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律荒原這個半島狀的森林中的營地,因為出了一頭連紅霞長老和見識廣博的竹筻子大人等都不知來曆的刑嬰獸,所以就被阿連部落的巫修稱為刑嬰營地,而這座原始森林就被叫做刑嬰森林。


    因為獲得了更多天行鹿,初步解決了路途遙遠這個問題,刑嬰營地和邊上數十裏遠的蜂鳥營地,在後來的兩年內,駐守人數分別擴大到五百餘人和一千餘人,其中一半以上都是阿連部落的煉體士和凡人。而為此犧牲的法士也達百餘人之多。盡管如此,阿連部落在差律荒原上,已經修建起了六七個象刑嬰營地這樣的營地,長期駐守。


    因為差律荒原的萬物靈元之氣比之梵天草原還要濃鬱,有利於巫修們吸納煉魂,所以部落裏的許多中高階巫修,都對神秘的差律荒原十分感興趣,紛紛來到此地,修建秘密洞府,做為修煉之地。而部落高層對此不但沒有禁止,反而默許了他們的行為。


    當然,為了開辟這塊神秘的新領地,具有遠見卓識的阿連聖母大人和米菊花首領大人,刻意有選擇地派出了三位長老,專門專責管理差律荒原的具體事務。以後又改為長老輪值製。


    三年以後的寒月,大雪封住了整個差律荒原。所謂“封住”,隻是對於凡人而言,因為積雪厚達丈許,到處冰天雪地,人獸不能行。但對於那些法士以上的族人來說,他們能夠飛遁於空中,並且寒暑不侵,卻不受冰雪的影響,所以也不會缺乏食物。


    這天清晨,整個荒原還沒有蘇醒過來,刑嬰營地裏卻倏地騰空射出一青一紫兩朵雲團,迎著風雪向西北方向急速飄然而去。雲團之上各站立著一個人,兩人都*著上身,臉和身上描著阿連部落的標誌。看他們所去的方向,應該是朝著古荒莽原腹地而去。


    這時,青雲上一位滿臉嬉笑的矮胖子道:“師弟不急,此時離七族血煉大會還有將近一年時間,來得及的,來得及的。”


    紫雲之上是一位身材頎長、臉色蒼白的青年,目中隱隱泛出淡淡的血色和奇怪的綠光。此刻他正極目遠方,口氣平淡地道:“三年輪值已屆期滿,部落的食物緊缺危機也已解除,當真是可喜可賀。即使二師兄沒有今日計劃,古荒莽原腹地,師弟我也是打算獨自前往,曆練一番的。”


    兩朵雲彩之上的人,正是陳衝和二師兄竹筻子兩人。


    竹筻子聽了大笑道:“哈哈哈,好你個陳衝師弟。你進階魂動境界沒有幾日,竟打算獨闖古荒莽原腹地,比之二師兄我當年更有膽略。既有如此豪氣,天下之大,還有師弟不能去之處麽?哈哈,師弟很對二師兄胃口,很對胃口之極。”


    看來通過數年交往磨合,兩位師兄弟的關係已經十分融恰。


    陳衝早於兩年之前就已將靈法從第八層進階到入靈第九層,再通過兩年修煉,將靈法和巫法都修煉到第九層頂峰,這才於數月之前嚐試突破。令陳衝驚喜異常的是,這兩次嚐試,原先並沒有想過能夠一次成功,但事實竟然是一舉成功了!


