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哥打完我之後,衛宇衝了上來,急忙說道:“小風哥,剁馮明手指頭的人是我,你別打飛哥!”


    小風哥用手指點了點衛宇說道:“行,你們三個都有份,跟我走!”


    我不知道小風哥要把我們帶到哪裏,更不知道他會怎麽和我們算這筆賬,我隻知道此時此刻他很生氣。


    坐上了小風哥的車,我們四個人沉默不語,衛宇在一邊低聲對我說道:“沒事,飛哥,小風哥不能把咱們怎麽辦的!”


    我看了看衛宇,他臉上的表情很輕鬆,好像十分堅信事情真的會像他說的那樣。小風哥真的不會對我們怎麽樣?


    我不敢肯定,如果說是之前的小風哥,那指定會護著我們,但現在小風哥早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對於我來說很陌生的人,他會怎麽對我們,很難說,我覺得這事絕對不像衛宇所說的那般簡單。


    和老貓撕破臉皮,老貓會把這筆賬算在小風哥頭上,貨運站的財路是一方麵,小風哥的頂頭大哥才是最不好交代的。


    小風哥把我們帶到了一個破倉庫裏,我們下了車之後,走進那個破倉庫之中。


    “剁馮明手指頭的人到底是誰?”這是小風哥說的第一句話。


    “是我!”還沒等我說話,衛宇先開了口,還走上去拍著小風哥的肩膀嬉皮笑臉道:“怎麽了?搞得這麽嚴肅,能有啥事?”


    小風哥抬起腿就是一腳,直接踹在了衛宇的胸口上。衛宇沒反應過來,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我和凱子看著衛宇挨了打,都忍不住衝了上去。


    “槽!你們還想打我麽!”小風哥握緊了拳頭,眼睛瞪得老大,看著我和凱子喊道。


    看著小風哥發火的樣子,我和凱子都愣住了。


    衛宇這時候挺起身來,對我和凱子說道:“沒事,你讓小風哥打,這頓打我應該受。”


    小風哥點點頭,指著衛宇一字一頓說道:“你聽好了衛宇,今天我不打你,以後在社會上也有人會替我打你,我今天就是想告訴告訴你,凡事動手前必須要動動腦子,分不清什麽重要,什麽不重要麽?!”


    小風哥說話的時候,身子抖得厲害,不用說也知道,他現在被我們氣昏了頭。緊接著,我和凱子眼睜睜的看著衛宇被小風哥一頓毒打。


    小風哥下手極其狠毒,根本就沒把衛宇當成自己人。


    一腳將衛宇踹倒之後,我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去護住了衛宇的身子,眼淚流了下來:“小風哥,你別打了,衛宇他本來耳朵就聾了,再打出什麽毛病,你讓他以後怎麽辦啊?”


    雖然我哭了,但眼淚是因為衛宇而流的,我心疼我兄弟,但和小風哥對峙的時候,我的語氣很剛強。凱子也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小風哥的胳膊說道:“小風哥,我們三個是兄弟,你要是真打,那就一起打吧!你打我們,沒啥好說的!”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就算是撕破臉皮,我也不可能在讓衛宇受傷害。


    什麽重要什麽不重要?我隻知道,我兄弟的命最特麽的重要!江湖地位?紅票子?如果是我,這些我都可以不要!


    小風哥終於停了手,坐在倉庫門口的凳子上,點上了一根煙,抽了兩口才緩緩說道:“別怨哥,哥也有苦衷,要是不懲罰懲罰你,沒法和老貓那邊交代,這事我給你們壓下來了,老貓他們不會報警的。”說著話的時候,我注意到小風哥的眼神十分落寞,讓人覺得他現在很累,很疲憊。


