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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師爺皺眉思慮片刻:“恩!你這要求倒也不過分,但老夫醜話說在前頭,小丫頭,你開荒一不能擾民,二不能以老夫名義做那違法之事,你能否做到?”


    雲舒打個哈哈,心想我像那種人嗎?說起借他的名義幹不法之事,雲舒倒是想起大姨一家來,也不知那騙人的壞蛋抓住沒有?雲舒想了想,覺得這是個機會,跟成夫子說一聲,能抓住騙子最好,不能抓住,也當給成夫子提個醒兒吧!


    於是雲舒道:“成夫子,你覺得我像幹那事的人嗎?不過我卻知道安樂鎮上確有人以你的名義行騙,害得不少慕名而來想拜您為師的孩子家破人亡的,不知夫子有否聽說?”


    成夫子皺起眉頭,表情嚴肅起來:“你從何處得知此事?”


    雲舒一驚,看來他果然是知道的,那他有沒有追究?有沒有報案?他現在已是師爺,為何不把那群騙子抓起來?莫非他跟那群壞蛋真有利益糾葛?雲舒越想越後怕,有些後悔自己僅憑一麵之緣就想盡辦法來幫他!


    成夫子看雲舒一臉戒備加狐疑的模樣,厲聲道:“小丫頭,不要胡思亂想,老夫堂堂正正做人,絕不可能幹那傷天害理之事,怎可能與那等敗類同流合汙?


    此事關係老夫名聲,老夫自然要追究到底!隻是老夫追查數月,一直苦於找不到受騙苦主。你若知情,可告知老夫,一旦查實。老夫饒不了那群畜生!”


    雲舒想了想,疑惑道:“成夫子,您真想抓那群壞蛋?”


    “當然,老夫此次主動出來做師爺,一為助百姓渡過此難,其二就是為懲治那群借老夫名醫為惡之徒!小丫頭,說說看,你從何處聽得此事?可否認得受騙苦主?”


    雲舒看成夫子一臉堅決痛恨。不像撒謊演戲,她衡量一番,點頭道:“成夫子,不瞞您說,我先前提起過的我大姨的兒子就曾慕名求學,半路被騙,差點兒家破人亡。要不是我娘和幾位姨姨幫忙,他們現在興許連容身之處都沒有了!”


    “哦?他們現在何處?可否被歹人脅迫?為何不來縣衙報案?”


    “脅迫?那些壞蛋拿著我表哥簽下的借據上門要錢,搬空了他們家所有糧食牲畜和家具,我娘和幾位姨湊夠錢,請了大姨村裏的長老和族長來,當著大家的麵還了銀子、毀了借據。那之後大姨一家都沒再去過安樂鎮,倒沒人再來找過麻煩!


    至於報案,這個…成夫子,您知道,百姓中有句話,‘官府衙門八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大姨他們無憑無據。如何敢來告狀?他們隻當撿個教訓……”


    “糊塗、糊塗!你那個大姨有幸湊夠錢還上,那些還不上的了?她若早日報案,後麵可以省得多少人家免受這無妄之災!唉,愚民啊愚民……”成夫子恨鐵不成鋼的指著雲舒一頓訓斥,又背著手焦急的在屋裏走來走去。


    雲舒一陣臉紅。當時自己明明知道大姨他們送了錢息事寧人不對,可爹娘和外婆都發話了。他們都想安安寧寧過日子,再說這事兒大姨本身也有很大責任。所以雲舒也就認了。現在聽成夫子這頓訓斥,心裏頓生慚愧之感!


    等成夫子訓得差不多了,雲舒像個做錯事的學生般低頭捏著手指站在成夫子麵前:“夫子別氣了,我告訴您我大姨家的地址,您派人去查查,如果她不願說的話,就說…是我來報的案!”


    成夫子看她一臉愧疚的樣子,心頭的怒氣去了不少,心裏暗暗點頭:這丫頭是個明是非的!他揮揮手道:“好,你出去找趙軍錄份兒供詞,留下姓名地址,有事自會有人通知你!”


