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泄氣的回屋,一屁股坐到書桌旁的椅子上,抹抹汗水,突見桌上的白色宣紙上赫然幾個爪子印出的大字:“十日之內,天災必降!”


    雲舒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她連退幾步,直到撞上床沿兒才停下!她愣愣的望著那張白紙,揉揉眼睛再看,確實有字,右下角那明顯的爪子印,不用說肯定是小狐狸的!莫非這就是小狐狸的預言?


    “十日之內,天災必降?”什麽天災?多大範圍?危害程度如何?……


    雲舒慢慢走過去拿起那紙,翻來覆去的查看,可惜再無其他提示!她抬頭搜索,小聲喊道:“小狐狸,小狐狸!你在哪兒?小狐狸!”


    “雲舒、雲舒,你在家嗎?雲舒?”屋外突然響起一陣女聲。


    雲舒透過窗戶往外瞅瞅,見水雲秋正舉著手帕擋住太陽,站在院中伸長脖子往自己房間張望。


    她怎麽來了?雲舒趕緊整整衣服,推門出去:“雲秋姐姐,我在了,快進來吧!”


    水雲秋緊跑進步過來,一進房門,就扯扯領口,甩著手帕直扇扇,嘴裏念叨著:“熱死了熱死了,這鬼天氣怎麽這麽熱啊?再這麽下去咱們都別過日子了!哎,雲舒啊,你說這天兒什麽時候才能下雨啊?”


    一提這個,雲舒又想起小狐狸留下的幾個大字,她尷尬的抽抽嘴角:“嗬嗬,雲秋姐姐,老天爺的意思,我可猜不到!誰知道了,說不定明天就下雨了呢?”


    “明天?唉!大家都這麽說,可都明天多少回了,還是沒下雨!老天爺成心要熱死我們啊!真是……”雲秋敞開領口。臉蛋熱得紅撲撲的,若是沒有嘴裏那嘰嘰咕咕的碎碎念,這麽個十三四歲粉嫩粉嫩的青春少女。還是很有看頭的!


    雲舒任她碎碎念叨,自己站起來有意無意的走到書桌邊,把小狐狸留下的那張紙自然流暢的收進抽屜裏。然後順手倒了碗涼茶,給水雲秋送上。


    雲秋大口大口的將涼茶喝個底兒朝天。然後舒服的一抹嘴道:“哎呀,太舒服了,雲舒,還是你們家的茶好喝,這是用什麽泡的?給我一點兒好不好?”


    “也不是什麽稀罕東西,就是山上采的些野**、金銀草什麽的,曬幹了存著。夏天直接用開水衝泡即可!雲秋姐姐想要,我待會兒拿些給你就是!”


    “好啊好啊!那就多謝了!還是雲舒妹妹好,不像張秀,什麽都摳摳搜搜的!連根絲線都舍不得!”雲秋撅撅嘴不滿道。


    張秀本就對自己極其不滿,雲舒不好接話,隻是不置可否的幹笑兩聲。


    “哎,雲舒,你怎麽今天才回來啊?上次你大清早就一個人跑進城去,一去就是這麽些天,我還以為你又走丟了呢。嗬嗬!”水雲秋玩笑道。


    雲舒笑笑:“嗬嗬,沒什麽,我就是去看了看安夫子,夫子說最近天氣太熱。他不方便出門,一個人呆著太過煩悶,留我在城裏陪他!正好我們家鋪子也缺人手,所以就一直留在城裏了,最近娘親去了,我才有空回來了!”


    “哦?是嗎?你們家鋪子生意很好吧?雲舒啊,我好羨慕你們啊!不僅在村裏蓋了這麽大院子,還在城裏置辦了鋪子!哎,你們家那鋪子買成多少錢?要些什麽手續?官府那邊也要交不少錢吧?”


    雲舒看她興致挺高的樣子,想了想道:“雲秋姐姐,是不是大伯母也想在城裏置辦院子,特地叫你來打聽消息的?”


    雲秋不好意思的笑笑:“嗬嗬,我娘…確實有那個意思,可…可就是怕鋪子太貴,手續太麻煩,所以……”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想問什麽就問吧,隻要我知道的,肯定不瞞你!”


