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妹詫異的睜大眼,愣愣的望著雲舒半晌:“二……二嫂,你在說什麽?”


    雲舒轉身背對她:“十妹,如果是幫忙的事,我隻能說對不起了。當初是我考慮不周,胡亂許諾,完全沒考慮相公有沒有空、能不能幫,現在想來是我魯莽了,還請十妹見諒。如果十妹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十妹似乎還沒回過神來,愣愣的望著雲舒的背影半天說不出話來,雲舒等了片刻,沒聽到聲音,便微微點點頭,抬步往自己院子走去


    。


    眼看出了小竹林,就要到自己院門口了,突聞後麵一陣急促的聲音:“二嫂!二嫂,您等等我!”


    雲舒輕歎一聲,停住腳步回頭去看,見十妹快步跑過來,到了近前有些氣喘的樣子:“二嫂,您等等,您……您剛才說我家姨娘來找過您?還說了些難聽的話,是這樣嗎?”


    雲舒看著她:“十妹,那些話倒算不上難聽,她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她……她怎麽能這樣?她明明答應過我的……”十妹又氣又急,在原地直跺腳。


    雲舒想了想:“十妹,徐姨娘畢竟是你的生身之母,相信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仔細想想,我也覺得她跟我說的話很有道理,十妹如此容貌才情,天底下怕是沒幾個人配得上!十妹不如……”


    “二嫂,你以前明明不是這麽說的,你說那宮裏的人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你說我這性格不適合在那裏生存,你說隻要我開口,你就幫忙讓二哥幫我找個人家……”


    “對不起,十妹,我當時隻是一時嘴快。你就當沒聽過吧!”


    十妹眼淚花花兒的望著雲舒,雲舒輕歎一聲,狠狠心轉開頭不看她。十妹站了好一陣,淚眼汪汪道:“二嫂,您……您真的不能幫我嗎?”


    雲舒依然不看她,也沒答話,十妹期盼的望著雲舒站了會兒,然後捂著臉一轉身跑進了小竹林,看她纖細婀娜的身影漸行漸遠,雲舒心中輕歎一聲。愣愣的在竹林邊站了許久,直到蓉兒幾人來找她,她才懨懨的回了院子。


    半下午時。小順子提前回了院子,雁兒立刻圍上去要嘰嘰喳喳把白天的事向小順子告狀。小順子倒是靜靜的聽著,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


    等聽完幾個丫頭的說法,他不知從何處叫出個黑衣人,吩咐他去找管家。讓管家立刻去訂一批白玉石磚回來,明日之內將這院子所有的地磚全換一遍,然後又把屋中的丫鬟全都驅散出去,一個不留。


    小順子緩緩來道床前,一層一層掀開帳子,直到床邊。見**的被子裹成一團兒,如蠶蛹般把雲舒包裹其中


    。小順子好笑的搖搖頭,坐到床邊。拍拍被子輕喚道:“雲舒?娘子,醒著嗎?雲舒?”


    他連喚數聲,那被子一動不動,他微微皺眉,伸手將被子一層一層剝開。直到露出裏麵的人兒,卻見她呼吸均勻。嘴角還掛著一串口水,睡得正香的樣子。


    小順子愣了片刻,繼而好笑道:“臭丫頭,居然睡著了,枉我得知消息就快馬加鞭疾奔上百裏趕回來,嗬,真是……”


    小順子無奈的捏捏她臉蛋,也脫了靴子外套躺到**,把雲舒抱在懷裏,沒一會兒也閉眼睡了過去。


    雲舒感覺全身溫暖柔和、睡意朦朧,一覺醒來,發現小順子躺在身邊,窗外天色全黑,也不知什麽時辰了?


    她想下床看看,卻覺腰上一緊,小順子睡意朦朧道:“別動,再睡會兒!”


    雲舒隻好躺著,睜眼望著帳頂,腦中漸漸回想起白日之事,她歎息一聲,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耳邊響起那溫柔的聲音:“幹嘛歎氣?”


    雲舒轉頭,見小順子依然閉著眼,她往他懷裏鑽了鑽,小聲道:“小順子,你說我是不是很笨啊?總愛多管閑事,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總是惹禍,總是……”


    小順子的手撫上她的嘴:“瞎說,我的娘子最聰明、最善良、最坦誠,你是沒有防備,不是笨;你是心地善良喜歡助人,不是多管閑事;長了嘴就是來說話的,而且你是實話實說,何來惹禍之說?”


    “可是……可是我今天又……”


    “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雲舒愣了一下,然後停下來,輕輕將腦袋靠在小順子胸口上:“小順子,我好後悔啊!早知道夫人那麽歹毒,我寧願去跪祠堂也不爭辯,那樣的話那個棗兒丫頭就不會死了!”


