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咱們工人有力量||戈爾從來都很有優越感,正常的情況下都是他找別人就是一個找事的人。


    自從進了“切克弗能源股份公司”以後,他算是改邪歸正,打算老老實實的幹點事情了。


    可是在這個時候出了這樣的事,算是把他給惹毛了。


    本來他都是惟恐天下不亂的人,這事正好成了導火索,凡是碰上這種事情,他如果不搞出點什麽來擺顯一下,恐怕就不是葉戈爾了。


    禁售的事情已經觸動了葉戈爾這個西伯利亞軍區司令的兒子的底線了,能源公司現在可是葉戈爾的心頭肉,掌上珠啊,誰要敢動他分毫,他真會帶隊操家夥上誰家去玩。


    畢竟,當時的蘇聯,各方麵的形勢都動蕩不堪,找一個合適的理由,雖說不敢真的要人命,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真的打他一頓還真不算什麽事,估計也不會有什麽麻煩。


    這也是他在股東大會上那麽說的原因了。


    也確實,稅務局是命犯太歲了,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到了最後,就連列昂尼德這個稅務局局長自己都知道,他還能好好的活著,沒給人黑上一把,全因為這些太子哥們已經很大程度地把自己當成正經的商人了。


    有了正經的事業,誰也不願意瞎混了。


    當然,不直接開坦克去壓稅務局,並不代表葉戈爾不搞出點什麽來。


    葉戈爾心裏也很清楚,這些事都是財務部的那幫家夥搞出來的,雖然股東大會的會議結果矛頭也指向財務部部長,但這並不妨礙葉戈爾多摻上一腿。


    於是。


    在會議之後,葉戈爾很快便行動了起來……“切克弗能源股份公司”地工人們自從挖出油來後,個個都幹得熱火朝天的。


    有了這份工作,便有了穩定的收入來源,有錢了,生活就不再那麽困難了。


    所以。


    每個工人都拿出十二分的幹勁來幹,誰也不願意一個沒做好丟了這份工作。


    現在蘇聯的環境,找份工作真的非常困難,就算有。


    那點工資恨不得連正經都養不活,更不要說養家糊口了。


    所以,現在能夠在“切克弗能源股份公司”上班地工人們整天都在擔心,有時候擔心公司投資太大,暫時沒錢了,有時候又擔心公司油沒賣到好價錢,扣他們的工資。


    甚至還擔心挖得太快,到時候因為沒油挖,公司提前結業了,不知道是努力幹好呢還是控製著挖……總之,他們因為這份好工作,擔心的事多了,要知道。


    在有這份工作之前,他們大部分可是連如何生活下去都非常擔心的。


    結果,事情往往就是這樣。


    越是擔心什麽越是會來什麽。


    這兩天,工人內部突然混亂了起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大家地臉上都帶上了焦慮和不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壓抑的氣氛總是讓他們難受的。


    最重要的是。


    那些在工人內部已經變種的傳言,有的說公司欠稅走私,高層準備用工人們的錢去繳稅,有地說,公司最近缺錢,準備大幅度裁員,有的說,公司高層把工人們創造的利潤都刮去了,正準備溜呢……都有,但全部都跟“錢”字有關係。


    一時間,人人自危,談錢色變。


    他們大部分人的工作還在繼續,隻不過,他們心裏都希望公司的高層能夠給一個“合理”的答案出來。


    好在,這些工人不用等多久,“切克弗能源股份公司”很快便召開了一次代表大會,由每個隊地隊長或者小組的組長出席。


    而這次會議的召開人,正是葉戈爾這個名義上是投資經理地股東。


    “各位工友,我這次召開工人代表大會,是有一件事要跟大家宣布。


    大家也可以自由發言,但是我先說明一下,這是個壞消息,希望大家到時候不要太激動了!”葉戈爾麵對大會議廳內的幾十名工人代表,麵帶憂傷地說道。


    聽到葉戈爾的話後,現場頓時一陣嗡鳴。


    這兩天來,包括負責運輸的工人都被內部流傳開的各種猜測所煩擾(他們隻知道公司停止對外運輸了),現在公司高層願意出麵說明白自然是好事,但是,他們擔心,這個結果非常地“不合理”,害怕這個壞消息能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影響。


