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密集打落,淋了頭,濕了衣衫。≧≥≧


    吾爭的額頭,雨水順著絲流下,朦朧了眼簾,他知道,最後的一擊要來了,龍族在雨中戰鬥力會增幅許多,而眼下正是龍威為第三招營造的氛圍。伸手擦掉眼前水線,透過雨簾,凝目望去。


    隻見龍威肩膀上的人已變成了威風凜凜的龍頭,頭頂多出兩個龍角,各有三寸左右,崢嶸朝天,龍角下開闔的龍目鬥射金光。


    龍族戰體!


    眾人倒吸口涼氣,龍威在東仙宗不是沒有顯露過戰體,可那都是麵對內門的築基師兄,此刻為了吾爭再現,怎能不讓人震驚。


    “沒想到吾爭竟能把十太子逼到這種地步,哪怕失敗也足以自傲了。”


    “是啊,剛剛的火燃術簡直要嚇死人,那等威力真的隻是我們東仙宗的入門法術嗎?”


    相互對視,但從彼此眼中看到的隻有疑惑與震驚摻雜的混亂,他們不願相信那不入流的法術會突然變成這般,但又不得不震驚在吾爭手中的威力,其實被震驚的又何止是他們。


    “不入流的火燃術竟被你修煉到媲美四品法術。”龍威心中震撼不已,但旋即就被冰冷的殺機取代,周身盤旋著水龍,霸氣凜然的邁步,而在行走間,水龍驚吟,卷動水滴,縱橫衝掠:“你算得上奇才,可惜都結束了。”


    “咦,你頭上怎麽有犄角了,難道是小龍人?”吾爭壓根就沒在意他說的什麽,反而盯著那對龍角,後知後覺的現了龍威龍族的身份,之前雖然聽蕭三林說過,可沒怎麽入心,直到看到那顆龍頭才恍然大悟。


    隻是他根本不知道他的這種後知後覺會帶給人何等成噸的傷害,心都快都要碎了。


    “啊,吾爭,給我死來!”


    龍威咆哮怒吼,在身邊盤旋的水龍翻滾著破水而出,驚人的氣勢無可阻擋,一下撞飛了吾爭,恐怖的力道透體激蕩,吾爭張口便吐出熱血。


    “龍縛術,巨龍波。”


    水龍呼嘯追上,一個回旋,龍尾死死鎖住了吾爭的身體,而後龍軀盤繞,將吾爭困死在了原地,盯著無法移動的吾爭,龍威巨大的眸子裏寒光一閃,渾厚的法力在胸口震蕩,龍口一開,一團法力凝聚的光波激射飛出,地麵被勁氣刮破,形成了十寸之深的裂痕,掀起的氣浪更是攪散了朵朵陰雲。


    吾爭眼角下意識得劇跳,心中隱隱泛起不好的感覺,他不懂什麽是害怕,可也知道擋不住的話,自己必死無疑。


    “火雷爆裂術!”


    一顆紫晶雷石出現在他的手中,天上雷聲突然變得暴躁起來,數道水缸粗細的雷電撕裂了陰暗的天宇,毫不留情的劈斬下來,與此同時,吾爭腳下的地麵炸開,一蓬烈火破土湧出,混合著他自身的火焰與雷霆在紫晶雷石處碰撞一團。


    震耳欲聾的轟鳴回蕩不止,火與雷的碰撞再次爆出駭人的破壞力,地麵坍塌,水龍崩潰,巨龍波在這股衝擊的力量中也削弱到極點,打在了吾爭的胸口。


    嘭


    又是一聲巨響,吾爭被轟入了坍陷的坑洞之底,了無聲息。


    “吾爭。”


    蕭三林掃開飛揚的泥土,竄到塌陷的邊緣,擔憂的搜尋著吾爭的身影。


    “咳咳。”


    一灘鮮血染紅了泥土,旋即吾爭的手臂也伸了出來,隻是其上再無金芒守護,艱難的朝外爬出,蕭三林見到他未死,眼眶通紅的跳下大坑,將吾爭拖回了地麵,兩人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麵朝天空,雨水已經停了,長空被洗得更加蔚藍,溫暖的陽光灑在吾爭的身上,有著淡淡金光閃爍。


    “這樣的天真美。”


    “哈哈,不死的人生更美。”


    蕭三林長笑著翻身躍起,盯著正逼近的龍威,抱拳道:“十太子,三招已過。”


    龍威停下腳步,臉色鐵青一片,雖然吾爭看似狼狽,可根本沒有性命之憂,最多修養十天八天就可恢複,而他的臉麵——算是丟盡了!


    “哼,今日算你命大,吾爭,最好莫要讓我再碰見你,否則定取你性命。”


    “小龍人,你還沒賠我衣服呢。”吾爭無視他的威脅,坐起來伸手說道。


    龍威感覺自己真的要被氣炸了,若不是太多人看著,他真真想把吾爭轟成渣渣,尤其是那張呆萌的臉,恨不得踩上兩腳再打扁搓圓。


    憤恨的扔下一身龍族王服,龍威身化長虹,迅疾消失。


    吾爭撿起龍威扔下的王服,嘴角一撇,很不滿的說道:“什麽破衣服啊,這麽多圖案,真土!”


