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與劉天明趕回了醫院,推開病房門時,宇文樹學竟然在試探著下地行走!


    “哎?你怎麽就下床來了?醫生還沒說你能下地啊!”顧青忙上前扶住搖搖晃晃的宇文。


    宇文試著在唇邊擠出一個笑容,故作輕鬆地說道:“腿早就不疼了,趁早下地做恢複訓練啊。”


    “你逞什麽能啊?你才躺了幾天?”劉天明走到床邊,不輕不重地用腳踝撞了一下宇文的小腿。


    “啊喲!”宇文痛叫一聲,一個踉蹌,差點向前撲倒。


    “你幹什麽啊?”顧青朝著劉天明大叫起來。


    劉天明反倒一幅無辜的表情,說道:“我隻是想讓他知道,他現在還沒到能下床行走的時候。”


    “行了行了。”宇文倒吸著涼氣,“我自個的身體我最清楚,即使我比一般人恢複的要快些,現在也確實不適合下地,可我們已經沒有什麽時間了啊!”


    “今天給你打的那個電話……你都聽清了嗎?”顧青問道,聽起來,宇文的口氣不像魏仁朝那般絕望。


    “嗯,我都聽見了!沒想到包圍整座大廈的怨氣根源竟會是涇河龍王作孽!”下地行走似乎很有些痛苦,宇文一邊說話,一邊喘著粗氣,“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麽我與渾沌兩次交手,都發生了無法解釋的怪事。”


    雖然沒有說話,但扶著宇文的兩個人都支起了耳朵,等著宇文說出解惑的答案。


    “渾沌本是沒有耳目爪鼻的,宴會那天我第一次與其交鋒時,它竟能突然探出一隻大爪格住我的致命攻擊,而第二次,也就是顧青親眼目睹的那次,我又被那爪子從空中拽下來摔在地上,並且,渾沌之前的表現,也對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完全不像沒有眼睛的怪物!”


    “嗯嗯!”顧青連點了幾下頭,酒會那天驚心動魄的一戰,已牢牢印在她的腦中。


    “那爪子,是龍爪!上古魔獸渾沌被涇河龍王附身控製了!”宇文一字一頓地說道。


    “附身控製?”劉天明一時間還不能理解宇文所說的話。


    “唉……我真是糊塗,當時渾沌被頂樓天花板上的純陽困獸符困住時,它劇烈顫動的身軀裏就曾經抖出一段白色的影子,那時侯我就應該想到,渾沌體內另有乾坤。”宇文用勁拍了一下腦袋,“渾沌的真身是一條巨蛇,可能就是龍王選擇附身於它的原因。”


    “龍王為什麽要借助渾沌的身軀才能出來行動呢?”劉天明問道。


    “我猜想,雖然這騰龍大廈已經沒有了鎮靈的作用,但涇河龍王的幽魂被壓製的時間也太長了,似乎一時也還不能立即恢複它曾經擁有的力量,它需要借助一個靈體來施展行動,而渾沌,就是一個極好的靈體!不過……”宇文話鋒一轉,“魔獸渾沌的出現可不是當年的魏徵所能預料的,如果涇河龍王不依靠靈體就無法作祟,他又何必布下這文王八卦,恐怕涇河龍王很快便不再需要這個靈體也可自由行動了!不知我們還剩下多少時間?而上古魔獸不斷在斷龍台出現,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我們究竟要怎樣才能對付這涇河龍王呢?”顧青急切地問,她隻覺得自己每向斷龍台秘密深處邁進一步,就會看見更加濃厚的一層迷霧。


    “不知道……”宇文的聲音裏充滿了猶豫。


    顧青第一次在宇文的眼睛裏看見了交錯的迷茫與恐懼,她並不知道,此刻的宇文,突然回想起他第一次與渾沌交手時的情景,那籠罩渾沌全身的黑色絕望氣息與威嚴的君王氣勢,無論何時想起,都能讓宇文渾身劇烈一顫。


