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緊不慢的從我們身邊溜走,歲月如刀,在心底劃下年輪的軌跡。我們就這樣走著,一些人走入你的生活,一些人離開你的故事。故事的開始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花開兩朵,天各一方!”


    方羽白放下了筆,完成了語文作文,又從頭至尾的檢查了一遍,看一看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才能離去。


    那天的望日峰一戰,他失去的太多、太多,即便此時想起,仍是心中悲痛難平。


    好多事情,都是發生在他昏迷之後,由他人轉述,但其中的慘烈,在他昏迷前,及昏迷後,都能深切的感覺到。


    據說,軒轅晴等人剛帶著他從甬道內出來,就遇到了秦天佑的襲擊。


    若是軒轅晴未曾身受重傷,還能與七階大宗師秦天佑一戰,當時隻能且戰且退。


    那一戰,蘇飛霏為救何清,被從崖頂擊落,從此不知所蹤。張自得右眼被秦天佑一指點碎,若非他懷中葉輕眉發出攝魂魔音,讓秦天佑楞了一下,張自得也會被爆頭而死。


    一眾人逃至山腳下,和杜宇飛、沈夢晴相會,合眾人之力,才將秦天佑擊退。


    眾人不敢帶著方羽白回東江,更不敢大規模集體撤退,這樣更容易遭到敵人注意。


    沈夢晴推算好久,將人員分成兩撥。


    軒轅晴、王茜、杜宇飛、葉輕眉四人護住失去意識的方羽白,藏於望日峰半山腰洞內,施以秘法遮掩氣息。除葉輕眉外,其他三人修為極高,即便有七階修者出現,也能帶著方羽白全身而退。


    鳳舞、何清、沈夢晴、白依依、張自得往紫霄峰退去,沈夢晴將張自得裝扮成方羽白模樣,受四人護持,一旦遇到危險,絕不戀戰,以逃走為第一要義。


    兵分兩路,兩路皆遇到敵人。


    留在望日峰的四人,被重新折回的秦天佑尋到,軒轅晴被斬斷一臂,王茜氣海重創,幾乎被廢,葉輕眉功夫沒有白練,扛起與她身材不成正比的方羽白就跑,杜宇飛則死命纏住秦天佑,在即將絕望之時,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子禦劍西來,將秦天佑斬於劍下,正是消失大半年的冷凝雪。


    退守紫霄峰方向的人,也遇到了敵人,卻是有驚,無險。


    他們到的時候,似乎敵人已經退走,隻剩下宋寧坐在地上,懷抱一個身受重傷的老人。鳳舞看到老人忙跑了過去,驚呼楚伯伯。


    原來此人就是曾經救過鳳舞性命,又送鳳舞神奇高科技麵具的楚衍教授,也就是楚緋紅的父親。


    “是誰傷了您?敵人在哪?”


    宋寧剛要開口,卻被楚衍搖頭製止,“敵人已被我消滅,可能永遠不會再回來,丫頭,你也不用擔心方羽白,我相信他一定會重新站起來的。可惜我無法再見到緋紅了。”


    鳳舞嚶嚶哭泣,低頭在抬頭時,麵容已變成了緋紅的模樣。


    老人伸出手摸向鳳舞的臉,眼睛卻看向鳳舞身後,笑容永遠的凝固在這一刻。


    鳳舞痛哭著回頭看去,楚緋紅正從遠處飛掠而來,卻再也無法和父親說上一句話。


    再後來的事,方羽白就不是聽說,而是親身經曆。


    他被何沉舟算計,失去了九龍玉佩,也失去了所謂的天地運勢,連帶著意識被導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可惜何沉舟善觀天地氣運,善查大勢走向,費盡心機奪得九龍玉佩,掠走天地氣運,卻根本不知方羽白的根角。


    當然,方羽白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轉世的什麽神聖,還是隻是天道下的一個小小bug,當他失去九龍玉佩後,無論是肉身還是神識,都在慢慢的發生變化。


    據後來新任天機門主沈夢晴分析,九龍玉佩融入方羽白體內,激發了方羽白自身能力,卻又極度限製了方羽白潛能的發揮。正如當日青城山胖道人所說,方羽白的氣運源於九龍玉佩,但他的能力,卻是本身所固有。


    當沒有九龍玉佩的束縛,方羽白固有的能力徹底發揮出來。他的意識昏迷,肉身僵硬,不是將要死去的寂滅,而是破繭後的重生。


    方羽白即將醒來時,嗬氣赤霞澎滔天,千丈山巔風起雲湧;揮手間浮雲四合,天地四合驚雷陣陣、電閃雷鳴。


    無論身處雲山七十二峰何處,皆能聽到方羽白佟佟的心跳聲,充滿了澎湃的力量,好似成為了天地脈搏,那時候,雲山七十二峰生機如海,皆因方羽白的醒來而變得不同。


    但在方羽白的記憶裏,他隻不過是看到一絲光亮,刺得雙目生疼,嚇得猛然睜開眼睛,翻了個身而已。


    無需修成真氣,他僅憑血氣肉身之力,就能懸停空中,疾馳而行。無需邁入八階,他的神識就已經極盡強大,甚至能憑借肉眼,就能隱約看到天地間一道道的秩序鏈條,靠濃厚的血氣影響天地大勢。


