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與阮君恒才進入太後殿,又有流言從宮中傳出,還是江寧的。


    這裏,百姓們依舊有反應,聽著流言,在茶樓裏、街道邊互相傳播著,說書先生,也說得特別賣力:“話說,攝政王妃進入皇宮中,在太後殿外站了一會兒之後,進入太後殿,不向太後行大禮,其他要求太後向她行禮,而她,安然受之……”


    太後殿內--


    江寧一進入宮中,太後便牽著葉凝蘭的手,起身相迎,卻並非如說書與流言中傳的那般,太後給江寧行禮。


    太後一見江寧,便笑如彌勒佛,道:“恭喜,王妃啦。”


    江寧笑,不解:“何喜之有?”


    “攝政王妃將迎娶劉侍郎滴女千金為側妃,不是喜事嗎?”太後笑著說,沒有過度的高興,也沒有嘲諷,溫度剛好,聽著,就跟平常的打招呼聲的。


    --是給她添堵嗎?


    “不管如何,也要等太皇太後孝期過後,再說。”江寧回以爾雅一笑,半分沒有因為太後給她添堵,就不高興,回話時,落落大方,語氣等等得度。


    “這是太皇太後特許的婚事,在太皇太後百日內完成,即可,”太後道。


    “如果,豈不要委屈劉小姐了?”江寧笑著搖頭,給太後一種,她正在想方設法推拒劉惠心,先拖個一年再說,再想其他的。


    其實,阮君恒與太皇太後並沒有血緣親,出於孝義替太皇太後守一年孝也就成了,隻是一年後要辦婚事,也要低調一些,如此,便不會引起百姓心中的不滿。


    說完前句話,江寧頓了頓,又道:“怎麽的,也得等到三年後吧。”


    太後對的對話,沒有一絲緊張,不是平易近人,而是居高臨下的談話,好像,她是太後之人的存在般。


    劉惠心靜靜的站在一旁,低垂玉首,低眉斂眸,聽到江寧如此說,也沒見她有任何一絲舉動,比之太後的沉得住氣,不遑之讓,隻是太後畢竟是人皇後位置上上來了,安心許多,鋒芒微微外漏。


    “那劉小姐,不就要等到十九歲,成老姑娘了?”太後皺眉,好似這是一道千古難題。


    在現代,十九歲,就是一朵嬌嬌嫩嫩的小花朵,到了古代就成了老姑娘,會被人嫌棄的老姑娘。


    “有何關係?”江寧答:“隻要王爺不嫌棄,又有何關係?”說話間,她還故意麵向阮君恒,其實眼角餘光卻鎖定一定沒有任何動靜的劉惠心。


    終於,劉惠心動了動,睫毛顫了顫,再無其他動靜。


    “無事,”阮君恒幹脆道。


    太後看向站在一旁的劉惠心,眉微微皺了皺,她怎麽可能讓劉惠心安靜的立於一旁?不然她叫劉惠心進來幹嘛?浪費時間,還給劉家那麽大一個麵子作何?


    劉惠心再次動了,秀眉微皺,看向阮君恒,一雙水眸,眼低有些微意味不明的波瀾。阮君恒感應到視線,轉向劉惠心,兩人的視線相對。


    江寧將一切看入眼裏,嘴角微抿,對太後道:“太後,不是叫我進來商議太皇太後的後事嗎?”打斷二人的對視,她不會讓劉惠心如原。


    太後見江寧終於露出嫉妒的抓牙,嘴角的笑意越發深邃。


    “正是,”太後回應,然後恍然想起般:“哀家竟然忘了叫你們三人入座,看來哀家真真是老了,老了啊!”太後感歎著。


    “文麽麽,還不快安排坐位,”太後道。


    心,驀地一緊,文麽麽隻覺得有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散發著陰森森的寒光,隨時要奪取她性命,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安排。


    這座位該怎麽安排??!


    雖然江寧的身份被主為比皇帝太後更高的存在,那這座位,是應該按君主的呢?還是家禮?若是君主,太後的位置還不得讓出來,給江寧坐?太後怎麽肯!可基按輩分,太後與攝政王、江寧是平輩,也隻能按主客了。


    思定,文麽麽的心緒微定,可問題又接踵而來。


    她是要將江寧的位置安排得離太後近呢?還是要將阮君恒的座位安排得離太後的近?若是沒有這貴皇君主的身份,江寧是應該屈居在攝政王之下,可有這身份,江寧就跟公主攝政王就如駙馬,公主自然比駙馬大,怎麽能讓公主坐在駙馬之下?算了,就以這個禮儀為主吧!


