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做什麽?”


    “噓!別吵!等我纏好了再跟你說!”雲舒忙活好一陣,把那黑漆漆的鍋用白布纏得嚴嚴實實,自己又弄得一身鍋灰。她小心翼翼的把纏好的鐵鍋擺到桌子上,退開,拍拍手才算鬆口氣。


    “小姐,這是……”


    “這是救人命的東西!”


    “救命?救誰啊?”


    雲舒回頭看小蝶,眨眨眼道:“你認識的,杜叔的兒子杜康!她迷戀張家一個姑娘,為她什麽都願意做,甚至瘋癲發狂差點兒丟了性命!我們找了不少大夫,發現杜康如此作為可能是中毒,解藥就在這鍋裏!”


    屋裏雖然沒有電燈,雲舒明顯能感覺到小蝶情緒的變化,當提到張家姑娘時,她垂眼低頭,映在窗戶上的側臉看上去有些悲傷難過,當聽說是中毒,她又猛然抬頭,驚訝中帶點兒喜色!


    雲舒心下歎息,其實她早知道小蝶對那杜康有幾分情意,可杜康這小子太渾,居然惹出這種事兒,現在就算杜氏一家願意,雲舒還不願意了!貪戀美色的男人有第一次就有無數次,她可不願小蝶去受罪,更不希望某日小蝶再因為個臭男人與自己為敵!


    “小姐,這鍋裏的東西當真……能解毒麽?”


    雲舒攤攤手道:“我也不知道,小狐狸說能,那應該能吧,隻能試試了!”


    “那…那要是不行了!”小蝶聲音越來越小,雲舒無所謂道:“隨便,反正該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成看天意,事情是他自己惹出來的,結果也必須他自己來擔!”


    小蝶低頭沉默,看她這個樣子,雲舒的好心情也沒了,淡淡道:“時辰不早了。小蝶,你去檢查下門戶,沒問題就早些睡吧,有事明天再說!”


    雲舒打著嗬欠往床鋪走去。小蝶張嘴猶豫片刻,還是問了出來:“小姐,這鍋怎麽辦?”


    “讓它放著吧!裏麵那東西有毒,三個時辰後毒性消散了就可以用了,那時正好天亮!不說了,我睡了!”


    雲舒爬上床被子一扯便睡了過去,她覺得自己似乎還沒睡多久。就被小蝶興奮的喚聲吵醒:“小姐、小姐快起來,三個時辰到了!”


    雲舒揉著眼睛爬起來:“什麽三個時辰?”


    “小姐,您不是說鐵鍋裏的東西三個時辰後就能用了麽?”


    雲舒呆呆的坐了半晌,直到小蝶把那個用白布纏裹的鐵鍋端到麵前才反應過來!她一拍腦門痛苦的倒回**,裹了被子還要繼續睡,小蝶卻不罷休,一邊拉扯她的被子一邊喚她!雲舒捂著耳朵嚷道:“別吵別吵,讓我再睡會兒!”


    “別睡了。小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快把這解藥給杜叔送過去吧!”


    “不送不送。他自己不中用,一個女人就把他騙成那樣,等不了這半個時辰是他命不好,活該!”


    被擾了美夢的雲舒耍賴的將腦袋埋進被窩,小蝶更是著急,她轉來轉去,見外麵天色已亮,催道:“小姐,快起來,咱們趁大家夥兒還沒醒。趕緊把鐵鍋送回去,您滿身鍋灰,還得清理清理了,要被大家發現,不笑話你許久才怪!”


    被窩裏的雲舒總算清醒了些,她咕噥抱怨著爬起來。任由小蝶給自己洗漱換衣服,然後一臉哀怨的跟小蝶一起去揭鐵鍋。


    她們將白布一層一層解開,緩緩打開鍋蓋,因外麵天色還未全亮,屋裏沒點燈,鍋裏黑洞洞的,看不太清楚,隻隱隱看到一朵白花的形狀。小蝶伸手就要去那,雲舒一把抓住她:“等等,小蝶,你先去拿兩盞燈過來!”


    然後雲舒去床鋪上拉著被角抖抖,往後一甩,蜷成一團兒的小狐狸像輪子一般滾出來。雲舒找到它大尾巴,拎起來甩甩,小狐狸頓時張牙舞爪的大叫:“啊啊啊~~~笨蛋雲舒、臭雲舒、壞雲舒,人家要睡覺,人家要睡覺!”


    “別睡了,天亮了,事情多著了!來看看,這花兒怎麽拿出來?”雲舒抱著小狐狸走到桌邊,小蝶將兩盞燈放桌上,把鍋裏照得透亮。


    雲舒往裏一看,稀奇的咦了一聲,隻見鍋底躺著朵純白色的五瓣花朵,雖無光澤,卻如長在枝椏上一般栩栩如生,但不是昨晚那朵發著粉紅色瑩光、香氣四溢的鮮花。


    “小狐狸,這花兒怎麽變色了?不發光了,也沒香味兒了!還有用不?”


    “當然,發光的有毒,白色的才能用!”


    “哦?不是說要花蜜才能解毒麽?”


    “不用,這種花深更半夜隻開一小會兒,一般的蜜蜂怎麽來得及采?你把鍋裏那些花粉刮出來,再把花瓣摘下來,弄碎了攪一起,做成黃豆大小的藥丸兒就能用了!”


