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別求我什麽,我什麽都不能保證,要做什麽你自己去做,別來馬婆婆那套,我不是你們的托孤大臣,受不起那樣的請托。”雲舒扭開身子毫不猶豫的拒絕,芸娘的話被噎在喉嚨,一時說不出話來。


    雲舒一時心煩,站起來道:“春秀姐,既然她願意老實交代,就麻煩你記錄一下,我有事出去一下,等她說完了,簽字畫押後給我看看就是。”


    雲舒說完便大步走向門口,嘩啦一下推開大門,把趴在門上偷聽的雁兒推得一個趔趄。雲舒站在門口斜眼瞪著雁兒,雁兒嚇得趕緊爬起來跪下,低頭認罪:“小姐息怒,奴婢……奴婢隻是好奇,奴婢什麽都沒聽到,真的,小姐……”


    “再有下次,直接給我滾出去!”


    “是是是,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雲舒氣衝衝的走開,雁兒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才偷偷抬頭看向大門口,哪裏還有雲舒的影子。她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土,小聲嘀咕:“小姐好不容易才溫和了幾天,怎麽又像吃了炮仗似的,發起火來真嚇人,以後可得小心些……”


    雲舒從理事堂出來,徑直出了大院門,一個人腳步匆匆誰也不理的往大院側麵那密林裏去。這片林子原本是他們家的禁地,也是以前她與大狼小狐狸時常玩耍的地方,靜謐的林子裏陰暗中透著神秘,她卻一點兒不害怕,在林間穿梭好一陣,總算到了之前與大狼它們分別的地方。


    雲舒找顆大樹就地坐下,背靠樹幹抬頭望天,以前每每心煩,她就喜歡在這兒呆呆的坐上一陣。當然大狼會坐在邊上陪著她,小狐狸會縮成一團兒窩在她懷裏睡覺。今天卻隻有她一個人,心裏總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哢嚓~~”一聲輕響,似是小樹枝被折斷的聲音,雲舒一動不動,定定的望著樹頂:“夜五,出來陪我坐會兒吧!”


    樹林裏靜寂了好一陣,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過來,在雲舒身邊席地而坐。雲舒轉頭看他:“叫你坐會兒也要猶豫這麽久?要是戰場上不知又死了多少人了?”


    夜五認真的一板一眼道:“戰場上在下從不猶豫。”


    雲舒輕輕笑笑,指著對麵幾十米外一個樹杈兒道:“那裏……樹幹背後有個鳥窩。裏麵還有兩隻喳喳等食的小雛鳥。”


    夜五愣了一下,他順著雲舒指示的方向望去,即便他這個武功不弱的人依然什麽都看不見。他略微驚訝,拱手道:“小姐,您是要在下去把那兩隻雛鳥抓來嗎?”


    雲舒莫名的回頭看他,“我什麽時候說過?”


    夜五皺眉想了想,還是站起來。一個縱身往那樹幹方向飛去,眨眼功夫就到了雲舒說的位置。他轉到樹幹另一邊,仔細看,那樹幹上果然有個洞,兩顆黃色的小腦袋正喳喳叫喚著伸出頭來向他討吃食。


    夜五驚訝的看看那兩隻雛鳥,又看看雲舒方向。見她依然在抬頭望天,絲毫沒挪動位置,可她怎麽知道這樹幹上有鳥窩?


    莫非……。夜五搖搖頭,怎麽可能,她要真那麽厲害,主子不可能不知道,更不會留下自己了。也許是她在這林子裏遊玩時間長,對這裏熟悉吧!


    夜五回到雲舒身邊坐下。二人靜靜的待了良久,直到太陽西斜,一股寒氣逼來,雲舒凍得身子一抖才回過神來。她四下看看,見夜五盤腿坐在一旁,先是一愣,想了會兒反應過來,她扶著樹幹慢慢站起來道:“夜五,現在什麽時辰了?”


