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飛奔,一行驃騎三十餘人,自落霞鎮楊府絕塵而去,經過一上午趕路,快馬加鞭,與正午時分,將將趕到此行的目的地落霞穀穀口。[]


    “太老爺,老爺”眾人一抵達檔口的瞬間,便有先前派出打前站,安營紮寨的護院紛紛上前見禮。


    “起來吧,他們都來了嗎?”揚天威嚴問詢道。


    “回太老爺,落霞鎮五家都已趕到,芙蓉鎮六大家族除了李家主當日遭襲之後,宣布放棄今年的秋季狩獵,其餘五家也都與昨日陸續抵達,黑水鎮錢孫木三家也都來齊,現在就剩水雲鎮的郝家還未趕到”


    “哈哈,哈哈,誰說老夫沒到,姓楊的你還沒死啊!”說話間,一道鶴發童顏身影,自遠處飛簷走壁,飄逸若仙一般絕塵飛奔而來,爽朗的嬉笑聲瞬間傳遍四野。


    “哼,姓郝的你這把老骨頭都還健在,老夫又怎會先行死去”說完楊天一踏馬鐙,瞬間也飛奔而起,和那遠處來人與半空對轟一掌,旋即二人便各自倒退飄然落地,一較高下,試過斤兩之後便不再動手。


    “爺爺!”“父親!”不一會,遠處便奔襲而來三四十驃騎,還未臨近,一十六七歲青年自馬背之上瞬間前踏,與半空之中施展玄妙輕身功法,華麗飄移,一個墊步就邁出兩三丈距離,精準停到那郝姓老者身後,顯現出了極高的凡間輕功造詣。


    “曆兒,好好看清楚了,這就是二十餘年前讓你叔叔受辱的落霞楊家,十前你的哥哥也是拜這楊家子弟所賜,最終脫離家族,外出遊曆,至今未歸,一切的恩怨能否徹底雪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是爺爺,孫兒此番定不會讓您失望”說完那青年張開如鷹隼一般的雙眼,極為淩厲的朝著一眾楊氏眾人掃射而去,仿佛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待獵物一般,一身煞氣淩然,顯然也絕非等閑之輩。[.超多好看小說]


    “哼!翀兒你可看好了,這就是你父親當年憑借一人之力踏在踏下的郝家,還有廣兒,你也給老夫記住此人的相貌,當年你大哥楊淩獨手擒拿郝家不世天才,也就是此人的哥哥,何其勇猛,簡直堪稱易如反掌,莫要誤了你兄長的威名!你倆可曾聽清?”


    “是爺爺!”楊翀楊廣兄弟倆此時也神色不善,噙著一雙嗜血的雙眸回應那人道,當然楊廣年方十七,長得人高馬大,英武帥氣,如此表情更顯英俊,但隻有八歲的娃娃楊翀如此神色,到還真是不倫不類了。


    “哈哈,哈哈,楊老鬼,老夫看你是越老越糊塗了,這麽個不諳世事的小娃娃,你也想送進落霞穀?我看是平白送死吧!罷了,你我兩家三代的恩怨,此番就一並解決吧,曆兒若是遇到楊府的一眾子弟,萬望不要客氣就是,哈哈,哈哈”說完,那老者再次踏地飛奔,幾個起落就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眾人視線範圍之內,其餘郝氏眾人也齊齊踏馬飛奔,一陣狂笑絕塵而去。


    “哼,豈有此理!老東西還是這麽囂張嗎?”楊府新任家主楊青惡狠狠道。


    “青兒,罷了,郝楊兩家都是各有顧忌,暫時誰也奈何不得誰,畢竟郝家有一位姑祖早年拜入武修道門,聽聞也是武者大能一般的存在,與我中州楊家老祖不分伯仲,再說還有你妹妹夾在中間,哎,上一輩的恩怨,隻能下一輩來化解吧”


    說完楊老爺子緊盯著身後四個此番參加秋季狩獵的楊氏三代子弟,楊廣,楊雨,楊琪,楊翀,出聲道“孫兒們,記住,一旦在落霞穀內碰到郝氏子弟,千萬不要心慈手軟,盡管出手就是,但也千萬不要傷及性命!”說話間,眾人從楊老爺子眼中察覺到了一抹仇恨的殺戮,堪比血海一般,無比深沉但其中又存有一絲優柔含情,二者同時顯現極為的矛盾。(.)


    “楊家和郝家又要開戰了嗎?”“老傳統了啊!每年狩獵前都來這麽一出,今年也不例外,都成儀式了,姓楊的和姓郝的都視對方為死敵,一個殺父,一個殺妻,都是堪比不共戴天,又如何能夠化解,若非兩人身後都有強大助力,隻怕其中一方早就被人滅門了”就當兩隊人馬殺氣騰騰,對峙叫板的時候,山穀兩邊其他家族駐地,人頭攢動,大部分都是抱著膀子一副看好戲不要錢的樣子。