    “或許……我應該再去找那位魏仁朝老先生談一下……”宇文咬了一下牙,又開始強迫自己在病房內行走起來。


    “你這麽拚命幹什麽,再摔一跤把腿摔斷了怎麽辦?哪見過有你這樣做恢複訓練的?”劉天明伸手架住宇文的胳膊,減輕他雙腿所承受的壓力。


    “魏仁朝曾經說過,你如果有問題,不必找他,找他的兒子魏遠征就可以了,你還是在醫院裏好好休息吧,我們去把魏遠征請到醫院來與你見麵。”顧青說道。


    “這樣可不行,照規矩,就算隻是去見魏仁朝的兒子,我也要親自登門拜訪,因為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與他麵談。何況現在情況緊急,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大事,你們就別再阻礙我下地了!”宇文嚴峻的神情,讓顧青與劉天明都不敢再多說什麽,隻得由著他去了。


    次日,宇文竟可以在醫院內自由出入,雖然還有些一瘸一跛,也不能跑動,但行走卻已無礙。主治的李醫生驚訝萬分,觀察了半天,勉強將其歸結為年輕人的生命力過於旺盛。隻有顧青和劉天明知道,宇文為了能盡快恢複行動力,一整夜都在病房內轉圈行走。


    宇文詢問了魏遠征的電話後,便向顧青借她的車鑰匙,顧青和劉天明都想與他同去,卻被宇文拒絕了。


    “我要問魏遠征的事情,當著你們的麵,他是不會說的,你們還是不要去的好。”宇文的理由總是很充分。


    雖然沒有帶兩人同去,玄罡倒是跟著宇文上了桑塔納,看著遠去的轎車,劉天明憤憤不平地說道:“莫非我們兩人還不如他那一條狗?”


    顧青笑道:“你不至於這樣吧,人家要談的大概是祖傳的降龍之術,可能還是傳子不傳女的那種,你我這樣的凡人,還是不要去摻和吧?你要是閑著沒事,不如開車送我去上班?剛才杜聽濤給我打了個電話,想和我談談。”


    “誰閑著沒事?我自個的事還忙不過來呢!哼……嗯?你剛才說什麽?杜聽濤想和你談談?”劉天明這才回過神來,“他想幹什麽?我陪你去會會他!”


    “嗬嗬……誰會喜歡談話的時候身邊有個警察坐著?你還是別去攪和了,送我到騰龍大廈就行,我約了杜聽濤在我的辦公室見麵,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他敢拿我怎麽樣了?”


    “啊?說了半天,就我一個人是多餘的,閑著沒事的……”劉天明低聲嘟噥著,去取自己的車。


    天氣有些悶熱,室外一絲風也沒有。騰龍大廈外的停車場裏,劉天明正躺在放平的駕駛座上,陷入沉睡之中,曾經拿在手中的材料也滑落在座位上。待到劉天明突然驚醒時,太陽已經歪落到騰龍大廈後。劉天明把頭探出車外,遠遠地向大廈望去,那大廈的大門入口處雖然仍有人進進出出,卻因為背光的緣故,竟顯得有些莫名的陰森。劉天明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午五點了,自己不知不覺地在車上睡了一下午。而顧青自從上午11點左右進了騰龍大廈,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劉天明再看看手機,自己並沒有錯過什麽來電。他給顧青撥了個電話,電話很快有了提示音,卻一直沒有人接。顧青怎麽去了這麽久?劉天明不禁有些犯嘀咕。起身出了車,快步向大廈走去。很快,劉天明就穿越了那扇有些陰森的大門。


    而劉天明這一進去,直到太陽跌入地平線之下,灰藍色的天空中隱隱浮現點點繁星,也沒有見到他再出來。


    大廈裏的員工們三三兩兩地散去了,喧囂後的騰龍大廈門前是那樣的平靜,剛聘來沒多久的新保安還不知道這座大廈裏曾經發生過什麽,他似乎對這項新工作很滿意,在大門前的平台上悠然地踱來踱去,直到有一個人出現在他麵前。


