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晃動不已,金光與紅芒拖出長長的尾巴,一次次碰撞,吾爭稍處下風,可氣勢卻是交手中不斷攀升,腦海翻滾著女妖怪的身影,滿腔怒火燒至頭頂。


    “殺!”


    一聲如雷怒吼,吾爭體表本搖晃的金光穩固下來,含憤衝向了豬龍鎮。


    “吾爭,你在找死,哪怕你有所突破,也遠不是我的對手!”豬龍鎮仰天長嘯,獠牙瘋漲,猙獰的揮舞釘耙,卷起狂風摟向了吾爭。


    “汪,看本神犬一咬!”


    就在豬龍鎮的釘耙要打中吾爭的時候,一團黑光驟然出現,瞬息便來至豬龍鎮的身後,鋒利的牙齒狠狠咬向了那肥碩的屁股。


    “啊,死狗,你給我鬆開。”豬龍鎮釘耙偏差,堪堪擦過吾爭的腦袋,衝著土狗嘶吼。


    “就不鬆開。”土狗死不鬆嘴,含糊不清的嘟囔。


    “我讓你死!”


    豬龍鎮倒提手中的九齒釘耙,翻轉著要落在土狗的頭上,可這是土狗突然鬆開了嘴巴,嘴角裂到耳後:“你完蛋了,吾爭,衝啊!”


    “你……”豬龍鎮驚駭扭頭,隻見那團金光如彗星墜世,撞入懷中,恐怖的力量在懷內轟然爆發。


    絢麗多彩,金紅相間,小鎮內百姓紛紛走出房門,仰望天空。


    “真美啊。”


    這是吾爭最後的一句話,身形著迷的仰望那爆炸之處,如煙花綻放,一如與女妖怪在月亮穀的那夜:“女妖怪,豬龍鎮沒死,但也受傷不輕,這仇才剛剛開始……”


    土狗騰空而起,馱著閉上眼的吾爭,罵罵咧咧道:“吾爭你個笨蛋,打人還能打到自己暈倒,真是差勁,這次救你,要是沒有二十斤肉,我非咬死你。”


    長虹劃過天際,土狗馱著吾爭沒敢再在小鎮停留,最後落在了百裏外的一個山內小村莊,盯著悠悠然醒來的吾爭,伸出爪子道:“二十斤肉。”


    吾爭看到土狗那張勢力的狗臉,抬起大拇指,笑了,道:“管飽!”


    “汪汪汪!”


    山村內響起興奮的狗叫聲,繼而整個小村子的土狗都跟隨著犬吠起來。


    吾爭喘息半晌,體力恢複了一些,站起身順著山路在犬吠聲中走入小村,可剛一進入,迎麵就走來一老頭,第一眼看去就覺得猥瑣邋遢,第二眼就覺得這保準是一騙子。


    “道長?”吾爭驚喜喊道。


    “吾爭!”老道也驚喜萬分,當目光看到身邊的土狗時,更是目放精光,搓著手道:“緣分啊,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也能與你相遇,更難得你與貧道胃口一般,喜食狗肉,來來,先燉起來,然後貧道再為你算上一卦。”


    吾爭與土狗的臉頓時黑了,為難道:“道長。”


    “哎,正所謂一起吃過狗肉,喝過濁酒,從此便是狗肉朋友嘍,何須再客氣,叫我張大道就行。”


    “不是,道長我是想說你快跑。”


    “為啥?”


    “因為大土狗要咬你。”


    “哎呀,疼疼疼,死狗快鬆嘴,老道的屁股啊。”


    山間小道,一個邋遢老道瘸腿跑著,奇怪的是屁股上還掛著一條死不鬆嘴的土狗。


    “呸,人跟狗同樣影響村容!”


    這是小道上一個少年樵夫的罵聲,隻是數十年後,已是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自家院落,卻又回味這天看到的一切,對著自己的小孫子道:“人跟狗一樣,隻要咬定青山不鬆口,一定會成功,那年爺爺就親眼看到過,那老道、那土狗、那少年,都已成為這天地的主角了……”


    藍天白雲,承載著老人的回憶,隻是有一句話卻沒有說出:“呸,人模狗樣都差點長生,我這玉樹臨風怎麽垂垂老矣……”


    ——


    山道上,兩人一狗已經坐下,閉口不談狗肉之事。


    “吾爭,貧道剛剛為你算了一卦,算到心愛之人已忘你,對麵相逢不相識,到底發生了何事?”


    吾爭沒有去感歎老道的命算之準,隻是陷入了悲傷:“她很好,這就夠了。”


    “小家夥,人生於世難得相遇彼此真愛,難道你要打算放棄?”


    “不放棄又如何?”


    “汪汪,蠢蛋吾爭,當然是變強了,我告訴你,男人可以怕很多,但唯獨在女人這事上絕對不能退縮,尤其是心愛的女人,有時候錯過可能就是一輩子!”土狗的臉上布滿了滄桑。


    老道也莫名的心生憂傷,輕輕念叨:“是啊,有時候錯過就再難重來,愛情跟時間一樣王八蛋,過去了便不能回頭!”