    “爺爺,若是遇到這兩家子嗣我等豈不是要避退?”人群之中一個十五六歲的青年,追問自己的長輩道。


    “呃,孫兒,人貴知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探尋機緣而已,保命最是重要,這倆家自數十年前一直爭鬥到現在,上輩的恩怨糾葛,誰也說不清楚,雖然互有死傷,但都未曾傷及根本,反倒是我等其他家族每每狩獵的損失,較之這兩家都要大的多的多,究其緣由,老夫也隻是聽到秘聞,三十年前,那郝家一位子嗣與這楊家的一位女嗣曾經與這落霞穀內同患難,隨即互生情愫,共結百年之好,雖然後來被兩個老東西發現,雙雙都被逐出了家門,但兩個老家夥沾親帶故的連理身份卻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做不得假,所以”


    “爺爺您的意思,他們也不排除合作坑人的可能?之所以如此對峙示仇,也不乏是兩個家族在外人之前演的戲?”“這?不好說不好說,孫兒你見機行事吧”說完那老者便不再言語,一副捉摸不透的神色。


    “殺吧,殺吧,姓楊的和姓郝的都不是什麽好鳥,一個身為外來戶確霸占統領落霞鎮,一個為富不仁,強取豪奪獨占水雲,這二人早年都是堪比殺人魔王一般的存在,死吧,死吧,但願此番你們的子孫都死在裏麵才好!還有你這男盜女娼的偽君子,都不是什麽好人!此番老夫定要一雪前恥!”


    遠處山穀外圍,一老一少,麵帶鬥篷不漏真相之人,緊盯著郝楊兩家的對峙火爆場麵,同樣一臉嗜血寒語,隨即轉身對著身後青年道“倩兒,都看清楚了嗎?楊郝兩家就是我青山陳家的死敵,你爺爺當年就是死在這兩個老家夥的手上,為父蟄伏三十餘載,等的就是今日,如今你劍法已然頗為玄妙,訓獸神功也已修有所成,終於可以為家族一雪前恥了,老夫要這兩家三代絕種!”。


    “哼,一群土包子,鄉野俗夫,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十幾個著不同道門服侍的外來參與者,麵對楊郝兩家的爭鬥,皆是露出一臉的鄙夷不屑。


    楊家與郝家那爭雄的一幕,隨著兩撥人的各自散去,瞬間化解,畢竟秋季狩獵這一傳統與落霞穀已然傳承不知多少年月,相關十幾個家族之間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早就紛繁複雜,不可計數,每每狩獵時節在那陣法之門大開之前,如此對峙示威的景象比比皆是,不是李家對王家,就是木家對齊家,諸如此類一一都要上演個遍,眾人也隻是權當一場鬧劇罷了。


    一夜相安無事,第二日淩晨,天空還未放亮,朝陽遲遲遮掩與地平線之下,剛剛冒出一個朦朧的影子,落霞穀山穀入口處,突然爆發出一陣地洞山搖的聲響,如此響動,瞬間將駐紮在山穀外的十幾個家族近千人,盡數驚醒,紛紛外出觀看,隻見原本看似鳥語花香與尋常山穀毫無二致的幽藍山穀,突然自虛空之中顯現一道高足有數丈之巨的虛空之門,此等景觀甚是奇異,一眾多次參加過狩獵的長輩自然無太大反應,反倒是一眾第一次觀看的後輩子嗣,各個目瞪口呆,被如此詭異天空景象,驚異的一時之間無法緊閉猛然睜開的雙眸以及堪張的巨嘴。


    “諸位請!”楊老爺子踏地登空,振臂一呼,立馬自各個家族駐地飛出十餘道或老者,或中年身影,前往巨型虛空之門的門口處查探議事,眾人隻能遠遠看到一眾家主聚集之處,時而傳出爭吵謾罵,時而傳出爽朗大笑,但畢竟因為距離太過遙遠,距離眾人營地足有數百丈之遙,所以絕大多數人,確是絲毫不知情那十餘人到底商議的是什麽。


    “青石,你說爺爺他們在做什麽呢?去了這麽久還不回來?”


    “這,少爺,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踏入此地,或許是準備進入山穀之前的某種拜祭儀式吧!”夏青石同樣一頭霧水回應楊翀道。


    “奧,我聽喬爺爺說,每次的秋季狩獵都有重要的儀式,祭拜山神,想來,爺爺他們此時在做的,就是準備喬爺爺所說的祭拜山神的儀式吧”對於夏青石牽強附會的說法,少年楊翀卻是堅信不疑。


    “父親,怎麽樣?”一炷香過後,楊老爺子順利回歸,楊青瞬間逢迎而上問詢道,此戰事關到自己兒子的生死,楊家主自然上心無比。


    “青兒放心,老夫的手氣至今方圓數百裏無人能敵,骰子,抓鬮,老夫逢賭必贏,何曾輸過!我楊家位列第五,哼,姓郝的那老小子,這次有你好看,老夫略施小計,他郝家就排到了第一進入的名額,哼,郝家一眾護院都給老夫打頭陣喂食異獸吧!”


    楊老爺子開懷甚慰,一陣大笑道,說出真相之後,驚掉一陣後輩子孫的眼球,尤其以夏青石和楊翀最是囧態。


    所謂的敬畏山神,每逢狩獵祭祀儀式,對於這群老不休來說,早就失去了傳承,不過是用來糊弄後輩子孫的敬畏之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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