    “各位工友同誌們,首先,我很感謝大家,能為公司付出那麽多地汗水。


    而公司對大家,也是盡可能大的給予回報。


    自從油井開鑽開始,大家的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裏,我們也很希望,大家能過上好日子。”


    葉戈爾麵帶憂傷,說起這些話來很煽情。


    接著,在工人代表們猜測著葉戈爾後麵該說什麽的時候,葉戈爾話鋒一轉,臉上帶上了少許怒容:“但是,現在有人竟然要讓我們公司走向死亡!!”葉戈爾這句話過後,工人代表們原本的細聲議論頓時停了,現場一片寧靜。


    這時候,所有工人代表的腦子裏都一片空白。


    公司死亡的結果是什麽?結果肯定是包括現場幾十名工人代表在內的上萬名勞苦工人都將麵對死亡的威脅。


    在以前,死亡或許並不可怕,但是過了兩三個月好日子的他們對於死亡已經非常畏懼了。


    又或許,他們不怕死,但卻很怕再回到從前那地獄般悲涼的生活。


    葉戈爾在等待了一會之後說道:“各位工友同誌們,目前我們公司確實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難。


    西伯利亞稅務局已經封閉了我們公司所有的銷售渠道,目的,就是要讓我們按照他們的要求繳稅。”


    聽到這個,大家都愕然了,對於公司財務方麵的運作,這些工人們是不參與的。


    所以,在他們聽到葉戈爾這句話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公司是不是偷稅漏稅了?這可是公司方麵出了問題啊。


    可為什麽說是別人把公司推向死亡呢?在工人代表們議論完後,葉戈爾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我們一直在走著軍用列車,這完全是因為我們將稅全部交給軍方的結果。


    雖然,我們稅務是交齊了,但是我們的程序始終是不對地。


    從法律上來說,我們這應該算是逃稅甚至是走私了吧。


    大家也都清楚,我們是一家正規的民營企業,我們也不想。


    也不願意,幹這些偷稅漏稅的事。


    可是沒辦法,如果按照他們要求的這個方式運作,我們將稅交給了地方稅務局,這就意味著,我將不再享有使用軍列運輸油品,不在享有通過軍港進的這樣的優勢。”


    葉戈爾說完這些話之後。


    現場地工人代表們議論了起來。


    工人們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在他們看來,稅交齊了就沒問題了,交給誰不是一樣?難道那些軍方就不是國家的組織。


    不過,既然別人都已經找上門來了,就說明了對方也有一定的理由。


    所以,當場便有工人提議道:“既然走不了軍列就不走軍列了。


    反正別地鐵路還不是一樣走?沒有軍港就不用軍港,又不是沒有民用港口。


    少了他們,我們的油還不是一樣可以出口?”這個工人代表的話引起了一陣共鳴。


    紛紛支持他的提議。


    隻不過,他們這麽淺白的辦法,作為公司的高層,會想不到麽?葉戈爾示意大家安靜之後,又說道:“大家都清楚,從西伯利亞到海參崴的距離那麽遠。


    但鐵路卻隻有這麽一條,它地效率就這麽一點,所有的公司都依賴著這樣一條鐵路。


    如果我們也靠這個辦法,唯一的結果,就是隨著我們的產油量越來越高,我們的貨物運輸會越來越慢。


    而且運到海參崴以後,依賴民用碼頭,他們低下的裝運和繁瑣的手續,勢必導致我們地產品,不斷地積壓,沒有辦法正常流通,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將麵臨一個資金運轉的問題,我們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地增加我們地儲存設備。


    大家也都知道,做一個儲油罐的價格是非常昂貴的。


    而就我們民營企業而言,我們的流動資金是有限的,真的到了一定程度地時候,我們會把我們所有的資金和所有的利潤全都丟進儲運這一塊的無底洞裏麵去。”


