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跟在公子的身邊,寶山見過的美女算不得少,這還是他第一次看一個女人,看得流鼻血。


    美,簡直太美了,這個世上真有這樣美的人嗎?


    “你們是夢籮國的人?”


    有道是字如其人,聞聲可識人,宓妃動聽的聲音,一如她這個人帶給別人的感覺,如絲絲細雨,無聲無息的浸透在心田裏去了。


    “我主仆二人的確是從夢籮國而來。”聽到宓妃的問話,南宮雪朗也沒有否認,表現得很坦誠。


    梵音寺雖然座落在金鳳國,卻同時被四國所有的百姓所信仰,是以,隻要有正規的通關文書,無論是位高權重,身份不凡的貴人,還是普普通通來自其他國家的平民,都是可以踏足金鳳國,前來梵音寺拜佛的。


    此番梵音寺對外開放講佛,別說夢籮國的人會出現在這裏,就是琉璃國和北狼國的人也都出現在這裏都不奇怪。


    “你與南宮立軒是何關係?”再一次仔細打量南宮雪朗的臉,宓妃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幾分,突然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心下便有了答案。


    怪不得她瞧著這人眼熟,原來竟是來自夢籮國皇室之人。


    夢籮國南宮皇室一族,男的俊女的靚,模樣是個頂個的好,她麵前站的這個隻怕論容貌是南宮皇族這一輩當中生得最為出眾的,那個長得還不錯的中宮嫡出三皇子南宮立軒,比起這人來顯然遜色了三分。


    “那你又是何人?我家公子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不等南宮雪朗做出什麽回應,小廝寶山就如母雞護雞仔似的擋在了南宮雪朗的前麵,對著宓妃毫不憐香惜玉的道。


    這姑娘生得這般美貌,三皇子的名諱又從她的嘴裏蹦出來,該不是哪個皇子專門為他家公子挖的阱陷吧!


    “唔,的確是沒有必要回答,本郡主對夢籮國皇室之人也的確不怎麽有好印象。”


    忘了什麽也不會忘記,那什勞子二公子打她家大哥主意的事情,連帶著宓妃也遷怒夢籮國皇室其他的皇子公主了。


    也不知今日她跟這人碰上,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公子,她是哪國的郡主啊?”寶山皺起粗黑的雙眉,他沒聽說哪個國家有這麽美軍人寰的一位郡主啊!


    如若遇上一位身份普通的姑娘也就罷了,眼前這位既然自稱本郡主,那麽不說別的光是對她的身份,初來金鳳國的他們就得小心應對,以免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知。”話雖是這麽說,南宮雪朗看著宓妃卻是眸底劃過一道幽光,對於宓妃的身份倒是猜到幾分,隻是還不能下定論,“看來郡主是對夢籮國的成見頗深。”


    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南宮雪朗從未想過要維護,隻是誰若提及夢籮國,那就由不得他要出聲維護了,畢竟他生在夢籮國,長在夢籮國,總不能看著他人欺辱他的國,他的家不是。


    “嗬嗬,夢籮國的二公主南宮涵碧很不錯,很有意思。”那日賞梅宴上,賞梅宴後,宓妃都沒有取她的性命,隻是她以那樣的狀態回國,想來下場也不會太美好。


    “你是金鳳國的郡主。”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南宮雪朗是個聰敏人,跟在他身邊近身伺候他的小廝自然也笨不到哪裏去,聽到宓妃這明顯帶著嘲諷的話,哪裏還能確定不了她出自哪裏。


    隻是金鳳國的郡主有那麽多位,她是哪個府上的。


    “看來你們夢籮國是奴才做主。”


    在這個極其講究尊卑的皇權統治時代,她跟南宮雪朗說話的時候,寶山這個奴才幾次三番的出言,可不就是送上門讓人攻擊的麽。


    “寶山退下。”看清宓妃眼裏的玩味與戲謔,南宮雪朗倒也沒有生氣,低聲吩咐讓寶山退下。


    “是。”


    “我的小廝失禮了,還望郡主莫要放在心上。”


    宓妃伸手接住從空中飄落下來的菩提樹葉,黛眉輕挑,嘴角微勾,“如果本郡主一定要放在心上的話,不知無雙王下一步想做什麽?”


    對於一個不喜歡打無準備之仗的人而言,隨時隨地收集對手的資料是一個習慣,自打賞梅宴後,宓妃再一次加大了力度掌控其他三國皇室成員的資料,力求了解皇族中的每一個人。


    要說夢籮國的皇子裏麵,誰最神秘,誰的資料最少,那個人無疑就是夢籮國的六皇子,雪貴妃所生的南宮雪朗了。


    雪貴妃乃是明帝的摯愛,她為明帝所生的皇子,自然而然就是明帝最為疼愛的皇子,十四歲被明帝冊封為王,封號無雙,乃夢籮國近百餘年未曾確立太子之時,冊封的唯一的一個親王。


    他的身份之尊貴,不言而喻。


    即便三皇子南宮立軒為中宮蘇皇後所生的嫡出皇子,但誰叫蘇皇後不得寵,南宮立軒也不得寵,再有勢力又如何,明帝看不上眼也沒轍。


    “郡主曾經見過本王嗎?”既是身份已經被識破,南宮雪朗索性也不再隱瞞,他這可是第一次來金鳳國,也是第一次見到宓妃。


    “不曾。”