    雲舒謝過,就要告辭,成夫子突然道:“你叫水雲舒?”


    “啊?哦!是的,夫子!”


    “恩,很好,去吧!”


    雲舒出了成夫子院子,一眼便看見等在門口的陳軍,旁邊還站著焦急張望的老爹。老爹見雲舒出來,立刻快跑過來,上下檢查一番,確認雲舒無事才鬆口氣道:“雲舒啊,你沒事吧?怎麽去那麽久?聽說那師爺脾氣不好,他沒打罵你吧?”


    打罵?成師爺一個半老頭子,又是讀書人,怎會輕易打罵別人?雲舒打個哈哈應付過去,給陳軍抱歉一番,然後又跟陳軍去錄了份兒供詞,直到亥時末才回到家中。


    父女倆一進院門,李氏和小蝶就披著衣服端著油燈出來,李氏拉長了臉斥道:“你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縣衙那地方是你說去就能去的嗎?……”李氏嘀嘀咕咕一邊念叨,卻一邊拉著雲舒往廚房去,直到那香噴噴的熱菜熱飯端上桌,嘴裏還嘮嘮叨叨個不停。


    雲舒一邊吃飯一邊靜靜的聽著,其實有的時候能聽爹娘念叨也是一種幸福。飯後,雲舒將碗一丟,抹抹嘴兒,“娘,我吃完了!”


    李氏站起來收拾碗筷,小蝶立刻接了過去,雲舒道:“娘,讓小蝶姐姐收拾吧,我想跟您說個事兒,爹,您也來!”


    雲舒主動跑過去把爹娘拉過來坐下,興衝衝道:“爹、娘,我方才見到新來的師爺了,你們猜他是誰?”


    李氏狐疑的上下掃視雲舒一番,皺眉想了想,搖搖頭,老爹也搖頭道:“雲舒,那位老人家中午也看過,咱們不認識啊!”


    “嘿嘿,爹爹,咱們雖然沒見過,卻早就聽說過,說出來你們肯定嚇一跳,那位就是大姨一直想讓強表哥拜為恩師的成夫子!”


    “成夫子?成夫子!”李氏先是疑惑,而後驚訝,“雲舒,你說的可是安樂鎮上那個每年隻收十個學生聲望極高的成夫子?”


    “對,果然是娘親。一猜就中!”雲舒拍手歡呼!


    李氏驚訝半晌後又皺起眉頭:“那位夫子不開學堂了?怎麽跑來當師爺了?”


    “娘,那位成夫子挺有能耐的,他說現在百姓辛苦,他要為百姓做點兒事,還要抓了那些用他的名義行騙的壞蛋。


    所以我把大姨家的事兒告訴他了,官差應該明後天就會去大姨家錄供詞,娘,要是騙大姨的壞蛋被抓住。說不定大姨家被騙去的錢全都能要回來了!”


    李氏依然眉頭不展,似乎對這消息並不怎麽感興趣,雲舒不明白了,拉拉李氏袖子道:“娘,幫大姨抓壞蛋,還能要回銀子不好嗎?你為什麽不高興了?”


    李氏輕輕搖頭:“我沒有不高興,隻是…你大姨一家好不容易安穩下來。再去找她錄口供,與揭她傷疤無異,你大姨她未必願意啊!”


    “啊?不會吧!這個……娘,一定要讓大姨站出來才行,要不那些壞蛋還會到處行騙,大姨一心想讓趙強出人頭地。說不定她好了傷疤忘了痛,下次去,人家換個方兒她還要上當!”


    李氏思忖片刻,點頭道:“這個倒是,隻是……唉,這事兒再說吧,要是你大姨不願意,我叫上你二姨小姨去勸勸她。應該問題不大!不過雲舒啊,那師爺的話做得了準兒嗎?上麵不是還有個縣太爺嗎?”


    “娘親放心,成師爺聲望挺高的,聽說知府大人對他都要禮讓三分,應該沒問題!”


