    “唉!哪有那麽容易啊?你看咱們村日子越過越好的隻有你們家,其他人家哪家不是天天混日子?能得個溫飽就阿彌陀佛了!”


    李氏笑而不語,李芳本還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她拿起果子看看:“如書姐,這是什麽果子啊?聽說你們家這兩年賣果子賺了不少錢,就是這果子麽?”


    李氏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李芳驚訝道:“要賣的果子,你把它切開了不就壞掉了嗎?誰還會要啊?”


    “嗬嗬,這個不是吃的!”


    “啊?不能吃的也有人買?”


    “能吃,但不是當果子吃!”


    “是嗎?”李芳將果子拿到嘴邊舔舔,立刻把她哭得直吐舌頭,又吐了幾泡口水才緩過勁兒來,李氏笑道:“我說了不是吃的你還吃?”


    李芳訕笑道:“我就嚐嚐而已。哎!如書姐,聽說你們去年賣的果子是甜的啊!”


    “嗬嗬,品種不一樣,味道當然不一樣了!”


    “哦?果然是甜的?”李芳垂眉想了會兒道:“如書,我想求您個事兒,不知您……”


    “芳妹子這麽客氣幹什麽。有事兒就直說吧!”


    “那個…我昨天見咱們院子門口扔了幾個半青不黃的果子,跟這個挺像的,有點兒圓、皮也薄,我們家老二撿了回來吃,酸酸甜甜的,味道真不錯,老二吵了一天,我也沒地方弄去。聽說你們這邊有果子,所以過來看看,不知您……”


    “你們院門口也有這果子?”李氏驚訝道,雲舒也站了起來。


    “是啊!”


    院子裏一時安靜下來,雲舒和李氏對望一眼。雲舒跳下桌子跑過去:“芳姨,你們家附近有人種果子嗎?”


    “這個…嗬嗬。如書姐啊,我就是想來問問您。不知你們家還有樹苗不?咱們家也有幾畝山地,要是能種幾顆果樹,給咱們家孩子解解饞也好啊!”


    呃,這個,原來李芳以為自家給了別人樹苗不給她!雲舒卻在想那大雜院那麽遠,居然有人專門跑過來偷果子,看來自家的果子早就被人家盯上了呢!


    母女二人正在想著自己的心思,李氏看二人皺眉不答,有些不高興,抿嘴道:“如書姐,咱們夫家都是水家人,咱們倆又都是李家人,您不會幾根小樹苗都舍不得吧?”


    反應過來的娘親愣了一下,幹笑兩聲正要說話,雲舒道:“芳姨,不是咱們不給您樹苗,咱們家也沒樹苗啊!咱們家的樹苗還是我爹七八年前從個老農那裏買來的了!


    你別看那果樹現在結果子了,那樹苗我爹娘年年給它苗澆水埋肥好多次,比照料牲畜還細心,好不容易長成現在這樣子,這五六年才結果子、還不知道它能結出什麽果子的樹苗,您真的想要嗎?”


    李芳聞言有些猶豫:“真…真的五六年才能結果?”


    “是啊,您看我們家以前連飯都吃不飽,也沒去賣過什麽東西吧?而且那樹苗我爹買來的時候一百多顆,現在隻剩八十來顆,其中還有十多顆從來沒結過果子,已經結果子的好多都是這種苦果子,您看,這種東西根本不能吃的!……”雲舒劈裏啪啦一頓說,極力的誇大種果樹的艱難和果實品種不定等等。


    李芳猶豫半晌,最後似是打消了要果樹的念頭,不過卻有意無意的重複自家孩子想吃果子的事兒,李氏不好推諉,答應等果子完全成熟了一定給他們家送些甜果子去。


    雲舒跟李氏好一頓勸說總算送走了水雲香母女,李氏望著二人的背影歎口氣。


    傍晚,水誌誠回來,李氏提起這事兒,水誌誠聞言驚訝道:“啊?大雜院那邊也有這果子?他們種哪兒了?周圍沒見有啊!”


    李氏嗔他一眼:“能種哪兒,種我們家林子裏!”


    水誌誠一頭霧水的想了半天都沒明白過來,雲舒道:“哎呀,爹,那果子肯定是大雜院裏誰家從咱們林子裏偷的,不小心掉在院門口的唄!”


    “啊?那麽遠跑來偷?”


