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山老人過來陪墨寒羽用早膳,方才得知昨天夜裏就在他走後不久,陌殤跟宓妃親自來王府探過墨寒羽的情況。


    “既然他們來了,你們兩個臭小子都不知道派個人來通知為師麽。”嗚嗚…話說這要見宓妃那小丫頭一麵,怎麽就那麽難。


    那賊精賊精的丫頭就跟她那師傅一樣一樣的,讓他既是無奈又是抓狂,反正有她的日子歡樂多。


    “師傅別惱別惱,我跟大師兄當時也是太過驚訝了,所以才忘了去通知您的。”


    說完,溥顏更是一臉正色的看向燕如風,後者對上天山老人的目光,一本正經的道:“事實就是如此。”


    他們才不會承認,看到陌殤跟宓妃,他們其實壓根忘了還有他們師傅天山老人這麽個人物。


    這樣的話說出口多傷師傅的心呐,看看他們多孝順,謊話一出口就跟真的一樣。


    二徒弟的話,天山老人還會持懷疑態度的話,那麽對於大徒弟的話,他就是深信不疑的,這就跟他相信墨寒羽是同一個道理。


    “寒羽你來說。”


    果不其然,當天山老人的目光落到他臉上時,墨寒羽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嘴角一抽,僵硬的回道:“昨晚事發突然,他們來得快也走得快,所以就忘了要通知師傅。”


    “師傅你簡直太偏心了,怎麽我說的您就不信,非得他們倆說的你才信,不公平我要抗議。”


    “抗議無效。”天山老人一巴掌後在溥顏的腦門上,皺成一團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沉默半晌後他突然冒出一句,“不對啊,難不成那兩個小的修為已經在為師之上,否則他們出現在你這裏,為師怎麽可能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不對勁,很不對勁,若那兩個小的修為真在他之上,天山老人覺得自己太受打擊了。


    “這…”


    師兄弟三人默默的對視一眼,心裏也著實被這話給驚了一下,天知道他們在這之前,壓根沒往這方麵想好伐!


    “難道他們做了什麽?”


    天山老人的猜測一出,墨寒羽三人皆是一愣,要說是不是他們做了什麽,還真就是陌殤動了手腳。


    以他們兩個的修為,縱使寒王府裏裏外外都被防衛得更鐵桶一樣,可卻一點都攔不住陌殤跟宓妃,隻要他們不想驚動誰,那就誰也發現不了他們的存在。


    當陌殤踏進流韻院,墨寒羽居住的主屋時,便用神識將主屋籠罩並隔離開了,房間裏發生的事情外麵的人不會知道,而外麵的人有什麽動靜,無一例外都逃不過陌殤的感知。


    燕如風跟溥顏之所以可以暢通無阻的走到墨寒羽的房間並發現他們,那可都是陌殤故意放水的結果,畢竟,在宓妃探查清楚墨寒羽的毒發情況,後續其他的還得有人看著,守著,辦著。


    真要讓宓妃親自留下來照顧墨寒羽的話,陌殤打心眼裏是不會同意的,可他卻不會左右宓妃的決定,也鐵定會讓自己被醋給酸死。


    “阿殤的功夫原本就非常的深不可測,以前他尚且受先天體質的限製,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能與人動手,眼下他的身體既然已經恢複健康,那麽武功更上一層樓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左右猜來猜去都猜不到正確的答案,那倒不如索性不去想,等再見麵的時候問一問就清楚了。


    “如風。”


    一聽天山老人喊他的名字,燕如風就反射性的開口道:“師傅也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情。”


    “你怎麽會不知道,你小子不是跟在他身邊好幾年嗎?”瞧瞧他的這些個徒弟,壓根就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可再一對比老朋友藥王的那幾個身份都不簡單的徒弟,天山老人覺得這三個徒弟挺好的,真的挺好。


    就算在武力值上他這邊欠缺一點,但在論操心不操心這個問題上,他可是穩占上風的。


    “雖然我的確是跟在他的身邊很多年,但這不代表我就見過他出手,就算我故意挑釁想要讓他對我出一次手,他素來都是不予理會的。”


    燕如風跟陌殤之間的相處之道其實是燕如風一直都被陌殤給壓著,即便燕如風年長於陌殤,可就是架不住陌殤的氣場比他強大啊?