    爹娘對望一眼。欣慰的點點頭,李氏站起來道:“子時都過了。回去睡覺吧!”


    “等等,爹、娘。我的話還沒說完了!”


    “還有事兒?”李氏坐回凳子上:“什麽事兒,快說吧!待會兒三毛醒了又要鬧了!”


    “娘,咱們穀子下種後有段空閑時間,到時候咱們去開荒好不好?”


    “開荒?你這丫頭,又來了!咱們家後山那片地還沒來得及種了,對了,你那果樹林有些日子沒去看看了,去年受災,一個果子沒收到,今年可得好好打理打理!”


    “娘,你也知道,開荒不是一兩天的事兒,那果樹更不是一兩天能長成的,何況咱們這次開荒不是種地,而是種果樹!咱們開它幾百畝出來,全種上果樹,好好打理,三五年後就能收果子了!所以這事兒越早辦越好,一直拖下去啥時候才能收果子啊?”


    “咱們家就這麽幾口人,後山幾畝平地和那果樹林都要照料,你奶奶才剛分了十畝旱地、九畝水田給咱們,要全種上都未必忙得過來,還開什麽荒地?”


    “娘,外婆家人口未必就比咱們多,他們家水田加旱地一百多畝不都種出來了嗎?”


    李氏愣了一下,“那怎麽一樣?你外婆家祖上地更多,那時候咱們李家還是嶽安鎮有名的大地主,家裏長工都幾十號人……”


    “咱們也可以請幫工啊!”


    “請幫工!”李氏驚呼一聲,顯然她從沒有過這種想法。


    “對啊,咱們以後也可以當大地主啊!娘,說不定以後咱們家比李家祖上的地還多了!”


    李氏愣愣的看著雲舒,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看她眼裏滿滿的驚訝之色,雲舒知道她肯定在想:這丫頭又在做白日夢了!


    雲舒嘻嘻一笑:“娘,誰家生來就是坐擁千金、家財萬貫的?還不是祖祖輩輩世世代代一點兒一點兒積攢下來的!要老守著那幾畝土地,隻會越分越少、越吃越窮。


    你看外婆家祖上幾千畝地,敗落後也有一百來畝,分家後一百畝都不到,等小健和小康表哥分家,那地又少了,等他們的孩子出來,分幾趟更少了,最後分來分去說不定一家幾畝都沒有,最後隻能去租種人家的地養家糊口!


    所以咱們不能守著那幾畝地,現在看起來咱家地還不少,以後二毛三毛一分家不就少一半了,再分……”


    “行了行了,說得我心裏急慌慌的!”李氏白著臉揮揮手,阻止雲舒。


    雲舒笑嘻嘻的湊上去:“怎樣,娘,咱們開荒吧?”


    李氏拉長臉瞪著她,雲舒一陣擠眉弄眼。想逗李氏笑笑,笑了就成功了,可惜李氏一直板著臉。水誌誠打圓場道:“嗬嗬,她娘,其實…其實雲舒說的有…有些道理,反正…今年旱地的麥子沒種,播完穀子到插秧到收割,中間空閑時間不少。不如…不如……”


    李氏回頭瞪著老爹,老爹訕訕的摸摸鼻子,嗬嗬傻笑道:“嗬嗬,我…我就那麽一說,還是…還是你們商量吧!”


    “娘~~~”雲舒拉長調子撒嬌。


    “不行!”


    “為什麽?”


    “沒錢、沒空!”


    “穀子播完不就有空?錢莊那裏借出來四百兩銀子還沒花,用那個就夠了!”


    “沒地方!”


    “有,娘。我跟你說,地方我都選好了,就是咱們家對麵山頭跟雲霧山相連那一片,那裏好大一片了,石頭少、大樹少又向陽,開起來方便。種果樹最好了!娘,開荒地官府一畝地才收一百文,咱們就算開個一千畝也才一百兩銀子,家裏的銀子足夠了!”