    葉戈爾將利害關係都分析清楚之後,工人代表們沒話說了,都紛紛低頭想起了解決辦法來。


    沒辦法,這份工作實在是太重要了,他們不能丟。


    一會之後,一個工人代表突然站起身說道:“有了!既然鐵路壓力那麽大,港口壓力那麽大,那我們不出口不就完了?直接賣給國家。


    這樣一來,還能幫國家提高一些石油儲備量呢。”


    這個工人代表說得眉飛色舞,很顯然對於自己的這個主意非常滿意。


    而其他工人代表聽後也覺得很合理,一邊點頭一邊將目光投向了葉戈爾,等待著他的決策。


    而葉戈爾,卻還是那副表情,惋惜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或許可以選擇不出口,將這些油賣給國家。


    但是大家可以想象,我們是一家民營企業,根本不具備那些國營企業的競爭優勢,跟國營企業競爭的結果也很可能導致我們公司走向衰亡。


    在更多的時候,我們隻能夠依賴我們自己的渠道,進行我們的產品銷售。


    而且,我們是有銷售合同的,如果現在選擇賣給國家,那我們就屬於違約了。


    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辦法履行我們的銷售合同,就導致我們的信譽喪失,我們一個民營企業,最重要的就是用信譽來支撐我們的企業形象,喪失了信譽,就意味著我們沒有了競爭能力,那麽公司最終倒閉這就成為了必然的結果。


    另外,我們簽訂的銷售合同是定量的,若我們選擇使用效率低下的民用鐵路和民用港的話,就肯定無法滿足我們合同上所設定的銷售量,也同樣屬於違約,同樣會損毀我們企業的形象。”


    這下這幫工人們徹底沒話了,這也不行,那也不是,那結果,就真的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存受到威脅?一個工人代表忍不住站了出來,說道:“老板,我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的!請你再想想辦法吧!我們確實很需要這份工作!如果沒有這份工作。


    我真想不到上哪弄吃的去給我那病倒在**地妻子和我那才剛學會走路的孩子!老板,你可千萬要想想辦法啊!”這個工人代表的話引起了共鳴,他們都有類似或相同的狀況。


    死亡的威脅或許他們不用怕,但是他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庭因為國家地這麽一個小小的決定而毀滅了啊。


    於是,這些工人們都紛紛訴起了苦,真是上有老下有小。


    一家子全靠他了。


    “各位工友同誌!同誌們!”葉戈爾叫了好幾聲,才讓大家安靜下來。


    在訴苦聲逐漸減小到一定程度之後,葉戈爾才又說道:“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我也知道,大家一直都為公司作出了很大的努力。


    但是。


    這也是沒辦法的!我們遇到地不是競爭對手的積壓,而是國家的力量。


    所以,最終的結果,恐怕還真是這樣。


    其實,按理來說,出現這樣的情況,最好的解決渠道。


    就是馬上將我們的油田和設備全部賣掉。


    可是,我們已經考慮到大家地問題,所以我們目前沒有這樣做,我們還在繼續撐著,並且還會一直撐下去,撐到公司徹底垮掉為止!公司董事會已經作出決定,隻要能夠撐下去。


    我們可以把設備賣掉,我們也可以把我們的油田賣掉……將大家攏在一起。


    就一定要負責到底。


    所以,隻要我們還存在一天,那麽我們就會保障各位同誌們的收入和生活保障問題。”


    葉戈爾這話雖然言不由衷,但他由於太過投入,現在已經雙眼泛紅了。


    仿佛,他已經看到了悲慘工人們的生活場景一般。


    他的話。


    引來了如雷的掌聲,不少工人代表含著熱淚在鼓著掌。


    所有人地心裏都有這麽一個念頭,像這樣的好老板,上哪找去啊?而這幫工人們還有另一個更強大的念頭,就是無論如何,也要讓這家公司維持下去。


    於私而言,自己需要這份工作,於公而言,廣大工人階級,國家,甚至整個世界,都需要這樣擁有好老板地企業。


    “其實我的身份大家心中也有數,我如果說不是想做一番事業,我可以在家裏麵,靠我父親的能量過很舒服的日子。


    但是我沒有,我現在出來幹事業了,我就希望把事情做好來,而且我不傻,我的付出和我的投入也是需要有回報地。


    隻是現在沒辦法,我們隻能在持續虧損的情況下,選擇走民用鐵路了,也隻能用民用港口了,這樣,我們或許能多撐幾天。”