    “而且他調教跟培養出來的手下一個個都太厲害了,哪怕就是遇上圍攻刺殺,需要逼到他出手的時候幾乎為零,我哪裏知道他的修為深還是淺。”


    “阿殤與我不一樣,他常年都是帶著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病,不管有沒有發病,他都是要切記不能情緒過於起伏激動的,縱然得人指點拜師學了武藝,那也僅能稍稍抑製他的病體,讓他不那麽頻繁的發病。”


    “關於他的體質問題,以前如風也曾詢問過為師,當時為師就覺得要治好他,簡直就比清除掉你體內的毒還要困難萬分。”也正是因為這個,成了燕如風固執的留在陌殤身邊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此次他冒險出海賭這一把,倒是讓他給賭贏了。”天山老人語氣幽幽的感歎完,臉上立馬就露出幾分笑容來,“既然他都可以痊愈,為師相信寒羽也會沒事的,那海外的醫術,等有時間為師還真得向那小丫頭討教一番。”


    “且不論阿殤的修為如何,他是斷然不會背叛我的。”如果他的世界裏麵,就連陌殤都不能相信了,墨寒羽不禁會懷疑,他到底還能相信誰。


    “那小子是個正的,為師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自己認同的人同樣得到認同,墨寒羽感到很開心,“師傅,我們倒也不用擔心他們的修為高不高,越高對我不是越好麽,更何況宓妃的武功看似沒什麽章法,但真要論交手之時向對方下死手,我都不敢保證能在她的手裏走過十招。”


    前世的宓妃,在她接受任務之前,每天最主要學習的就是如何利用最短最快的速度將一個人殺死,不管你采用什麽方法,隻要能將對方弄死就好。


    要殺死一個人,宓妃有著無數個辦法,奪人性命之時也是根據殺死對方所花費的時間來給自己製定目標的。


    是以,倘若宓妃與墨寒羽打的是生死之戰,那麽宓妃絕不可能給予他太多出手的機會,她會在一開始就抓準時機,一擊斃命。


    “咳咳…那丫頭真有那麽凶殘?”天山老人極度震驚的瞪大了雙眼,為嘛他沒有瞧出那丫頭有如此凶殘的本質?


    “師傅別看我,沒有交過手,我不知道。”溥顏隻要一對上他家師傅的眼神兒,他就表示受不了。


    “我也沒跟她交過手。”那女人是某世子放在心尖上的女人,燕如風表示他除非是想痛快的找死,否則姓溫名宓妃的女人,他絕對不可以去招惹。


    最後,當視線又落到墨寒羽的臉上時,墨寒羽弱弱的開口道:“我也沒。”


    “你也沒?”天山老人火大的吼了一句,怒道:“那你還那麽黑她?”


    墨寒羽難得孩子氣的撇了撇嘴,他板著一張蒼白卻極度擁有病態美的俊臉,不鹹不淡的說,“師傅您也是沒看到她發火的樣子,真要惹毛了她,她能將這天地都給焚燒殆盡。”


    時至今日再回想起那一場直燒天際的血紅色大火,墨寒羽都覺得自己後背是濕的。


    也是那一次,世人才真正相信流傳在大陸上的一個傳言,那便是‘楚宣王世子原來還當真是會武的’。


    “三師弟不說我還沒有想起來,就是在那一次,楚宣王世子也出手了。”


    “那為師問你們他的修為如何,你們怎麽都答不出來。”


    “就從他露的那一手來看,反正我不是他的對手。”


    繼溥顏話落之後,燕如風也表示,“我也不是他的對手,至於三師弟嘛,以前可能打平手,現在就不好說了。”


    “師傅也不用覺得沒麵子,咱們家三師弟天生根骨奇佳,是個練武的天才,等他體內劇毒清除之後,還怕他的修為停滯不前麽。”


    墨寒羽根骨奇佳,天賦更是異常的出眾,他若能遇到一個光武大陸的師傅,他的成就斷然不可能比南宮雪朗遜色。


    隻是有些東西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該是他的跑不掉,不該他的也抓不牢。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們兩個就按她給的藥方,好好將寒羽的身體調養到最佳狀態,至於其他的一切,暫時都不要管。”


    “是,師傅。”


