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條件?”蘇白想不出她能對他有什麽用,又擔心他不幫忙,聲音有弱弱的膽怯。


    陸予深閃著發黑的眼眸盯著她看了很久才開口,他覺得自己挺無恥的,一次次都在逼她,他在心裏暗暗默念了一遍,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蘇白,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是時時的父親,我想給他最好的,沒有人比你再合適了。”他一口氣說完,才發現握著的拳頭裏都是汗。


    上次的事?是他要讓她假裝和他在一起在時時麵前表現得恩愛吧?蘇白心裏浮現出無力感,好像什麽都抓不住,又什麽都不想抓,經過這段時間,她對他沒有了一開始的討厭,卻除了時時外並不想跟他扯上任何關係。


    蘇白難以選擇,陸予深已經轉身到門口,“明天早上準備好身份證我們去民政局,我會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周諾領導,過了明天早上,這件事就徹底與我無關。”


    “陸先生,你不能這麽逼……”我字還沒出口,陸予深已出去幫她帶好門。


    蘇白呆呆站著,過了半天才有點反應,她拿手機搜周諾新聞,第一條就是他因為失誤會被免職,底下的網友都跟著叫好,這種連名字都會寫錯的人怎麽配當總編輯,就應該讓他滾蛋。


    她看著屏幕裏那些刻薄的字眼,黑白分明的眼睛蒙著層霧氣,眼淚不受控製得一滴一滴往下,她印象裏的周諾就像顆可以擋住一切的明珠,怎麽會是他們鍵盤下那個連名字都會寫錯的人。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因為她的原因讓他疏忽引起的,隻要能幫助他,那蘇白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幫。


    電話仍然打不通,她隻好給他發短信:周諾,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不過相信我,這事會很快解決,你會沒事的。


    發完這條短信,她在心裏也給自己做了一個決定,她本來就沒對未來報過希望,一種活法和另一種活法又有什麽區別。


    這一夜,蘇白幾乎無眠,過段時間就會拿出手機看看,直到天微亮,有孱弱的光線照進來,屏幕也沒有主動亮起。


    她像平常一樣起床為小陸時做早飯,做好到他房間喊他起床,小陸時睡得正香,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輕輕抖動,偶爾小嘴還會吧嗒下,蘇白愛憐地撫摸著他,“時時,上學要遲到了,我們先起床好不好?”


    叫了好多聲小陸時才睜開眼,嘴裏迷迷糊糊地喊著,“媽媽。”


    蘇白把他抱站起來,給他找衣服,“再不起床今天上學就要遲到了。”


    小陸時漸漸清醒過來,就在蘇白給他穿褲子時,他忽然將她抱住,他站在**,蘇白又是彎下腰給他穿衣服,她的頭正好被摟在他胸口,一點都不寬敞的胸口,差不多隻有她頭那麽大,卻讓蘇白瞬間想大哭。


    他說,“媽媽,你今天還不開心嗎?不要不開心好不好,時時會心疼的。”


    她靠在那兒,也不敢真哭,忍了好久才擠出個笑容,仰著看他,“媽媽沒有不開心,昨天不小心受涼了有些不舒服,是不是嚇到時時了?”


    他點點頭,俊俏的小臉都是委屈。


    “下次不會了,媽媽舍不得時時心疼。”她念叨著,心裏多了份勇氣。


    他們開門時,陸予深正好也剛出來,西裝筆挺地朝他們打招呼,“時時,快點去吃早飯,今天爸爸送你上學校。”


    小陸時吃著早飯,蘇白為他把書包整理好,“陸先生,等下我跟你一起送時時吧。”


    陸予深對她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麽,直到送完陸時,他把車停到路邊才問,“昨晚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了?”


    “陸先生,你這樣的身份為什麽非要找我呢?”


    “我不是說了嗎?為了時時,我希望他在有爸爸媽媽正常家庭情況下長大,我沒有父親,所以理解這種感覺。”


    “可我們一點感情都沒有,兩個陌生人怎麽能結婚?”


    陸予深玩世不恭地看著她笑,聲音戲謔,“興許我對你是有感情的呢,既然你不願那就算了,我送你回去。”


    她歎了口氣,目光直視著前方,迷茫看不到希望的前方,“走吧,去民政局,我帶身份證了。”


    今天的民政局人不是很多,到那兒沒多久就是他們了,工作人員應該聽說過陸予深,看過他身份證就盯著蘇白看,再看看蘇白的身份證,她驚訝地說,“原來你們家住在一起啊,是青梅竹馬吧?”