    在年輕保安的眼中,這人的臉色很憔悴,很久沒有修剪的淩亂絡腮胡更顯得他的臉頰瘦削,奇怪的是這個走路也不太穩當的家夥,居然帶著一條器宇軒昂的大狼犬。


    保安帶著懷疑的目光要這家夥出示工作證件,他還真拿出了騰龍大廈的出入證,證件上清晰地寫著――騰龍集團信息技術科,宇文樹學。保安點了點頭,又對狼犬擺了擺手,表示他可以進去了,但他帶著的狼犬可不能進去。


    那人蹲下身在那大狼犬的耳邊說了句什麽,狼犬便一溜煙地返身跑開了。在保安驚愕的目光下,那人慢慢地走進了騰龍大廈。


    宇文乘坐電梯徑直向十八樓而去,他撥打了好幾次顧青的電話都沒有回應,劉天明的電話也一直打不通,這才匆忙地趕到騰龍大廈。


    不會發生了什麽事情吧……宇文的腦海裏不斷閃現出各種可怕的鏡頭,他隻想快一點趕到顧青的辦公室,隻苦於腿腳還不利索,再怎麽走的快,也是一瘸一跛的。


    顧青的辦公室沒開燈!宇文心中一涼,重重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謝天謝地!雖然沒開燈,屋內有些昏暗,但宇文還是很清楚地看見顧青正端坐在大班桌後擺弄她的筆記本電腦。


    宇文長出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他順**開了屋內的照明。


    “怎麽不開燈?替公司節約電啊?我打你的手機好多次,你怎麽都沒有接?”


    顧青抬手遮擋了一下眼睛,陡然亮起的燈光讓她有些不適應,“我的手機大概出了點問題,電話打進來不會響。”


    宇文走到桌前,突然發現今天顧青化的妝比平日略濃,恰到好處的腮紅產生的陰影使顧青的麵頰顯得更加清瘦,冷色調的眼影和拉長的眼線襯托出精致臉龐的性感,一下顯得比往日成熟了不少,散發著不同以往的女性魅力。


    宇文略呆了一下,強迫自己把視線從顧青臉上移開。顧青察覺了宇文的窘態,便向著宇文露齒一笑,竟是說不出的嫵媚。宇文隻覺得喉頭發幹,臉頰也有些灼熱起來。他連忙坐到單人沙發上,想說點什麽其它的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今天我去拜訪了魏遠征……”


    “宇文!”宇文的第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顧青就打斷了他,“今天可以不說這些事情嗎?”


    “呃?”宇文有些愕然,不知顧青為什麽這麽說。


    顧青轉動座椅,麵朝宇文這邊,優雅地翹起了長腿,腿翹得高了些,短裙便從膝頭上滑下了不少,露出一段光潔的大腿。宇文的心“砰砰”跳了兩下,不敢再向顧青那邊望去。


    “這段時間以來,我們整日想的都是如何對付怪物,要到什麽時候,我們才可以做點其它正常人所做的事情呢?”顧青輕歎了一聲。


    “我想……大概……應該快了吧……”宇文的口舌也突然失去了往日的伶俐,變得有些拙笨起來。


    顧青突然站起身,緩步走到宇文麵前,宇文不敢抬頭看她,隻見兩條修長的小腿在自己麵前晃動了兩下,竟一下坐在了宇文身邊的沙發扶手上。


    宇文仿佛被雷擊了一般全身一抖,想立即從沙發上站起來,卻被顧青用手摁住了肩頭。


    “宇文……”顧青低下頭,輕輕在宇文耳邊呼喚了一聲。宇文隻覺得顧青吹氣如蘭,身上的迷人淡香陣陣向他襲來。


    “顧青,別……”宇文剛出聲,兩隻纖細的手指就搭壓在他的雙唇上,他扭過頭,正好對上了顧青火熱的目光。


    就在宇文頭暈目眩,意亂情迷時,他心中卻猛然閃過一絲不安。顧青一直對他有好感,他當然能感覺到,但顧青從不曾象今天這樣主動!她的性格使然,是斷然不會這樣投懷送抱的!


