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文軒的腦子裏浮現出來了那個村子的模樣,他有一種感覺,似乎在某個時候,自己曾經到過那裏,它坐落在群山之間,在大霧的籠罩之下,整個村子中年不見天日,顯得有些陰森恐怖。那裏有著保留著人類最善良和最愚昧的本性,看到他們的生活,你會無端端的產生一種絕望感,時間慢慢的把他們變成了一個個囚徒,囚禁在時間的隧道裏,生生的把他們逼成了一個不願意在想過去來生的人,他們的人生就是一個沒有意義的故事,簡單的故事情節,簡單的台詞,一切都是那樣的單一,一切都是在循環似的進行著,完全沒有能力去幹涉,去改寫,人生變得好似一塊絕望的冰。


    “後來怎麽樣?”納蘭文軒急切的問道,他感覺到這個村子應該還藏著什麽秘密,要不然錢金鳳不會刻意的去提它。


    “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們的村長,他能講雲南本地的方言,雖然我們聽著比較費勁,但是總算是能夠交流了,村長介紹說,那個地方基本上可以說是與世隔絕,因為車路不通,出去比較困難,一般情況下,是不出來的,外邊的人更不會進去,他們對外麵的世界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錢金鳳說道。


    “難道這村子就沒有什麽秘密?”納蘭文軒直接問道,他已經失去了耐性。


    錢金鳳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後來我們跟著村長到了他們家吃飯,村長很熱情的招待了我們,彝族真是個好客的民族,村長家也不富裕,但是他還是殺了一頭羊來招待我們這些素未謀麵的人。到了村長家以後,一副畫吸引住了我們的眼球,它是水墨畫,畫裏畫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她有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別致的臉蛋,修長的身材,一看就是個絕世美女。讓我們吃驚的是,畫中的女子不管是神情還是姿態都像極了我們中間的一個人。”


    “不會是黎小白吧?”納蘭文軒已經猜到了答案。


    “就是她,我們都被弄傻了,都搞不清楚小白的畫像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與世隔絕的地方。後來村長介紹說,這幅畫已經有很時間的曆史了,從他出生的時候,家裏就掛著那副畫了,具體有多久,他也不知道。莫然仔細看了看那副畫,他說,村長說的沒有錯,它看起來應該有近一百年多年的曆史了。”錢金鳳說道,在提到那副圖的時候,她的眼神有些異常,說不清是畏懼還是有所隱瞞。


    “這麽說,畫中的人不是黎小白,那她是誰?”納蘭文軒問道,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納蘭文軒已經感覺到她與自己的噩夢有著莫大的關係!


    “塔羅!”錢金鳳吐出了這兩個字。


    “塔羅?”納蘭文軒震驚了,你還記得韋雯、吳永輝都說道過這兩個字,更令他震驚的是這神秘的塔羅竟然和黎小白有著同樣的麵孔,這麽說自己對黎小白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來至與塔羅?


    “嗯,畫的右下角有一行法文,上麵寫著“塔羅公主像,勒戈夫。”


    “怎麽會有法文呢?你不是說那裏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嗎?”納蘭文軒問道。


    “當時我們也很奇怪,後來村長解開了我們的疑惑。他說勒戈夫是那裏的神父,一百多年以前,他獨自一個人來到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而且在那裏建了一個教堂,與當地百姓朝夕相處。”錢金鳳說道。


    對於這段曆史,納蘭文軒也知道一些,能到這樣的一個地方,也就隻有那些傳教士了,自從《天津條約》和《北京條約》簽訂後,大批傳教士深入中國內地,他們的身影遍及中國的大部分土地,大到都市,小到山村,都能夠找到傳教士的身影。要在一個國家要進行殖民擴張或者更可怕的掠奪戰爭時,思想上的侵略往往比武力上的侵略更為深刻與持久,這也與當今歐美大國對中國暴露出的“文化侵略主義”有著相通之處。在當時,大部分傳教士不是為了傳教,而是進行思想侵略,為進一步奴化中國奠定基礎,所以當時的傳教士扮演的是一個極不光彩的角色,他們隻是政治的工具。