    “申時末。”


    “這麽晚了!不行,得趕緊回去,家裏還有那麽多事了。”雲舒一邊拍掉身上的樹葉兒一邊自言自語道。她整整衣衫快步往回走,走出幾步又突然停下來回頭看向密林深處,心中輕歎:唉,也不知小狐狸和大狼它們怎樣了?


    這時夜五跟上來站在她麵前,雲舒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事:“夜五,我上次讓你給京城傳的信兒有回音了嗎?”


    夜五麵無表情的點頭:“是,小姐,有了。”


    “哦?結果怎樣?”


    夜五搖頭:“沒有,公主府一切如常,也沒聽說公主醒來,太後依然在公主府中常住,沒聽說有回宮的打算。”


    “怎麽可能?小順子他有派人進去打探過嗎?”


    夜五臉色不愉:“小姐,我們主子做事從無疏漏,回信是主子親手寫的,不信你自己看。”夜五有些生氣的從懷裏掏出個信封遞過來。


    雲舒接過快速掃了一遍,確實是小順子的親筆信,上麵萬分肯定公主府沒有情況,而且他自己親自潛入過公主房間,親眼看見高陽公主依然不省人事的躺在**。


    雲舒沉默,既然如此,那高陽確實沒醒,但小狐狸走之前說的話……難道是因為自己給了小狐狸龍珠,它的法力還沒完全消失,所以……不論如何,防範於未然都是好的。


    “夜五,這信什麽時候從京城發出的?”


    “屬下昨日收到回信,算時間大概是五日前發出的。”


    “五日前?就是說現在又過了五日了?說不定這五日內……夜五,你再給京城送信,請他們一定留意公主府,最好能做好萬全準備。”


    夜五微微皺眉,“小姐,太醫們都說高陽公主乃是失心瘋造成的心智失常,十有**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即便她醒過來也隻有五歲孩童心智,小姐為何會突然擔心她?”


    雲舒低頭沉吟道:“我也不想擔心她,可她位高權重,還有太後給她撐腰,她要真清醒過來,肯定又有很多人日子不好過,我……不想自己的家人受到威脅。”


    夜五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有些意外,他手扶下巴想了會兒,點頭道:“這樣說防範一下確有必要,最毒不過婦人心。那女人心腸比一般人都要歹毒,小姐擔心也情有可原。”


    雲舒抬頭,偶然見夜五眼中似乎有笑意閃過,她愣了一下,繼而臉紅道:“夜五,你不要誤會,我可不是爭風吃醋,這是正事,她醒了對誰都沒好處。”


    夜五眼中的笑意更甚:“是,小姐。屬下沒有誤會,屬下立刻差人去辦。”


    雲舒紅著臉瞪他一眼轉身快步往樹林外去,沒走幾步。突然聽聞後麵夜五的聲音:“小姐,我們主子值得天下所有女人為他爭風吃醋。”


    雲舒腳下一頓,回頭已經不見了夜五的身影,仔細聽風聲,現在那家夥已經快出樹林了!她氣得用力一跺腳。這個夜五,平時看著一本正經,肚子裏花花腸子還不少,哼!


    雲舒回到院子,剛進門就遇上等在門口的小蝶,小蝶一見她就快步迎上來:“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是啊,小姐,於管事他們回來了。”


    “回來了?這麽快。棉花運回來了嗎?”


    “這個……於管事他們半路遇見山賊,所以……”


    “山賊?可有人受傷?回來的人都在哪兒?”


    “傷了幾個,何慶還挨了幾刀,現在正請大夫看診了。”


    “他們在哪兒?”