    宇文想向後退,顧青卻伸出雪白的手臂環抱住宇文的脖頸。宇文用手撐住顧青逐漸靠近的雙肩,想用力將她推開,誰知渾身一陣酥軟,竟是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宇文有些心慌,忙猛閉雙目,念了一句佛謁,心中頓時靈台通明,清醒了不少,但小腹處仍然炙熱難耐,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這正是遊魂慣用的媚靈之術!宇文大吃一驚!


    過於反常的現象,終於使宇文陡然醒悟過來,他快速地向下一縮身體,將脖子從顧青的雙臂包圍中抽了出來。手上使不了力氣,他的腿也一樣沒什麽勁,暫時脫困的宇文隻能一歪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又借勢向門邊滾了兩圈,才掙紮著半跪在地上,豎起上身。


    “顧青!你究竟是怎麽了?”宇文大聲地喊道。


    顧青依然身姿曼妙地坐在沙發扶手上,神情幽怨地看著宇文,說道:“我就這麽沒有吸引力嗎?”


    “不……你不是顧青……”宇文的臉上突然布滿無法相信的神情,“我的天哪……你不是顧青……你就是一直出沒在這幢大廈裏的遊魂,你竟然能附身在顧青的身上!”說到這裏,宇文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你是顧青的姐姐!”


    顧青一下神情大變,冷冷地看了宇文一眼,說話的聲音也變了調:“我這妹子周圍的男人們還都是人才啊,你察覺顧青不會這麽主動也就罷了,怎會知道我就是顧青的姐姐?”


    宇文打了個寒戰,站起來倒退了一步,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你不知道麽?隻有生前腦電波頻率與將要附身的人非常相似的遊魂才能附身成功,而這樣的遊魂,生前隻能是被附身者的親兄弟……或者親姐妹……顧青的父母死得早,顧青又從未有過妹妹,你一定就是顧青的姐姐!”


    “是嗎?”被遊魂附身的顧青索性端坐在沙發上,不慌不忙地看著宇文,“那就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宋巧稚,哦,不……還是應該叫顧巧稚吧。”


    “宋巧稚?”宇文腦海裏電光火石地一閃,一直以來困惑他的疑問都彼此串聯了起來,他喃喃地說道:“原來是這樣……我真他媽的笨,顧青在家裏也會受到腦電波幹擾做噩夢,我總以為是因為你的能量異常強大,其實不過因為你們是親姐妹,腦波頻率非常接近,你才可以輕易地幹擾顧青。顧青桌上的全家福照片,是你將它推倒的吧?你為什麽不願意看見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照片,莫非……”


    “哼!”宋巧稚冷哼一聲,“既然他們不認我這個女兒,我又怎會願意見他們的笑臉?”


    “怪不得,顧青在噩夢裏看見了她從未見過的年輕母親,那不過二十二、三歲的母親,應該是你眼中的母親形象,至於那反複出現的大肚子孕婦……難道你剛出生就被顧青父母所拋棄?”宇文很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從顧青的噩夢裏抓住這蛛絲馬跡。


    “你很聰明啊,事事都猜得不離十,就像親眼看到了一樣。嗯……個子挺高,長得也蠻有味道,難怪我妹妹很喜歡你……就連我,也頗動心啊。”宋巧稚環抱雙臂,口氣輕佻地說道。


    “你既然剛出生就被拋棄,怎麽會記得父母的模樣?”宇文問道。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化解這一局麵,隻好不斷挑起話題,給自己留下思考的時間。


    宋巧稚淒然一笑:“我哪裏見過親身父母?他們不過在包裹我的繈褓裏留下了一張他們二人的照片而已,可憐我小時候日日看,夜夜看,隻盼能將他們的相貌記在心中,日後有幸能在人海中見著他們。”說到這裏,她頓了一頓,表情一下變得猙獰起來:“見著他們,便要問問他們當年為什麽這麽狠心!棄我於不顧!”


