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站在他麵前,望著他冷漠的眼神,不知該說什麽好,好一陣過後,她揉揉眉心,揮揮手道:“算了,你出去吧!”


    這一晚雲舒沒有吃飯,一直呆呆的立在窗前一動不動,她心裏似乎想了許多許多,又似乎一片空白,暈暈沉沉的她最後怎麽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對麵房頂上那個黑影雙手環胸一動不動的麵對窗子站著,他表情冷漠、眼神中卻似有什麽在閃動,如此一站就是後半夜,直到窗前那倩影搖晃一下軟倒下去,他腳下一蹬,用盡全身力氣衝過去,總算趕在她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他低頭望著她蒼白疲倦卻已沉沉睡去的臉,怔愣良久,然後輕歎一聲,“你如此脾性如何在王家大院中立足?不知二公子以後會不會後悔……”


    他抱起她緩緩走向床邊,輕輕將她放在**,蓋好被子,在他準備退開時,她的手突然搭在他肩上,聲音朦朧的咕噥了一句什麽?


    夜五身子一定,趴在那裏定定的望著她的臉,她的臉近在咫尺,那麽純淨、那麽天真,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緩緩伸向她的臉,在觸到她冰冷柔滑臉頰的一刹那,夜五的身體像被誰擊了一掌般快速往後退去。


    夜五一手捂住胸口,定定的望著**那身影半晌,繼而低頭看看自己的手。他使勁晃晃腦袋,轉身幾個縱躍,快速向遠方掠去。


    “頭領!”縮在房梁上的暗衛欲追過去,卻被另一人一把拉住,“夜鷹,不要去。”


    “可頭領似乎很急的樣子,他一個人……”


    “他現在就需要一個人。”


    “夜魅,你為何這麽肯定?我跟了頭領十幾年,從沒見他臉色像剛才那麽難看。”


    夜魅眼角微微眯起


    。伴著她的笑聲:“我當然肯定,因為我是女人。夜鷹,我們的任務是守護小姐,今晚就我們倆當值,要是我們也走了,這裏沒人守護,小姐要出了事,二公子饒不了我們。事情要有個輕重緩急,你要明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守護小姐。”


    夜鷹雖然還有些不解,不過夜魅說得有道理。他不得不留下,卻有些擔心的看向夜五離去的方向。


    次日,雲舒醒來已是半上午了。她坐在**發呆良久,雁兒打來洗臉水給她梳妝換衣,雲舒回過神來:“雁兒,今天可有申家人來鬧事?”


    “申家人?沒有啊!咱們大堂的桌凳都被砸壞了,今天沒開門了。小雙子正找師傅忙著做新的了。”


    “是嗎?那……官府那邊是否有消息?”


    “什麽消息啊?”


    “就是……申家人有沒有去告狀?或者……郊外發現死屍什麽的?”


    雁兒想了想:“沒聽說啊,小姐,你別信申家人那些鬼話,他們做了那麽多缺德事,恨不得燒他房子的人多的是,憑什麽偏偏就怪到咱們家頭上?肯定是因為上次煙兒妹妹那事兒。他們氣不過故意找茬兒的。”


    雲舒低聲嘀咕:“要真的隻是找茬兒就好了。”


    “啊?小姐,你說什麽?”


    “沒什麽,你去把小雙子給我找來。”


    “哦。小姐,頭花兒還沒戴了。”


    “我自己來,你去吧!”


    “哦!”雁兒狐疑的頓了頓,轉身出了屋子,雲舒則對著鏡子自個兒梳妝打扮一番。等她打理妥當,小雙子和雁兒也進來了。


    小雙子道:“雲舒姐。您可算睡醒了,有好消息啊,早就想跟您說了。”


    “什麽好消息?”


