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官兵鬥嘴的聲音並不高,但從艇上下來的眾人個個實力不俗,早把這些話聽在耳裏,臉上表情不由都變得十分古怪,隻有那老人依舊雲淡風清。


    被那名職業最高的官員指派到的士官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叫上幾個人,向浮空艇走過來,開始例行的登記檢查。這個程序倒是做得一絲不苟,即不放水,也沒有放肆逾越的地方。


    看到這裏,老人微微頭,道了聲:“兵帶得還不錯。”


    年輕人臉有詫異,他知道老人可是很少會誇獎什麽人的。況且超級世家家規森嚴,在他眼中,這些軍官痞氣濃重,哪裏算得上不錯。


    於是阿樂靜修還沒有兩天,就被打斷,有貴客來訪。這位張家四長老,無論從哪個角度來都是貴客。而且拜貼上用的是張家名義,也即是此刻的張家四長老更是代表了張家。


    隻是在進入會客廳之前,阿樂還有些不明白,四長老應該是為張氏兄妹而來,他又為何堅持要見自己。


    室內已有一個清瘦老人端正坐著,雙目低垂,直到阿樂進門方才抬眼,看了看了一眼。隻是這一眼,阿樂隻覺眼前如有電光閃過,全身更是一震,頓時失去了知覺。


    阿樂大吃一驚,身體自然而然地有了反應,體內金色元力轟鳴而出,如狂濤怒潮,瞬間擊碎了身體的束縛。


    老人眼中訝色一閃而逝,頭道:“好凶猛霸道的元力,不錯。”


    阿樂心中也是震驚,老人實力深不可測,隻用一個眼神就把自己定在當場。雖然他即刻掙脫束縛,可僅這一下就元力損耗不輕,而且兩人若真的交手,隻是這麽一瞬間的束縛,就能夠讓他死上好幾回了。


    單以戰力而論,一個將級高手的四長老可以碾壓初級侯爵。


    “金色元力?”老人身後的年輕人臉有訝色,脫口而出。他雖然年輕,眼力卻不弱,一眼就看出阿樂運行的奇異功法。然而這種功法霸氣無比,因此在將級之下勇不可擋,可到了五品將級層麵,尤其是四長老這個級別,幾乎沒聽過能用金色元力對陣的,這使得年輕人格外驚訝。


    老人依舊端正坐著,上下打量了阿樂一眼,道:“沒有家族的幫助能夠將修為修煉到這種地步,實在難得。更難得的是元力精純,確實不多見。”


    阿樂緩緩平複原力,在老人對麵坐下,:“能得四長老誇獎,實是榮幸。”


    四長老了頭,把年輕人叫到跟前,介紹道:“這是張勇銳,老夫的堂侄。這次帶他出來曆練曆練,見見世麵,免得隻在家中埋頭修煉,少了見識。” 阿樂心中一動,想起看過的資料,“張勇銳大哥,難道是張雷霆將軍之孫?”


    四長老道:“不錯,正是我三哥的嫡孫。”


    張勇銳簡單了幾句客套話,談吐氣度都挑不出毛病,然而阿樂卻敏銳地從他身上感受到淡淡敵意,甚至還有些隱約殺機。這讓阿樂有困惑,他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見過張勇銳,更不知道哪裏得罪過他。


    阿樂疑惑之際,四長老又道:“老夫此來,是要帶些話給張啟明。這次衛國戰爭,帝國召集世族新銳參戰的規模可前所未有,我張家上下也極為重視,啟明是長老會推舉出來的領頭之人。他能出現在落日城,顯然對你極為看重,所以老夫有些好奇,這才強求一見,確實沒有讓老夫失望。”


    阿樂笑了笑,沒有接話。無論年齡、戰力還是爵位,四長老擺出這副長輩的派頭倒也算不上太過分。四長老沉吟一下,又道:“合作的事情張家長老堂已經同意,此戰還望你盡力輔佐啟明,多立功勳。老夫不妨多提一句,帝國這次封賞之厚,數倍於以往,而我張家還會另設獎勵,比帝國封賞有過之而無不及。隻要功勳足夠,哪怕張家專屬的功法,也不是沒有可能得到。” 張勇銳卻是大吃一驚,道:“這個”


    四長老抬了抬手,張勇銳即刻閉口不言,顯然對老人十分敬畏。


    阿樂沉吟不語,許久方道:“承蒙您看得起,我會盡力。”


    無論帝國還是世族,封賞越厚,也就意味著危險越大。聽四長老的意思,張家這次參戰應該投入了頗強的力量。


    阿樂雖然不太明白,張家既已糾集了如此戰力,為何還要招攬自己這樣一個的落日城主,?但對於這次衛國戰爭卻是早就定好了應對的策略。他剛剛有了基業,首要自保,怎麽肯為了封賞去給張家賣命。


    張家傳承千年的功法再好,那也是將來的事。阿樂被變異基因改造過的元力和身體本身並不弱於任何功法。


    張勇銳在一旁聽了,頓時臉色不豫。阿樂回答中的推脫之意十分明顯,他想要什麽,又看了四長老一眼,終還是忍住沒有開口。四長老卻是不動聲色,頭道:“既然如此,老夫告辭了。”


    阿樂起身送客,剛走出樓門,一名親衛飛奔而來,急道:“大人!欒大人回來了,身負重傷!”