    “真的?太好了!”然後雲秋東一句西一句的問來問去,雲舒覺得麻煩,幹脆把自己如何選址、如何議價、如何過戶辦手續等等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雲秋驚訝道:“雲舒,你怎麽這麽聰明?什麽都知道!”


    雲舒笑笑:“我哪裏聰明了?要是雲秋姐姐也跟著大伯多走幾趟,肯定知道的比我還多!”


    說到這個,雲秋難過的低下頭:“我爹…從來不帶我出去,我娘隻有買衣服首飾時才帶上我,平時都不讓我出門,還說女孩子就應該文文靜靜,多學些針織女紅,做得一手拿手好菜,以後才能嫁個好人家!雲舒,你經常出去,你爹娘就不說你嗎?”


    雲舒皺眉想了想,爹爹疼自己,什麽都由著自己,娘親倒是經常愛嘮嘮叨叨,不過自己想幹什麽,她也不會實際阻止,不過是事後虎著臉數落一通罷了!這樣想來自己的爹娘真不是一般的好,這裏的女孩子普遍都應該是雲秋家那樣的狀況吧,能像自己這樣成天東晃西晃到處亂跑,還走街串巷做生意的恐怕整個雲霧城都找不到第二個了吧!


    雲舒心下得意,臉上卻謙虛道:“哪裏啊,我娘還不是一樣,成天嘮嘮叨叨的,非逼著我學什麽縫衣做飯,還不許我出門了!”


    “是嗎?二嬸也會嗎?她平時不是挺寵你的嗎?”雲秋驚訝道。


    雲舒聳聳肩:“哪裏啊?她更寵二毛三毛拉!”


    雲秋同情的拉拉她的胳膊:“雲舒別難過,就算你娘疼二毛三毛,至少你爹最疼你吧!唉,為什麽大家都喜歡男孩兒了?我以後要是有孩子了,一定更喜歡女孩兒!”


    雲舒看她有些傷感的樣子,想起大伯母對水雲波的態度,再看雲秋,確實那偏心不是一點半點兒。


    提起水雲波,好些日子沒見他了,那災星今年應該也有十六七歲了吧,前段時間就聽說大伯母忙裏忙外到處給水雲波找老婆,不知到底有眉目了麽?真想早點兒看看水雲波他老婆是個什麽樣兒?


    雲舒眼睛轉了轉,湊到雲秋身邊,親熱的調笑道:“雲秋姐姐。聽說伯母過完年就到處相看人家,哎,大伯母有沒有給你也找個如意郎君啊?”


    雲秋臉上一紅。抽了手帕就要往雲舒身上打,雲舒趕緊求饒:“好姐姐別打,好姐姐。我給你賠禮還不是嗎?”


    “哼,看你個小蹄子還敢胡說。要再有下次,我…我……”


    “哎呀,雲秋姐姐真小氣,不說就不說嘛,那你大哥怎樣?好像他過完年就十七周歲了吧?大伯母不著急啊?”


    “唉,她怎麽不著急啊?為了大哥的事兒,我娘都跑了快大半年了!可我哥又是個不爭氣的。近的人家一聽說我大哥的名字就不同意,有的連門都不讓進;遠的人家倒是有一兩個不錯的,可人家稍微好點兒的總要來打聽打聽,一打聽就沒戲了!稍微差點兒的要麽娘嫌人家窮,要麽哥嫌人家醜,唉!真不知道他們要挑個什麽樣兒的?


    我娘這些日子想進城去置辦個院子,不也是為我哥找媳婦做打算!哼!”


    雲秋話裏那滿滿的醋味兒讓雲舒不知如何接話,她嗬嗬笑著打圓場道:“雲秋姐姐,伯母要真能在城裏買個院子也不錯啊,以後你就可以經常住在城裏。也算是城裏人了,到時候找婆家不是更容易?說不定還能找個大戶人家的俊俏公子哥兒了!到時候可別忘了妹妹的喜糖哦!”


    雲秋眼前一亮,片刻後臉頰緋紅、滿臉喜色,顯然她把雲舒的話聽進去了!雲舒汗顏。她可別當真啊,到時候要找不到富貴人家的俊俏公子哥兒,可別把仇記在我身上啊!