    “嘻嘻,今兒一大早我跟杜叔就帶了幾個人和賬單一起去申家要賠償。原本以為會很麻煩,我準備了一晚上的說辭,還挑了幾個身強體健會打架的廚子帶了刀子一起去


    。


    誰知到了申家,那個人個個臉色難看死了,卡白卡白的,像一晚上沒睡覺似的。然後我們說明來意,把賬單遞過去,對方居然什麽都沒說,就讓賬房取了銀兩遞給我們,又讓管家親自把我們送出門口。雲舒姐,你看,六百兩銀子,你點點。”


    小雙子把幾張銀票遞過來,雲舒盯著那銀票怔愣半晌,然後抬頭:“你說申家人二話沒說就給了銀子?”


    “是啊,什麽都沒說,就是臉色不好看。”


    “臉色……他們是不是有些…害怕?”


    “害怕?”小雙子偏頭想了想:“現在想起來還真是,見了我們就像見了閻王似的,嘻嘻,肯定是我們帶去的那幾個廚子把他們嚇到了,哼,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來搗亂。”


    小雙子得意洋洋,雲舒卻高興不起來,想起昨晚跟夜五的對話,她大概能猜到怎麽回事。看來那個所謂的證人胡大多半已經見了閻王了,這確實是徹徹底底的絕了後患,可雲舒怎麽都高興不起來,但要責怪夜五的話,那也不應該,她腦袋裏有些混亂,對一旁興奮得手舞足蹈的小雙子全無興趣。


    好一陣過後,雲舒道:“小雙子,這六百兩記到七味齋的賬上吧,修繕桌凳這邊你讓大家抓緊點兒,盡量早些開張。”


    說得正高興的小雙子被突然打斷,他怔愣一下,見雲舒臉色不好,這才收了聲,想了想又試探著問:“雲舒姐,申家人服了軟,以後再不敢來鬧事,你不高興嗎?”


    雲舒沒有回答,垂眼低頭似乎在想著什麽。雁兒拉拉小雙子,給他直打眼色,然後把他拉了出去。


    雲舒一個人呆呆的坐了近兩刻鍾,她突然抬頭,目光在房梁上巡視一圈,喊道:“夜五?夜五,你出來!夜五……”


    她連喊數聲,依然沒見夜五的影子,倒是兩個暗衛跳了出來,單膝跪在雲舒麵前,其中一個人道:“小姐,頭領有事外出,還沒出來。”


    “有事外出?什麽事?我怎麽不知道?”


    “這個……”


    另一人道:“小姐


    。這是頭領的私事,屬下不敢過問。”


    “私事?……你是女的?”


    “是,小姐!”


    雲舒低頭盯著方才說話的暗衛細看,這兩個人都是全身黑衣還蒙了臉,隻是一個五大三粗,另一個身材嬌小些罷了。雲舒以前就見過這個暗衛,隻是沒聽她說過話,原本以為他隻是身材瘦小罷了,沒想到竟然是個女人?


    “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暗衛低頭拱手道:“回小姐,屬下代號夜魅。”


    “夜魅?……你摘下麵罩抬起來頭來。”


    夜魅低頭沒動。雲舒重複道:“你摘下麵罩抬頭給我看看。”


    夜魅依然猶豫,一旁那大個兒的暗衛道:“小姐,頭領命令我們隱藏身份。沒有特殊原因,當值時不得取下麵罩。”


    雲舒微微皺眉:“你們跟在我身邊這麽久,看看你們的長相難道很過分嗎?”