    可我聽到老貓他們還想報警,心裏麵馬上竄出一股子火氣,很想對小風哥說讓他們報警去,我們不怕,是他們先用刀紮得照南。


    我當時也是小,雖然蹲過號子,可還是不太懂法,覺得以牙還牙沒什麽錯。如果事情真按照我當時想的那樣發展,衛宇八成也得出事。


    “我就是想告訴你們,以後遇到什麽事情,別做的那麽絕,放過別人,也是給自己留條後路,知道麽?”小風哥掐了手中的香煙,看著我們三個說道。


    我點點頭,其實這句話根本就沒聽進去,很多年之後,等我混得小有名氣的時候偶然會想起小風哥的這句話,那時候身份和地位都發生了轉變,我也才真正的領悟了小風哥這句話的意思。


    從破倉庫出來之後,我們三個人回到了醫院,小風哥沒再搭理我們,他自顧自開車走了。後來我才知道,捅了這麽大的簍子,老貓之所以不跟小風哥計較這事,是因為小風哥給他拿了兩萬塊錢,才將這件事平息了下去。


    可當時我們都誤會小風哥了,特別是衛宇,被毒打了一頓,回醫院的路上,表情麻木的對我說道:“小風哥他變了。”我在他眼中,看到了無比的落寞。


    自從被小風哥毒打了一頓之後,衛宇和小風哥的關係便開始疏遠了起來。


    我們將剁馮明手指頭的事告訴了照南,照南看著衛宇臉上的傷,忍不住說道:“對不起,兄弟,是我連累了你了。”


    衛宇笑笑沒說話。


    剁掉馮明的手指頭是為了給照南報仇,可我沒想到,除了小風哥那邊,這件事還給我帶來了一係列惡果。


    縣中的兄弟來鄉裏幫我打仗,回去後大肆宣揚,剁馮明手指頭的事在學校裏傳的沸沸揚揚,其實我挺理解他們的想法,那年紀的混子,多少都喜歡裝比。可沒想到這件事傳到了林彎彎的耳朵裏,她老生我氣了,當天就給我打了電話,語氣很不好:“沈飛,你是不是不打算考高中了?是不是打算當混子?”


    以前林彎彎在我眼裏看來有點社會,可後來我發現她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樣,在學校裏隻是個學生,特別是和我確定關係的這段時間,聽衛宇說他還一直在努力學習,為的就是能和我共同考上市裏的高中。


    可是那時候我已經下了決心要混,高中對我來說沒有那麽大的吸引力了,除了覺得有些對不起嫂子之外,好像沒什麽負麵影響。


    更何況如果我下了學,自己賺了錢,還能給嫂子減輕負擔。我那成績,很是一般,就算是上了高中,也很難考上大學。我的想法就是,既然考不上大學,何必在高中浪費那三年時間,有這三年時間,我有信心能混出個人樣來,也能好好報答一下嫂子,不再讓她受苦。


    我不想念書了,我如實的和林彎彎說道。


    林彎彎聽了我的話,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緊接著問道:“那你打算當一輩子混子?”從她說話的語氣中,我聽不到任何情緒。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緊接著林彎彎又問道:“你知道麽?我爸媽不可能讓我跟一個混子在一起的。你要是考不上大學,咱倆就算了吧。”


    本來我心裏就難受,聽到林彎彎有分手的意思,心裏更不是滋味了,腦子嗡了一下子,裏麵一片空白。我覺得好遺憾啊,和林彎彎處了沒幾天,竟然要分手了?


    我還沒有和她一起上學放學,還沒有好好抱抱她,還沒有親吻過她的臉頰,甚至是還沒來得及好好吵過一架。


    我沉默了,心裏憋得難受,但林彎彎的話很有道理,她家裏那麽有錢,本來我和她就有那麽大的差距,要是不念書了,以後沒有好的出路,那我和她注定是要分開的。


    是,林彎彎她媽媽很喜歡我,但如果我考不上大學,她媽媽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女兒放心的交給我。


    而林彎彎那,她會喜歡一個混子麽?一個天天打打殺殺,刀尖上舔血的混子麽?


    那是我第一次有如此強烈的感覺,我打心眼裏的認為,自己配不上林彎彎。


    “那我們分手吧。”這句話從口中出說來的時候,我早已是淚流滿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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