    “這個傳教士與塔羅有什麽關係呢?”納蘭文軒問道。


    “村長也不知道,他隻是聽說勒戈夫神父在畫下那幅畫不久以後就神秘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有的人說到其他地方傳教去了,有的人說他死了,他的魂魄一直在教堂裏麵,教堂裏時常都鬧鬼,由於對鬼神的畏懼,從勒戈夫神父失蹤以後就在沒有人敢進去教堂。”錢金鳳說道。


    “我猜你們應該是進入那個荒廢的教堂了吧?”納蘭文軒問道。


    “是的,它太神秘了,你就不知道一座教堂屹立在一個群山環繞的村落裏的感覺,它每一塊磚瓦都充滿著神秘,讓人忍不住要去探究。於是我們讓村長帶領我們進入那個法國傳教士的教堂。”


    “你們在教堂裏麵發現什麽沒有?”


    “進入教堂以後,它的神秘感漸漸的消失,它隻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教堂而已,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隻有幾間普普通通的房間,頓時讓我們大失所望。當時天色已晚,曹景程說先在教堂裏睡一晚,明早再趕路。聽了曹景程的話以後,村長很是激動,他告訴我們,我們不能在那裏過夜,因為那裏有鬼。可是莫然和曹景程都堅持要留下來,村長隻得一個人回去了,他走出教堂以後,我聽到他嘟囔了一句‘你們會後悔的!’那句話令我毛骨悚然,再看看這詭異的教堂,當時我差點跟著村長一起走。”


    “你們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錢金鳳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是的,越是詭異的東西對於年輕人來說就越有吸引力,當時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好奇心最終還是讓我們留了下來。因為走了很遠的山路,大家都累的不行了,簡單的收拾一下房間,搭上帳篷就睡了。”


    “你們的夜不會那麽平靜吧?”


    錢金鳳瞪大了眼睛說道:“你怎麽知道?難道你去過那裏?”她的聲音也有些顫抖,更驗證了納蘭文軒的猜想。


    納蘭文軒搖搖頭說道:“不,我隻知道和塔羅有關的一切都不那麽簡單!”


    錢金鳳繼續說道:“你說的不錯,那不是個平靜地夜,在半夜的時候,嚴寒叫醒了我,她說她看到了一個外國人在對著她笑,我被她說的慎得慌,嚴寒這丫頭平時古靈精怪的,誰知道她是不是騙人的,於是我就叫醒了莫然,當我們打開手電筒的時候,我們都驚呆了,嚴寒的脖子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十字架。”


    “你是說嚴寒醒來時,脖子上憑空多出一個十字架?”納蘭文軒有些懷疑的問道。


    “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是當時事實就擺在我們的麵前,容不得我們去不信,嚴寒也被嚇壞了,她一把脫下十字架,扔在了地上,說道,你們誰要是再開這種玩笑的話,我就真的生氣了。但事實又一次證明了並不是惡作劇,曹景程撿起嚴寒扔在地上的十字架項鏈,上麵刻著“le goff”幾個字。”


    “le goff不就是那個已經失蹤的神父?”納蘭文軒驚奇的問道。


    “是的,當時劉詩雯被嚇得大叫起來,看到勒戈夫的項鏈以後,我才真正的感受到那個地方的詭異,才有些後悔,或許我們早該聽村長的話。”


    “真難以置信。”納蘭文軒說道,這完全是神話故事裏的情節,一個一百都年前的人的項鏈突然間跑到了一個女大學生的脖子上掛著。


    “我真的害怕了,那個地方我剛進去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有些不正常,就是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正當我們都恐懼萬分的時候,許燕輕輕的問了一句‘該不會是有鬼吧?’雖然小聲,但大家都聽見了,空間瞬間凝固了,我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和他們的心跳聲。曹景程故作鎮靜的說“不會的,怎麽可能,都什麽年代了,還會有鬼?”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知道他其實也是很害怕的,隻是不想大家亂了陣腳,所以才安慰大家。忽然,劉詩雯發現小白不見了,剛才精神太集中了,都沒有人察覺到小白其實早就不見了。”錢金鳳說道。