    蘇白聽不太明白她的話?陸予深家怎麽和她家在一起?她剛要拿他身份證看看便被他先一步奪過去,態度不好地對工作人員說,“快點行嗎?”


    工作人員拿著章,又問了他們一遍真的決定好了嗎?蘇白輕輕點頭,“陸先生,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知道了,以後你可以把陸去掉,我是你的先生。”


    領完證,外麵有等著的工作人員問他們要不要拍張照片記住這一刻,以陸予深的意思拍張照也挺好,他轉過身問蘇白,“你說呢?”


    “不必了吧,你還有事要做呢。”


    陸予深對著工作人員探探手,“老婆不願意,那隻能不拍了。”他很少有心情這麽好的時候,平時冷峻的眼神這會兒彎成了個好看角度。


    蘇白不接他的話,從民政局出來,又開始催促他,“陸先生,你說今天領完證會在最快時間裏幫周諾的。”


    陸予深開玩笑地回她,“你可真


    的會搞壞氣氛,我們這才剛領完證你就想著幫其他男人。”


    “你答應我的,這隻是假結婚給時時看的。”她見他這麽開心一點沒有底氣,生怕他真的拿他當妻子。


    “這個我知道,不需要你一再提醒,”他走在前麵,壓住心裏的火,“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已經讓秘書去找周諾的領導人,中午約好了一起吃飯,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鬆了一口氣,“我去也不會說話,我相信你可以的。”


    蘇白害怕他去見人遲到,不讓他送,一個人打車回去,昨晚她已經向快餐店請過假,所以今天一天他都隻在家等他的消息,她剛坐上出租車,手機就響了,一看到是周諾電話,急忙地接起,“周諾,你在哪裏呢?”


    “對不起,蘇白,昨晚喝了點酒,到現在才醒,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嗎?”一如既往溫地語氣,如果不是她知道他出了事,光他聽說話根本聽不出來。


    她忽然很難受,像有塊燒得通紅的鐵烙在心口,“周諾,你還好嗎?”


    “你知道了,”他大咧咧地笑,“沒什麽事,不要太擔心,憑我的學曆和能力到哪裏找不到工作,對了,你還住在他家?”


    “你不要擔心,會沒事的。”蘇白慶幸自己做的這個選擇,過了今天,他一定會沒事。


    “蘇白,你能這樣擔心我我很開心,真的沒事,不信你到我家找我。”


    她當然不相信他的話,怎麽會沒事?他很少沾酒,昨晚居然喝到現在才醒,回到那個家也沒事,她讓司機轉了個頭到周諾家,心裏畢竟還是不放心他。


    她不敢相信任何人,不過誰對她好這些恩情她都記得的,韓大哥和周諾,都是對她很好的人。


    聽到蘇白要來,周諾趕緊收拾一番,等她到的時候,地板上的水都還沒有幹,家裏倒真像煥然一新。


    蘇白看著地上的水,“我幫你把拖幹淨,”她說著要去拿拖把,周諾慌忙將她拉住,“你是客人,怎麽能拖水呢,過會兒家政阿姨就來了,讓她拖就行。”


    她不懂他為什麽這麽緊張,但也沒有再強行,到沙發上坐下,“周諾,對不起。”


    “說什麽傻話呢,這事跟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也算是為自己不認真的態度付出了代價,你別把網上新聞當會兒事,沒那麽嚴重。”


    蘇白想把真相告訴他,又怕陸予深沒有將事情辦好反而給他多餘的希望,滿含希望的等待到最後卻隻能絕望,這種心情她實在太能理解了。


    “你今天沒有上班嗎?”他問道。


    “前兩天和人家換了次班,今天真好休息。”


    “那你不會還住在陸家吧?他們家保姆可真難回來,實在不行再請個就好,每天讓你跑那麽遠多累人。”


    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下子她大概永遠都擺脫不了那個家,慌張地起身,“你昨晚喝了那麽多酒,現在還難受嗎?我幫你煮點醒酒湯吧。”


    她剛才走兩步,就被周諾攔住,“不用了,我現在不僅不難過還很清醒,蘇白,我被免職了,也算個無業人員,你還覺得你配不上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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