    “說得容易,一百兩銀子隻是給官府交的買地錢,加上手續費、人事費、這費那費一大堆,再給五十兩都未拿得到地契!還有現在官府正加稅了,多一畝地就要多交一分稅。我看你那地還沒開始動工,稅銀就去了大半,咱們一家人就守著個山頭吃野草?”


    雲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娘,咱們又不是山羊!”


    “現在不是山羊,開了荒就成山羊了!”李氏那一板一眼兒的表情把大家都逗樂了。雲舒捂著肚子趴在桌上笑了好一會兒,半晌後。她拍拍臉頰,調整下表情。坐起來道:


    “娘,官府那邊您放心,我今天去找成師爺,就是為這事兒。我跟成師爺談好了,隻要我給他出主意降下物價,他就不為難我們。


    我們開荒辦地契隻需交一畝一百文的買地錢,其他所有費用全免;還有那荒地的稅收也跟以前一樣有優惠,開荒前三年一文稅不收!三到五年收一半的稅,五年後才開始正式交稅,那時候咱們的果子肯定出來了,果子賣的錢足夠了,沒什麽可擔心的!”


    李氏皺眉道:“你去跟成師爺談條件?你有主意降下物價?”


    “這個…嗬嗬,以前安夫子教過我一些,娘,您別管這個了,反正咱們開那地隻要給官府交上一百文一畝的買地錢,其他都不用擔心了!”


    李氏垂眉思索,低聲道:“你說那塊地以前咱們也去看過,看上去是不錯,就是山高了些,不通路,又太偏僻,時常有野獸出沒!這段時間世道又不好,聽說雲霧山裏又聚集了不少山賊!唉,要是世道好些就好了!”


    提起山賊這事兒,想起上次直接殺進城來搶劫的賊匪,確實挺嚇人的,雲舒想開荒的位置附近有些山洞,那裏麵肯定有山賊駐紮!這倒是個問題,得想個辦法對付他們才行,雲舒垂眉細想,一時真拿不出好的主意來。


    一家人圍著桌子靜坐一刻多鍾,李氏捶捶腰坐起來看看天色:“唉,都子時正了!雲舒,你方才說的也有些道理。


    這樣吧,我跟你爹這些天要忙灑穀子的事兒,你要開荒,就把前前後後相關的事兒都想明白了,不管是村裏的、官府的、山裏的、請人的全都給我詳詳細細寫出來,還得有辦法解決。


    現在咱們家能用的銀兩一共就四百兩,你能把這些都辦圓滿了,我就不攔你。要是不行,那就以後再說吧!好了,太晚了,回去睡覺吧!”


    “娘,奶奶不還給二毛留了一百兩嗎?”


    站起來的李氏回頭瞪著她,雲舒訕訕的摸摸鼻子,小聲嘀咕:“我就說說嘛,又沒說要用!”李氏斜她一眼,扶著腰先出了門,老爹摸摸雲舒腦袋,鼓勵道:“咱們家女兒最聰明,那些小問題肯定難不倒你,加油啊,雲舒,爹爹等你好消息啊!”


    老爹說完便匆匆跟了出去,雲舒吐吐舌頭,心裏大樂,娘親這麽說就是同意了,這麽大的工程是該好好計劃計劃,她興衝衝的要去書房,出門才發現外麵一片漆黑。小蝶笑眯眯的把她叫回來洗臉洗腳,然後拉著她回屋睡覺。


    第二日一大早。雲舒吃完飯便出了門。她首先去的是縣衙,跟陳軍打聽了一下關於剿匪之事,她想知道可否借助官府的勢力將自己要開荒那片地周圍清剿一遍?答案如她意料,要剿匪可以,不過像這種為私人利益提出的請求,肯定要給官府一大筆銀子;還有一種就是縣太爺發話,那個表麵看上去不用給錢,實際上錢都送進了縣太爺的腰包!


