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親愛的約翰。”


    王樸迫不及待地問道,“都有些什麽樣的人?”約翰聳了聳肩,謙恭地說道:“遵照將軍您的旨意,不是異端學說的支持者,就是因為學術研究而破產的學者,尊敬的將軍閣下,他們雖然是異教徒或者破落戶,可他們都有顯赫的身份,都曾是大學教授或者宮廷供奉。”


    “好,太好了。”


    王樸喜不自禁道,“到時候我會安排考核,看看他們是否真像你說的那樣擁有真才實學,假如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麽約翰,我很榮幸地通知您,您將正式成為大明帝國的紅衣主教。”


    “哦,上帝。”


    約翰震驚得目瞪口呆,“將軍閣下,您的睿智足以照亮整個遠東。”


    “好了。”


    王樸拍了拍約翰的肩膀,微笑道,“現在我還要趕去安慶鎮壓一場叛亂,考核的事情等回來再說,這段時間約翰你就陪著那些異教徒,帶他們熟悉一下我們大明帝國的風俗人情,最好是能讓他學習一下漢語。”


    “沒問題。”


    約翰謙恭地說道,“樂意為您效勞。”


    說完,約翰又向王樸彎腰鞠了一躬,轉身屁顛屁顛地去了,約翰已經陷入了狂熱的幻想當中,讓一個人口超過一億的龐大帝國皈依天主教,這將是多麽震撼的消息?約翰將因此而成為傳奇,要知道當時整個歐洲的總人口也不過五千多萬。


    等約翰走了,孫傳庭才問道:“臭小子,你打算怎麽安排這些異教徒?”“先不說這個王樸擺了擺手,問道,“陽明學院籌備得怎麽樣了?”孫傳庭道:“陽明學院的籌備已經進入尾聲,幾千間房子差不多已經蓋好了。”


    “書籍呢?”王外道,“最要緊的還是書籍。”


    “搜集了一百多萬種吧,擺滿了上百間房子!”孫傳庭道,“其中光翻譯的西方學術著作就有好幾千種,老夫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的書籍。


    古人口中所說的汗牛充棟與這次搜集的海量書籍相比,也不過是蒼海一栗罷了。”


    王樸聽了也有些吃驚。


    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搜集了一百多萬種書籍,由此可見明代的學術水平已經發達到了何等繁華地程度?隻可惜後來滿清進關,奴酋康熙以每年兩次的頻率進行“焚書坑儒“。


    明代浩如繁星的學術著作最終被大量焚毀。


    最後被錄入滿清四庫全書的書籍不足明代以前書籍總量地百分之一,中華文明的傳承遭受毀滅性的打擊。


    不過現在,王樸絕不會再讓這樣的曆史悲劇重新上演。


    王樸道:“爹,陽明學院怕是辦不成了。”


    “啥?”孫傳庭先是愕然。


    旋即大怒道,“你什麽意思?”王樸嘿嘿一笑。


    朗聲道:“我們要辦陽明大學,一個小小地學院已經不足以滿足大明經濟、文化、科技發展的需要了。”


    “陽明大學?”孫傳庭皺眉道,“你地意思是說……太學?”王樸解釋道:“陽明大學將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綜合性大學,裏麵將包含文學院、外語學院、數學院、物理學院、化學院、軍事學院、醫學院、工程學院等院係設置,實行全新的教育方式。”


    孫傳庭傻眼了。


    訥訥地說道:“你一下子設置了這麽多的學科,大學裏的學生學得過來嗎?真要把你說地這些學識都學精了。


    那得多長時間?別到時候一個個都跟老夫一般年紀了卻還沒能畢業。”


    “嗬嗬,老頭你多慮了。”


    王樸微笑道,“大學裏的學科雖然多,可在校地學生卻隻需要選擇其中一門學科進修就可以了,璧如說文學院隻培養官員和教師,外語學院隻培養駐外人員和翻譯人才,軍事學院培養軍官,醫學院培養醫生,工程學院培養工程師……大明帝國需要的不是通才,而是各有專精的專才!”“嗯。”


    孫傳庭欣然點頭道。


    “這倒是個好辦法。”


    “大學建成之後。


    還要辦軍事科學院。”