    雲舒趕緊拉著她胳膊搖了搖:“雲秋姐姐,別發呆了,你找過幾天就這事兒?”


    雲秋愣了愣,抬眼想了想,“啊,對了,還有個事兒,雲舒啊!那個…小姑……和小姑爺是不是吵架了?”


    小姑?雲舒見雲秋正一臉八卦的望著自己!不會吧,小姑的事兒不是昨天才事發?昨天下午小姑爺才被大姑趕回來,這麽快就傳開了?!


    雲舒眨眨眼,試探道:“小姑怎麽了?雲秋姐姐,你聽誰說了什麽嗎?”


    雲秋緊盯著雲舒看了半晌,然後困惑的眨眨眼道:“我應該沒聽錯啊!”


    “哎呀,雲秋姐姐,你聽說什麽了嘛?說來聽聽嘛!”


    “其實…也沒什麽!我昨天去河邊洗衣服,聽幾個婦人在那裏嘀嘀咕咕,好像是說看見小姑爺領著個包袱一個人慘兮兮的頂著大太陽走路回家去的了!她們說……說多半是被小姑趕出來了,大熱天連幾文錢的車費都舍不得給;還說…小姑爺他姐姐怎麽樣的,後麵我沒太聽清楚!


    哎,雲舒,你這段時間不都在城裏,你從小就跟小姑關係好,難道就沒去看看她?就不知道他們家的事兒?”


    雲舒抽抽眼角,心裏暗罵:這些三八,不嚼舌根要死啊?看到個人過路也能胡說八道牽出一長串事兒來!不過雲舒不得不佩服,這群萬事不知的三八還真猜對了一大半,小姑爺確實是被趕出來的,但不是小姑而是大姑趕的!唉,可憐的小姑,這下慘了,這次定會被人家莫名其妙安個‘悍婦’的罵名!


    “怎麽樣啊,雲舒?你倒是說句話啊?小姑爺真是被小姑趕出來的嗎?她們感情不是挺好的嗎?聽說當初還是小姑自己願意嫁給小姑爺的了,怎麽突然就……”


    “雲秋姐姐!”雲舒立刻打斷她道:“你別聽那些婦人胡說八道,沒那回事兒,小姑和小姑爺好著了,小姑爺定是有急事趕回家吧!小姑現在挺著個大肚子,不方便趕路才讓他一個人回的!”


    “是嗎?那我娘怎麽說小姑他們……?”


    “你把這事兒告訴你娘了?”雲舒緊張道。


    “是啊,昨晚就說了,怎麽了?”雲秋一臉無辜道。


    雲舒懊惱的一拍腦袋,我的老天爺,伯母周氏最是個閑不住的,表麵看著慈眉善目與世無爭,可私底下特愛探人**,何況她最近忙著水雲波的親事到處竄門子,不用說她肯定走一處說一處!伯母是小姑的大嫂,她這麽一說。人家不信也得信!


    “怎麽了,雲舒?頭痛嗎?暈不暈?不是發痧了吧?(發痧即中暑)”雲秋趕緊扶住她,緊張的問。


    “沒事兒。嗬嗬,我就是有點兒…有點兒渴了!雲秋姐姐,你娘在家麽?你不回去看門啊?”


    “唉。我娘大清早就帶著大哥進城去了,說是去找舅舅們。請他們幫忙看看!”


    “看什麽?”


    “還能看什麽?不就是看人家、看鋪子囉!我家就我一個人,方才聽你在院子裏說話,所以過來看看!哎,對了,你剛才大吼大叫的跟誰說話了?”


    “剛才?跟…嗬嗬…跟我爹說話了!”


    “你爹?怎麽沒見人啊?”


    雲舒往外看看,現在都快到午時了,太陽像灶膛裏的火一般。**辣的炙烤著大地!對啊,老爹怎麽還沒回來?可別在山上中暑暈倒什麽的吧?雲舒一想就擔心,匆匆跟雲秋交代兩句便頂著烈日呼哧呼哧往後山跑。


    她剛進竹林小道,便聽老爹喚自己,雲舒轉頭望去,見老爹手裏抓著一大把棕樹葉莖綁著的竹筍蟲笑嗬嗬的出來:“舒舒啊,看,爹爹給你抓了好多筍子蟲了,喜歡吧?”