    “這個……”那二人垂著的腦袋虎王一樣,夜魅道:“小姐,如果您一定要看的話。屬下遵命,隻是請小姐不要驚訝、不要責備屬下。”


    “你們沒有犯錯,反而護我安全,我為何要責備你們了?你摘下讓我看看,我隻是有些好奇做暗衛的女子是什麽樣子而已。”


    夜魅低頭猶豫片刻,還是取下麵罩緩緩抬起頭來。當看到夜魅的麵容那一刹那,雲舒驚了一下。不是這女子長得有多特別,相反。這女子相貌平平,不醜也不漂亮,丟到人堆裏肯定沒人注意的那種。


    但……好麵熟啊,雲舒肯定自己一定在哪兒見過,是哪裏了?雲舒皺眉思索半晌。夜魅低頭要戴上麵罩,“等等。夜魅,你……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小姐,屬下天天守護在您周圍,隻要您留意,天天都能見到屬下。”


    “不是,我是說……”雲舒皺眉搖搖頭,真想不起來,夜魅道:“小姐,頭領交代過,沒有任務時,我們不能以這種裝扮時常出現在您和大家麵前


    。如無事的話可否雲舒我們暫且隱身?”


    雲舒實在想不起來,隻好點了點頭,那二人縱身一跳,便上了房梁,縮在那裏一動不動,若不是事先知道,就算你盯著他看,也未必看得出那是個人。


    二人才剛藏好,雁兒就推門進來:“小姐,老爺來了。”


    雲舒的視線從房梁轉下來:“啊?什麽?”


    “小姐,老爺來了!”雁兒重複了,狐疑的往雲舒方才看的位置望去,沒見有什麽異常,雲舒眨眨眼:“我爹?他不是說這幾天都不來了嗎?”


    “不清楚,老爺在書房等您了!”


    “好,我這就過去。”雲舒又不經意的看了房梁一眼,整整衣衫走出門去,等他到了書房,見老爹正跟杜十說話,雲舒過去道:“爹,您怎麽來了?”


    “雲舒,我聽說申家又來砸咱們酒樓了,我不放心特地進城來看看,到底怎麽回事?那申家一而再再而三來咱們酒樓搗亂,到底有沒有王法?不行,這次一定得報官,不給他們漲點兒記性,他們當真以為咱們家好欺負不成?”


    難得見老爹如此生氣的樣子,雲舒看向杜叔,杜叔道:“老爺,這個……申家對小姐有些誤會,今兒早上我和小雙子已經去要了賠償,他們砸壞咱們的桌椅凳子,還有修繕桌椅這幾天的損失他們都一並賠償了,一共六百兩,您看,已經入賬了……”


    “光賠償就行了?他們汙蔑我家雲舒放火燒他宅子,開什麽玩笑?我家雲舒除了愛錢,沒什麽壞毛病,家裏那些貓貓狗狗個個與她近親,連螞蟻都不會踩的她,怎會幹殺人放火這種事?不行,這次不能就這麽算了,得讓申家給我們雲舒賠禮道歉才行……”


    看老爹憤憤不平的樣子,雲舒心裏一陣溫暖,但這事兒確實是自己所為,她不好跟老爹直說,隻得婉言相勸,好不容易讓老爹歇了火氣,坐下來好好說話。


    雲舒道:“爹,我把家裏的人清了那麽多出去,娘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你娘說這事兒本該她來做,一直狠不下那個心


    。結果卻讓你來當了惡人,你娘自責著了。”


    “啊?自責?明明是那些人做錯事,又不是娘做錯,有什麽好自責的?隻要她以後別再這麽心軟就是了。”


    “知道,你娘說過了,能把家務清理幹淨不容易,以後再不能縱容他們。”


    “是嗎?那就好。還有三毛,爹,三毛不小了,得好好教教才行。我覺得咱們可以給他多找幾個師傅,專門到家裏去教授管教他,您覺得如何?”


    “師傅?”老爹想了想。“你說夫子?”


    “嗯,不一定隻是會讀書的夫子,比如琴棋書畫、兵法騎射甚至算賬經商都可以請,看三毛喜歡什麽,咱們就側重教什麽。但其他方麵也不能荒廢了。”


    老爹有些驚訝:“這個……雲舒啊,咱們…咱們鄉下人家,不用學這些吧?大不了識幾個字,再學點兒防身的功夫就行了。”


    “爹,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前我也那麽想。可現在想來,多學些東西總是好的,以前咱們沒那個條件。想都不敢想,現在咱們有這個條件了,為什麽不做,與其放任他做個欺行霸市的紈絝子弟,何不把他培養成建功立業的好男兒?”


