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苗姓長老與另一位新的輪值長老換值時,並沒有形成空檔。新的輪值長老是一位開口便笑的中年男子,渾身氣息同樣深不可測。苗姓長老帶著他巡視到了第七層,打開法陣禁製讓他驗看了玄天七星訣,不客氣地道:“林長老,法訣可是完好無損,你可要看清楚了。”


    看來林長老對玄天七星訣也不陌生,神識略一掃玉盒中的淡金色玉簡,便嗬嗬笑道:“苗長老客氣,寶物與各層典籍均完好無損。”


    “如此已交割已畢,老身就此告辭。”苗姓長老向林長老拱手道。


    “哈哈,苗長老辛苦,請自便吧。”


    苗姓長老掠身走後,林長老仔細地瞄了陳衝打坐的角落一眼,沉吟了片刻,差點沒把陳衝嚇得跳起來。但數息之後,這位長老忽然手舞足蹈起來,急不可耐地用苗長老傳給他的那麵紫色令牌打開灰色法陣,攝出玉盒,如獲至寶似地道:“哈哈,終於又輪到本座參悟了,機不可失啊!”


    這位長老興衝衝地回到第三層時,陳衝暗暗歎了口氣道:“看來他也要打坐數月,我不如繼續陪他修煉吧,但不知何時方能離開此地。如此下去,終究是要被發現的,且不說害得翠兒等得著急了。”


    但是沒過多久,陳衝突然感應到七星閣底層附近氣息非常紊亂,並隱隱伴隨有激烈的打鬥聲,使整座七星閣微微顫動起來。他心中訝異之極,暗道:“是什麽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戒備森嚴的七星宗禁地來鬧事?難道與我一樣,是來偷經書被發現的人?”


    他心念電轉,急遽地思考著是不是機會來了,同時悄悄將神識掃到第三層,卻沒發現那位始終笑哈哈的林長老的氣息。剩著第一層氣息紊亂,他大膽地將神識掃去,立刻發現下麵的氣息不但紊亂之極,而已強大到可怖的境地。


    “要是判斷沒錯,現在確實是個好機會!不然此地一旦被封鎖,我肯定暴露無遺。”


    陳衝激動地叫道,口中急遽念出幾句咒語,飛快地收了息靈法陣,依然隱身和運轉著龜息術,立刻飛身向下麵幾層掠去。


    才掠到第五層,就已感應到已經有人掠上了第三層,並不斷傳來呼喝之聲和淒厲的慘叫聲。


    他雖然吃驚不小,卻沒有猶豫,身形一掠,就已到了第四層樓梯。但這時已然有人掠上了第四層,並聽到那位林長老驚怒異常的暴喝:“鼠輩竟敢盜搶寶卷!我與爾等拚了……”


    另一個沙啞的嗓音顯然對同伴喊道:“眾位合力先將此人滅了!元嬰也別留下,以絕後患。”


    “鼠輩爾敢!”


    陳衝從樓梯上輕飄飄地躍到三層,一眼瞥見那位林長老臉上再也沒有笑意,雙目盡赤,渾身已是鮮血淋漓,氣息不穩,卻渾然不懼,神色凜然地攔在第二層通往第三層的樓梯口,催動幾件威力奇大的法寶與下方之人激戰。


    隻數息之間,林長老威能強大的護體神光就已被一件巨錘擊破,刹時數件威能恐怖的法寶就已擊到他身上。


    林長老慘叫一聲,身上氣息一弱,在身軀緩緩倒下之前,張口一吐,口中立刻飛出一個隻有數寸高的紫金色小嬰,麵貌與林長老一般無二,麵無表情地抱著一柄晶亮的小劍,一閃就消失在空中飛舞不停的各種法寶之間。


    陳衝看得目瞪口呆,心想難道那個小嬰孩似的東西就是元嬰?


    這時隻聽下麵有人急叫道:“別讓他的元嬰跑了!”


    “我去攔截!”另一個人叫道。


    緊接著,就見五六位穿著七星宗服飾的修士掠上了三層大廳,將林長老的屍身一腳踢到陳衝這邊來。那些修士隻是目光一掃四麵的書架,並未停留,就往四層急掠而去。


    陳衝怔了一下,正想往二層掠去,忽然瞥見腳下林長老血淋淋的屍身懷內露出一角金光閃閃的東西,心念一動,立刻一揚手從他懷中攝出一卷淡金色的玉簡,大喜之下,對這卷玉簡看也不看,即往空中一拋,用魂念將其攝入巫盒之內。


    再一瞥林長老手指上的銀色儲物環被那些衝上樓去的高階修士所忽略,便一招手攝了過來,放入懷內。


    此刻他不再想其它事情,身形急向第二層掠去。再沒去看滿大廳均是七星宗低階弟子的屍身。掠到第一層時,大廳內也有數十具身穿七星宗服裝的屍體。而另一位也穿著七星宗弟子服飾的披發馬臉修士,正與剛才逃下來的那個紫金色元嬰捉迷藏似的相鬥著。元嬰的速度極快,一個閃動都有近二十丈遠,直往大門口衝去。


    但那位披發馬臉修士一件網兜似的法寶也是不凡,小嬰閃到哪兒,網兜便“嗖嗖”地跟蹤到哪兒,竟是隻差一線就要將這個元嬰網住。


    陳衝哪有功夫看他們相鬥,正想掠出大門,馬臉修士陰冷的目光卻忽地往他這邊掃了過來。


    陳衝一驚,感覺脊背涼嗖嗖的,一股冷氣直往頭頂上衝。


    但陳衝動作不停,乘著林姓長老的元嬰又一次瞬移,馬臉修士忙於抓捕他之際,一閃身就從他身邊竄出了大門,耳邊隻聽那位修士道:“咦,難道有人隱身不成?”