    文麽麽一咬牙,也明白,太後讓她做這件事情,若是江寧追究起安排,就會追究到她身上,雖然不至於死,挨幾下打,還是要的。


    座位安排好,阮君恒、江寧等一一入座,江寧與阮君恒並排,坐於阮君恒的下首,劉惠心則在文麽麽的安排下,坐到了對麵,隻是這對麵也是有講究的,自然是在江寧下首的一個位置的對麵,顯示出劉惠心的身份,比之江寧底。


    文麽麽安排好,想著,橫豎都要挨打,以她與太後的情份,太後會留幾分情,不會打狠,隻是文麽麽想錯了,江寧根本沒有跟她計較這些的意思。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些芝麻綠豆大的事情,江寧還不放在眼裏。


    太後麵上神色輕鬆,卻在觀察江寧,一雙藏在太後袍中的手,早已經緊握成拳,青筋必露:今日,讓她打文麽麽,來時,必定千倍奉還!


    民間,又有流言出,這次,有些興趣缺缺。


    攝政王妃,嫉妒,不願攝政王開支散葉,拒娶太皇太後指定的劉惠心為側妃,故說三年,拖之。又有流言傳出:攝政王妃替攝政王納羅秀文為妾,羅秀文不再是無名分,她的兒子,也不再是私生子,已是攝政王府中的庶長子啦。


    其實不然,這個暫且不提。


    於是眾人疑惑了,若攝政王妃不願攝政王娶劉惠心進門,又何必替攝政王作主,納了羅秀文?百姓們疑惑,而那些後宅主婦們,側是暗選一聲:江寧真是好手段,如此做為,就算故意拖延劉惠心與攝政王的婚事,也不會造成過多的影響,反而引起迷霧,讓人猜測不斷。


    這一天,關於江寧的流言,還在不斷。


    宮中,江寧還在與太後對招,太後善用陽謀,讓被算計的人知道,被她算計了,又讓別人以為,她這是會那被算計之人好。


    太後坐在上位,沒等到江寧對座位的不滿,眼底閃過詫異,有些不解,江寧不是一件小事,都要咄咄逼人,斤斤計較嗎?怎麽與她那日在宴會上看見的不一樣?


    太後很快便收斂好眼底的情緒。


    一直當背景板的葉凝蘭,適時跳出來,一副不解的請教太後道:“太後姑母,讓攝政王娶劉小姐是太皇太後的心願,若我們不幫她提前辦了,太皇太後,會不會死不瞑目啊?”


    這話,看似輕,卻將一頂不孝的大帽扣了下來,古人,對孝道看得多重,就從他們對待不孝之人的處置之法,及針對不孝之人的律法,既可知。


    可基阮君恒真的將劉惠心納入府中,就會背一個,無視君主的罪名,因為先皇,隻比太皇太後早走幾天罷了。對於君主的不敬,法律也有明令的處置方法,通常,都是罪至一族賜死,少有誅連九族,除非有人在背後鼓動。


    “蘭兒!”太後臉色下沉,嚴肅的喝斥葉凝蘭,眼中,卻無關分責備,反而有誇獎,仿佛在說:哀家的蘭兒,終於長大了,知道使用陽謀。


    不管是進,還是退,攝政王都得背一個不孝的罪名,介於攝政王阮君恒的地位,不至於死,但若阮玉辰提出收回阮君恒的攝政王地位,自然沒有問題,如此還能為阮玉辰鋪路修橋,讓阮玉辰更看重太後及太後背後的家族幾分。


    太後,一心想將葉家,打造成效忠君主的家族,如此,隻要阮玉辰活著,葉家必定強盛,就算下一代君主上位,葉家的地位早已經穩固到牢不可破,也無須擔憂會因為朝代變更,而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


    太後的如意算盤,打在暗中,響在心中,每一步,都穩固,沒有任何慌亂或者虛浮。


    葉凝蘭低頭認錯:“太後姑母,蘭兒錯了。”


    太後點點頭,滿意葉凝蘭的表麵,抓起葉凝蘭的手,撫了撫,示意自己剛才也是無奈才凶的她。


    葉凝蘭的心思卻沒在這裏。


    “知錯就好,徹莫再多說,可知?”太後道。


    葉凝蘭看似認真,投向江寧的眼中,帶著挑釁,仿佛在說:你敢接招嗎?


    江寧視線一掃而過,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注意到葉凝蘭挑釁的行徑,神色淡淡,舉止從容。


    葉凝蘭暗暗咬牙,不信,她一個重生的,還鬥不過一個現世的江寧?!她可是知道之後的發展的。


    “是。”葉凝蘭低眸順眸。


    “哀家今天找你進來,也正是為了此事,寧兒,你看……是先遵守太皇太後懿旨先娶劉惠心呢?還是……”


    若太後是為了找江寧與劉惠心商量這些事情,那就錯了,太後找江寧沒錯,不應該找劉惠心,而是應該找劉惠以後母親,劉侍郎的妻子,若有人傳出,劉惠心恨嫁什麽的,還不毀了劉惠心的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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