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二姐姐這來了個可愛的小丫頭,心裏好奇的很,便就來看看了。”


    紀巧茵坐下,打量著莫欺,笑道,“果真是可愛的很,我都忍不住想要跟二姐姐討過去了呢。”


    紀芙茵淡淡一笑,“見她在街上可憐,就收留回來罷了,你若是喜歡,明兒我便把人牙子喊來,你也跳上個新的丫鬟。”


    聊的幾句別的,紀巧茵忽然話鋒一轉,笑著問向紀芙茵。


    “二姐姐,現如今你和大姐姐的婚事都已經定下了,等你們兩個一嫁,這府裏便就隻剩下我同四妹妹了,到那時,真是想想都覺得冷清。”


    紀芙茵眉心不著痕跡地輕輕緊了一緊,按紀巧茵的年紀來說,這歲數的確已經是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隻是卻也實在不必讓她這個做小姐的如此著急。


    更何況,紀府不同於一般人家,身為三小姐,父親母親都還不曾開口,便急著打探起自己的婚事來,也著實有些不好看。


    紀芙茵隻當是聽不出她的畫外之音,隻慢悠悠地挑了一疊點心,讓青梅拿下去給默契。


    看她不接話,紀巧茵又歎息一聲,像是無心提及似的說起。


    “大姐姐將來必定是皇妃,二姐姐將來最次也會是個將軍夫人,不知道我和四妹妹往後能不能也跟姐姐們一樣,有這麽好的福氣。”


    話既已說到這個份上了,紀芙茵也不能再裝作沒有聽到,掏出帕子輕輕揩了揩指尖上的餅屑,紀芙茵語調淡淡地開了口。


    “三妹妹年紀還小,這種事暫時還是不必著急的。”


    “三妹妹心裏也更加無需擔心什麽,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同四妹妹兩個,哪個嫁的差了,父親也絕不會允許的。”


    紀巧茵聽了這回應,臉上一時間有些掛不住,心裏早已經對著紀芙茵狠狠地瞪了起來,麵上卻做出一副嬌羞的模樣來,嗔怪道。


    “二姐姐怎麽這樣說,我也隻是有些羨慕,隨意說說罷了。二姐姐可莫要誤會了什麽才好。”


    “三妹妹向來都是知書達理之人,做事也都向來得體的很,我又能誤會到哪裏去呢?”


    紀芙茵笑著說了一句,隻是當她的視線觸及到紀巧茵掛在身上的那個香囊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冷了一冷。


    那香囊是紀巧茵一貫帶著的,隻是上麵的玉墜兒卻換成了另外一個。


    偏巧那玉墜兒她竟也是見過的,分明就是那日,同趙奕辰一同圍獵當中的,李家公子扇子上麵掛著的。


    說起那李公子,紀芙茵就禁不住皺眉。


    雖說她對那人並不了解,隻是這樣隨隨便便就能把貼身之物送了旁人的男子,想來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紀巧茵行事當真糊塗,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姐,竟同一個府中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男子私相授受。


    自己名聲壞了便也就罷了,若是被什麽有心之人加油添醋地傳了出去,到那時,壞的可是整個紀府的名聲!


    “三妹妹,你那香囊上頭的玉墜兒倒是別致得很。”紀芙茵又掃了一眼那香囊,淡淡地說道。


    紀巧茵麵露欣喜神情,將那香囊解下捧在手裏,“二姐姐也覺得好看?這玉墜兒,我也著實喜歡的緊呢。”


    紀芙茵眸光一冷,聲音也清冷了幾分。


    “喜歡歸喜歡,這種東西三妹妹若是喜歡,玉器鋪子裏頭少說也有百八十件的等你去挑,新的戴便戴了,這旁人戴過的,三妹妹還是不要戴回府裏的好。”


    紀巧茵登時臉色一白,心裏竟忽的生出了些許惱意,挑了眉,聲音尖尖道。


    “二姐姐說的這是什麽話,要是有什麽想要同我說的,不妨拿出來挑明了說,這樣指桑罵槐的算是什麽!”


    紀芙茵輕輕嗤笑一聲,揚眉斜睨了紀巧茵一眼。


    “提點你兩句便惱羞成怒到這個樣子,用不用我讓丫鬟搬來鏡子讓你瞧瞧,你自己可有半分紀家女兒的氣度?”


    看紀芙茵那淡然捧茶的姿態,紀巧茵的胸口忽的一陣,說不出是羞還是惱。


    她表現的越是淡然,她就越是有些忍不住突然竄上來的這股無名之火!


    紀巧茵向來都是火氣一上來,管他三七二十一,管他是能說還是不能說的,都要先說個痛快。


    今兒竟紀芙茵這一激,更是頭腦一熱,簇地自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張臉變得通紅。


    “大姐姐同六皇子在一處之時,也不曾見二姐姐你這般義正言辭地指責了誰去!怎的偏就為難起了我來?”


    “往日裏,就是在議親之前,顧公子也沒少贈與二姐姐你什麽,怎的那時不見二姐姐你把那些個東西都拋了出去?!”


    “大姐姐同你做什麽都是對的,輪到我時便處處都是錯,何來這般的道理?”


    “難不成你們是父親的女兒,是這紀府的小姐,我紀巧茵便不是父親的女兒,不是這紀府的小姐了嗎?”