    宇文被宋巧稚突然變得猙獰的臉嚇一跳,忙把話題撥開:“就算你的父母不該這樣,可顧青沒有過錯啊,你為什麽要用噩夢折磨她?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嗬嗬嗬嗬……我的親妹妹?”宋巧稚發出一陣刺耳狂笑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她與我有何幹係?我們除了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又有什麽相同之處?她不愁吃穿,學業優秀,畢業於名牌大學,工作後步步高升,年紀輕輕便做上騰龍集團的高管,身邊還有你這樣優秀的男人,而我呢?中學都沒有讀完就因家境貧寒而被迫綴學,身邊的男人沒一個安好心的,我掙紮著一路向上爬,就連做公司一個小小的財務主任,也是靠出賣自己才換來的!”說到最後,宋巧稚幾乎是在怒吼了。


    “且算你也是有苦衷吧,讓顧青做噩夢的事我也不追究了,你現在立刻給我離開顧青的身體!否則,別怪我引你上路!”宇文沉聲說道,他借宋巧稚說話之際,緩解體內的燥熱,勉強聚集了部分力量,隨即雙手一張,兩團青色火焰浮於掌上。但他心中明白,自己隻是虛張聲勢罷了,隻因遊魂附身必須是血親兄弟或姐妹,情況非常少見,當年師傅教授宇文如何逼迫遊魂離體時,他是偷了懶的,聽了三分,轉眼倒忘了四分。可現在後悔已來不及,也隻好走一步算一步。


    宋巧稚誇張地拍了拍胸口,“啊喲,我好害怕,別這麽凶好不好?人家又不會害你!”


    宇文強撐著向前逼近一步,不願輸了氣勢,但他麵色潮紅,兩腿直發軟,手上的青蓮火焰也左右搖擺,眼看著隨時都會熄滅,怎麽看也不像有力量逼退遊魂的樣子。宇文也確實沒想到這媚靈之術會如此厲害,輕易便讓他著了道。


    宋巧稚輕盈地走到桌邊,順手拿起桌上的裁紙小刀,輕輕貼在顧青那吹彈可破的白嫩臉頰上,柔聲說道:“宇文……我知道你也對我妹妹有意思,今天我這當姐姐的做主,成全了你們如何?但你要還說什麽讓我走開這樣的話,可就別怪我手裏的小刀打滑!”


    這一招投鼠忌器,卻是宇文萬萬沒有料到的,他愣了一會,慢慢放下了雙手,手中的火焰也“撲”地一聲熄滅了。


    宋巧稚格格嬌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妹夫嘛。”


    宇文正色說道:“你胡扯什麽?我對你妹妹根本沒興趣。”


    “是嗎?”宋巧稚走上前兩步,彎腰將頭貼在了宇文的胸前,“你的心跳得這麽快,是不是說了假話啊?嗬嗬……”


    宋巧稚借顧青的身體在那巧笑嫣然,在宇文的眼中也隻覺得麵前這迷人的女子就是顧青,他心中不禁有些迷糊了。


    “別人不知道你的心思,莫非我也不知道嗎?你和顧青在這大廈裏上上下下,我可是一直在暗處看著你們呢。每當顧青背對著你時,你就忍不住盯著她看,看她的秀發,看她的細腰,看她的長腿……”


    “住口!”宇文大叫一聲,想轉身逃離這可怕的女人。


    宋巧稚一把抓住宇文的手臂,另一隻手又把小刀貼在了臉上,厲聲喝道:“真要我動手嗎?”


