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刀疤臉一聲輕喝,兩點寒星從他手心飛出,那兩名建奴崗哨還沒來得及發出一絲聲音就直挺挺地倒了下來,又是奪命飛鏢,這還是刀疤臉在西北當土匪時練就的絕技。


    尾隨刀疤臉身後的四百家丁洶湧而入,紛紛以火折子點燃了火把,在軍營裏到處放起火來。


    當時的盛京城不管是皇宮還是民房或者軍營,大多是木頭結構,再加上北方氣候本來就很幹燥,火星一點就著了,等到熟睡的建奴從夢中驚醒,整座軍營已經成了一片火海,絕大多數建奴還沒來得及衝出營房就被大火所吞噬,少數衝出營房的建奴也被蜂擁而入的家丁亂刀砍死。


    可憐正黃、鑲黃兩旗八百多子弟【都是十五歲以下的半大孩子】,包括皇太極的第六個兒子高塞,第七個兒子常舒在內,全部死於亂軍之中。


    刀疤臉見建奴軍營已經完全陷入火海,便兵分兩路,讓一名小頭目帶著兩百家丁去封堵皇宮的西側門,自己則帶著剩下的家丁直奔大清門而來。


    幾乎是同時,大胡子也踹破了大清門右側的建奴軍營,按照王樸事先的吩咐同樣兵分兩路,一路封堵皇宮的東側門,一路直奔大清門而來,刀疤臉和大胡子合兵一處,不費吹灰之力就攻破了大清門,然後順著文德坊、武功坊、鳳翔樓、崇政殿一路燒殺而進。


    王樸很清醒,這次奇襲盛京並不是攻城掠地來的,他是來燒殺劫掠的,他要從根本上摧毀盛京這座城市!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建奴曾經強加給大明百姓的痛苦和災難如數奉還給這個殺戮成性的野蠻民族。


    當然,這不是王樸來盛京的主要原因。


    王樸不惜孤軍深入、死中求生來偷襲盛京,其實隻是為了一樣東西,那就是被北元皇帝攜去大漠,又被多爾袞搶回遼東的傳國玉璽!王樸認為,隻有搶回傳國玉璽,並把它獻給崇禎皇帝,崇禎皇帝在高興之餘才可能免除他鬆山之敗的死罪。


    王樸所做的一切其實隻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腦袋。


    而要想保住自己的腦袋,就隻有搶到玉璽,並把它獻給崇禎皇帝,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永福宮。


    莊妃布木布泰被激烈的廝殺聲所驚醒,還隻有四歲的福臨【就是後來的順治皇帝】也被驚醒,嚇得哇哇大哭,布木布泰抱著福臨正著急呢,兩名宮女已經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惶然道:“主子不好了,明軍,明軍殺進皇宮了!”“胡說。”


    布木布泰鎮定自若地喝斥道,“明軍怎麽可能到盛京來?”“是真的。”


    宮女惶然道,“明軍已經殺進崇政殿,很快就到永福宮了。”


    正說間,宮外的廝殺聲果然變得更加激烈了,激烈的兵器撞擊聲中還夾雜著女人的慘叫聲和男人的喝斥聲,布木布泰粉臉色變,沉聲道:“走,去清寧宮。”


    布木布泰抱著福臨來到清寧宮時,麟趾宮貴妃娜木鍾、衍慶宮淑妃巴特瑪還有其它十幾位妃子也已經聚在那裏了,皇後哲哲已經完全亂了方寸,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見布木布泰到來,眾人如同見了救星一般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道:“莊妃,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哪?”布木布泰道:“皇後,明軍是從大清門殺進來的,現在大內侍衛正在前麵拚死抵擋,我們就從側門逃出去,隻要到了城外就安全了。”


    “好好好。”


    哲哲連聲道,“那我們就從側門走。”


    “主子,主子不好了。”


    哲哲話音方落,有太監匆匆跑了過來,慘然道,“西側門,西側門外有明軍殺進來了。”


    這邊太監剛說完,那邊也有太監過來喊道:“主子,東側門外也有明軍殺進來了。”


    “啊?”哲哲慘然道,“正門和側門都有明軍,這可怎麽辦?”還是莊妃臨危不亂,冷靜地說道:“既然正門和側門都有明軍,那就隻能翻牆了,你們幾個,快去找梯子來。”


    很快就有太監扛來了梯子,清寧宮後麵不遠就是宮牆,一群女人抱著幾個孩子在太監宮女的簇擁下直奔宮牆而來,到了宮牆下太監把梯子架好,先把哲哲扶上了梯子,好在哲哲是蒙古女人,沒有裹小腳,翻牆爬梯也不費什麽事。


    可爬到一半,哲哲卻不爬了,回頭向布木布泰道:“玉兒,我把傳國玉璽忘寢宮裏了。”


    “皇後別急,奴婢這就去拿。”


    布木布泰把四歲的福臨交給宮女,自己又折回清寧宮,從哲哲的寢宮裏找到了傳國玉璽,可遺憾的是她才剛出大門,明軍就已經從三個方向殺到了,把她堵了個正著。


    ■■■再說哲哲她們剛剛翻過宮牆,迎麵就遇上了鄭親王濟爾哈朗和他的數十騎鑲藍旗親兵,換了平常的時候,濟爾哈朗留在王府裏的鑲藍旗親兵少說也有四、五百騎,可鬆山之戰滿清傾巢出動,濟爾哈朗的鑲藍旗親兵也被征調一空,隻剩下五十騎親兵在身邊。


