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寧利落的轉身,阮君恒的眼裏,是江寧聽到小女孩要被火燒死,露出來的恨意,為什麽如此恨?江寧在衙門口那一閃而過的恨意神色,就這麽定格在阮君恒腦海裏,如烙印般,如何都抹不去。


    全福與江寧擦身而過,江寧隱約聽見:“主子,那小女孩的事情,已經處置好了。”


    江寧身形微微一搖晃,險些摔在地上,處理……處理什麽?!難道……心,透心涼……她想到一個可能,阮君恒也與其他人一般,將那小女孩用火燒死。


    阮君恒下意識的猛地轉身看向江寧,而此時,江寧已經恢複平常,走路平穩,看不出一絲異樣。


    阮君恒皺眉,全福立馬心驚膽顫,難道他處理得不好?小心翼翼的注意著自家主子,主子的神情變動都是極小的,若非他從小跟著主子,也會像旁人般,鮮少察覺出來。


    到達宮中,太後令葉凝蘭代她迎江寧,大概有意指出:你江寧身份再怎麽高,這宮中,你也隻是客。為葉凝蘭開道,暗示葉凝蘭,才是這宮中的未來正主,才是葉凝蘭的家。


    宮中算是家嗎?


    “見過攝政王妃,”葉凝蘭行禮,是半禮,隻有身份在皇後或者皇上的位置上,才能行的半禮。


    “托攝政王妃的福,”葉凝蘭說了一句,留一大堆的尾,故意賣個關子,想要引起江寧的好奇,江寧卻連眼睛都不曾抬一下,葉凝蘭氣手得雙手握拳,咬牙暗恨。


    “哦,”半晌,法寧淡淡的應出一聲。


    哦?就哦?!不應該有其他?!


    若葉凝蘭希望能得到江寧其他反應,那他估計就要失望了。


    葉凝蘭就不相信,江寧再聽到下一道消息,依舊會如此無動於衷!


    葉凝蘭道:“皇上已經擬好聖旨,已經向禮部等等發一下,內定臣女為未來皇後。”說完,便已經盯著江寧看。


    不止葉凝蘭盯著江寧看,走廊轉角處,一身龍袍的男子也盯著江寧看。


    “哦,”江寧淡淡應了聲。


    “哦?!”又隻是哦?究竟是幾個意思?


    江寧轉身,走向大殿內,當自己沒發現站在轉角處看著自己的阮玉辰,若是愛上阮君恒之前,江寧大概會心痛一下什麽的,但愛上阮君恒後,對阮玉辰,隻餘下未報完的仇。


    而現在……對阮君恒……


    葉凝蘭雙眸血眼,猛地閉上雙眼,藏在衣袖裏的手,指甲深深陷入肉裏,她是會武的,內力也不錯,自然是知道阮玉辰在那個角落,她便更不能放肆,而且還要……


    “攝政王妃,臣女不懂!”葉凝蘭顫抖著聲音,泫哭欲泣,不能自己,眼睛裏被淚水打滾。


    江寧停下腳步,跟在江寧身後麽麽與千絕他們跟著停下腳步。


    身後傳來葉凝蘭的話:“皇上……那麽在乎你,為何……”仿佛是壓抑很久,不吐不快般。


    一旁的阮玉辰,一聽這話,雙手也跟著握拳,眼眶微微泛紅:是啊,他那麽在乎她,她卻總是對她愛理不理,怎麽可能如此對他?!


    這是要踩著江寧上位呢!


    江寧也是有內力之人,自然也知道阮玉辰存在,可是葉凝蘭不知道她有內力啊,還以為自己手裏有個超級無敵外卦,借此踩著江寧上位,博取進入阮玉辰心的機會。


    江寧頭也不回的問:“這是皇上要你來問本王妃的?”聲音清清冷冷,道:“若是如此,請皇上記住,自己的身份!”


    潛台詞是:你是皇帝,我是攝政王妃。


    “我……”葉凝蘭瞠目結舌,因為她料想的答案裏,沒有這樣的回答。


    “若是你自己想問,”江寧轉身,冷眼射向葉凝蘭:“你可知,陷害皇帝與王嬸有染是何罪名?!”


    “臣女不敢,臣女沒有!”葉凝蘭忙道,這才意識到,這裏雖然隻有她自己人與皇帝,但也算是外麵,說那翻話不合適。


    “你沒有?”江寧勾唇,冷冷一笑,“若是你沒有為何當著大廳廣眾之下問出這樣的話?若你沒有要隱皇上不義,那就是想隱我不忠!好狠毒的心。”


    葉凝蘭淚水打濕眼眶,道:“這個問題積壓在臣女心中太久,臣女這才會失態,沒顧上場合,是臣女的錯,臣女不應該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續,說這些話的。”一翻認錯下來,態度誠懇,就跟一個用情至深的普通女人一般。


    “太後就是這麽教你的嗎?”江寧很是不屑的說了句,轉身,繼續向前走,進入大廳。


    雖然說這裏是靈堂大殿,卻是側邊的,進入這裏,通這裏,換上宮女們安排好的素服、白花,從內部走出進入真正的靈堂。


    葉凝蘭原本是想,借此機會,陷害江寧一翻,順便為自己在阮玉辰心中博得一席地位,卻不曾想,江寧如此狡猾,就算不知道阮玉辰在,答案也是這樣子的。


    在葉凝蘭看來,就她發現阮玉辰在轉角走廊上。


    前世,江寧是不會內力,更不會武功,而葉凝蘭也知道,若前世江寧會武功,有內力,怎麽會讓自己活活被火燒死呢?


