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肅雲才不管什麽當家主母,她是孕婦,她最大,所以阮君恒也應該如此對待自己!


    這樣的認識,讓肅雲變得放肆。


    肅雲若是闖進阮君恒的書房或者什麽的與阮君恒相關的地方,她隻會冷眼旁觀,而小書房,是她在攝政王府中,唯一給自己設定的私人地盤,怎麽可能允許肅雲就這麽闖了進來?


    肅雲看到江寧,當下皺眉,直接要求阮君恒:“恒,你答應哥哥會好好照顧我的。”


    阮君恒皺眉,甚至有些懷些,與肅將軍做那樣的交易是不是正確的,他現在比江寧更急著,想將肅雲第一個弄出去!


    肅雲看著江寧,嘴色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仿佛在說:“看吧,我可以拚哥,你什麽也沒有,什麽也不是。”那效果,就跟李剛是我爸的效果一副一樣。


    若是放在現代,肅雲想不火一把都難。


    江寧冷眼掃了阮君恒一眼,畢竟,她現在是要趕走他的女人,這一眼,算是通知他。


    阮君恒不敢看江寧的神色。


    一生一世一雙人……多麽美好的願望與撞景,一直以為,那次羅秀文懷孕上門鬧時,江寧說的話,隻是為了給他抹黑,堵住悠悠眾口,不曾想,他理解錯了!後悔……來得及嗎?


    “所以,恒,把她趕走,我現在不要見到她,不然會影響到肚子裏的孩子,我哥一定不希望他這個外甥出事的,”肅雲不無得意道。


    精明睿智如阮君恒,知道與肅將軍的交易,才是明智的,可他不願江寧難做,當下,便道:“出去!”


    這是要避開江寧私聊去?


    江寧眸含嘲諷的看著阮君恒,演戲這種事情,在撕破臉之後,就不存在了,在東府,她的嘲諷,就是與阮君恒撕破臉。


    阮君恒隻覺得脖子上架著一把悠關自己性命的刀,並不是江寧多麽多麽的厲害,能危害到他的生命,而是他在乎江寧每一個反應。


    “恒,難道你忘了我哥哥了嗎?”肅雲直接拿自家哥哥威脅起阮君恒。


    阮君恒原本就是一個不喜受禮教束縛,不喜被人威脅的,剛才若他還能勉強忍一忍肅雲,那麽現在,他的臉色已經發黑。


    “出去!”


    霸氣的聲音,帶著說一不二的凜然,空氣為之一震。


    肅雲驚得猛得縮了縮身體,卻沒有離開,而是含淚,委屈的看著阮君恒,說:“肚子疼。”


    江寧看著肅雲作戲,肅雲真的不適合作戲,她的眼睛,出賣了她,背叛了她。


    阮君恒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江寧,可要他開口解釋肅雲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有些艱難,除了自尊,就是麵子,如此要麵子的他,又怎麽說得出口。


    --哎,那不是我的孩子,我是被人帶綠帽子的!


    肅雲丟得起這個人,他阮君恒丟不起!


    “來人,送肅側妃回東院,”江寧就幹脆多了,直接下令。


    “不要碰我!若是碰到孩子怎麽辦!”肅雲立馬以此為要挾,就是不讓千雪他們靠近自己。


    江寧抬了抬眼。


    千雪與千絕二話不說,一人一邊架起肅雲便往外走。


    “不要碰我!若碰壞了王爺的孩子看你們如何當代得起!”肅雲大聲叫囂著。


    江寧意味深長的看阮君恒一眼,對肅雲含笑道:“本王妃不介意助你一臂之力,讓你的孩子沒有掉。”


    肅雲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看向阮君恒,自然是想阮君恒替自己出頭的。


    阮君恒就像根本不知道肅雲這個人的存在般,自顧自的悠閑坐著,而他藏在袖子裏的手,早已經緊握成拳,條條青筋爆出。


    肅雲給他帶綠帽子就算了,在知道他知道她給他帶綠帽子時,竟然還如此囂張不將他放在眼裏,他不介意毀了與肅將軍的交易!


    思及此,阮君恒似乎鬆了口氣,仿佛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讓他去做這件事情般。


    當著江寧的麵,阮君恒道:“來人,去請肅將軍過府。”


    全福立馬得令離開。


    肅雲一聽要請自家哥哥過府,便越發得意了,得意的看著江寧,下巴抬上天,在阮君恒發出命令時,也示意江寧的人,不要再趕肅雲離開。


    肅將軍來了,肅將軍被請到了江寧所在的小書房。


    肅雲很得意,哥哥肯定會站在自己這邊的,而阮君恒這是在給自己做臉,就算地位隻是側妃又如何?還是是超然的,比正版王妃更令人尊敬。


    肅將軍一進攝政王府,一聽是去王妃的小書房,收,驀地一幕,頓時咯噔漏掉一拍,他可不會像肅雲那般自我感覺良好。


    肅將軍將錢遞給領路的小太監,低聲道:“不知攝政王府請我過來何事?”謙卑,仿佛與自己對話的不是太監,而是與自己一樣地位的人。


    小太監自然是滿意肅將軍的態度,可他畢竟是在阮君恒手下討飯吃,有些暗然的將錢遞給肅將軍,道:“小的也不知道。”