    王樸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戰略構想當中,喃喃低語道。


    “大學裏的教授在教授學生之餘,還要進行科學研究,要給教授們提供最完善的研究條件,還要定期舉行各科學術研討會,營造出完善的學術氛圍,隻有這樣,大明帝國的科技才能日新月異,突飛猛進。”


    孫傳庭聽了直翻白眼,已經完全跟不上王樸的思維了。


    王樸又道:“哦對了,還要鼓勵民間資本大辦實業,放開鹽鐵專營,鼓勵海上貿易,隻要國內的紡織業、造紙業、印刷業、製鹽、製鐵、製茶、織造、造船等等作坊有了一定地資本積累,就會對生產力提出更高地要求,這樣一來,傳統的手工作坊就會逐漸被機械加工工場所替代,一場轟轟烈烈地工業革命就會在大明帝國全麵興起!”“工業革命?”孫傳庭納悶道,“什麽工業革命?”“呃,扯遠了。


    *****”王樸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言歸正傳道,“我們繼續討論陽明大學,第一任校長肯定得老頭子你來當,別人我不放心,這軍事學院的院長得我親自擔當,軍事學院培養的軍官生可是將來大明帝國陸軍、海軍的中堅力量,絕不能讓這些高材生成為別人的門生。”


    孫傳庭道:“這倒是。”


    王樸又道:“至於文學院的院長我看錢謙益挺合適,醫學院的院長非李老爹莫屬,工程學院的院長就是宋應星了,方以智雖然年輕卻見多識廣,各學科都有廣泛涉獵,可以兼任物理學院、化學院、數學院的院長。”


    孫傳庭道:“都挺合適。”


    王樸又道:“這最後就是生源問題了,大學課程有一定的難度,最起碼必須得識字,所以隻能從適齡的理學儒生中選拔,可老頭子你也知道,程朱理學流毒至今。


    絕不會有儒生願意上大學的,所以生源隻能落在複社頭上。”


    孫傳庭道:“隻要答應大學畢業後可以外放知府以下地方官員,老夫相信還是會有很多複社儒生願意進大學的。”


    王樸冷笑道:“他們上得上,不上也得上。


    別忘了東林複社還有把柄落在我們手裏。”


    商量完了陽明大學的事情,孫傳庭又問道:“你什麽時候去安慶?”王樸道:“今天晚上就走。”


    “這麽急?”孫傳庭不無擔憂地說道,“左良玉來勢洶洶,看來一場惡戰是免不了啦。”


    “老頭你不用擔心。”


    王樸冷然道。


    “別看左良玉兵多,其實也就是嚇唬嚇唬老百姓。


    真要見了中央軍就焉了。”


    孫傳庭道:“那老子就祝你旗開得勝了。”


    王樸這次回南京時間很緊,隻來得及和孫傳庭見了一麵,商量了幾件大事,然後隻跟陳圓圓、董小宛見了一麵,有道是小別勝新婚。


    可王樸卻連親熱的時間都欠奉,當天晚上。


    王樸就秘密離開了南京,星夜奔赴安慶。


    此時的安慶已經成了血腥地戰場了,金聲坦的八千大軍一路勢如破竹,在進至安慶後卻遭到了唐勝的迎頭痛擊,金聲坦猛攻了三天,安慶城始終穩如磐石,不得已,金聲坦隻好暫緩進攻,等後續大學到了再說。


    十天後,盧光祖、徐勇、李國勇等人先後率領大軍趕到。


    聚集在安慶城外的叛軍逐漸增加到了八萬人。


    好在趙信率領地兩萬中央軍也趕到了安慶,再加上黃得功的水師。


    勉強擋住了叛軍的進攻。


    此次叛亂,左良玉打出的旗號是“清君側”,到現在為止,左良玉地叛軍在名義上都還是大明朝的軍隊,可左軍地做派卻和建奴毫無二致,都把進軍路上的大明百姓當成了擄掠對象,其手段甚至比建奴還要狠毒、殘忍。


    左軍沿途所過,所有的城池都遭受了滅頂之災,偌大一座九江城,十幾萬百姓幾乎被叛軍殺了一半,城中所有的年輕婦女都被擄到了軍中,有許多年輕婦女站在船頭望著岸上的親人默默流淚,立刻就被野蠻地叛軍砍下了腦袋。