    濟爾哈朗一見哲哲慌忙翻身下馬,跪地打千道:“奴才救駕來遲,請皇後娘娘恕罪。”


    哲哲忙道:“鄭親王快免禮。”


    濟爾哈朗起身問道:“皇後,宮裏情形怎麽樣了?”哲哲應道:“莊妃和傳國玉璽還在裏麵,王爺快去接應。”


    濟爾哈朗臉色一變,向身後的數十騎鑲藍旗親兵喝道:“你、你還有你們幾個,護著皇後娘娘和幾位貴妃出城,要是出了半點紕漏,你們就提頭來見。”


    “喳。”


    數十騎鑲藍旗親兵轟然回應。


    濟爾哈朗又向哲哲道:“皇後,奴才這就翻牆進去接應莊妃。”


    ■■■清寧宮。


    一百多枝火把將宮前的空地照得亮如白晝,四百多柄明晃晃的鋼刀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人的寒輝,直晃得人眼暈,尤其是那些明軍惡狼般的眼神特別磣人,要換了別的女人隻怕早就嚇得癱軟在地上了,布木布泰雖然粉臉煞白卻還能勉強保持鎮定。


    “將軍,她是奴酋皇太極的莊妃。”


    跟在王樸身後的甄有才獻寶似的叫了起來。


    “你說什麽?”王樸心頭一跳,問道,“莊妃?”“對。”


    甄有才肯定地回答道,“就是莊妃,皇太極到南效祭天時小人躲在圍觀的人群裏見過。”


    王樸忍不住多看了布木布泰兩眼,這才發現這個史上留名的女人果然長得很標致,粗看一眼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可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的與眾不同了,而且越看越是耐看。


    這時候的布木布泰剛剛28歲,三年前剛生下福臨,身體已經完全發育成熟,那種豐腴成熟的少婦風情是相當具有殺傷力的。


    也許是王樸火辣辣的眼神讓布木布泰感到了害怕,她本能地退下了一步並緊了緊抱在懷裏的包裹。


    這一來卻反而讓王樸留意到了布木布泰抱在懷裏的那個黃綾包裹,便攤開右手說道:“你懷裏抱的什麽東西?拿來。”


    布木布泰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抱著黃綾包裹又退了一步。


    王樸使了個眼色,早有兩名家丁虎狼般撲上來從布木布泰懷裏搶過了那個黃綾包裹,布木布泰再想奪回卻被兩名家丁架住動彈不得。


    王樸從家丁手中接過黃綾包裹,入手沉甸甸的。


    解開黃綾,竟是一枚玉璽,玉璽方圓五寸,上紐五交龍,翻過正麵,上麵以篆書刻著“受命於天,即壽永昌”八個字。


    王樸見了頓時欣喜若狂,竟然是傳國玉璽!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王樸萬萬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得到了傳國玉璽。


    王樸正捧著傳國玉璽欣賞時,那邊刀疤臉已經帶著幾十名家丁過來了,大聲稟道:“將軍,小人抓了個建奴王爺。”


    “哦?”王樸回頭望去,隻見一群家丁已經押著一名建奴漢子走了過來,那建奴漢子身上披著天藍色的滾龍袍,脖子上掛著好大一串念珠,身份肯定尊貴無比,那建奴漢子見了布木布泰頓時神色一黯,垂頭自責道:“莊妃娘娘,奴才無能,沒能把你從這些南明蠻子的手裏救出去。”


    布木布泰幽幽歎息了一聲,默然不語。


    甄有才湊到王樸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將軍,那家夥是建奴的鄭親王濟爾哈朗。”


    “濟爾哈朗?”王樸大喜道,“好,這下子滿清的兩個留守大臣算是到齊了,來人,把這家夥押下去,把他和代善關押在一起,告訴小七一定要把這兩個家夥看緊了,絕不能讓他們跑了。”


    “將軍,我們在那邊發現一個建奴女人,長的可真標致,看上去應該是個貴妃。”


    這邊剛剛押走濟爾哈朗,那邊又有家丁來報,“不過好像隻剩下一口氣了。”


    “走,看看去。”


    王樸一回頭看見布木布泰,便道,“把她也帶上。”


    等王樸帶著人趕到關雎宮時,海蘭珠已經奄奄一息。


    甄有才小聲說道:“將軍,她就是皇太極最寵愛的宸妃。”


    宸妃?海蘭珠?王樸歪著頭仔細打量這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果然是國色天香,尤其是眉目間流露出來的那股子嫵媚的風情,更是撩人,難怪能把皇太極都迷得神魂顛倒,想起野史上傳說此女擅長道家**,尤其擅長**之術,王樸也不禁怦然心動。


    王樸回頭向刀疤臉道:“大胡子,有沒有活捉幾個太醫?”“太醫?”刀疤臉叫苦道,“小人看這些個建奴個個都留根小辮子,長得都差不多,誰認識誰是太醫呀,沒說的,隻要是能喘氣的都讓弟兄們給砍了。”


    王樸皺了皺眉,說道:“那就派人去長勇堡把李老先生祖孫請來,這個女人是奴酋皇太極的寵妃,可不能讓她輕易死了,告訴李老先生要不惜一切代價救活這個女人,現在建奴的整個皇宮已經是我們的了,這宮裏的人參補藥什麽的,讓他盡管用。”


    刀疤臉道:“好,小人這就派人去長勇堡。”


    王樸又問道:“大胡子呢?”刀疤臉道:“大胡子帶著弟兄去外麵屠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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