    原來突破瓶頸並不象傳說中的那樣艱難。所謂瓶頸,也不過象進階其它層次時一樣,有較大的阻礙而已。


    另一件令他驚喜不已的,是他丹田靈法一舉從入靈期突破到混元期境界、元魂修煉從入魂期突破到魂動期境界時,兩種完全不同的功法竟然是同一時間突破成功的。這個事實表明,並不象他原來認識的那樣,靈法修煉和元魂修煉要分開進行,二者很難統一起來,而是二者之間很可能存在一條共同的神秘通道,完全可以統一到一起,不管修煉哪一種功法,另一種功法都會同樣受益。


    突破成功後,陳衝用了數月時間鞏固混元期和魂動期境界,並溫習提高過去所習法術,重新祭煉法器。在此期間,他細細回顧了突破瓶頸時的整個過程,這才若有所悟:所謂沒有瓶頸,對於靈法境界突破而言,還是顓拓利神師大人寒塘之內的火忍血蟾和五朵血果玄冰花之功,原由是他突破之後,丹田內的那股炙熱之氣已經消失無蹤,現在的丹田淵海已是一派平和溫暖的景象。


    而對於元魂境界突破而言,卻是元魂吞食無數惡靈綠影和浸泡邪元之血的功勞,這兩種東西的威能都過於強大,對突破元魂境界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但卻使他體內邪氣越來越重。而這兩種不同的邪惡之源,到現在還存在於他的神府和丹田之內。


    這期間,他還發現驚蟄龍因吞食了血鱗果和獸類精元之後,身體起了一定變化,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堅硬的三角形頭頂上長出了一對火紅的小肉瘤,這對小肉瘤異常神奇,竟然蘊藏著雷電之能。肉瘤長出之時,陳衝因為好奇,曾用手去觸摸了,竟被電擊過一下。


    但是刑嬰獸卻沒有一丁點兒變化,此獸每天都是麵無表情,仿佛隻知道隱在儲物環的格子空間內打坐。


    出發之前,陳衝已將刑嬰獸和驚蟄龍都安置在儲物環內,兩隻靈獸分別住一個房子般大的格子空間,各自修煉,倒也相安無事。


    陳衝與二師兄一邊說話,一邊在荒原之上急速飛遁。但還沒飛離刑嬰營地百裏範圍,前方平坦的荒原盡頭,突然雪塵漫天飛揚,仿佛向他們這邊滾滾而來,一陣陣雷鳴般的轟轟之聲由遠而近滾滾而來。


    兩人不禁停下遁光,驚異地極目遠望。竹筻子立即放開魂念,往看似還有百裏之遙的漫天雪塵處掃了過去,口中“咦”了一聲,胖乎乎的笑臉頓時凝重起來,疑惑地道:“真奇怪,雪塵的威能竟是如此強大,好象空間崩潰了一般。咦,哪來的這麽多的龜山龍?足足有數千頭吧!不急不急,再算算。哇!足足有數萬頭之多,一齊往這邊飛奔而來,簡直是排山倒海,排山倒海!”


    陳衝驚疑道:“數萬頭?數萬頭龜山龍在雪地裏一齊飛奔?二師兄,我們快躲,遲了恐怕就要遭殃。”


    竹筻子一聽,嬉笑的胖臉倏地一沉,道:“師弟說得對,快走!”


    說著兩人遁光一起,就往左邊急掠。陳衝口中急道:“數萬頭龐大莽獸,一齊奔過來,恐怕百裏範圍的任何東西,都會被淹沒其中。”


    “乖乖不得了,天空上雪塵的恐怖威能,就能夠摧毀整座刑嬰森林。”竹筻子臉上變色,道。“不急不急,待我發一道傳音符給營地。”


    隻見竹筻子一邊飛遁,一邊短胖的五指往虛空抓到一張蓍草煉製的綠色草餅,將嘴附上去,急遽地說了幾句什麽,又將手一揚,綠色草餅即化一道綠光,疾速向刑嬰營地方向射去。


    果然,當陳衝兩人剛一遁出百裏開外,隆隆的雷鳴之聲已經近在咫尺,漫天雪塵就夾著恐怖威能排空而來。而荒原之上的龐大龜山獸群,縱橫連綿百裏,排山倒海般滾滾而來。獸群的無數巨蹄揚起的雪塵,鋪天蓋地向前方壓去,因巨獸群體狂奔,而在荒原上空形成的巨大風暴,其威能之大,恐怕就是神師在此,也要被卷上高空,撕為肉末。