    “還有你寒羽,你該知道你眼下最該做的是什麽,其他那些不管重要的還是不重要的,先都交待下麵的人去做,等你好了還有什麽是討不回來的。”


    “徒兒謹記師傅的教誨。”


    “早膳過後你在外麵花園走走,但時間別太長,為師現在就想坐等那個丫頭再次上門。”


    他這心裏憋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要是全都得不到解答的話,天山老人一定會崩潰大哭的。


    ……


    相府·觀月樓


    “夫人,小姐來了。”


    伸手虛撫了錢嬤嬤一把,宓妃衝她笑了笑,方才越過她提步走進房間,奶聲奶氣的笑問道:“不知娘親特意召喚女兒過來做什麽呀!”


    別說,宓妃模仿的童音還十足的像,聽得溫夫人握住她的手,又疼又寵的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啊,剛滿歲的那一天便是這麽奶聲奶氣喊爹,喊娘的,可把娘親給高興壞了。”


    寶貝女兒是因為她的原故才早產的,剛出生那會兒真怕她養不活,隨著她一天天長大,又擔心她是早產兒,各個方麵會不會比別的孩子差。


    哪曾想這孩子小是小,弱是弱,可她模樣長得好,雪玉可愛,粉雕玉琢的,笑起來的時候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好似夜空中會說話的星子,那麽的星光璀璨,光芒四射。


    幼時的宓妃除了長相狠狠壓了一把相府中同輩的小姐們之外,在其他的方麵她也是個好強不服輸的,溫雪瑩溫紫菱在一歲之後就會走路了,宓妃便在滿歲宴當天不但穩穩的走了好幾步,還直接開口喊爹喊娘,發音標準,嗓音清脆,格外的討人喜歡。


    “呃…有嗎?”宓妃眨了眨眼,開始裝起傻來。


    “那時妃兒還小,不記得很正常。”當年,溫老夫人因著兩個庶女滿歲沒有舉辦周歲宴而大鬧,更是不準溫老爹替宓妃這個唯一的嫡女籌備周歲宴。


    撇開溫夫人跟溫老爹夫妻感情深厚這一點不談,溫老爹重視嫡女這一點也不談,這便許是溫老爹跟宓妃之間的一場緣分。


    一場父女情緣,否則就算溫老爹再不喜府中兩個庶女,外麵也不至於傳出溫老爹隻有一女這樣的傳言。


    這還不都是因為溫老爹在外人麵前總說,他自己隻有宓妃這一個嫡女,他所看重跟疼愛的也唯宓妃一人。


    “娘親在想什麽,可是想到什麽不開心的往事了?”


    “沒有,娘就是胡思亂想的,一切都過去了。”即便有溫老夫人的阻撓,溫老爹到底還是強勢的為宓妃準備了一場盛大的周歲宴。


    因此,不管溫夫人當時心裏對溫老爹這個丈夫有多麽的失望,看在他為了他們的女兒如此煞費苦心,又著實心疼寵溺女兒的份上,她都可以選擇原諒。


    “好日子還在後麵呢,娘親可得往前看,妃兒還沒有好好孝順孝順娘親呢。”


    “你這張小嘴啊,真是越來越會哄娘親開心了。”寶貝女兒回來之後,溫夫人的心情那是一天比一天好,雖說每天要處理的事情依舊那麽繁多,可她愣是覺得天很藍,雲很白,四處的風景都好得不得了。


    這大概就是那所謂的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瞅著事事都朝著她所期盼的方向發展,心情不好才有鬼。


    “那妃兒哄得娘親開心嗎?”


    “開心。”溫夫人臉上的笑容又明豔了幾分,看得宓妃都險些花了眼,果然她家娘親是個大美人,越看越是賞心悅目呢?


    “皇上雖然減了你爹不少要處理的公務,他的時間也相對寬裕很多,可你爹還是很忙。”


    “嗯。”


    “你大哥他是當事人,這事兒沒有敲定之前不能知全他,省得他不好意思。”


    聽到這裏宓妃好看的眉頭揚了揚,貌似有點明白她家娘親這麽神神秘秘找她來是為什麽了。


    “你那二哥跟三哥是個不著調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安定得下來。”提到溫紹雲跟溫紹宇,溫夫人就氣得牙根直癢癢。


    她不過就是盼著他們早些成婚,早些給她相看個兒媳婦,又不是要殺了他們,至於一個個那麽抗拒?