    “哦?就這麽簡單?小狐狸,你怎麽知道這些?”


    “哼!笨蛋雲舒,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蠢?當然是他們自己說的!快弄快弄,我要睡覺了!”


    “等等,這藥丸做好後還有什麽禁忌不?用什麽東西裝啊?吃幾顆才能解毒啊?”


    “哎呀,真笨,做好了用瓷瓶裝就是,一顆就能解毒,而且以後一輩子都不會中此毒,你就高興吧,撿這麽大個便宜,要不是我……哼!”


    小狐狸嗖一聲躥回床鋪,鑽進被窩兒裏一動不動,雲舒和小蝶麵麵相覷半晌,小蝶道:“小姐,時辰還早,咱們做完了再還鍋也一樣!”


    雲舒抽抽嘴角,小蝶還在惦記著還鍋了!


    “小蝶,你去安夫子院子找石臼瓷瓶來,我來弄花粉,出去時順便跟大家說,我昨天太累,要晚些起床,叫他們沒事別來打擾我!”


    “好,我馬上去!”二人分頭行動,花了近一個時辰才算勉強弄好。按照小狐狸辦法,這花瓣加花粉做出來的藥丸正好五顆,不多不少!


    雲舒舉著藥丸兒稀奇的看來看去,花粉是粉紅色的,花瓣是白色的,混一起做成藥丸兒居然是晶瑩透亮的綠色,像塊小小的玉石吊墜兒一般,還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雲舒將藥丸往嘴裏一塞,吞了下去。


    小蝶驚呼:“小姐,你怎麽把它吃下去了?”


    雲舒擺擺手道:“沒事兒沒事兒,還有剩了,少不了杜康那糊塗蛋的!”


    小蝶臉色微紅,嘟噥道:“小姐,這…不是解毒藥麽?您沒中毒吃了會不會有事啊?”


    “昨晚半夜的時候,我吸了不少花粉進去,上次在花街又喝了他們的茶水,兩者混合毒性更重,我想我多半也有點兒中毒,隻是時日短看不出來,有這藥丸兒正好給自己解毒!順便先幫杜康那混小子試試,不是更好嗎?”


    “這個……”


    “放心好了,肯定沒事,有事我跟小狐狸沒完!來,小蝶,你把這鍋拿去還了吧!”


    “啊?現在?”小蝶看看外麵,天色已經大亮,院子裏時常有人走來走去,雲舒幹笑兩聲:“那你幫我把髒衣服洗了總行了吧?”


    “哦,好!小姐,杜叔那邊……”


    “放心好了,你幫我洗衣服,照顧好小姨,我梳洗一下就帶藥丸兒去杜叔那邊!”小蝶這才噤聲出門。


    雲舒打點妥當後,出門打算去北大街奇味齋看看,還沒出門卻被吳萍攔住,看她氣勢洶洶的樣子,似乎要找自己理論一番?


    雲舒想起昨晚的事,會心的笑道:“吳嫂子,怎麽了?”


    “雲舒,趙強是你親表哥不?”


    “是啊,我從沒說過不是!”


    “既然你還認他,我是他娘子,就是你親表嫂!”


    “對啊,我也沒說過不是啊!”


    “既然如此,我承認上次一時手癢,拿小姨的東西不對,我也甘願認罰,洗衣、做飯、守夜,該做的我都做了,可你不能讓那兩個醃臢婆子糟踐我!”


    雲舒故作驚訝道:“吳嫂子,你是不是誤會了?這院裏一共就那麽幾個人,大家都知道你是我親表嫂,是小姨的親侄媳婦,怎會糟踐你了?是不是你太**,想多了啊?”


    “我想多了?昨晚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昨晚為給小姨熬湯熬藥在廚房守到半夜,其間各種辛苦自不用說,可半夜卻被個小毛賊偷去個鐵鍋!


    我好心好意叫醒大夥兒,嚇跑了竊賊,可那兩個婆子、還有那些幫工一大早就個個對我指指點點,說我手腳不幹淨,連鐵鍋都偷!雲舒表妹,你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雲舒肩膀一抖差點兒笑場,心想你不是那樣的人誰是那樣的人?敢情她早忘了自己當初為何來這院子給小姨做丫鬟了!


    雲舒壓下笑意,一本正經道:“吳嫂子,我知道了,他們無憑無據背地說你閑話確實不對,我會好好教訓他們一頓的!現在我有點兒事,出去一下,咱們回來再說可好?”


    “不行,不把話說清楚,她們就沒完沒了,雲舒表妹,如果你還認我這個表嫂,認趙強這個表哥,認你大姨的話,就先幫我把這事兒說清楚了!”


    平時做那麽多虧心事從未被責怪、這次什麽都沒做卻被扣上個偷鍋毛賊帽子的吳萍非常憤憤,一定要雲舒為她說話,雲舒想起那口鍋還在自己屋裏,又確實不想幫吳萍,雙方正在僵持。


    突然,院門被嘭一聲撞開,一個人影兒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小…小姐,求求您救…救救康兒,求求您……”那人說話上氣不接下氣,嘭一下跪到雲舒麵前!


    雲舒趕緊迎上去扶住他:“杜叔,怎麽了?慢慢說!”


    “小姐,康兒…康兒他快…不行了!求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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