    陳衝和竹筻子隻遁到莽獸群潮邊沿,就已感覺到空氣之中的恐怖威能壓來,令他們感覺身軀忽然承受著巨大壓力,仿佛頃刻之間就要被擠壓成肉餅。


    竹筻子臉色又變,口中叫道:“雖然不急,但此刻性命攸關,也不得不快。”


    說著腳下青雲急遽翻滾起來,竟將整個人都裹在其中。同時往側麵一看,見師弟陳衝遁速太慢,便立即陳衝的紫雲一裹,速度驟然加快一倍,向側麵飛掠出去。


    才掠出十餘裏,兩人回頭一看,他們最先所在之處已經被空中風暴籠罩其中。而風暴邊沿十餘裏處,威能所及,空間波動竟然肉眼可見,透明的空中呈現層層波瀾似的,在百裏範圍向外擴散開來。


    龐大的莽獸群,已經轟轟地向前滾滾而去。


    竹筻子看了咋舌道:“乖乖不得了,如此龐大的獸潮,乃本大人平生僅見,荒原之地果然不同凡響。幸好師弟見機得早,不然的話,就可惜了二師兄這一身好肉了。”


    陳衝早就看得瞪目結舌,這時聽竹筻子一說,不禁笑道:“師兄過獎。師兄是太過膽大了,而師弟我修為低微,見前麵雪塵滾滾而來,才有所擔心,正好提醒了師兄。”


    “哈哈,還是師弟會講話。”


    數個時辰之後,獸潮才稍稍平息。但隻是十數息之間,竹筻子突然臉色一變,望向獸潮後方道:“不對不對,咦,又來了!”


    陳衝一聽,也往後方望去。隻見遠處雪塵又起,比前麵聲勢更大的轟隆隆之聲不絕於耳,不禁道:“看這聲勢,難道這股莽獸潮比前麵的還要大?師兄,我們還是暫避一時的好。”


    竹筻子道:“好,就依師弟所言。”


    兩人說道,遁光一起,再向側麵退出十餘裏。這時,第二股獸潮已經聲勢浩大地滾滾而來,刹時之間天昏地暗。


    兩人凝目一看,這股獸潮的莽獸與前麵一股竟然不是同類。這些莽獸體型大約隻有龜山龍的三分之一,渾身青黑色,頭上長一隻獨角,卻尖牙如鋸,麵目十分猙獰。


    “鋸齒獸!”竹筻子驚道。“此獸怎會到差律荒原上來的?看來古荒莽原確實發生巨變了。不急不急,本大人三年之前剛進入差律荒原,看到龜山龍出現在這裏,就想查清此事了。哈哈,現在看來機會來了。”


    陳衝不禁驚奇道:“如二師兄所言,難道龜山龍和鋸齒獸都是古荒莽原之獸麽?”


    竹筻子哈哈笑道:“是的,差律荒原本來隻有咕魯獸和其它一些小型莽獸,如今卻熱鬧起來了,莽原腹地的古獸就來了兩大群,那莽原中肯定是出大事了。”


    鋸齒獸獸潮似乎比龜山龍獸潮更加可怕,數量好象比龜山龍多了一倍,鋪天蓋地而來。別看這些莽獸體型不大,狂奔之下卻是非常迅捷,而且凶猛異常,力大無窮,一路尾追著前麵的龜山龍不放。


    隻一會兒功夫,就有一群鋸齒獸追上前麵數十頭落後的龜山龍,兩個獸群立刻撕打起來。後麵無數鋸齒獸圍了上來,用它們的獨角將龜山龍頂翻在地。倏忽之間,那群數百頭鋸齒獸就將數十頭身高四五十丈的龐大龜山獸撕咬吞食幹淨,景象恐怖之極。


    竹筻子看了小半晌,雙目一轉,即對陳衝道:“師弟,看來這些古獸一時半會兒過不完的,我們隻好繞道而行了,犯不得跟這些古獸耗在這兒。”


    陳衝一聽,自然沒有意見。於是兩人雲光一起,向遠離獸潮的方向疾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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