    雲舒心裏五味雜陳,爹爹真是的。大熱天的,還跑去抓蟲子!萬一中暑了怎麽辦?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他總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特喜歡這種蟲子,一看見就非得抓幾隻回來!唉!


    盡管如此。雲舒還是一臉欣喜的接過,對爹爹好一番道謝,然後還不忘嘀嘀咕咕念叨一番,強求要求老爹巳時以後不許出門。


    父女倆回到院子時,雲秋已經回自己家去了!雲舒總算得了空閑,回屋休息整理一番,腦袋裏翻來覆去的想著一大堆如亂麻般的事兒:舅舅的事兒、周家的事兒、小姑家的事兒、剛才雲秋說的事兒,還有小狐狸留下的那張預言紙條!


    雲舒晃晃腦袋,怎麽這麽多事兒一下子全都堆上來了呢?也不分個先來後道,真是煩死了!何況這些事兒大多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


    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周家的事兒和小狐狸的預言最緊迫!周家那邊有六順、衛禹三兄弟同時幫忙,相信這兩天肯定就能得回音兒。


    可小狐狸的預言到底準不準啊?


    十日?到底是那十日中的一日?


    天災,到底降在何處?村子裏?還是城裏?


    什麽災?火災?水災?蟲災?


    波及範圍有多大?該如何避免受害?


    一大串問題在雲舒腦中竄來竄去,找不到答案,卻又不得不想!她煩躁的在**翻來翻去,又爬起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最後她無力的倒在椅子上,望著上方的房梁發呆!該死的小狐狸,到底跑哪兒去了?留張破紙條兒,也不說清楚,反而讓人擔心得要死!


    思慮再三,對那所謂的天災仍然想不出頭緒的雲舒決定,還是先抓緊時間盡快把周家的罪證搜齊了送上官府,同時積極防備,不管來的是何等天災,咱們全家人一定要同患難共進退。


    想明白的雲舒立刻跑到桌邊,取了紙筆,磨了墨,將自己能想到的災難全都列一遍,然後再列出相應的應對方式,最後還不忘把家裏的金銀細軟及重要物件全都搜集起來。


    這樣一忙活,一下子就到了下午申時。雲舒擱下筆,轉轉脖子,揉揉手腕兒,站起來活動片刻,然後將自己寫的一大堆紙張查看修改一遍,直到自己滿意為止。


    到了酉時,雲舒看天色差不多了,便拿著一堆紙急匆匆的跑去找老爹,當她說讓老爹按自己的要求將金銀細軟地契房契什麽的找出來用個瓦壇子裝了埋地下時,老爹很是驚訝!他愣愣的望著雲舒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


    “舒舒啊舒舒,就咱們家那點兒銀子,誰會看得上眼啊,就算藏也不用挖坑埋地底下吧?那不是地主們常幹的事兒嗎?”


    雲舒一本正經道:“爹爹,俗話說‘有備無患’!人家一文錢還難倒英雄漢了,咱們就算隻有幾兩銀子,也得好好存著,關鍵時候那可是咱們全家的救命錢了!”


    老爹皺眉想了想,點頭道:“恩。舒舒說的有道理,這事兒我跟你娘商量商量去!”


    “哎呀,爹。您先藏好了再告訴娘不也一樣嗎?”


    “這樣啊?也行,好吧!那我現在就去,舒舒啊。你的私房錢可也要藏好囉!”


    “好啊,爹。您可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哦!我出去一下,待會兒就回來!”說完雲舒一溜煙兒的往外跑去。


    她出了院門,便直衝衝的往後山果樹林衝去,其原因,當然是為自己的私房錢了!那錢罐子裏有金銀銅錢,還有金釵玉佩印信,樣樣都很重要。可得找個安全點兒的地方存著!