    陳衝突然感應到一道恐怖威能向他迫來,口中咒語一響,腳下忽生紫雲,飛掠速度驟然加快兩三倍,急遽躍過地上五六具七星宗修士的屍體。隻聽身後“轟”一聲的巨響,他不禁回頭一看,隻見地上的屍體已然消失不見,空中血肉紛飛,也不知道對方用的是什麽法寶,威力奇大無比,竟將地麵轟出一個十數丈大的深坑。


    “僥幸。”陳衝暗叫一聲。


    他立刻祭出紫色雷光劍,往迎風樓方向疾遁而去。路上不斷碰到一些前往七星閣閱書的修士,卻沒發現高階修士前往救援。


    他沒往吳江門的那兒去,而是直接返回搖光峰,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挖好的隱蔽地道溜回到楮林子的北燕宮內,立即朝她的密室傳音。


    在北燕宮的另一間密室內,楮林子正與一位魂仔搞得火熱,一收到陳衝的傳音,便咯咯笑著罵了一句,一手推開那位魂仔,穿起衣服走進大廳。而陳衝已經悠閑地坐在大廳中等她了。


    楮林子沒等陳衝開口,便扭著豐臀靠上前來道:“咯咯,陳大人最近似乎很忙,一直不在宮內,都失蹤好幾個月了。怎麽,現在又想起本祖母來了?”


    陳衝一摸下巴,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既然我阿哥陳木叉已不在銷魂宮內,請祖母大人即刻安排送在下出去。”


    “原來陳大人要離開這裏。送大人出去嘛,這個……”


    陳衝麵色一沉,眼睛冷冷地盯著她道:“怎麽,有困難嗎?在下知道螺旋島上的傳送法陣雖已被破壞,但必然還有別的法陣返回斷魂海。林子大人是否要將在下永遠留在此地?”


    林子笑道:“喲,陳大人生氣了,林子這就安排陳大人離開就是。”


    十數日後,當陳衝出現在白鯁子洞府之內時,著實挨了翠兒一頓數落。她與白鯁子都急壞了,以為陳衝出了什麽意外。


    當白鯁子問起銷魂宮的情況,陳衝因為陳木叉阿哥已不在銷魂宮內,不想挑起鶴崗族和墜星島之間的戰爭,便支支吾吾說跟蹤跟丟了人,在斷魂海遇上了風暴妖獸,耽擱了返回時間,隨後話鋒一轉,便道:“白前輩,在下與翠兒在貴府多有打擾,也該返回梵天草原了。再說前輩衝關突破之事也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突破之後還須鞏固境界,至少也需要數年時間,我等就更不該有所打擾了。”


    白鯁子聽了哈哈大笑,道:“陳小弟說哪兒話了,老爺子衝老爺子的關,你等住下並不妨礙我什麽呀!別走別走,跟老爺子做個伴。”


    翠兒自然沒有忘記梵天草原這個目的地,經陳衝這麽一說,也道:“是啊,趕快回去吧,以後有空了再來看望白老爺子,白老爺子也可到梵天草原的阿連聖城來尋我們呀。”


    “二位當真要走?”白鯁子這才意識到陳衝不是說笑,不禁有些悵惘地道,急急地在洞府大廳內踱步。“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自然是當真要走的。”陳衝道。


    兩人告別了白鯁子,飛出盤筍城。陳衝眼望下方沙漠,腳尖一點紫劍,“嗖”的一聲向前疾射而去,一邊高聲道:“快來,我們比比腳力啊!”


    翠兒一聽,頓時高興起來,咯咯笑道:“好啊,比就比,本姑娘難道怕你不成。”迅速將魂力輸入到神風靴上,“嗖”的一聲,化為一道桔黃色的彩虹,向前疾射而去。


    陳衝身懷淩月師叔的兩件異寶,心裏總是不踏實。按道理得趕快按淩月師叔的吩咐將兩件異寶交給師傅,同時將翠兒也一並交待給師傅,他才能安心修煉。


    但是有了白鯁子提供的風神大陸獸皮地圖複製品,他已知道返回梵天草原的路上要通過韓族,於是便計劃在韓族停留一段時間,尋找銷魂宮的清怡口中的“魔修”,探查阿哥的下落。


    但兩人在韓族地盤轉了幾個月,卻誰也不知道“魔修”。似乎這些“魔修”自從那次搶掠了銷魂宮之後,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但陳衝多次施展秘術,都能感應到陳木叉的氣息,隻是無法找出他的具體方位。


    陳衝非常失望,便對翠兒道:“我們走吧,別找了。隻要我阿哥活著,總有一天能找到的。”


    陳衝想起木籐子被洪族掠走的情景,立刻找了個僻靜地方施展玄數點算術,心中一喜,不禁仔細查看了從白鯁子那兒複製的地圖。但看後卻輕歎了口氣,喃喃道:“沒想到洪族距此如此之遙,看來隻能以後找機會再去見她了。”


    半年後,陳衝和翠兒從韓族的舍讀聖城出來,往東遁行了萬餘裏,到了一個風景絕佳的連綿山脈上空。陳衝不禁停下遁光,看著下方雲霧繚繞數座奇峰,對翠兒道:“此地元靈之氣似乎不錯,下方有幾個低階巫修似乎在尋找什麽,我們也下去看看吧。”


    翠兒笑道:“放棄了盤筍城的絕佳修煉地,你不會想在此地衝擊突破煉魂後期吧?”


    “哈哈,正有此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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