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別看她坐得隨意,吃東西也隨意,但甭管從哪個角度看她,都會顯得極為優雅,極為養眼。


    一頓飯下來,無論吃什麽,喝什麽,如果塗有口紅的話,就會知道她的口紅不但沒有留在餐具上麵,就是唇上也沒有花一點。


    “這道湯的味道也不錯,你試試。”也許是他們兄妹間親密無間的互動讓他羨慕了,醋了,意識慢於行動,等墨寒羽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然將擺放在自己麵前的湯挪到了宓妃的手邊。


    差隻差,沒有親手為宓妃給盛上一碗。


    雖是如此,也將一桌子的人嚇得不輕,宓妃倒是沒什麽,隻微挑了挑眉眼,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是深知墨寒羽為人的人,故而墨寒羽的這一舉動,幾乎嚇得他們掉了筷子。


    “寒羽你……”墨子鈺呆了呆,握著筷子的手抖了抖,有些話卡在喉嚨裏著實難受,卻又憋著不知該如何出口。


    於是,他的一張俊臉就別提有多扭曲了。


    “二哥,我要吃蝦。”無視眾人間的暗湧,宓妃扯了扯溫紹雲的袖口,眨著大眼撒嬌。


    “哦哦,吃蝦。”心裏覺得有些怪怪的,溫紹雲搖了搖頭,忽略掉心裏突躥起來的想法,覺得那是錯覺。


    再看墨寒羽時,某王無比淡定的安靜用餐,舉止道不盡的優雅閑適,仿佛之前他的話,他的舉動,僅僅隻是因為那道湯的味道真的不錯才開口推薦的。


    一刻鍾後,宓妃放下了筷子,除了她的三個哥哥一直陪著她吃到最後,其他幾人早就停了筷。


    離慕看向宓妃的眼神越發的不善,隻是她不敢再出言不遜,也不敢再出言挖苦宓妃,隻得一忍再忍,險些沒把自己憋出內傷。


    手裏捏著的帕子,已經被她反複揉捏得不成模樣,可見她的心裏是有多麽的不痛快了。


    對於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別人的假想情敵,宓妃個人表示很無辜,也很無語。


    常言道: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


    瞧瞧人家離慕小姐那小眼神兒,不不不,是瞧瞧人家離慕小姐那小眼刀兒飛得,都恨不得讓她萬箭穿心了,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話說,宓妃自認為她跟寒王八竿子都打不著,而且她也不想跟寒王扯上關係,因此兩人幾乎連眼神交流都沒有一個,怎麽就讓別人給惦記上,還被當成情敵對待了?


    冤,她真心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前世,宓妃沒有談過戀愛,哪怕是在特工島接受殘酷的特工訓練,成天跟一大群男人摸爬滾打混在一起,她也不曾跟哪個男人有過近距離的接觸。


    五歲之前,她那名義上的師傅抱過她,五歲之後,再無任何異性近過她的身。


    即便是作為曾經唯一抱過她的男人,最後性命也終結在她的手裏。


    男人之於她,或許連件衣服都算不上吧!至少在她的眼裏,衣服尚且還能取暖,男人能做什麽?


    雖然便宜老爹,三個哥哥跟四個師兄都是男人,但他們之於宓妃的意義是不一樣的,並不歸屬於那一類。


    否則,男人在她眼裏還真不是什麽特別的玩意兒?


    “妃兒,可還想在城中逛逛。”


    搖了搖頭,宓妃道:“我想回去休息了。”


    出來也有三個時辰了,宓妃想起還躺在床上的滄海悔夜五人,心下有些擔心,她得回去看看他們的情況。


    “想來你也累了,那咱們就直接回驛館。”溫紹軒嗓音輕柔如風,一絲一縷似能滲透進人心裏,“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墨寒羽本就不喜歡四處閑逛,他今日會出來,也全是因著宓妃,既然主角都要回去了,他還能去哪兒,於是沉聲道:“回驛館。”


    回想以前,溫紹軒兄弟,做什麽事情不是先詢問他的意思,現在有了宓妃在場,他也得退居第二。


    可見,傳聞不假,相府公子當真是疼愛妹妹勝過一切,但凡是宓妃所提之要求,他們絕對不會說出一個‘不’字。


    “紹雲,你去結賬,我們到馬車上等你。”


    “好。”溫紹雲頷首,轉身出了雅間。


    幾人跟在墨寒羽的身後出了汾陽酒樓,準備各自上馬車的時候,宓妃抱著溫紹軒的胳膊道:“大哥,我想走著回去,剛才吃得有些撐了,就當消消食。”


    那什麽,她真的不想跟除哥哥以外的人相處在一起,一方麵這讓得她很不自在,另一方麵她也不喜歡跟旁人相處,這一世她一再反複的告訴自己,一切都跟她的前世不一樣了,但那些早已經沉浸到她骨子裏的東西卻是無論如何也改不掉的。


    作為一個冷心冷情,掛薄涼性近乎到冷血殘酷的特工,所謂的親情,友情,甚至是愛情都與她的生活無關,是要排除在她生活之外的東西,是從她被帶入特工島就必須要丟棄的東西,因為她絕對不可以有弱點,不可以有軟肋。


    即便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她扮演著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人物,感情所握得爐火純青,但卻從來沒有走過心。


    那一世,在她內心深處最渴望的便是親情,迫切的想要擁有家人,為此她甘願放棄一切,隻可惜她是孤兒,無依無靠,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在遇到那個男人之前,她沒有名字,後來她還是沒有名字,隻有一個象征性的代號。再次睜開雙眼,麵對抱著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溫夫人,饒是她有一顆冰冷的心也不禁被融化了些,感受到了一種名為‘心疼’的滋味。


    一開始,她親近父母兄長,其實骨子裏仍舊是帶著幾分抗拒的,畢竟性格始然,她做不到立馬就接受,哪怕出於原主的身體本能。任宓妃心性再如何的堅定,當第二天與他們相處的時候,她方才驚覺她以為那是演戲,實則她在心裏接受了這一世的父母與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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