    阿樂大驚:“武濤大哥傷了?!在哪,快帶我去!”四長老還在旁邊,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此刻也禁不住露出驚容,張勇銳更是臉上色變。眾人跟著親衛匆匆奔向欒武濤居所。欒武濤的實力在軍中可是大大的有名,能傷到他的至少是榮耀伯爵實力,一個出現在落日城附近的榮耀伯爵,難道是死亡會議要開始有所圖謀?


    當阿樂衝進屋內時,欒武濤並沒躺在床上,然而卻不見得情況就好多少。他坐在桌旁,麵前擺著兩個藥瓶,其中一個瓶蓋還沒打開,聽見有人進來,收回手,抬起頭。


    欒武濤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雖然仍是一臉的不在乎,可阿樂目光銳利,一眼就看到他放到桌下膝蓋上的手掌一直在微微顫抖。


    以欒武濤的強橫實力,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指,傷勢之重可想而知。這個動作自然也瞞不過張勇銳眼睛,張勇銳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欒武濤看到四長老,也是一怔,隨後急忙行“拜見張長老。”衛國戰爭中,越是強者越是危險,四長老是張家一脈的重要人物,怎會在這個時候過來親身犯險。還沒等四長老回答,阿樂就急道:“傷得怎麽樣?”


    欒武濤搖了搖頭,:“不礙事,這傷還難不倒老難不倒我。”


    在四長老麵前,欒武濤也稍稍收斂了些,把粗口收了回去。可他傷不礙事,阿樂卻是根本不信。


    “誰幹的?”這一句,阿樂就問得滿是殺氣。“上官玲那個老娘們。媽的,老子正在追殺一個伯爵,結果這個老娘們突然偷襲,這才讓她得了手。不過那浪蹄子也不好過,挨了老子一下狠的。他奶奶的,浪費了老子的修為,那可是我全部元力凝出的啊!”


    欒武濤顯然氣不打一處來,越越是火大,再也顧不上是否有長輩在麵前,粗口噴湧而出,以四長老如此涵養,臉上都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張勇銳更是目瞪口呆,連站姿都僵硬了,顯然以前沒有見過這種陣仗。


    阿樂卻稍稍放下一半心,若欒武濤不爆粗口,他才會覺得不正常,此刻見他精氣還足,傷勢應該還能控製。


    “上官玲?”千夜皺了皺眉,回想曾經在唐家那次衝突,似乎就是因為上官玲引起的。


    欒武濤歎了口氣,:“那次隻是和唐家起了衝突,沒想到這浪蹄子還記著呢!”


    阿樂眼中殺氣升騰,問:“你在哪裏碰到她的?”


    欒武濤一驚,忙道:“你要幹什麽?別衝動!”


    阿樂冷冷的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莫非真以為我趙天樂好欺負的,剛好趁她受傷,直接宰了她。”


    四長老此時咳嗽一聲,緩緩道:“此事非同可,不宜衝動。現下帝國內部暗流湧動,上官家動向未明,正是各方爭奪的關鍵,如果處置不當,那就是直接將他們推到對麵去,此事如何善後還需從長計議。當然,你既然跟我們張家選擇合作,那麽欒武濤被上官玲在這種時刻偷襲受傷絕不是事,你們放心,總要讓上官家拿個滿意交待出來,此事才會揭過。”


    阿樂眯了眯眼,黑曜石般澄澈的雙瞳中燃起火焰般的血色,一聲冷笑,“滿意交待?他上官家咄咄逼人,隻有上官玲死了,才算滿意交待!”


    張勇銳忍不住道:“你連高一些的身份地位都沒有,還想殺上官玲?她就算重傷在身,也不是隨隨便便誰都動得了的。你拿什麽去對付她,就憑那軍神大人對你看好?還是你帶了異生標本回來?再了,如果我張家為你出頭,上官家是你得罪得起的嗎?”


    阿樂轉頭盯住張勇銳,從開始見到張勇銳時,就發現他麵色不善,似乎對自己存在很大的敵意。可是他阿樂是連唐昊都敢殺的人,區區一個上官玲又有何難?大不了一死而已,老伯的事情阿樂已經憋屈不比,現在一個上官玲也想騎在自己脖子上拉屎!


    阿樂忽然道:“你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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