    宓妃張了張嘴,有種她不管說什麽都要被噴的感覺,本來麽她要站在溫夫人一邊,貌似很對不起她的二哥跟三哥,可若她要公開表明她跟二哥三哥站在一邊,那她這娘親還不得用她那幽怨的小眼神兒直接將她秒殺?


    “你呢是家裏最小的孩子,也是娘親唯一的閨女,娘跟你爹還想著多留你兩三年再讓你出閣的,結果倒好你這丫頭還沒及笄就跟陌殤小子相看對眼了,還愣是就被他給拐走了。”


    溫夫人跟這個時代絕大多數的女人一樣,她們的思想非常的傳統,自小就被灌輸女子要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觀念,這要不是宓妃小時候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怕隻怕也會被溫夫夫教導成跟她一樣莊端優雅的名門閨秀。


    女兒長大了就是要嫁人的,在浩瀚大陸男子跟女子成婚都是相對比較早的,上流社會中男子一般年滿十六便會開始議親,而女子則是會在十四五歲的時候議親,等到親事敲定再一係列的流程走下來,少說也需要一年半載的時間,那時男子要麽十七八,女子要麽十五六,這樣的年紀成婚剛好。


    相對上流社會的男女而言,出生在普通百姓甚至是相對落後貧窮很多的村子裏,絕大部分的女子十二三歲便會議親,一般不超過三個月便會成親。


    以前溫夫人從來沒往那方麵想,是因為她的女兒尚在娘胎便與鄭國公世子訂了婚,誰又曾想那個當初瞧著挺好的孩子會當眾悔婚不說,還險些害了她女兒的性命。


    哪怕這件事情已經過去那麽長時間,但每每隻要一想起來,溫夫人對鄭國公世子就恨得不行。


    此事不堪,不提也罷。


    “咳咳…”溫夫人那一變再變的臉色,以及她看向宓妃那複雜難明的眼色,頓時就讓被溫夫人言論驚到而怔愣住的她回神了,不由得急於說話的她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於是一張俏麗的小臉都被她給咳得通紅通紅的。


    宓妃對著自己的胸口一陣猛拍,然後哭笑不得又滿臉撒嬌的對溫夫人軟糯的道:“娘親,咱們不是在談二哥和三哥的事情嗎,怎麽戰火就突然燒到女兒身上了,嗬嗬…”


    “哼,你個丫頭這是把你二哥三哥推出來做擋箭牌?”瞥了眼笑得滿臉討好之意的女兒,溫夫人真是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既然宓妃已經認定了陌殤,而在他們一家人的心裏對陌殤也是看好的,就算目前還有對陌殤的考驗期,但這個期限不可能太長。


    換句話說,隻要他們一鬆口,陌殤就會立刻請長輩跟官媒上門提親,屆時,已經及笄的宓妃必然是要跟陌殤早日完婚的,他們就是想留也留不住。


    三媒六聘一路走下來,他們能拖的時間也不過就一年左右,莫不還要拖個兩年三年?


    真要拖到那種地步,怕是外麵的各種流言也滿天飛了,溫夫人如何舍得自己女兒受這樣的委屈。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些,溫夫人才會提到溫紹雲跟溫紹宇不樂意成婚這事上麵,又順勢說到了宓妃。


    “知我心者,非娘親莫屬。”


    “你啊,那張小嘴就跟抹了蜜糖似的,是要甜死個人?”


    “娘親隻要美美的做個溫夫人就好,其他的就不要操心了,我家二哥三哥最是出色不過的男兒,他們現在不想成婚那是因為還沒有喜歡的人,等他們找到屬於自己的另外一半圓,指不定會多著急求著娘快些上門去提親呢。”


    一聽小女兒這話,溫夫人明白理是那麽個理,可她這心裏還是不得勁兒。


    不過再想到她跟溫老爹對家裏四個孩子尋找另一半的事情都是持開明態度的,家世什麽的都不重要,隻要那姑娘身世清白,性格大方得體就成。


    要說這以丞相府挑選兒媳婦的要求,溫夫人的這點要求壓根不能稱之為要求。


    “行行行,娘就聽你的,暫時不會在他們兩個臭小子的麵前提讓他們相看姑娘的事情了。”


    “娘親你真好。”


    “這要以後你兩個哥哥找不到媳婦兒,你個丫頭片子就記得賠娘兩個兒媳婦。”


    “噗——”


    兒媳婦,她要腫麽賠?