    對方平輩對待自己,自己卻不能居傲,這一點,小太監看明白,攝政王府內所有的太監都看明白。


    肅將軍就送出去的銀子被推回,當下,心中又緊了幾分,如巨石壓在那兒般,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小太監打量著四周,見無人,偷偷對肅將軍道:“肅側妃有孕,恭敬肅將軍了。”


    喜……


    肅將軍一聽這恭敬,心中是比哭還難看,臉上卻要帶著如沐春風的笑,然後將剛才的錢袋子給小太監道:“這是給你的紅包。”就這麽的打賞下去了。


    小太監見肅將軍如此識相,當下也樂嗬了,這一招果然有用。


    頓了頓,小太監又看了看四周,賣了肅將軍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道:“肅側妃有孕在身,頭三個月是最不穩定的,可肅側妃不喜靜,總是走來走去,在王府各院都走過一遍了。”


    心,徒然一緊,看似沒什麽信息內容,肅將軍這個戰場上老謀深算走過來的人,卻知道了。


    小太監的話裏有幾暗示:暗示肅側妃很囂張,不將攝政王府裏的人放在眼裏,也不將王妃放在眼裏,如此,肅側妃就等於犯了多重罪:其一:是大不敬,竟然敢對當家主母如此作態!這若是放在平常寶貴人家,也不會如此嚴重,可偏偏,這裏是攝政王府啊!


    其二:肅側妃明知道阮君恒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阮君恒的,竟然還如此作威作福,以此要挾阮君恒,這不是逼著阮君恒與自己撕破臉嗎?


    思路靈敏的肅將軍馬上現在到,那麽現在……自己被阮君恒請去正妃的小書房,是不是說自家妹妹犯在正妃手上了?定是又做了什麽囂張的事情!怎麽的,就是不安分。


    進入主院,肅將軍身體緊繃,如臨大敵。


    肅雲一見自家哥哥來了,立馬大叫了聲:“哥,”向江寧投以一個“看吧”的眼神,便向肅將軍跑去。


    肅將軍看著自己這永遠不成熟不懂事的妹妹肅雲,難道真要等到死的那一天,肅雲才懂事嗎?!若是那天也就來不及了!!


    肅雲一把抓住肅將軍的衣袖,嘟著嘴,就對肅將軍告起狀來:“哥,她明知我懷孕,卻還讓丫環將我丟出去,若傷到孩子,怎麽辦?”


    肅將軍硬著頭皮,假裝自己不知道孩子的真相,道:“王妃,可是如此?”仿佛自己隻是受害者的哥哥。


    江寧挑眉:“你怎麽不說她不敬當家主母,擅自闖入當家主母的院子?”嘴角含笑,如輕風般,清清淡淡,很是舒服。


    肅將軍看著江寧,轉頭看向自家妹子。


    就算他隱約猜出阮君恒叫他來的意思,他也不能表露出自己知道了。


    肅將軍卻不知道,他與小太監在進來的路上的對話,早在全福的蚊子哼哼聲中,對阮君恒交待個清楚。


    而這蚊子哼哼聲,也就是一種百裏傳音的密法,並非完全沒有聲音,隻是聲音細小到容易讓人忽視,就跟吹過花草的風般。


    阮君恒聽到了,江寧自然也聽到了。


    她有了一絲看好戲的心情,托著下巴,轉向阮君恒,她到要看看,阮君恒會如何、當著自己的麵、解決這件事情。


    阮君恒自然注意到江寧注意自己,嘴角含笑,周身的空氣,也變得輕鬆起來。早知道,早就應該這麽做了。


    阮君恒眼神示意讓閑雜人等退下,隻餘下事件的主角們及江寧。


    肅將軍如臨大敵的架勢更嚴重了。


    “明人不說暗話,”阮君恒也不打算繞彎子,直接開門進山,雖然這樣說,他會很丟臉,可丟臉丟範,總比丟掉江寧好吧?


    肅將軍一聽阮君恒這話,當下立正,神色嚴峻,責備的看了眼自家小妹肅雲,卻也心疼自家小妹,若早知道,阮君恒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樣,他就請先皇將自己唯一的妹妹嫁入攝政王府!


    當初,他想著,隻要他是肅大將軍一日,攝政王府,甚至比攝政王府更大的皇宮,都不敢對自家妹妹怎樣。


    當時的肅將軍認為,攝政王再大,一心幫著先皇,還是皇帝最大,到現在才明白,攝政王府早已經是超脫皇權般的存在!!


    肅將軍暗自咬牙,雙手握拳。


    若肅將軍府毀了,也是肅雲一手促成,一手招惹這匹沉睡的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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