    宇文一呆,再也不敢擅自動作。


    宋巧稚將小刀慢慢探到宇文胸前,一點點地挑斷了襯衫紐扣的縫線。第四粒紐扣掉在地上時,宇文露出了結實的胸膛。宋巧稚有些貪婪地將手指放在宇文**的胸前,輕輕地撫摸著那輪廓分明的胸肌。“年輕真好……皮膚繃得那麽緊,一點褶皺也沒有……你的是如此,我妹妹的也是如此……”


    說著說著,宋巧稚退後了一步,竟然慢慢解開了自己的西服套裝紐扣。


    宇文大駭,忙伸手阻攔,宋巧稚輕巧地躲開宇文的手,很快將自己的衣扣盡數解開,那貼身的套裝下,竟是未著寸縷,宇文的眼前,一下露出大片耀眼的白色。


    宇文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緊緊地閉上了雙眼,但宋巧稚妖媚的聲音仍然在他耳邊回蕩:“嗬……顧青這樣的絕好身材,真是世間少有……就算我還活著,再年輕十歲,也比不上她啊……”


    媚靈之術仍在發揮作用,宇文的心跳繼續加速,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正想伸手去堵住耳朵,一個滾燙的一下靠在了他的身軀上。宇文的腦袋嗡地一聲,幾乎失去了理智。


    “還是你比較聽話,先前的那個劉天明,就死活不從,還掏出手槍來嚇唬我,可惜那會兒我還沒想到用小刀這一招,不得已,隻好打暈了他……其實你們兩個都是極優秀的男人,我要是顧青,也會左右為難的,不過姐姐我倒覺得你城府頗深,更合我的胃口一些啊……”宋巧稚貼在宇文耳邊喃喃低語著,還不時用口去銜宇文的耳珠。


    “怎麽?莫非劉天明也遭了她的手段?可我沒有看見他的人啊?”宇文那快被欲火點燃的頭腦裏,隻是些微冒出一點正常的念頭,就被一條柔軟的舌頭撥弄著,又漸漸沉入迷亂中。


    空氣裏已經彌漫了太多曖昧的氣息,隻需要再有一個火星,便會點燃一桶名叫**的炸藥……


    突然,宇文“嗷”地一聲慘叫,猛地將纏在他身上的宋巧稚甩開了,一陣劇痛正順著他的小腿向上爬行,猛烈地衝擊著他那被情欲浸透的神經。宇文忍痛低頭看去,原來是大犬玄罡及時趕到,眼見情況危急,便狠狠地咬了宇文的小腿一口!


    疼痛是讓人清醒的良藥,宇文一下克製住自己信馬由韁的欲望,他不等宋巧稚有所反應,開始快速地掃視四周,直到看見了牆邊的一扇小門。宇文立刻一瘸一跛地快步向小門走去,宋巧稚不知他想做什麽,正要上前阻攔,玄罡低吼一聲,撲上前擋住了宋巧稚的去路。宋巧稚可以輕易將男人玩弄在股掌間,卻很是懼怕這頭野獸,她驚叫一聲,直直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手中的小刀也掉在地上。


    宇文一把推開那扇小門,不出所料,被打暈的劉天明就給扔在這小小的休息間裏。宇文在劉天明身上一陣**,終於找到了他所需要的東西――那串借給劉天明的定靈珠!


    再回到辦公室裏的宇文,仍不敢抬頭去看宋巧稚,他隻顧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心觀自在。手中緊緊捏著那串法珠,慢慢走到接近宋巧稚的位置,宋巧稚察覺情況不妙,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但宇文已經出手了。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宇文輕聲念出兩句佛謁,極隨意地將手中法珠向宋巧稚投去,那法珠去勢雖緩,卻不偏不倚正中宋巧稚眉心!宋巧稚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團人形的黑影一下從顧青的身後退了出來,顧青頭一偏,軟倒在地上。


    人形黑影裏突然翻出一雙青色的眼睛,怨毒地望了宇文一眼,隨即,那黑影快速地從一直敞開的辦公室門口散去了。


    宇文啪地一聲坐倒在地,這才發覺自己渾身已被冷汗浸濕。剛才那一番場麵,說不出的**,也說不出的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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