    噗


    遠去的龍威張口吐血,對於吾爭的仇恨就是傾盡東海之水也洗刷不掉。


    吾爭厭惡的收起衣服,嘟囔道:“幸好料子還不錯,以後可以用來縫補我自己的衣服。”


    一群人絕倒,他居然要把龍族王服用來當縫補的衣料,一時間看向他的目光複雜至極,於無聲處聽驚雷,在絕望中神逆襲,明明還是那個傻子,可在他的身上卻蘊含著偉大的力量。


    他們不懂,不明,可卻隱約把握到了什麽,火燃術,一年忍受寂寞的苦修;傻子,一顆永不放棄永不氣餒的心。


    他們似懂非懂,在吾爭離去後,恍恍惚惚的散開,隻是從這一天開始,整個東仙宗掀起了重修火燃術的熱潮,許多好事之人更是為此事件起了一個響亮的名號——像傻子般堅持!


    回到洞府,吾爭瞪大眼珠看向了正在化形的穿破石,隻見他藥草的本體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修長的身材與精致的五官。


    “他化形已經到了關鍵時候,不過後麵好像有些困難了。”寧何夕不知何時跟隨著吾爭走了進來,複雜的看了一眼吾爭,又望向了穿破石。


    “咦,女妖怪你沒走啊?”


    寧何夕娥眉一挑,可腦海突然浮現吾爭出戰前說的那句我感覺心痛的話語,怒氣悄然散掉,轉而道:“穿破石的身體還承受不住化形的衝擊,隻怕不久就要功虧一簣了。”


    “可是穿破石已經準備了許久,應該可以的啊。”吾爭並不清楚她說的那些,但之前他曾聽穿破石提過,想來問題應該不大,可是再看穿破石開始稍稍顫抖的身形,又覺得寧何夕貌似說得對。


    就在他不知怎麽好的時候,蕭三林處理好外麵的事情,也走了進來,對吾爭道:“寧師姐說得沒錯,穿破石雖然準備了許久,但還未到化形的最佳時機,隻是碰上了你突破的機緣,吸收了太多的靈氣才導致不得不提前化形。”


    “也就是說他還沒準備好,可是怎麽才能幫到他呢,我可聽山裏的妖怪說,一旦化形失敗,恐怕這輩子都很難再有第二次機會。”吾爭也著急起來,畢竟化形可是妖怪一輩子的大事。


    蕭三林搖搖頭,也流露出一抹擔憂,倒是寧何夕古怪得看向了吾爭,那似笑非笑的嘴角令吾爭毛骨悚然,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小心問道:“你要做什麽?”


    “給你指條明路,若想幫他,隻需以你身體上的那種金光護住他就好,但提醒你一句,一旦他還是失敗,你恐怕也會有破體危險,至於如何決定你自己看著辦吧。”


    吾爭連想也沒想,在她剛說完的一刻就走上前去,伸出右手按在了穿破石的後背,剛剛恢複起來的金芒順著手臂蔓延向了穿破石的體表,而他顫抖的身軀果然趨於了平穩,吾爭歡喜的抬頭衝寧何夕微笑。


    寧何夕心頭一顫,緊咬著嘴唇,她隻是想要為難一下吾爭,卻不想他連一絲的猶豫都沒有,難道他真的視感情重過一切?


    吾爭可不知道她有什麽想法,衝著寧何夕一擺左手:“女妖怪,謝謝你,還有你要不著急的話,幫三林安慰一下藥草,剛剛跟小龍人講道理,恐怕嚇到了他們。”


    “講道理?”


    “這是吾爭打架的專用詞匯,你沒見他上來是先講道理嗎,隻是後來嘴巴講不通,隻能用拳頭來講了。”蕭三林解釋。


    “這也行?”寧何夕瞳孔有點渙散。


    “他是個妖怪都行,何況這點了。”


    “你也知道他是個妖怪了。”寧何夕緊張的盯著蕭三林那張胖臉。


    蕭三林毫不在意的說道:“跟他相處這麽久,我豈能不知道,不過這家夥比人還有情義,也算奇葩了。”


    說著一看寧何夕怪異的眼神,又急忙解釋道:“我們可是純潔的,你不要誤會啊,說實話,吾爭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呃,男妖!”


    寧何夕隱約明白了胖子話中的意思,臉頰微紅,有些慌亂的轉身離開,隻是怎麽看都像是逃竄而去。


    “女妖怪這是怎麽了?”吾爭摸不著頭腦,撓撓腦袋問道。


    蕭三林哈哈一笑:“寧師姐真要成為你的女妖怪了。”


    吾爭還是不明白,卻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問道:“對了三林,你說女妖怪對我笑,是誰傳出去的?”


    “是誰?”蕭三林腦海裏浮現王景文兄弟二人的麵孔,又想想再無旁人,咬牙切齒的道:“肯定是王景文那兄弟倆。”


    阿嚏


    最靠近內門的一所宅院裏,王景文兄弟倆齊齊打個噴嚏,認為是有人在咒罵他們,剛想破口大罵,卻突然捂住了嘴巴,兄弟倆對視一眼,想到了剛剛不久聽到的消息。


    “不會是被吾爭惦記上了吧……”


    兄弟倆驚恐對視,現彼此眼中都是這般想的,不由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嘴賤啊,這要是被吾爭找上來門,咱哥倆還不被活烤了啊。”


    想象著自己像烤雞翅一樣在火燃術中燒烤,兩人更是提心吊膽,實在想抽爛自己的嘴巴,沒事你八卦什麽,一旦真惹怒了那個煞神,以後的日子還能過嗎?


    “兄長,我們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逃吧,入群山……”


    弟兄倆倉皇逃入群山,卻不知吾爭就是好奇的一問,然後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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