    “娘親實在想太多了,這世上想嫁給我哥哥的女人,那簡直不要太多,更何況娘親你看大哥不就挺好的嗎?”說著,宓妃還不忘眨了眨水靈的大眼睛,“大哥那麽不染纖塵的謫仙性子都能遇到合自己心意的姑娘,娘親就應該對二哥和三哥多點信心。”


    啪——


    “娘,你幹嘛這麽大力拍自己的腦門?”


    溫夫人伸手點了點宓妃湊向她的小腦袋,沒好氣的開口道:“還不都是你這丫頭,娘被你鬧得險些就把最緊要的事情給忘了。”


    “呃…”宓妃眨眼再眨眼,她很無辜的好不好?


    “娘叫你過來是想問問你的意見,妃兒覺得等開了年,就讓你大哥將南寧縣主娶過門好不好?”


    溫紹軒跟南寧縣主是早就定下了親事的,按照他們一家原定好的計劃,溫紹軒跟南寧縣主的婚禮將在十月舉行。


    結果麽,自然而然是宓妃錯過自己的及笄禮,又遠在海外未歸,故而,溫紹軒向南寧縣主傳達了自己的意思,南寧縣主體會到溫紹軒不想留下小妹無法出席自己婚禮的遺憾,她便同意了溫紹軒的提議將舉行婚禮的時間延後了。


    反正她已經跟溫紹軒定了親,而且溫紹軒延遲婚禮的舉動,既非他心中沒有她,又非他想要毀婚,隻不過是不想在自己的婚禮上留下遺憾,南寧縣主有什麽可不同意的,不能理解的。


    更何況南寧縣主對宓妃那個小姑子很有好感也很是喜歡,她是溫紹軒最為在意的寶貝妹妹,那她一個做人家大嫂的,難不成還要吃小姑子的醋?


    “當然好了,要不是因為我,大哥早該抱得美人歸了,指不定大嫂還給娘親添了個可愛的孫子呢?”


    “娘請人看過,正月十八是個好日子。”


    “距離正月十八也隻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娘親可有就成親的時間跟阮府溝通過,時間上來得急嗎?”


    這到底是她親親大哥一輩子唯一的一次婚禮,宓妃可不想馬馬虎虎了事,必須得盛大出彩才行。


    “因著你大哥的婚期是往後延了的,所以不管是你大哥的聘禮,還有阮府那邊嫁閨女的嫁妝這些,其實早就是準備好的,就隻差一個下聘禮的儀式跟舉行婚禮的儀式了。”


    “這樣的話,那就定在正月十八那天讓大哥娶親吧,我會空出我所有的時間來配合娘親的。”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麽能幫著娘做這樣的事情,你啊隻要將你手下的人派幾個給娘使使就成。”


    她這閨女手下的丫鬟,那可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辦事又快又好,少不得有時候她瞧了都眼饞。


    不過這樣也好,女兒身邊的人厲害一點,等到她出嫁的時候,就讓那些人都去做她的陪嫁丫鬟,溫夫人倒也不怕自己女兒被欺負了。


    “那沒問題。”


    “等晚上娘就告訴你爹,然後找時間親自去一趟阮府,把婚期給定下來。”


    “娘,您把大哥聘禮的清單給我瞧瞧唄!”


    “妃兒想打什麽主意?”


    看著溫夫人盯著她猛瞧的小眼神兒,宓妃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她抿唇道:“娘親這是擔心女兒不舍得大哥拿那麽多聘禮去娶媳婦兒呢?”


    “哎喲!”