    葉戈爾在大家無比持久的雷動掌聲過後,非常感慨地說道。


    這句話半真半假,也是說得特別煽情。


    工人代表們不少在偷偷擦拭,經過葉戈爾一番演講之後,他們心裏就已經將這個的工作環境當成了一個大家庭。


    現在,這個家庭即將破碎,家長們在苦苦支撐著,就是為了維持他們這幫家庭成員的生存。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心裏想得特別多,有想自己家庭的,有想自己未來的,有想自己曾經的……麵臨破碎。


    “真的,我真的非常希望,我們能多撐幾天……戈爾在大家安靜下來之後,一邊擦拭著眼角,一遍一遍地重複著這麽一句話。


    “老板,您為我們這麽操心,那我們還在等著就太說不過去了。


    我知道。


    我們個人的力量很渺小,但是我也知道,我們工人階級凝聚在一起的力量是很強大的。


    我就不信了,我們全部人一起去找那什麽稅務局,他們會不管!”一個工人代表站起身激動地說道。


    不管是為了自己,為了家庭,還是為了公司,他們都有必要這麽去做。


    反正這樣下去,不管是自己、家庭還是公司,都難以生存,倒不如趁著還有條命去找他們理論去,說不定還有點效果。


    其實,在他們心裏,始終都保持著這麽一個觀點,都覺得反正這稅是繳了,繳給誰還不是一樣?憑什麽這個部門不同那個部門不願的?還是不是國家的組織了?這句話很多人都相應著,甚至有人更是直接衝動,聲稱直接搬到稅務局局長的家裏去。


    吃他們地,喝他們的,反正他們錢多。


    葉戈爾在聽後說道:“我知道,大家跟我一樣,都希望公司能夠重新站起來!可是,大家去找地方稅務局是沒用的。


    他們做得對,他們也是無辜的!如果大家都有這個想法,不如去找找勞動部,看看他們能不能幫助一下我們勞苦的工人同誌們。


    幫大家解決一下未來的工作和就業問題,生存問題。”


    工人代表們聽完葉戈爾地話後,也覺得有理,紛紛應和著道:“對,沒錯!我們去找勞動部,上萬人的勞工,他們不可能不理的。”


    也有的工人代表對葉戈爾說道:“老板。


    你就放心吧!我單身,沒啥牽掛了。


    如果勞動部不給個滿意地答複,我就住他家去,讓他們養我!老板,很感謝公司這段時間來的照顧,我們也很希望,公司能夠重新站起來。


    隻要能站起來。


    讓我們幹什麽都願意!而且,我相信,國家是不可能為了他們內部稅收的問題而來欺詐我們廣大工人階級的!公司一定會重新站起來的!”聽到這話。


    葉戈爾隻好勸說道:“我知道,大家都很希望公司站起來,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太激動了。