    到了果樹林,雲舒左看右看,想找個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可這裏是半山腰,背後一座十幾丈高的懸崖,盡管果樹林處地勢平坦寬闊,但一看後麵那峭壁,就沒了安全感可言!可除了山林還有什麽地方了,自家院子本就地處危險中心,放哪兒都不放心!那麽大個罐子。帶進城去更不安全。


    想來想去,雲舒決定堵他一把,直接在果樹林中存活的最大的那顆果樹旁邊挖上一個深坑,然後將自己的錢罐子小心翼翼的放進去。就讓自己的錢罐子與樹苗一起同生同滅吧!


    做完這一切,雲舒累得滿頭大汗,不過現在沒時間休息了,還得趕在天黑前進城去找小順子他們,看看周家那邊有沒有消息?


    當她咚咚衝回家,打算好好遊說老爹一番,卻發現院子裏來了幾位意外的客人。雲舒急匆匆的推門進去時,院中之人聞聲齊刷刷的回頭,見是雲舒都愣了一下,老爹笑嗬嗬道:“雲舒,過來,快叫小姑爺,楊爺爺、楊奶奶!”


    不錯,來人正是楊海文及其父母,不過他們怎麽到自己家來了?要來也應該去奶奶家不是?雲舒心存疑惑,給幾位長輩一一見禮,然後輕輕站到老爹身旁。


    楊家二老表情都很不好,楊老頭兒一臉嚴肅,楊老太太雙眼紅腫,縮肩低頭;而楊海文更是一臉憔悴,眼下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像幾天沒睡過覺一般!


    院子裏冷場了半晌,雲舒眼珠轉了轉,輕手輕腳的進屋,端了茶碗茶壺出來,給大家一人送上一大碗涼茶,老爹嗬嗬笑著說著客套話,楊家幾人不聲不響的接了茶碗。


    楊老頭兒仰頭大口大口幾下把茶碗喝個底兒朝天,然後將碗往雲舒麵前一送:“丫頭,再來一碗!”


    雲舒想了想,依言行事,給他斟滿茶水。楊老頭兒一連喝了五大碗茶水,把身前的衣衫弄濕一大片,然後將茶碗往托盤上一放,袖子往嘴上一抹道:


    “二侄子,我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問昨天阿瓊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那幾個不爭氣的閨女到底幹了什麽?惹得大侄女如大動肝火,把我兒子都趕了回來?”


    “爹,不是的,那個……”楊海文急慌慌的解釋。


    “你別插嘴!二侄子,咱們都是自家人,海文他不好說他姐姐的不是,我更不好去問別人,聽說昨天除了大侄女,你們一家都在場,所以我今天特地來問問。


    你不要隱瞞,跟我說實話,是我家閨女的錯我絕不偏袒,若是阿瓊或大侄女瞧不起咱們家,嫌棄咱們海文窮沒本事的話,那我就得要個說法了!”


    雲舒聽他這麽說,想起委屈受欺負的小姑就來氣,沒好氣道:“我小姑要是嫌他窮,何必倒貼五六十兩嫁妝?何必求我大姑租鋪子做生意?何必讓我爹找人給他打工具?何必頂著大肚子去給人家洗衣服賺銅錢?何必次次白送人家銀錢還挨罵受欺負?哼!”


    楊老頭兒聞言啪一下轉頭瞪向雲舒,雲舒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老爹趕緊笑嗬嗬的打圓場,並把雲舒往自己身後拉。


    雲舒用力一掙,不滿道:“爹,他們來都來了,咱們不說清楚怎麽行?明明是姑爺她那幾個姐姐成天欺負我小姑,搜刮了她的嫁妝還時常打著贍養二老的旗號去要銀子!小姑被欺負成那樣你還不說,以後她們不更猖狂?更欺負小姑?”


    老爹聞言手上頓了頓,沉默半晌道:“楊大爺、楊大娘,你們是長輩,照理說我們家雲舒這樣說話不對,不過她說的確是事實!”


    “不,不可能,我女兒她們從小就乖巧聽話又孝順,絕不會……”


    “住嘴!”楊老頭兒一聲怒喝製止了楊老太太,然後板著臉對雲舒道:“小丫頭,你保證你沒說謊?”


    “當然!小姑周圍那麽多鄰居,你隨便找誰都問得著,不信問去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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