    “在……”


    “走,咱們邊走邊說。”雲舒和小蝶匆匆進門。疾步如飛的小跑著向幫工合住的宿舍去。據小蝶說,去買棉花的人除了於方慶和何慶。還另外帶了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他們去的是隔壁縣,那邊地勢平涼,種棉花的村民多,價格也相對便宜。


    於方慶幾人買好棉花,便在當地找了牛車運回來,在兩縣交界的山林裏遇上了山賊,牛車車夫全跑了,自家那兩個幫工與山賊打了一場。可對方人多又凶狠,我們這邊實在不是對手,隻能邊戰邊退,那何慶卻死心眼兒,硬是守在棉花車邊跟山賊對戰。


    他一個人堅持了一個時辰,當於方慶他們找了幫手趕到那裏時,何慶倒在一堆棉花上,他身邊的棉花都被染紅了,那拉車的牛也被搶走了,剩個光架子在那裏。如此一共五六車棉花就隻保住了於方慶這一車,還有半車是用他的血染過的。


    雲舒聽著心驚,這樣能活下來都是奇跡,一車棉花不過幾十兩銀子而已,這傻小子!


    雲舒趕到何慶那宿舍前時,門口已經圍這好大一群幫工仆役,聽聞雲舒前來,立刻讓出一條道兒來。雲舒進到屋裏,見大夫正給**那人的繃帶打結,即便那人全身上下纏滿繃帶,可鮮血依然不停的往外浸出,乍一看,那分明就是個血人兒。


    雲舒在一旁看著,直到大夫洗手開了藥方站起來,她迎上去小聲道:“大夫,怎樣?”


    大夫搖頭:“唉,這小子命大,傷口雖多幸好傷到要害,性命應該無礙,隻是他失血太多,至少要靜養三個月,不僅湯藥不能斷,夥食進補一點兒不能懈怠,否則以後定會留下病根。”


    “多謝大夫,我們會專程安排人照顧好他,一定不出問題。”


    “那就好,其他病人了?”


    “其他病人?”


    “哦,小姐,同去的人也多多少少受了傷,隻是沒何慶嚴重。”


    “這樣,快找人帶大夫過去。”


    “是!”小蝶找了個看熱鬧的婆子,讓她帶著大夫去給其他人診治。等那大夫走後,雲舒拿過藥方大概看了看,心裏衡量片刻,這藥方開得不錯,這大夫水平應該挺高。


    小蝶道:“小姐放心,這大夫是新搬來我們對麵山腳的一位名醫,聽說以前一直在省城開醫館,醫術高明,救活過不少人,現在回老家來養老的。”


    “哦?省城來的?叫什麽名字?”


    “具體名諱奴婢不知,大家都叫他巫先生。”


    “姓巫?這個姓氏倒是少見。”


    “是啊,奴婢也是第一次聽說。”


    “算了,隻要他不是庸醫就成,走,咱們也去看看於方慶他們吧。”


    於方慶和洪嫂夫妻兩個都是家裏的大管事,娘親給他們特許,專門在偏僻的角落給他們撥了個小院兒。那小院兒附近的院牆上還有個側門。直通果園方向,也方便他們的孩子或親戚前來拜訪。但雲舒並不知道,這還是第一次來於方慶夫妻的住處。


    雲舒走到那側門附近時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盯著那門,小蝶也停下來,看看那門,解釋道:“小姐,那側門是蓋院子的時候就開好的,當初說是用來方便運送果子,這一片的果子從這兒進來可以少繞好大一圈。”


    雲舒點點頭:“這側門平時都是鎖著的?”


    “不一定。洪嫂和於方慶那裏都有鑰匙,他們親戚來的時候或者有需要的時候隨時都可以開。”


    “隨時?”雲舒轉頭看小蝶,小蝶頓了一下。想了想:“大概……是這樣吧!”雲舒皺眉,總覺得那門有些礙眼。


    “嗚嗚嗚~~~相公啊,你怎麽這麽命苦啊,出去一趟就被砍成這樣,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孩子們可怎麽活啊,嗚嗚嗚~~~~~”前麵院子洪嫂的哭聲越來越大,甚至有些歇斯底裏。


    雲舒和小蝶對望一眼,快步向那小院走去,她們進門時,一群婦人正圍著哭得軟倒在地的洪嫂。又是勸又是哄,然後幾個人抬著把她挪到椅子上。雲舒掃了一圈,嘖嘖。除了芸娘,咱們家的大管事小管事全都到齊了,這對夫妻真是有臉麵啊。


    雲舒咳嗽兩聲,眾人全都停下來,回頭見是雲舒。紛紛站起來,低頭行禮。唯獨洪嫂依然軟綿綿的趴在桌上哭泣。離洪嫂最近的婦人見雲舒臉色不好,暗地戳了洪嫂好幾下,小聲道:“洪嫂,洪嫂,快起來,小姐來了!”