    那時已經到了黑夜,最重要的敵人還在望日峰下的大殿,冷凝雪留下來給眾人治傷,防止另有未知敵人侵襲,方羽白則飛身到了峰頂,恰好擒住了從甬道內飛掠出來的“陸無裳”。


    當然,方羽白後來才知道,陸無裳竟然被他的親生父親奪舍,以至於方羽白用強大神識斬殺陸國軍後,陸無裳在軒轅晴麵前自廢修為,黯然離去。


    方羽白進入大殿後,秦雙肉身已滅,葉無道也隻剩半截身子,卻憑借血族強大的複原能力活了下來,不是一個人,而是與秦雙共用身體。


    小蛇妖方青被徹底煉化九龍玉佩為己用的何沉舟追著打,姬千尋禦器飛行,幫著拒敵。若非小蛇妖手持鎮封樹,壓製何沉舟無法飛行,怕是兩人根本堅持不到方羽白的到來。


    還好,方羽白到來後,有能力追著何沉舟吊打,最終將其生擒下來。


    陳書文用度人經將柳小妹的魂魄引至鎮封樹上,期待有重新複活的一天,但他本身不曾修行,身體承受不住運轉度人經的反噬,竟然化成碎片,屍骨無存。


    方羽白在考場之上回想起那些人、那些事,低著頭怔怔出神,卻忽然聽到鐺鐺鐺的敲桌聲:“同學,你沒事兒吧?考試時間快結束了,要是不舒服,我們這有醫生駐守。”


    這聲音方羽白及其熟悉,他慢慢抬起頭來,看著更熟悉的麵容,笑了,也哭了!


    “方羽白!”唐心老師捂住嘴,擔心的看了看左右,低聲道:“好巧呀,流動監考竟然能遇到你,一會考完你在外麵等等我!”


    方羽白點了點頭,想起陳書文曾對他說過,終於知道唐心老師在在湖海大學讀博,高考就要考湖海大學。可如今兄弟已去,隻讓姬千尋傳給他一句傷感的話,還有一句逗比言語。


    來世,還能在成為兄弟嗎?


    方羽白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來世,若還有緣分,今生就已足夠。


    “還有三分鍾考試結束,請同學們最後檢查一遍,尤其是姓名、考號等信心。”


    “唉!”方羽白一聲長歎,提筆又在作文最下麵加了五個字:俺老孫去也!


    這五個字一度讓判卷老師懷疑是作弊的標記,但更多的人讀了方羽白的作文,驚歎這五字乃是神來之筆,一句俺老孫去也,道出多少無奈、心酸,又強烈的表達出不屈與希望,讓“希望”這個主題徹底得到了升華,與臨海省高考作文題目與要求完全契合,是在考場上不可多得的佳作。


    就這樣,臨海省高考滿分作文新鮮出爐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方羽白考完語文後,並沒有在考場外等待唐心,不是不願,而是不敢。


    當一個人失意時,最怕提舊事,最怕見舊人,尤其是這個舊人,還是已逝去兄弟最想見的人。


    臨海省高考,監考老師每一場都會輪換,流動監考更是如此。直到考完最後一科英語,方羽白都沒有再見過唐心。


    從考場出來,蕭嵐開車在外麵等他,可他卻悄悄離去,一個人漫步在大街上。


    在這一戰中,所有受傷的人,哪怕斷手斷腳,在方羽白堪比唐僧肉存在的木靈之體救治下,都不算什麽傷。


    柳小妹雖然離去,但她的魂魄寄養在鎮封樹內,方羽白和變成真正青龍的方青悄悄去了一趟曾被他們三人封印的秘洞,這才發現被柳小妹放在萬物土裏的已經長成一顆三尺多高的碧綠小樹。


    方羽白一切都明白了,原來柳小妹所謂的肉身,就是重新生長出來的本體。他在大殿內尋到生機最盛的一截斷木,也摘種在萬物土裏,重新封印此處,隻待柳小妹母女的魂魄圓滿,與肉身重新契合。


    生者如斯,逝者卻永遠逝去。


    蘇飛霏,那個如梨花一般香冷又淒苦的女子,就那樣墜崖消失。眾人來回在那麵懸崖找了很久,隻看到拖動數百米的模糊血肉,連一個手指都沒有找到。隻能收集血肉,為她立了一個衣冠塚。以聊慰思念。


    陳書文做的更絕,連血肉都沒剩下,隻留下一句俺老孫去也,就真的去了!


    方羽白慨然長歎,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比如如何處置何沉舟;再比如要不要答應冷凝雪去昆侖山轉一圈,沿著一條雙方父母可能走過的路,看一看能否直通仙界,還有即將來臨的南北盜門聯姻合並,需不需要在這之前找到江南雪。


    與這些大事相比,什麽棚戶區改造、東江黑道洗牌、高考誌願等等,都是小事情,方羽白將亂七八糟的交給馬青羽、趙無極、段子宇、巴布魯四個徒弟去處理。


    正當方羽白茫然不知如何決斷之時,一個六七歲的孩童從他身邊匆匆跑過,順手將他兜裏的八十零錢給摸走了。


    方羽白搖頭輕笑,這孩童的手法並不高明,卻讓他記起當日和江南雪學習盜術天賦之事,下意識的伸手進兜,竟然發現一個折成心形的一百塊錢。


    “我去,被這小鬼擺了一道!”方羽白轉頭看去,哪裏還有那小鬼的身影。


    他急忙將心形百元翻過來,隻見上麵寫著五個娟秀小字:“小白,來救我!”


    方羽白將錢仔細揣好,要去做什麽,他已經有了決斷!


    (全文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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