    “那你……”


    “你的臉上多少有點兒南宮立軒的影子,你們是兄弟不是嗎?”哪怕是同父異母,南宮皇室一族的子孫,在外貌上還是更多的向明帝。


    “原來如此。”弄明白自己的身份是怎麽暴露的之後,南宮雪朗突然輕笑出聲,那笑純淨如冰雪,似有洗滌人心的魔力。


    認真說起來,宓妃其實對南宮雪朗這個人並不討厭,他給她的感覺有些奇異。


    “那姑娘可是出自相府的千金。”寶山聽著自家王爺的話,粗黑的眉頭又皺成一團,這位姑娘不是一位郡主麽,怎麽就出自相府了?


    “是。”


    她溫宓妃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就算現在不承認,很快對方也會知曉她的身份,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白費那個功夫。


    “你乃安平和樂郡主。”別說金鳳國了,就是放眼四大國,她這位擁有四字封號的郡主,絕對都是鳳毛麟角的。


    是她。


    寶山看著宓妃,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雖說他沒有見過安平和樂郡主本人,但她的名號絕對是如雷貫耳的。


    還以來到了金鳳國,指不定還得花費一番功夫才能見到這位被世人傳得神乎其神,褒貶不一的奇女子,沒曾想這就見到了。


    那什麽,他怎麽就有了一種不太真識的感覺呢?


    “是。”宓妃點頭,突然就很想將梵音寺所有的秘密都挖出來看一看了,興許還能找到一些對她去光武大陸極有用處的東西。


    “剛才多有失禮了。”南宮雪朗常年在外,鮮少呆在夢籮國的皇城都靈城無雙王府中,他對朝堂之事也不上心,但這卻不代表他的消息不靈通,也不代表他沒有屬於自己的勢力。


    他十四歲被冊封為親王,又深得明帝的寵愛,哪怕那個位置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去爭,但想要他性命的人從來都隻多不少,他又怎麽可能沒有保命的招術。


    溫宓妃這個人,她似乎就代表著一個傳奇。


    她出身相府,乃相府的嫡出千金,上有爹娘寵愛,下有兄弟維護,本該是天之驕女一樣的存在,然,上天卻給她開了一個大玩笑。


    三歲護國寺下挺身而出,勇救險些被叛軍****的母親重傷險些不治身亡,五歲因突發高熱而燒壞聲帶,繼而成了一個人人奚落嘲笑的啞女,從此變得性情孤僻,不喜與人接觸。


    好不容易十四歲願意踏出相府,卻又被未婚夫當眾退婚,未嫁先休,再次淪為世人肆意嘲笑攻擊的對象,終不甘受此屈辱,選擇了上吊自殺。


    結果也正是因為那一次的自殺未遂,再次活過來的相府千金,猶如那破繭而出的蝴蝶,張開那美麗的雙翼,翱翔於藍天之上,將曾經看不起她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狠狠的踩進塵埃裏。


    從她自殺醒來,到她被宣帝冊封為安平和樂郡主,執掌金印,再擁有封地琴郡,她就是一個傳奇。


    對於這樣的女子,南宮雪朗自然是上心的,同時心中的好奇也是控都控製不住的。


    “無妨。”宓妃擺了擺手,既有外人在此,她也失了興致尋找這菩提古樹的秘密,還是等夜裏再來。


    正要轉身離去之際,隻聽由遠及近傳來二哥溫紹雲的喊聲,“妃兒,妃兒……”


    “二哥,我在這裏。”宓妃朝著溫紹雲所在的方向揮了揮手,溫紹雲看到她運起輕功就落到她的身旁,語帶焦急的道:“你這丫頭出門怎麽身邊也不帶一個人,存心讓我們擔心是不?”


    語氣雖嚴厲,臉色也嚴肅,可那雙眼裏,分明就滿滿的都是寵溺縱容之色,哪裏舍得說她一句重話。


    “妃兒知道錯了,二哥別生氣。”宓妃嬌笑著抱住溫紹雲的胳膊撒起嬌來,仰著一顆小腦袋一瞬不瞬的瞅著他,直把溫紹雲看得沒了脾氣。


    “你呀。”


    “二哥找我何事?”


    “琉璃國,北狼國和夢籮國的人都到齊了,空珞大師正準備在大殿裏講禪,爹娘讓我們都過去。”


    “那咱們走吧。”


    “好。”牽起宓妃的手,溫紹雲扭頭看了南宮雪朗一眼,後者對他輕柔一笑,沒有開口說話。“妃兒,那人瞧著有些眼熟,他是誰?”


    “夢籮國,無雙王。”


    “竟然是他。”溫紹雲揚了揚眉,語氣也隨之上揚。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我們管好自己就成。”


    “妃兒說得對。”


    “……”


    待宓妃兄妹走遠,南宮雪朗才收回自己的視線,冷聲道:“走吧,咱們也去大殿。”


    “是。”


    傳聞果然不假,這位安平和樂郡主最是在意自己的家人,為人極其護短,也不怪之前提到南宮立軒兄妹,她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動她哥哥的人,她又怎麽可能心慈手軟。


    有意思,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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