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江寧差點被自己的想法逼至崩潰,可現在冷靜下來,又浮現許多的疑點,也不見得,剛才那可笑的想法,就是真相,畢竟,她沒有一點證據。


    “太後既然讓我證明棺材中的女人不是太皇太後,那麽本王妃請問太後,太後有何證明,證明棺材中的女人,就是太皇太後?”江寧含笑,看著太後。


    “!”太後一咽,證明棺材中的女人正是太皇太後,那豈不說明,她早先就知道皇陵棺材中,有那麽一個女人,躺在太皇太後的位置上?那她這些年與太皇太後的親昵算什麽?


    “既然不能證明棺材中的女人是太皇太後,又沒有人能證明,送進來的太皇太後是假的,又有誰說得清呢?”阮君恒適應的站在江寧身邊,底底的聲音,卻隱含著說一不二的霸氣、不容反駁。


    官員們一聽阮君恒的聲音,就不由得有些害怕,不敢開口說話。


    太後怎麽也沒想到,今天這事,江寧與阮君恒這一唱一喝,就完了?結束了?雷聲大雨點小,壓根就沒有一點作用!這……算什麽?!


    太後臉色陰沉,道:“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太皇太後,難道讓有可能是真的太皇太後從墓穴中移走,或者讓這個有可能是假的,繼續陪著先祖皇帝?!”


    官員們將頭底得更底了,不由得在心裏大叫,怎麽送個葬,也出了這麽一件事情,這算個什麽事啊!


    “皇上孝順的,不是一直是這個未送進墓穴的太皇太後,太後,你之前與之親近的,不也正是這個新送進來的太皇太後嗎?還有你們,之前朝拜的,不也是這個新送進來的太皇太後嗎?”一連三個問句,卻直接暗指出,若這個新送進來的太皇太後不是真的,以前我們大家不都是尊她為太皇太後的?現在推翻了她,是不是也要推翻一下你們自己呢?


    太後終忍不住,說了句:“你還不是與我們大家一樣?”


    “是啊,本王妃與你們一樣,尊新送進來的太皇太後,所以,本王妃認為,這個新送進來的,才是真正的太皇太後,至於那個原先就躺在這裏的女人,自然就是假的,”江寧含笑,敘說著眾人“想”要的真相。


    不管江寧所說的,是不是真相,重點是,這是大家想要的真相,所以也就是真相。


    “大膽何方女子,竟然敢冒棄太皇太後葬於皇陵,來人,將其搬出去!”一位官員識相的大喝一聲。


    江寧笑了,看著太後勾起唇角。


    太後臉色有些蒼白:就這樣?完了?她想要的影響呢?


    “另外,皇上,本王妃要說一下,這件事情若傳出去,傳到其他四國耳中,不知道那四國人,該如何理解好呢?”江寧漫不經心的看向阮玉辰。


    阮玉辰自然是不可能讓清影國變成一個大笑話!


    他道:“今天這件事情,若朕知道被誰傳出去,就提頭來見!”


    當下,一群人,除了太後、阮君恒與江寧沒有跪下外,其他人都呼啦啦的跪下,三磕道:“臣等遵旨,若從臣等口中傳出,臣等不得好死,必提頭相見。”


    在阮玉辰的威脅下,大臣們隻能這樣說。


    阮玉辰點點頭。


    示意一旁的搬運根植的宮人,將原先那口棺材搬掉,然後又將新的棺材放到與先祖皇帝比鄰的位置上。


    一群抬棺材的宮人,都知道,今天發生這事,他們必死無疑,也沒指望著能活下去,隻是希望皇帝能看在他們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的份上,對他們的家人體恤一翻。


    十六名抬棺材的宮人,毫不猶豫的撞牆的撞牆,抹脖子的扶脖子,幹脆的死掉。


    官員們看著這場麵,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江寧、阮君恒、阮玉辰與太後,早已經見慣了這樣的生死,都隻是靜靜的看著。


    阮玉辰自然是看到官員們的害怕,於是對一旁信任的貼身太監道:“吩咐下去說十六人,因為抬棺材時不小心撞壞了棺材,處以死刑,另外,暗地裏給這些人的家眷錢,欽此。”


    故意用宣指般用欽此結束,就是讓所有人知道,他這話,並不是說說,而是禦旨,也讓這些大臣明白,為他做事,就算犧牲了,他也會撫恤他們的家人。


    “吾皇英明,”一群大臣紅著眼眶跪在地上磕頭,都有九死一生的劫後餘生。


    江寧眸光若有似無,含笑看著太後,看在太後的眼裏,仿佛江寧在說:難道你不這麽一點能耐嗎?如此,就弄垮我,是不可能的。


    太後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原本,嚴重到影響江寧聲譽的事情,竟然就這麽……完了!她的心情,怎麽能好得了。