    所以。要官府出麵剿匪是很困難的,除非能拿到附近村民的集體請願書。要拿到那東西實際上也不太可能,因為山賊都很聰明,從來不吃窩邊草。何況這裏的村子都是聚族而居,附近幾個村要麽是同姓人,要麽就沾親帶故,隻要有事。村長招呼一聲,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全都出來了,要知道犯眾怒的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正因為山賊不擾附近村民,村民們自然也不會去自找苦吃,沒人願意在請願書上簽名!除非你給他足夠好處,那樣的話。還不如直接給官府銀子了!


    雲舒轉來轉去,找不到好答案,非常喪氣。不過她也得到個好消息,據說縣太爺已經發話,放衙役們出去私訪探查,真打算對故意囤積糧食的商販們動手了!


    雲舒喜憂參半的出了衙門,開始在大街上閑逛。當然她逛也是有目的的,她想看看那些逃荒來的人都是些什麽人?可靠不可靠?有沒有可用之人?順便打聽下現在的工價。盤算著開荒請多少人合適?


    逃荒者多聚集在西區,雲舒才上西大街幾步,便看見街頭巷角或躺或蹲的人們,看他們一個個有氣無力的樣子,似是幾天沒吃過飯一般。男人們挨著鋪子詢問是否招工。女人們抱著孩子可憐巴巴的縮在一角,有些餓得不行的開始爬上大街抱著行人的腿祈求!


    每次看到這樣的場景雲舒心裏就特別難受。她想幫他們又不能幫,因為人實在太多。幫了一個隻會引得其他人蜂擁而至,最後自己也跟著倒黴。


    雲舒隻有一個人,不敢靠邊兒去,隻能在大街正中一邊觀察一邊小心的回避。她走出一百來米,就不敢向前了,前方那一大片全都是逃荒者聚居之地。


    照此粗粗估計一下,大人老人小孩加起來至少有一兩千人,其中壯年勞力至少應有四五百人。她轉身往回走,這次她盡量靠近鋪子,想看看那些招工店鋪給出的工價如何?


    以往店鋪雇傭的最初級的小夥計一般是一個月兩三百文,幹上一兩年後如果東家覺得你不錯,一般會慢慢加價,到五百文左右就差不多了,這個價錢就是有自由之身的夥計的普遍價格,當然賣身的奴婢另不相同。


    如果你想工錢更高,就必須要有一技之長,例如賬房先生、織染師傅、店鋪掌櫃之類的,這類人的工錢一般都在一月一兩以上。也就是說雲舒如果要請開荒的工人,按月算,一個月給他們五百文工錢就足夠了!隻是最近物價瘋漲,不知這工錢又漲了多少?


    雲舒找了一家門口貼有紅紙圍了一大圈人的,那明顯就是要招工的店鋪。她湊近了看,原來是家酒坊,要招一個搬運工、兩個釀酒學徒,要求年輕力壯、腦子靈活、能識字書寫最好,待遇嘛,每天提供兩餐,包住,沒工錢。


    雲舒皺起眉頭,這條件真夠苛刻的,特別是搬運工那活兒,酒坊的酒壇個個又大又圓,小的都有四五十斤,大的兩三百斤都不一定,成天這樣幹活兒,兩個幹饅頭就把人家打發了?


    盡管如此,應征之人依然很多,一個腰粗肚圓的中年人出來,將夥計挑出來的十幾個應征者一一檢視一遍,然後指著其中一個老實憨厚、又黑又瘦的漢子道:“你,去把那酒缸給我舉起來試試!”


    中年人指指鋪子門口那個一人高的大酒缸,裏麵似乎還有大半缸酒。眾人見之倒抽一口涼氣,那酒缸加酒水至少有三四百斤,這漢子身形又瘦又小,那酒缸不把他壓扁了才怪!


    漢子吞吞口水,咬咬牙道:“東家,是不是我把那酒缸舉起來,這活兒就是我的了?”


    中年人鼠眼一轉,嗬嗬笑道:“那是當然!”


    另幾個應征者衝上來想要爭取,中年人擺擺手道:“等他試了,你們還有機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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