    洪嫂依然沒動,反倒是哭泣的聲音更大了,這就是無聲的抗議了,她在抗議雲舒逼著於方慶去買棉花,還要趕著他們運回來,否則於方慶幾人不會連夜趕路,也不會遇上山賊。雲舒道:“不用動她,讓她休息一下!”


    然後,雲舒走過來,坐到洪嫂對麵,輕聲道:“洪嫂,你別太難過,於管事這次也算因公受傷,他的醫藥費、營養費我會全權負責,月例我也會一分不少的照樣發。”


    洪嫂依然趴在桌上哭泣,完全沒有理會雲舒的意思,雲舒能猜到她的心思,也不跟她計較。突然斜地裏衝出個人影兒,直向雲舒撲來,雲舒還沒反應過來,頓覺額上一疼,然後是哢嚓一聲,什麽東西摔碎的聲音,接著是婦人們的驚呼聲,一老太太大喊不要。


    雲舒一手捂著額頭,感覺上麵熱熱的黏糊糊的,她拿下手來一看,滿是鮮血!小蝶驚呼一聲,手忙腳亂的掏出手帕上來捂住雲舒的額頭:“小姐,別動,別動啊,快,快叫大夫,叫大夫啊!”


    屋子裏一時混亂無比,而那老太太的驚叫聲更大:“放開,你這畜牲,放開我家小寶。”


    雲舒不敢亂動,咬牙忍住痛,微微抬眼,見幾米外一個全身黑衣的暗衛手裏拎著個七八歲的孩童,他旁邊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太太一會兒去扯孩子,一會兒去撕咬暗衛,嘴裏著急不已的大罵著。雲舒噝噝抽幾口涼氣,讓疼痛緩了些,沙啞著嗓子道:“放了他吧!”


    暗衛道:“小姐,屬下失職,一時不查,讓這臭小子傷了您,屬下把他抓出去處置了!”


    老太太聞言嚇得兩眼一翻軟了下去,屋裏又衝出一男一女,怒罵道:“放開我兒子,你是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動我兒子?放開,老子跟你拚了!”


    那女人則是抱著暗衛的胳膊張嘴一口就咬了下去,暗衛受痛卻沒放手,而是換了個手,拎著小孩就要出去。


    屋子裏一時驚叫聲吵鬧聲刺得雲舒頭疼,現在的她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低聲跟小蝶說了幾句。小蝶捂住雲舒的額頭,紅著眼大吼:“別吵了,我們小姐傷成這樣你們還有心思吵鬧,暗衛,小姐命令你放了那孩子,去找大夫上藥;其他人全都出去。”


    暗衛頓了頓,拎著孩子的手一鬆,那孩子便掉落下來摔在地上,痛得他哎呦一聲痛呼後滾地大哭。雲舒心煩不已,小蝶見之又喊道:“暗衛,把這些吵鬧的全都扔出去。”


    暗衛聞言。當真一把拎起那孩子就扔了出去,而那對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男女則驚叫著追了出去,吵鬧的人們見之趕緊捂住嘴,屋裏頓時清靜了許多。而坐在雲舒對麵的洪嫂也突然一下子跳起來追了出去。


    眾人站在原地看看門外又看看雲舒,有識趣的開始偷偷往門口溜,不過依然有人留下來,怯生生的上前關心雲舒傷勢。


    痛過了的雲舒,現在清靜下來,倒不覺得有多痛了,她微垂眼皮。看砸傷自己的竟然是個精致的細瓷茶杯,好像……跟上次在理事堂時容娘打碎的那套很相似。雲舒心裏直犯嘀咕,莫非這幾天跟茶杯們犯衝不成?老是這東西惹事。


    小蝶看那手帕全染紅了。血還在往外沁,她又心疼又心慌:“小姐,你忍著點兒,沒事兒,啊。大夫一會兒就來了!”