    我想,隻要我們把理說清了。


    他們是會幫忙想辦法的!記住,千萬不要激動!”葉戈爾最近感覺自己越來越正派了,剛剛的話竟然是發自內心地,開始為別人著想了。


    不過,做一個正規商人,正規企業家的感覺,還真不錯,有那麽多工人愛戴。


    葉戈爾心中不禁暗罵了自己幾句,以前的日子都白活了。


    於是,又一個會議有結果了。


    而且,這個結果很快就會產生相應的效應……這幾年來,蘇聯勞動部門上上下下都非常地難過。


    由於經濟蕭條和大鍋飯的問題,大多數企業都非常艱難,不但負擔很重,許多企業都麵臨生存問題。


    於是,大量的“下崗”工人出現了。


    幾乎整個蘇聯都陷入了就業危機。


    不管你擁有什麽樣的技能,擁有多少年地工作經驗,你也不敢擔保,自己一定能夠找到一份哪怕是養活自己的工作。


    在就業壓力下,勞動局各級人員都是忙得焦頭爛額,卻又沒有有效的方法去解決這些問題,誰都希望解決這個事。


    但是沒辦法,在蘇聯現在地形勢下,誰口袋裏的錢都縮水了,哪怕是勞動部門,也都要靠省吃儉用才能夠維持生計。


    最近國家對外開放的政策對於勞動部門來說,絕對是一個雪中送炭的好政策。


    他們可不像財務部那邊的人考慮得那麽仔細,在他們想法裏,隻要廣大工人有活幹,有錢拿,就成。


    隻有那樣,才沒有那麽多麻煩的事找上門來。


    雅科夫,作為西伯利亞勞動局局長,相比起其他各個區地勞動局局長來說,日子的轉變應該最大的了。


    在國家對外開放,招商引資計劃啟動之前的一段時間,雅科夫就像其他那些勞動局局長一樣,整天被一大群工人煩。


    而在對外開放之後,西伯利亞各個油田對外招商引資,吸收了大量的失業“下崗”工人,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就業壓力,這就讓他的日子也相對過得悠閑了起來。


    他跟勞動局其他人員一樣,都希望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來讓他們幫助的人越來越少。


    這天傍晚,雅科夫終於將事情忙完,正準備著回家洗個熱水澡什麽的放鬆一下心情呢,卻被外麵吵吵鬧鬧的聲音給打擾了。


    走出辦公室,雅科夫才知道原來是來了幾十個石油工打扮的工人,正在外麵的辦公場所跟自己的一幫手下理論呢。


    但是現場非常吵雜,不管是雅科夫,還是他的那幫手下,都沒一個人聽明白是怎麽回事的。


    最重要的是,現在已經到下班時間了,大家都等著回家吃飯什麽的呢,根本沒那閑情去聽你那幾十個工人的生計問題。


    所以,大家都沒打算讓這幫工人說下去,而是盡可能地勸他們先回去,然後又一套一套地說他們會想辦法之類的。


    畢竟,像這種情況,他們一天要碰上幾十次,隻不過這次人來得多了點。


    他們心裏在想,這很應該是哪家能源公司大幅度裁員的結果吧。


    隻不過。


    幾十個人也一樣,他們也不會在下班時間去受理這些事情,總之就是這麽一個意思。


    要麽,你們明天再來。


    要麽,就趕緊回去,就算你們不來。


    他們會盡量幫忙想辦法的雲雲。


    可是結果,他們發現根本勸不動這幫工人,好說歹說,這幫工人就是賴著不走了。


    甚至還口口聲聲地說外麵有上萬人在等著。


    家裏有好幾萬人等著他們地工資開鍋啊什麽的,聽得勞動局一幫人雲裏霧裏。


    他們隻聽說過家裏有好幾口人等著,卻沒聽說過有幾萬人等著他們開鍋。


    不過,既然是雲裏霧裏,那就沒必要去弄麽,反正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他們愛叫喚百萬人都行說。


    於是,一幫工人在勞動局上下一幫人的半拉半扯下,走出了勞動局大樓。


    結果,一出大門,勞動局的這幫人傻眼了,他們目光所及,那可全都是人哪。


    用人山人海來形容是再貼切不過的了。


    雅科夫也嚇了一跳,他已經記不清,究竟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了。


    不對,應該是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粗略估算,這應該有一萬人吧。


    這麽大地場景,雅科夫在勞動局幹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


    好在。


    這幫人還算安靜,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那裏看,隻有那幾十個人吵吵雜雜地說而已。


    看到這樣的場景,雅科夫就不可能不去搞清楚一下發生了什麽事了,上萬石油工人,在目前來說,這可是件非常大的事,一個搞不好,這幫工人說你辦事不力,捅上頭去了,那他這局長就別想幹了。


    這些工人既然能來,可就不會管你是上班還是下班,在他們眼裏,他們的生計問題最重要。


    “各位工人同誌們!大家安靜一下,安靜!”雅科夫說了好幾句“安靜”,那幾十個人才慢慢地消停下來,包括外麵靜候著地上萬工人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雅科夫。