    李氏道:“那東西值幾個錢又沒存家裏,惦記的人多著了,李芳還跟我要樹苗來著!”


    “樹苗啊?我看林子裏有幾顆小樹苗。她要就給她唄!”


    李氏拍他一掌,“說什麽了?上次我二姐跟我要雲舒都不同意,你要敢給,看你寶貝女兒不揪你胡子!”


    水誌誠訕笑著摸摸自己胡子,“舒舒啊,為什麽不給樹苗啊?”


    雲舒小嘴翹得老高:“爹,那種樹又不是多難的事兒,咱們家這些年種果樹得了不少好處。別人見了眼紅,肯定跟著種。


    您看咱們就那一百來根果樹,就能得幾千斤果子,賣到後麵味道不好的人家還不要。要是人人都有了,大家都去賣果子,咱們家的果子賣給誰去?


    還有啊,其他種樹的要是覺得自家的沒有我們家的種的好。結的果子沒我們家的好吃,到時候肯定埋怨我們,咱們做了好事還招恨了!”


    水誌誠聞言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原來咱們家舒舒是喜歡吃獨食兒啊?哈哈!”


    李氏也笑道:“這丫頭從小就愛錢。她不吃獨食兒誰吃?他爹,舒舒說得有道理,咱們家這些年雖好了些,可日子也不寬裕啊。等這果子再支撐幾年,咱們攢夠錢置辦出幾十畝水田,到時候你愛送誰就送誰,我一點兒意見沒有!”


    一家人商量一番,套好了說辭。周圍都是親友鄉鄰。你家有個能生財的好東西,秘而不宣不可能,人家來要、你斷然拒絕隻會得罪人。


    反正這東西藏也藏不住,於是大家商量決定:如果是關係好的親友來要,就答應果子成熟後給他們送些甜果子去。他們要是想種。就留了籽兒自己去折騰吧!咱也不攔著。


    還有後山那果樹林肯定早就被人盯上了,單單圍個荊棘叢作用不大。不如花上幾天時間搭上個簡易草棚,反正自家的地基本都在那兒。有個棚子可以遮風擋雨,平時幹活累了也好休息休息,並存放個東西什麽的!


    於是,第二天,李氏夫妻便開始砍樹搭棚子,夫妻倆用了三天時間搭出個三角錐形的草棚,下麵用幾根粗壯的棕樹做支撐,離地有一米多高,棚子裏就一張供一家人睡覺的大床,床底踏平了可以存放些農具什麽的!雲舒還弄了些防蛇蟲鼠蟻的藥物灑在棚子底下,如此才更安全放心些。


    棚子搭好的當天晚上,雲舒圖新鮮,硬是跟著老爹留在半山腰上守果林,山上睡覺果然沒自己的大床舒服,空氣都要冷些,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以後的日子,雲舒總覺得自家地邊和果園周圍割草的人比以前多了不少,看那些人偷偷摸摸、賊眉鼠眼的模樣,多半是來踩點的。而讓她更鬱悶的是來人還多半是熟人,你不能趕他,還得笑眯眯的跟人家打招呼,送果子給人家吃!


    特別是作坊院子那三十多歲還沒娶著老婆的單身漢水誌副,來的次數最多,每次非得吃飽了才走。你吃就算了吧,還賊眉鼠眼的四下張望,看到又紅又大的就移不開眼,善良的老爹每次還見他喜歡哪個就給他摘哪個。


    當然,踩點兒的多,晚上來偷果子的就多,老爹白天要幹活,一到晚上就累得呼呼大睡,守夜的多半是雲舒和小黃。小黃一發現不對就會汪汪直叫,雲舒爬起來大吼幾聲,能嚇跑最好,嚇不跑的再拖老爹起來。


    如此緊張的有驚無險的過了大半個月,雲舒家的麥地總算種完了,果子大多也已成熟了,接下來就該摘果子賣錢了!


    李氏看最近天氣不錯,各家大多都閑了下來,心想反正今年的果子要送出去不少,還不如把幾個姐妹兄弟都叫來幫忙,分的果子讓他們自己帶回去嚐嚐鮮,免得自家一趟一趟的送著也麻煩。


    於是,李氏便給舅舅和幾位姨家送了信,又讓雲舒去叫了幾位姑姑和叔伯,準備今年的果園大豐收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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