    雲舒抬抬眼皮,看小蝶紅紅的眼眶裏眼淚直打轉,腦門上的疼似乎又輕了些,她笑笑:“沒事兒,不怎麽疼了。方才那孩子是誰?他為什麽要砸我?”


    小蝶氣恨道:“不知是哪家的死小孩,等我有了空。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頓不可。”


    旁邊一婦人道:“小姐,那是於管事親戚家的孩子,那小孩上次就在咱們家玩過。跟三少爺一起玩時也撿石頭砸人,三毛少爺身手好,沒讓他砸到,反而狠狠教訓了他一頓,沒想到他還來。那臭小子,就是欠揍。”


    於管事親戚家的孩子?莫不是威脅芸娘那個親戚?不會這麽巧吧?雲舒心裏泛著嘀咕。房門突然哢嚓一聲飛了進來,與之同來的還有團黑影。眾人怔愣片刻,那黑影揉著腰站起來:“哎喲,我這把老骨頭都要折騰散了,這位爺,你就不能輕點兒啊?”


    旁邊不知何時進來的黑衣人板著臉道:“少廢話,快看診。”


    “好好好,病人在哪兒?”


    “這裏這裏,大夫,快來看看,流了好多血!”小蝶著急的招呼。


    “來了來了!”大夫將藥箱放下,湊過來看看,又拿了一團兒棉花,一個瓷瓶,讓人準備溫水。雲舒穩穩的坐著,看著大家在自己眼前轉來轉去,而夜五則雙手環胸,冷冷的立在一旁。


    一刻鍾後,雲舒的腦袋被白布纏成阿拉伯人樣兒,好大一團兒,頂在腦袋上沉沉的,不過傷口倒不怎麽疼了,熱熱的、麻麻的感覺。


    小蝶拿來衣服道:“小姐,先換上吧!”


    雲舒看了一下,這裏隻有兩間臥室,一間住著受傷的於方慶,就是方才那個小孩跑出來的那間屋子,說來自己來這裏不就是來看於方慶的嗎?現在人沒看到,反倒自己弄得這麽狼狽,關鍵是她完全不明白那小孩為什麽要用茶杯砸自己,這麽大的孩子,已經懂事了,別跟我說他是鬧著玩兒的。


    雲舒一想就憋屈,不把事情弄清楚,她也沒心思做其他的了。於是她擺擺手道:“無礙,髒都髒了,小蝶,方才砸我的那個孩子了?”


    “在外麵,小姐,您才受了傷,這事兒交給奴婢來處理就是了。”


    雲舒抬眼看她:“你打算如何處理?”


    “讓他爹娘賠醫藥費,把他們趕出院子,再不許他們進咱們家半步。小姐,這樣夠不夠?要不把那野小子抓來打他幾個板子?”


    “那倒不用,讓他進來,我有話問他。”


    “不行,小姐,那小子太過頑劣,萬一再傷了您……”


    “不會,夜五在這兒了,去吧!”


    小蝶猶豫片刻,看雲舒堅持,隻得出去叫人。片刻後,一個暗衛將那孩子拎進來,而方才那對夫妻又在門口大吵大鬧要衝進來,還有最先那位老婆子也醒了過來,雖然虛弱依然著急的喊著:“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的小寶,不得了了,打死人了……”


    雲舒頭疼的扶額,揮揮手道:“夜五,讓他們全都閉嘴。”


    夜五伸手一甩,幾件東西從他手上飛出,啪啪啪幾下便把那幾人打暈在地。被拎著的小孩張牙舞爪的大叫:“放開我,放開我,你個蛇蠍心腸的死女人、臭女人,傷我奶奶,你要被天打雷劈,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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