    蘄州,左良玉行轅。


    看到左軍行動緩慢,起兵一個多月了主力大軍才從武昌進至蘄州,近十萬前鋒大軍也才打到安慶,範文程實在是坐不住了,連夜來到了左良玉的行轅,範文程到來地時候,左良玉正在聽他的麻臉師爺說書。


    說起來,這個麻臉師爺也是個名人,在南京,隻要一提起柳麻子,就沒有人不知道!柳麻子原名柳敬亭,是個說書藝人,左良玉酷愛聽書,就專門派人把柳麻子請到了武昌,聽了幾段書之後引為知己,就讓柳敬亭留在身邊當了師爺。


    “侯爺。”


    範文程長揖到地,朗聲道,“在下有要事相稟。”


    左良玉皺眉道:“程師爺,這麽晚了你有什麽要緊事呀?”“侯爺。”


    範文程大聲道,“在下剛剛接到潞王秘報,王樸已經帶著中央軍殺回揚州了!”範文程當然在撒謊,他現在已經斷絕了和建奴的聯係,根本不知道聊城之戰結果如何,潞王更不可能知道中央軍的最新消息,範文程這麽做隻不過是想刺激一下左良玉,讓他加快行軍速度而已。


    “什麽?”左良玉聞言大吃一驚,霍地站起身來,嘶聲道,“聊城之戰這麽快就打完了?”範文程沉聲道:“侯爺,趕緊加快行軍速度吧,一旦王樸的中央軍搶在我們前麵回到了南京,再想打下南京難了。”


    “有什麽難的。”


    柳敬亭不以為然道,“王樸的中央軍不過十萬,而且還是新兵,而侯爺的八十萬大軍卻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師,就算王樸的中央軍兵力再多一倍,侯爺也能像碾碎螞蟻一樣把他們給碾碎了。”


    左良玉忽然說道:“要不,我們回武昌吧?”柳敬亭聞言愕然,範文程卻險些氣得吐血,左良玉怎麽說也是聲名在外地悍將,範文程萬萬沒有想到這家夥居然是個欺軟怕硬地鼠輩!這樣的鼠輩要是能成業霸業,那老天爺就真是瞎了眼了。


    不過現在,範文程卻還得耐著性子勸說。


    “侯爺,柳師爺說得對,王樸地中央軍大多都是新兵,真正有戰鬥力的也就是他從大同帶過來的一萬多老兵,而侯爺您手下卻至少有三十多萬能征善戰的老兵,再加上五十多萬新兵,兵力上我軍占據絕對的優勢。”


    左良玉猶豫道:“可是王樸不好惹呀,當初在大同他隻有四千人馬,多爾袞空有二十萬大軍卻拿他毫無辦法,最後還讓王樸收拾了四萬多建奴,建奴的厲害本侯是知道的,那是比流賊還要厲害啊。”


    左良玉的言下之意就是說,王樸比建奴厲害,建奴比流賊厲害,我他娘的連流賊都幹不過,怎麽可能幹得過王樸?“侯爺。”


    範文程急道,“有道是擒賊先擒王,隻要搶在王樸之前拿下了南京,天下就在您的掌握之中了,到時候王樸再厲害還能和整個大明朝做對不成?”柳敬亭附和道:“是啊,隻要侯爺登高一呼,天下勤王之師就會雲集南京,王樸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招架不住啊。”


    “不,不行。”


    左良玉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王樸可不是善茬,不好對付,南京是打不成了,得趕緊退回武昌,再派人去跟王樸議和。”


    “啥?”“議和?”範文程和柳敬亭都傻了。


    “對,議和。”


    左良玉顯然已經決定了,“柳師爺您在南京大小是個名人,認識的人多,和王樸的兩位如夫人也是老相識,就由你去和王樸議和,枳要王樸既往不咎,把湖廣劃給本侯屯兵,本侯就什麽都依他。”


    柳敬亭聞言苦笑不已。


    範文程卻是連腸子都悔青了,他原本隻是想嚇唬嚇唬左良玉,讓他快些出兵,可他沒想到還真把左良玉給嚇著了,一聽說王樸回來了,左良玉居然馬上打消了進攻南京的念頭,早知道這樣,範文程又何必撒這個謊?現在,就算範文程改這個口也不成了,左良玉已經先入為主,還會相信他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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