    在相對安靜之後,雅科夫問道:“各位工人同誌們!我是西伯利亞勞動局局長雅科夫,你們有什麽事情慢慢說,我們現在就幫大家處理。


    請你們安排個代表出來跟我談談好嗎?我需要了解一下發生了什麽!”有了雅科夫的話,那幾十個工人議論了一番,最後,大家推舉了項目經理阿裏克賽作為工人代表,上前去跟勞動局局長商談。


    “雅科夫局長,您好,我是‘切克弗能源股份公司’的項目經理,阿裏克賽.尼古拉.洛特尼克夫。”


    麵對能夠幫助自己的局長,阿裏克賽很禮貌地報上了自己的全名。


    “你好,阿裏克賽,請問,你們來找我們,以這種方式,究竟有什麽事需要我們幫助嗎?”雅科夫很禮貌地問道。


    “雅科夫局長,是這樣的。”


    阿裏克賽把“切克弗能源股份公司”地實際運營情況,以及為什麽必須使用軍列,軍港,連同稅務局的禁售,要求等統統說了出來,並問雅科夫道:“我們公司那是沒辦法,真的沒辦法了!但是,我們實在是很不理解,這稅,交到誰頭上不是交?難道軍隊就不是國家的組織?難道軍隊從中貪汙了什麽?那如果軍隊貪汙,讓他們找軍隊去啊,找我們公司幹嘛?我們公司可是一分錢稅都沒少,還要背上走私的名頭,甚至被禁售,被逼死!我們公司沒辦法,他們準備妥協了,使用民用鐵路,但是,他們完全可以賣掉設備,賣掉油田,去投資其他的。


    而他們這麽做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我們廣大的勞苦工人?但是,你知道妥協了地結果嗎?我們公司這麽做,是撇開了禁售這個劇毒,但是卻服上了慢性毒藥,最終的結果還是死!我們這一趟來,可以說是為了公司吧。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我們公司不用去服食那慢性毒藥,讓我們廣大地勞工們以後有一個生計的活幹。”


    阿裏克賽說得比較激動,他對公司的感情,可是深到骨頭裏去了。


    聽完阿裏克賽的話後,雅科夫局長沉思了一會。


    不過,作為勞動局的人,思考角度自然不同,他想到的完全是阿裏克賽說地,這稅交給誰不是交?還不都一樣交給了國家組織?怎麽走私了?就算軍隊從中撈自己的,那稅務局應該去找軍隊啊,而不是找企業。


    逼迫企業啊!因此,雅科夫一個思路下來,腦子裏都是稅務局的錯,勞工們地對,那家企業也沒錯,甚至連軍隊都做得對。


    本來。


    從軍港走,不由軍隊收稅的話,他們稅務局怎麽可能算得清是多少稅?難不成運上軍列就算稅了?或者挖出來就收稅?上了軍列的非賣品怎麽算?挖出來不賣怎麽算?總之,一切的錯都是稅務局的。


    否則也不會產生這麽嚴重的後果。


    “阿裏克賽,你說地沒錯,我都知道了!”雅科夫說完,對著那上萬的工人說道:“各位工人同誌們!我知道你們的苦處!我向大家保證,一定會幫助大家的!你們就先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就會幫你們處理這件事情!處理結果明天一大早告訴你們!請大家放心好了!你們地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努力的!”說完,他又轉而對阿裏克賽說道:“你讓大家先回去吧!我答應你們。


    這件事我會一直跟下去的,就算稅務局說不通,我就說到稅務總局去,稅務總局說不通,我就說到財政部去,財政部還不行,我就讓上報首長。


    讓他親自處理!”有了雅科夫的保證之後,一眾工人們也都獲得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緩緩地散去了。


    在上萬工人走後。


    還沒等勞動局的那幫人緩過氣來,雅科夫便命令道:“都馬上回去工作!調查人員盡快把‘切克弗能源股份公司’地相關資料找出來,看看情況是否屬實,並且看看他們這家公司的性質,給工人們的待遇如何。