    “她沒有事吧?”納蘭文軒急切的問道,他真的非常關心這個女孩。


    “當時我也這樣想,大晚上的,在這樣個地方她能去哪呢?她一個女孩子能去哪裏呢?莫然說要出去找找,不能扔下她不管,於是我們手牽著手,戰戰兢兢的走出了房間。可是我們在教堂裏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正當我們準備放棄的時候,忽然聽到廚房的那邊有聲音,雖然很害怕,但是我們還是尋著聲音找了過去,在廚房,我們發現小白在刷著鍋,我們都不知道她究竟要幹什麽?那時才淩晨三點,要是做早餐的話還太早,劉詩雯走了過去,叫了聲小白,可是她根本沒有什麽反應,依舊在刷著鍋。”錢金鳳描述道,納蘭文軒能夠感覺得到當時她是有多麽的恐懼。


    “夢遊?”大概是因為他是學心理學的緣故,納蘭文軒立刻想到了這個詞。


    “嗯,當時我們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都不敢立刻叫醒她,因為我以前聽說過在夢遊的人,你突然間把他叫醒,有時候會生生把他嚇死,更何況是在那種充滿恐懼的地方。


    “所以我們隻得靜靜的看著她,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她停止了刷鍋,又回到了帳篷裏麵睡下,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她倒是呼呼大睡了,害的我們一夜未眠,整夜提心吊膽的,就那樣,我們度過了驚魂的一夜。”


    “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納蘭文軒問道,他感覺著幾個大學生的經曆就好像一部充滿了恐懼的靈異小說。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大家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可是誰知道這才是噩夢的開始。”錢金鳳說道。


    “為什麽呢?”納蘭文軒急切的問道。


    “早上起來以後,曹景程問小白知不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麽,她說不知道,她隻是覺得做了一個夢,在夢裏,她見到了教堂的神父,剛開始他一直伏在桌子上在寫些什麽,然後走到了耶穌像的旁邊,脫下了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鏈,連同一本《聖經》一起藏到了耶穌像的背後。爾後來幾個人,好像要讓他交出什麽,他閉口不言,他們就把他吊起來打,神父痛苦地叫喊著,卻什麽也沒有說。再後來,他們就把他扔到了油鍋裏,活活的將他炸死,然後把他的屍體埋在了院子中央的桂花樹下。”


    一個神父,被人丟進了油鍋,不停的掙紮,不停的喊叫,最後活活的被炸死,納蘭文軒仿佛看到了那慘不忍睹的畫麵,那些人究竟是為了什麽,會變得毫無人性。有的時候,人性的殘忍是動物都難以想象的,有的事情,隻有人類才做得出來。


    “他們究竟是誰,為什麽要殺害一個仁慈的神父?”納蘭文軒氣氛的問道。


    “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隻覺得小白的這個夢太恐怖了,更恐怖的是小白和嚴寒夢到的居然是同一個人,而且這個人他們以前就從來沒有見過。鬼魂之說又在我腦海裏湧現了出來。為了證明這夢的真實性,我們按小白的回憶,在教堂的院子中央的桂花樹下,我們真的挖到了一具骸骨。”錢金鳳哆嗦了一下,看得出當時他們應該是被嚇壞了。


    “黎小白的夢竟然是真的?”納蘭文軒又一次被震驚了。


    錢金鳳繼續說道:“你可以想象得到當時我們有多麽震驚了吧,那竟邪乎得讓人不寒而栗,莫然的膽子最大,他以前有個叔叔叫莫科,好像就是研究生物學的,對於屍體,他見的比較多,他仔細看了看那具骸骨,說道,從骨骼的情況上來看,這個人確實不是中國人。”


    “那他就是勒戈夫神父?”納蘭文軒說道。


    “當時我們也是這麽認為的,這具骸骨就是失蹤的勒戈夫神父,他並沒有去其他地方傳教,而是在自己的教堂裏被殘忍的殺害了,因為有冤情,在100年後托夢給黎小白,讓她看到了當時的凶案現場,這或者就是所謂的天網恢恢吧,欠下的債始終都要還,不論過了多久,始終一個都逃不了。”錢金鳳說道,當她說到‘一個都逃不了時。’納蘭文軒仿佛看到了韋雯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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