    “這個……”老爹笑嗬嗬的撓撓腦袋:“行吧。反正咱們都是為他好,不過。今年怕是不行了,你娘把他帶去你外婆家,說是要年後才回來。”


    “哦?娘親遊走了?不是才剛回來嗎?”


    “是啊,聽說你外婆最近身子不怎麽好,你娘怕出意外,想過去守著。現在咱們家正忙,三毛成日在家裏沒人管,你娘說把他拘在身邊興許會好些。”


    雲舒想了想:“嗯,也好,正好找師傅還要些時間。爹,外婆沒事吧?”


    “應該問題不大,聽你娘說她老人家最近精神不怎麽好,請大夫來又看不出毛病,隻說可能是年紀大了,身體有些不聽使喚,好生調養就是,連藥都沒開。


    放心吧,你娘和你小姨都在陪著她了,不會有事的。”


    雲舒放下心來,又跟老爹說了酒坊之事,還把開出來的酒給老爹嚐了,老爹也是常喝酒的人,喝完就皺眉道:“怎麽沒多少酒味兒啊?除了點兒果香,就像糖水似的,這酒怕是沒多少人愛喝


    。”


    杜十臉色不好看,老爹這話就像在批評他這幾年功夫白做了一般,雲舒道:“爹,果酒就是這樣,要的就是那果香味兒,我們打算找種白酒跟這果酒調配,讓它酒味兒足夠濃,同時又有足夠的果香味兒,如此就是真正的果酒了。”


    老爹拍手叫好:“這主意好,如果真能配出來的話,這酒就咱們獨此一家了,定能賣得挺好。”雲舒笑笑,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另外,省城那邊,方舅舅托人送來消息,他們已經找了小販開始在省城各處叫賣,效果雖不如預料的那麽好,卻也還算不錯,每天至少能賣上個幾千斤,相信過兩天效果會更好。


    方舅舅讓家裏這邊準備著,一旦那邊情況好轉或者缺貨,他們就會安排人回來運果子去,所以家裏須得留人守著,隨時等候省城的消息。雲舒想留在城裏看著酒坊,所以隻能讓老爹回家守著了。


    中午,雲舒和老爹一起吃飯,打算吃完後就送老爹出城,看著端著托盤一趟一趟送菜的年輕姑娘,雲舒笑眯眯道:“小姐姐,你也是咱們七味齋的小二嗎?”


    小姑娘停下,“是的,小姐,多謝小姐給我們這個機會,要不我們全家都要餓死了。”


    雲舒詫異道:“沒那麽嚴重吧?”


    “真的,小姐,您不知道我們家現在就我能掙錢了,我爹去年做工時傷了腿,我娘身體一直都不好,我弟弟要念書,幾個妹妹都還小,家裏就我能幹活兒。


    上次我見這裏招工時好不容易擠進來報了名,杜掌櫃看我手腳勤快,沒嫌我是女子真的用了我。這裏除每月一兩銀子的工錢,還時不時發東西,有時太忙的話還有賞錢了,這裏比我爹以前的工錢還高了,足夠我們一家吃飽穿暖過日子了。小姐,您真是大好人!”


    雲舒點點頭,看著那姑娘離開的背影。老爹笑嗬嗬道:“真是個好姑娘,手腳勤快嘴又甜,都快趕上我們家雲舒了!”


    老爹見雲舒沒接話,再看她若有所思的盯著門口,老爹道:“怎麽了,雲舒?”


    雲舒扶額皺眉想了想,突然臉色詫異,一下子站了起來,老爹嚇了一跳:“怎麽了,雲舒?哎


    。雲舒,你幹嘛去?”