    一行人,給太皇太後送完葬,接著就是給先皇送葬,然後,按照之前的行程,休息一晚,明天開始最後三天的念往生經、作法事,然後一大群人就可以回京城了。


    而今晚,也就是一行人最累的時候,也是最佳將皇陵中不知道是誰的棺材搬出來的時機,因為大家都國得熟睡,做起事來,也就越是沒什麽人發現。


    在阮玉辰的指揮下,棺材搬出來了,這是頭等大事,自然是不會讓別人接手。


    太後稱原本就受驚生病,才恢複一些,體力不支,現在送葬完畢,完全撐不住,躺下了,而這躺下,究竟是真的體力不支,還是因為這次事情對江寧的影響並沒有造成,打擊得躺下,隻有她自己知道。


    阮君恒與江寧此時也沒去,正麵對麵的坐在桌前,對視著。


    “啟稟王爺,江家祖墓中,並沒有江母的屍體。”密衛進入房間,對阮君恒恭敬的報告。


    江寧料想到阮君恒會去翻看她母親的墓,沒有想到,他動作竟然如此快,快到她根本來不及做一法手段!隻能……如此,在他麵前爆露出,那皇陵中的女人,正是她母親的事實。


    又過了一會兒,有一軍士突然跑到門口,大聲道:“屬下奉皇上命令請來稟報事情。”


    阮君恒示間,侍衛進入房間,然後見房間裏就阮君恒與江寧,這才道:“棺材被搶了!”


    雖然隻是五個字,可在場的都已經明白。


    “說本王知道了,”阮君恒揮手,示意侍衛離開。


    侍衛偷偷的打量阮君恒與江寧,然後離開,回去與阮玉辰報告,攝政王與攝政王妃臉上,並沒有什麽變化。


    侍衛離開,若大的房間就餘下阮君恒與江寧二人。


    阮君恒視線投向江寧,道:“是你做的。”肯定的語氣。


    江寧也知道,這件事情,瞞過皇帝、太後,唯獨瞞不過阮君恒,與其想借口隱瞞,不如直接說。


    “是,”江寧鄭重點頭,然後含笑,意味不明的看道:“王爺不都已經知道了嗎?”否則,怎麽會讓人挖江家祖墳?


    “我們……”饒是阮君恒再怎麽沉穩冷靜,此時,在說出這兩個字時,手也止不住的猛地一個顫抖。


    “不可能!”江寧毫不猶豫的答。


    阮君恒安心不少,看向江寧,嘴角含笑:“你關心我?”


    怎麽就扯到這個話題上了?江寧沒有答,而是接著自己的猜測:“先皇原意是讓誰當皇帝?”開門見山,不拖泥不帶水。


    阮君恒麵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好一陣沉默,才道:“我。”


    江寧點點頭,解釋了太皇太後那時莫名奇妙宴請眾臣與皇親國戚,表現出自己悔不當初的樣子,大概是太皇太後與太後聯手的手筆,將原本的遺召藏起來,這才讓先皇有了登基的機會。


    “我不想當皇帝,”阮君恒道:“我的性格,不喜歡束縛。”


    江寧靜靜的看著阮君恒,今天已經攤開到這裏,而這個話題,也隻會到這裏,阮君恒著重的提自己不喜歡束縛,就是再次認真的暗示自己,他不會當皇帝的。


    “現在我們有了共同要調查的事情,所以,我們可以是合作關係?”江寧勾唇,笑了,終於找到可以不與阮君恒滾床單的理由。


    “寧兒,我們不須要說得那麽明白,”阮君恒眉鋒一皺,自有一股霸氣展露出來。


    怪不得先祖皇帝想要阮君恒當皇帝,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畢竟,誰能像阮君恒這般,渾然天成?!


    “我覺得有必要,”江寧認真的眸子,對上阮君恒的眸子,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她道:“若我們真的是……你覺得我們繼續這樣的關係,合適嗎?”


    原本,江寧也隻是想嚇嚇阮君恒,不曾想,竟然真的嚇到他,看著他一向沉穩的臉,出現了龜裂,繃不住,她的心情頓時愉悅了不少。


    “不會的,”阮君恒低沉的聲音雖然霸氣,卻平雜著一些失魂落魄的意味兒。


    “若是先祖皇帝知道,我終究是要與……”突然,江寧想起一個問題!那就是當年,先祖皇帝不正是有意讓她為後的嗎?也就是說,是有意讓她嫁與阮君恒或者阮玉辰的,若先祖皇帝知道,她是他的女兒,還會這麽做嗎?顯然,不可能,所以……她與阮君恒並不是兄妹!


    江寧自己知道真相,卻不打算也公布出來讓阮君恒知道,畢竟,這些話,是她十歲時,安麽麽說的,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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