    統計人員馬上進行統計,盡快寫份詳細的統計出來。


    統計一下,我們蘇聯如果多出上萬失業員工將會造成多大的損失!秘書,準備隨時聯係稅務局局長,不管他在哪,都務必在今晚各項工作完成之後給我揪出來。”


    在雅科夫的安排下,勞動局在下班的時間裏,又馬上投入到工作中去。


    大家都看到了剛剛門口上萬勞苦工人地場景,因此,這活是不幹不行的了。


    勞動局的工作一直進行到淩晨,雅科夫電話連線上了稅務局局長列昂尼德。


    “噢,是雅科夫局長啊,我們已經好久沒見麵了,這麽晚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列昂尼德睡得正香,卻被一個電話給吵醒了。


    不過這兩天雖然一直大動作,但心情還不錯,所以並沒有因為被電話吵醒而惱怒。


    “列昂尼德局長,你是不是封閉了一家名為‘切克弗能源股份公司’地所有銷售渠道?”雅科夫一開口便問道。


    “嗯,是啊!沒想到雅科夫局長也有閑情去關心這些事?”一談到這家逃稅的能源公司,列昂尼德就精神了,得意地說道:“這家能源公司跟太平洋艦隊私通,搞走私!我不但要封閉他們的銷售渠道,而且走私的事實通告了相關部門,相信很快就能調查出結果來。


    哈哈,這家公司竟然跟我玩陰的,我就要讓他們嚐嚐關門的滋味!”“關門?關你個頭!”雅科夫忙了一個晚上,就是要拯救這家公司,現在聽到列昂尼德這麽說,心裏當然氣不過來,當場便用教訓地語氣說道:“你知道這家公司有多少工人嗎?不算上那些投資商,就有八千三百六十七名!你知道這些工人多少人是有家庭的嗎?這個不說,我告訴你一個數據,就是,如果這家公司像你所說的,關門了,那結果就至少有兩萬六千七百多人麵臨生存困境,還不算他們救濟了多少人。


    你知道每個工人每天要要多少盧布才能維持生存嗎?這個跟你或許沒法比,但是,我可以很明確地跟你說,這中間,至少會因為饑餓、去尋找生計等,或直接或間接地死掉近百人,這已經是很樂觀的數據了。


    但是,就這樣,你也可能間接殺死了那麽多人。


    我請問一下,這個責任,你承擔得起嗎?啊?”雅科夫越說越來氣,最後直接是逼問了。


    列昂尼德被雅科夫的一通逼問說得暈頭轉向,本來他還沒怎麽睡醒,被這麽一說之後,更迷糊了,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才回想明白雅科夫說的是什麽,當場便反駁了回去:“雅科夫。


    怎麽這話到你嘴裏就這麽難聽啊?我成殺人凶手了都!你怎麽不把全世界每天餓死的貧民都算到我頭上?我跟你說,國家是有法律地,我們不能因為工人就業的原因而枉法,虧你還是共和國的人呢。


    能源公司這是走私,是罪!按照你的說法,如果有那什麽大型的犯罪組織。


    裏頭有十萬成員的話,被國家相關部門給搗毀了,那你不直接過去殺人?雅科夫,你真是不可理喻啊!”雅科夫也工作忙暈了。


    被列昂尼德說得迷糊了一陣,他想當然地以為,列昂尼德在聽到這組數據之後會很誠懇地認錯,然後取消行動呢,可沒想到,他倒來勁了。


    清醒過來地雅科夫說道:“列昂尼德,你說的是沒錯。


    國家有國家的法律。


    但你的比方完全扭曲了事實,‘切克弗能源股份公司’幹地都是殺人越貨的事?他們是在創造價值!你知道,這家能源公司能幫蘇聯創造多少經濟效益嗎?怎麽能拿犯罪團夥來比喻?哼!我跟你說,我也調查到了,‘切克弗能源股份公司’一分錢稅沒少交,在港口和銀行那裏都有很明確的記錄,賬本也很幹淨。


    你憑什麽說別人走私?”雅科夫的語氣依舊那麽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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