    吾爭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了天空,糾結道:“我真的該去找女妖怪嗎?”


    “屁話,當然要找!”


    抬頭看到天空被一襲白衣取代,一男一女如神仙眷侶,從天而降,短發男子英俊的臉龐帶著憤怒與火焰,死死盯住吾爭:“老三,何夕小姑娘必須找回來,不管是她忘了你,或是你決定忘了她,為師都不答應。”


    “可是師父……”


    “沒有可是,你擔心的事情為師幫你擔一半,膽敢趁我不在就圍攻你們,那幾個混蛋是活膩歪了,被我碰到,通通打殘!”


    “師父你好霸氣。”


    “那是,不然怎麽當你師父。”白衣傲嬌的一拍胸脯,旋即蹲在依舊難掩失落的吾爭麵前,手掌輕柔的落在他的肩頭:“老三,雖然沒有你那個愛管閑事又可擔天地的大師兄,可還有為師在啊,我的肩膀或許沒有猴子的結實,但為徒弟撐起一片天還是可以做到的。”


    “師父。”


    “行行,老三啊,為啥這都兩世了,你還是沒變多愁善感的本性呢。”


    “因為這就是我的本性啊,你不是也說過,人的本性就跟狗改不了****一樣,別去妄想。”


    “老三,本來很雅致的探索怎麽到你嘴裏就變得這麽惡心了呢。”唐僧看到恢複一些神彩的徒弟,長長伸了個懶腰,正好看到眼神不善的土狗,咧嘴一笑:“還是自家徒弟好,知道心疼師父,老三啊,咱先燉上再說話啊。”


    “汪汪汪,死禿驢,我咬死你。”


    唐僧嚇了一跳,不過撲上來的土狗馬上就憂桑的退了回去,因為看似柔弱的男子竟然完全咬不動,也就是它牙口好,否則剛剛真得會崩碎滿口牙。


    吾爭生怕自己這個能折騰的師父真把土狗給燉了,急忙拉回土狗,對著唐僧和女王道:“師父,師娘,可是女妖怪不知道去了哪裏,我怎麽去找呢?”


    說起這個,唐僧咧嘴一笑,神色驕傲萬分,伸出手臂,五指掐動,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吾爭,這貨到底是光頭還是道士?”土狗小心問道。


    吾爭無奈的攤攤手:“師父以前是光頭,但是算命又比道士還厲害,現在嘛,不是光頭也不是道士了。”


    “哦,那隻剩下是騙子了。”


    “噓,小點聲,不然師父非燉了你不可。”


    “咳咳,阿彌陀佛,我還是去捉幾隻兔子吃吧。”土狗謹慎的打量一眼還在那神神叨叨的白衣,果斷轉身避難。


    前腳剛走,唐僧就睜開了眼睛,其內精光閃閃:“算到了,她在東方!”


    “是在西方,果然不是道士的算命先生都是騙子。”張大道站起身,瞬間很有仙風道骨的風範。


    唐僧氣質同樣一變,白衣如雲,飄飄似仙,隻是在那一站,就好像是一尊悲天憫人的尊者,但一開口就令所有的好感煙消雲散。


    “神棍一根,不知你是東西不分,還是道行太低,俗話說的好,半瓶水你就別晃蕩,流了可是很丟人。”


    說著話,白衣眼角瞄向了猥瑣老頭的下身,那目光,那神情,吾爭幾人完全承受不住,連連倒退,一時間場內清風卷過,隻剩老道與白衣相對而立,一股緊張而又激烈的氛圍籠罩八方。


    “我上可算九天,下可算九幽,五指一掐間,萬事萬物盡在我心中。”老道一指招攬生意的布掛招子,眉宇中盡是自豪。


    “我前可算三世,後可算三世,手掌翻轉中,天地因果出不了掌心。”白衣微風中搖擺,當如神仙眾人,飄逸非凡。


    老道並不認輸,手指掐動:“我算你生而俊美,一生風流卻又不下流,一頭短發卻又不光頭,一路東行卻不西行,一好皮囊卻又好不過百年,總之,你這輩子怕老婆,成不了仙做不了佛,心中有畏不敢回頭,百年內還有生死大劫!”


    白衣淡然一笑,也掐動手指,對著老道,道:“我算你家族坎坷,親人分離,入世遊戲但大道不期,最主要……”


    “我算你今日有血光之災啊!”白衣一言定論。


    “我算你也有血光之災。”


    一老頭,一白衣,對視間擼起袖子當場幹了起來。


    “你有血光之災。”


    “你有血光之災!”


    兩人毫無形象的抱團打在一起,在地上滾過來滾過去,老道臉上多了一個巴掌印,白衣身上多了一個黑腳印。


    吾爭站在女王的身邊,學著師父掐指一算:“師娘,我觀師父與道長烏雲蓋頂,這是有血光之災啊……”


    女王輕拍了一下吾爭的腦袋:“好的不學淨學壞的,走吧,讓他們倆在這打吧,等會打出血就算是應驗了,哦,當然,還是破災了。”


    “……”


    回頭看著已經打出鼻血的兩人,吾爭冷不丁打個寒顫,真是血光之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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