    “爹,我有事回房去。您先吃吧!”雲舒應一聲,頭也不回的跑開了,獨留老爹愣在遠處不明所以。


    雲舒一口氣跑回房間,啪一聲關上房門,大聲喊道:“夜魅。出來!夜魅?”


    她望著房頂喊了好幾聲,一陣風過,她回頭,身旁果然站了個黑衣人,不過卻不是夜魅而是夜五。雲舒驚訝道:“夜五,你回來了?”


    夜五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小姐有何吩咐?”


    雲舒聽他聲音裏似乎比以前多了絲疏離感。想起昨晚的事情,她有些尷尬。對於殺了痞子那事,雲舒算是想明白了。雖然自己認為殺人不對,但作為夜五這樣的暗衛,他們有他們的行事方式,他們之所以殺了痞子也是為自己免除後患,自己那樣責備於他著實不應該。畢竟自己不是他們的正經主子。


    雲舒微微轉頭看向別處,“夜五。昨晚的事……對不起。”


    夜五目光閃了閃,淡淡道:“屬下受不起。”


    雲舒沉默片刻,這氣氛太過尷尬了,她想了想道:“對了,夜魅了?”


    夜五稍稍停頓片刻:“小姐找她何事?”


    “沒什麽,就是想見見她,你把她找來。”


    夜五定定的站了好一會兒,一閃身消失不見。雲舒拍拍胸口長長的鬆口氣,這夜五的氣場太強了,自己方才幾乎被壓得透不過氣兒來,她決定了,以後盡量不把夜五帶在身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得罪他了,如果以後有一天他成了自己的敵人……算了,不想這些有的沒的。


    約摸半刻鍾後,窗子哢嚓一聲響,夜五和夜魅站在了自己麵前,兩人依然全身黑衣,不過這次夜魅沒戴麵罩,她單鞋跪下道:“夜魅拜見小姐。”


    雲舒點點頭道:“夜魅,你抬起頭來。”


    夜魅抬頭,笑眯眯的望著雲舒,雲舒則認真的盯著她看了半晌,試探著問:“你……你們天天都是這副打扮嗎?”


    夜魅頓了頓,輕輕向夜五方向轉了轉,拱手道:“看任務需要,需要我們穿什麽我們就穿什麽


    。”


    “那…那你們不當值的時候都做什麽?”


    “休息。”


    “在哪兒休息了?怎麽休息了?”


    夜魅眼珠一轉,笑眯眯道:“小姐,你為何突然問這個?”


    雲舒皺眉想了想,“我……覺得你跟我娘院子一個打雜的小丫鬟長得極像,就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隻是你們的表情動作差了許多,我在想……”


    夜魅抬頭看向夜五,夜五麵無表情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夜魅轉而換個膽小瑟縮的表情,連聲音都變了,“小姐,是這樣嗎?”


    雲舒頓時驚得張大了嘴,這表情不就是娘親院子那打雜小丫鬟嗎?難道…難道……夜魅笑眯眯道:“小姐,奴婢就是夫人院子打雜的小環。”


    果然如此,雲舒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愣愣的望著夜魅良久:“你…你為何要扮成我娘院子的小丫鬟?”


    “小姐,奴婢雖是暗衛,可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睡啊,沒個小丫鬟的身份,您讓奴婢上哪兒吃飯睡覺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等等,你們所有暗衛都在我們家院子裏另有身份嗎?”


    “除了頭領。”


    雲舒轉頭看看夜五,還是有些想不通:“我們家的丫鬟仆役都是附近的村民,你們這些生麵孔怎麽避人耳目進到我們家院子的?”


    夜魅抿嘴一笑:“這個很簡單,方法很多。”她轉頭看看夜五,夜五道:“小姐,我們不讓你知道是為你好。”


    雲舒抿嘴沉默半晌,這個結果讓她非常意外,不過仔細想想,夜魅的話也很有道理,難怪自己以往見這些暗衛,除了夜五,其他個個都蒙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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