    “傻丫頭!那棗兒丫頭故意捏造謠言中傷主子,本就該死,你不必難過,何況打死她的不是你,跟你沒有半分關係,你別自個兒鑽牛角尖。”


    雲舒皺起眉頭:“小順子,沒有誰是該死的,幾句話而已,夫人為何一提艾姨娘就那麽緊張?我看她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


    “她本來就心中有鬼,你都知道了為何還要糾結於此了?傻丫頭,別想了好不好?”


    雲舒沉默半晌,突然撐起腦袋:“哎,小順子,你派人去看看那棗兒丫頭的家人,再給他們送些銀兩回去好不好?”


    小順子睜眼看著她,雲舒難過道:“雖然那丫頭不是我打死的,可我總覺得對不起她,年紀輕輕的孩子,說沒就沒了,她爹娘一定很難過。


    夫人讓婆子們一張草席就把她裹回家去,連口棺材都舍不得,我覺得這樣做實在太刻薄了。人都死了,不管犯多大的錯,都不該受此待遇,小順子,要不……你再派人給他家請幾位師傅去做場法事吧?”


    小順子皺眉望著她沒有說話,雲舒抱著他胳膊直搖晃:“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小順子好笑道:“行了行了,答應你就是,我明日就派人去辦如何?”


    雲舒眨眨眼:“你說話要算數啊!”


    小順子微笑著點點頭:“好,算數!”他靜默片刻又道:“雲舒啊,我有好些日子沒陪了,正好明兒個我休息,帶你回東郊院子去走走怎樣?”


    雲舒聞言頓時高興的蹦起來:“真的?”


    小順子笑道:“真的,隻要你想去。”


    “我想去,我當然想去了,我巴不得就住那邊再也不回來了!”


    “那可不行,回來還是要回來的,以後我多陪你出去走走就是了。”


    “好啊好啊,相公,你真好!”雲舒乖巧的靠到小順子胸口上,心裏滿滿都是甜蜜,白日的鬱悶擔憂不開心全都煙消雲散,說來說去那些人都是無關緊要的,隻要自己的親親夫君對自己好,其他一切都不成問題。


    次日早上,二人早早出門,幾乎是踏著朝陽上的京城大街,早上空氣清新,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馬車一路緩緩而行,雲舒趴在車窗上張望,每每看到喜歡的東西或店鋪就停下來逛逛看看。


    如此一路緩行,都快中午了還沒出城,雲舒四下看看,突然看到那聞名京城的宴賓樓就在斜對麵不遠處,她一時興起道:“小順子,咱們吃了午飯再出城吧?你看,宴賓樓就在前麵了


    !”


    小順子笑著點頭:“行,今天你做主,你說怎樣就怎樣。”


    雲舒大喜,真想跳起來親他兩口,二人攜手徒步走向對麵,馬車慢慢跟在後麵,即便隻有幾十米的距離,如此一對金童玉女依然引得眾多路人側目回頭、羨慕不已。


    她們來到宴賓樓門前,雲舒隨意掃了一眼,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小巷裏有輛馬車特別眼熟,她盯著那馬車多看了兩眼,小順子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見到那馬車略有些驚訝。雲舒道:“小順子,那是咱們府裏的馬車吧?”


    小順子微微皺眉,拉拉她道:“不是,你看錯了,走吧,待會兒沒位置了!”


    雲舒眨眨眼,也沒多想,跟著小順子進了宴賓樓,然後從側門上了三樓,進了一個包間,小順子點了幾個菜,然後說出去方便一下,讓雲舒待在包間裏別亂跑。


    雲舒應了,就靠在裏側的窗戶看下麵的戲台,這宴賓樓布局跟許多茶樓相當,一樓是大堂,正中一個頗大頗複雜的戲台,二樓三樓是包間,戲台正上方中空,包間的客人打開窗戶就能看到戲台上的表演。


    下麵咿咿呀呀正在演出,具體唱的什麽雲舒聽不明白,隻是聽客人們時不時高聲喝彩。她看了會兒覺得沒意思,便無聊的轉眼四顧,突然側麵一個柔柔的聲音引起她注意,那口音分明是雲州的鄉音,而且多半就是雲霧縣周圍的人。


    雲舒伸出頭去盯著側麵的窗戶仔細聽,雖然聲音很低,真的是雲州口音,而且這聲音非常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一般?雲舒皺眉細想,腦子裏的頭像一個一個閃過,正在搜尋見,對麵窗戶突然開了,一隻女人的手伸出來,上麵叮叮當當滿是金銀玉器。


    那女人的聲音更清晰了,雲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邊,女人的臉半漏半掩,卻怎麽都看不清楚,雲舒有些著急,踮著腳往外探身子,眼看半個身子都要出去了,從外進來的小順子嚇了一跳,“雲舒,你在幹什麽?”


    雲舒還沒來得及縮回來,側麵的女人也突然伸出頭來往這邊看,二人兩眼相對,麵容清晰的印在對方眼中。雲舒驚訝的喊了一聲:“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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