    怪隻怪葉凝蘭太相信這所謂的“外卦”,真的以為,自己重生了,就能掌控未來的命運。


    江寧身上穿著暗色的衣服,腰上係著乳白色的寬腰帶,一塊繡著祥雲的裝飾腰帶,從腰帶上墜垂而下,令她穿著身上這身暗色衣服,依舊不會顯得老氣,令她給人一種沉穩的氣息,手腕上,有串用珍珠弄成的幾圈手邊,若隱若現,令她的纖細的皓腕,帶上一股吸引力,令人忍不住去看。


    江寧的穿著,不會顯得死氣沉沉,巧妙的搭配令她整個人顯得青春亮麗,在這樣大家都穿得死氣沉沉的衣服的喪事裏,顯得格外顯眼,可就算有人想故意挑刺,說江寧穿著不當,可人家身上也是暗色的衣服,腰上圍著浮白色的腰帶,手上帶著,也不是五顏六色的珠串,也隻是一串大小一樣,白色的珍珠多圈手鏈,並沒有穿帶什麽出格東西,想挑問題,也挑不出問題。


    他們從來不知道,原來白色與暗色也可以如此完美的搭配起來,於是,參加喪事的眾人每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觀察江寧的穿著,然後回去效仿一翻,那舉一反三之人也不少,隔天,喪禮現代,哪裏還死氣沉沉了?大家都變得鮮亮。


    進入主殿的江寧,掃了眼站在台階下,表演深痛哀念的婦人們,年紀有大有小,她跪到離棺材最近的蒲團上。


    然後有太監大聲宣布:“哭靈。”


    然後,到處都是哭泣聲,與太皇太後有關係的家人,嚎得最大聲,頓時,震天響地的哭聲,震響整個天雪。


    江寧被吵得有些腦仁發疼,也拿出帕子,裝出抹眼淚的樣子。


    早上一次哭靈,晚上一次哭靈,每次,都是一柱香時間,可這一柱香時間雖然不算太長,卻有許多年紀大的,因此哭昏過去,被抬下去。


    侍衛們處理這樣的事情,駕輕就熟。


    這麽一大群哭靈的夫人們,也不知道,有哪幾個是真心為太皇太後的死傷心的,大概,也隻是因為太皇太後死後,他們得到的利益將要少掉,可能會真心掉幾滴眼淚,但也隻是因為利益。


    一柱香過後,哭靈結束,一群人跪得腳麻,顫顫巍巍的相扶,從地上站起身,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這口氣,又何嚐能說不是鬆了口氣呢?


    哭靈一結束,就有人看不順眼江寧,走上來,求解的問:“攝政王妃,臣婦每次哭完,這眼睛又紅又腫,您是怎麽辦到的?這眼皮都不曾腫一下,看著,也沒有紅啊。”


    潛台詞是:你真的有哭嗎?裝的吧?


    江寧拿眼掃了挑事的婦人,真不知道,這個劉侍郎的妻子劉陳氏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難道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槍打出頭鳥嗎?就算劉陳氏不懂,他夫君劉侍郎總不可能也什麽都不懂,沒教過自己的妻子吧?


    “哪裏有什麽方法,”江寧聲音輕柔,一副不小心將白色角落繡梅花的帕子掉到地上。


    江寧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彎腰下去撿,可殿內,並沒有侍候的宮女,也隻能站在江寧麵前的官太太們幫她撿。


    “呀,”撿起帕子的官太太驚呼:“帕子都濕了。”這得流多少淚啊。


    劉陳氏暗恨那人多管閑事,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明著說江寧裝哭,這會兒,就算證明江寧哭了,對她也沒有任何影響。


    “攝政王妃真是好孝順,”葉高氏大大的誇一句,然後話鋒一轉,又道:“唉,這帕子也未免太濕了吧?”暗指江寧作假。


    這葉高氏是葉明瀾的母親,也是左相的嫡妻。


    江寧似笑非笑看著與劉陳氏一唱一嗬的葉高氏,與葉凝蘭一樣姓葉,兩家的女兒名字都取得很相似,同樣,也是因為兩人暗地裏搶寵的關係。


    葉凝蘭與葉明瀾,其實表親,隻是出了三福,也就是隔了三輩的關係。可就算隔了三輩,那從最初延續下來的明掙暗鬥還在,若說,誰最不看好葉凝蘭,那便是葉左相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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