    這些日子以來的妒火與眼紅,早就在紀巧茵的心裏擠壓了許久。


    今日借著紀芙茵提起那玉墜兒一事,紀巧茵竟是一個控製不住,劈裏啪啦說了這一通。


    紀芙茵臉色冷冷一沉,正待開口,卻聽得一個清雅男聲自門外響起。


    “好個牙尖嘴利的三小姐,且讓我來評評理,究竟是誰不曾將你當成這紀府小姐了?”


    掀開門簾,顧含謙自外麵走了進來,淺笑著望向紀巧茵。


    “方才聽三小姐抱怨了那一通,竟像是有莫大的委屈似的,依我看,都是三小姐你自己多想了。”


    “你怎的來了?”紀芙茵見是他,臉上那冷厲神情和緩了許多。


    “今日無事,便想要看看你,哪知一來竟就聽見了三小姐的這些埋怨。”顧含謙熟絡坐下,笑侃道。


    紀芙茵麵上微微有些尷尬,“我這三妹妹向來是個口無遮攔的,性子一上來便就這樣,倒是讓你見笑了。”


    “不打緊,三小姐性格直爽,倒不是什麽壞處。”


    顧含謙端起茶盞,修長指尖輕輕扣在杯沿,笑著看向紀巧茵,“三小姐也莫要再動氣了,免得氣壞了身子。”


    顧含謙之所以這樣說,隻是為了不讓紀芙茵生氣,豈料這一舉動落在紀巧茵的眼中,卻實實在在地來了個顛倒。


    顧含謙原本便就生了一張謫仙般的麵容,極少有女子會在見到之後不為之傾心的。


    加之今日又算是替紀巧茵解了圍,紀巧茵的心裏登時便對他生出了異樣。


    與他有婚約的明明是紀芙茵,可為什麽他卻是來勸慰了自己呢?


    出了紀芙茵的院子,紀巧茵的心裏還是有些迷迷瞪瞪的,竟像是著了魔似的,總也忍不住去想方才顧含謙同自己說話時的模樣。


    一想到方才他是替自己解了圍,紀巧茵的臉上就忍不住一陣滾燙,再回想那李家公子,竟是連半分情意也無了。


    瞧見那玉墜兒更是厭惡的要命,索性一把扯了下來,隨手便丟去了一旁的鯉魚池中,隨即便靠在了欄杆上麵發起了呆。


    不料這一幕卻被遠遠路過的紀妃茵看了個清楚,瞧見紀巧茵那副模樣,紀妃茵的臉色登時便陰了幾分下來。


    以往這個三妹妹雖然不說是有多討人喜歡,至少也不那麽令人厭惡。


    可自從她同六皇子之間發生了肌膚之親,有了隱晦的婚約之後,這紀巧茵便越發的惹人厭煩了。


    紀妃茵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就像是昨天,六皇子來府中探望於她,竟又一次在紀府當中同紀巧茵“巧遇”上了。


    若說一次兩次,還可稱之為巧合,若回回都能遇到,那她可就不得不好好琢磨琢磨,這個三妹妹是不是懷了什麽其他的心思了!


    “小姐,三小姐在前麵,小姐要不要過去……”


    “不必了。”紀妃茵冷笑著打斷了枚兒的話,“瞧她那樣,不知道又是在懷春想哪家的公子呢。”


    枚兒向那邊看了看,不經意道:“看起來,三小姐像是剛剛從二小姐那邊出來呢,奴婢方才見著一個眼生的小廝,想必顧公子也是在裏麵的。”


    枚兒這一句無心的話,卻令紀妃茵腦中靈光一閃,忽然之間,她便想到了一條妙計,一條可以一箭雙雕的妙計……


    房間內,棋盤之上,黑白棋子錯落有致,仔細看來,黑子與白子勝出的機會竟是均等。


    顧含謙拈起一枚白子,笑意清淺,“現如今你倒是減了不少殺氣。”


    “本就是為了消磨時間,若是早早便將你殺到落花流水,豈不無趣?”


    紀芙茵輕笑,手中一枚黑子緊隨著顧含謙,落在了那顆白子的一旁。


    滿室內茶香嫋嫋,除了二人偶爾低語交談,能聽到的便是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脆響,一室靜謐,竟讓人有種時間就此凝固住了的錯覺。


    然而,這份寧靜,就在紀芙茵又落下一子之後,便被忽然進來的丫鬟給打斷了。


    紀芙茵認得那是老夫人房裏的人,聽那丫鬟說,是老夫人要她立即去一趟,當下便有些納罕了起來。


    “祖母突然讓我過去,可是有什麽急事?”


    “回二小姐,奴婢也不知道,不過應當是同三小姐有關。”


    又是紀巧茵?紀芙茵的眉心禁不住皺了皺,這陣子她竟是越發出格了,難不成是連祖母她老人家也惹惱了麽?


    “我與你一同去?”顧含謙丟開掌心中的棋子,溫言問道。


    不待紀芙茵做出回應,那丫鬟竟先欠了欠身子,道:“顧公子,老夫人先前就已經吩咐過奴婢了,說若是顧公子在的話,今日還請暫且回避。”


    紀芙茵心中狐疑更重,在祖母的心中,早已經將顧含謙當成了紀府的女婿,今日究竟是什麽事,竟連顧含謙也要如此地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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