    “還知道叫疼,看來沒傻。”


    “呃…”


    相府的底蘊很深厚,而當初溫夫人嫁過來的時候,她的嫁妝也是相當的豐厚,她跟溫老爹就這麽四個孩子,屬於他們的自然是要分給四個孩子的。


    且不說溫紹軒娶親,溫夫人給他準備的聘禮非常豐厚,就是往後溫紹雲跟溫紹宇成親,他們的聘禮也不會比溫紹軒遜色。


    其次,對於宓妃的嫁妝,溫夫人除了將自己絕大部分的嫁妝都留給宓妃做嫁妝之外,她這個做母親的更是自宓妃小時候就在一點一點給她積攢嫁妝。


    是以,等宓妃出嫁之日,她的嫁妝很是令人咂舌震驚。


    “娘知你有很多的產業,那些產業都非常的賺錢,還有你那封地最遲明年夏天就能將你前期投入進去的全部收回來不說,還能為你創造很大的盈利,娘知道你不缺金銀,可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你就自己留著,至於你的三個哥哥還有娘跟你爹呢,委屈不到他們的。”


    他們兄妹間感情好,溫夫人自然很高興,也很樂意,可是要讓她這個做妹妹的給哥哥出聘禮,溫夫人表示她有點不能接受。


    “反正我已經決定了,不但大哥成親我要出一半的聘禮,就連二哥和三哥以後成親我也出一樣的,要是娘不給我看清單,那我就琢磨著自己準備,要是到時候……”


    “夫人,小姐跟三位公子感情好著呢,再說妹妹給哥哥添上一份聘禮那也是一份心意,等到小姐出嫁的時候,大公子他們不也得替妹妹添上一份嫁妝?”


    “錢嬤嬤說得真是太對了,莫不是娘親覺得我給的聘禮太少太寒酸,所以才不樂意的。”


    溫夫人被宓妃這一堵,險些不受控製的衝她噴出一口血來,“你這丫頭存心想把娘給氣死不成?”


    “那娘給不給我看?”


    “給,能不給麽。”溫夫人衝她翻了個白眼,然後才吩咐錢嬤嬤去將她給溫紹軒準備聘禮的清單拿過來。


    她這要真不給宓妃看,還不知道這丫頭會給她製造出多麽巨大的‘驚喜’。


    “當初妃兒弄那麽的產業,就是想著賺很多的錢,然後一家人痛痛快快的花,我名下那些產業除了爹娘之外,三個哥哥也是有占股分紅的,另外有幾個產業的分紅我也給外婆和表哥表姐他們了。”


    隨著宓妃話音落下,溫夫人完全怔住了,一雙溫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宓妃,似要在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娘親,我這麽看著我,我會害羞的。”


    “噗——”


    一個沒忍住,溫夫人臉上的表情就崩不住了,她整個人都要傻眼了。


    “娘親放心,你閨女我很有錢,最不差的就是錢了。”


    是啊,這要是她沒錢,如何會不但給自家三個哥哥占股和分紅,還給昊宇他們幾個孩子,當然溫夫人也覺得她的母親沒白疼宓妃,這個孩子時時刻刻都是記著她的。


    “這聘禮清單你拿著,回去看看有什麽想添的你就添上,越是臨近年關事情就越多,娘也知道你有不少事情要忙,所以娘就不留你了。”


    “那成,娘親快些去一趟阮府將婚期給定下,咱們兩家也好早做準備。”


    “好。”


    目送宓妃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裏之後,溫夫人方才緩緩收回目光,卻隻聽耳旁錢嬤嬤的聲音響起,“小姐心裏那麽看重三位公子,又那麽看重穆國公府,夫人應該高興才對。”


    這要換在其他府中的小姐,妹妹斷然不會主動說要給哥哥送聘禮,怕是巴不得什麽好東西都留給自己做嫁妝才好。


    “是我想差了,我原想著妃兒是要嫁去璃城楚宣王府的,她在那裏就算身邊有得力的人手,可若手中有銀子使也會方便很多,這才想拒絕她給軒哥兒出聘禮。”


    “夫人這是關心則亂,以咱們家小姐的脾性,能讓她吃虧的可還沒有。”


    “哪曾想那丫頭竟然還說不隻軒哥兒她要出一半的聘禮,就連雲哥兒跟宇哥兒她也要出一樣的。”不得不說宓妃那幾句話,徹底刷新了溫夫人對於宓妃個人資產的認識度。


    離開觀月樓,宓妃踏進碧落閣就對劍舞紅袖吩咐道:“回來這麽些天了,我還沒有去了解一下我的那些產業,今個兒下午咱們就出去轉轉。”


    雖說她從光武大陸帶回很多的好東西,可其中有些若出現在浩瀚大陸並不好,倒不是她不舍得拿出來給溫紹軒做聘禮,想了想還是覺得重新挑選一些寶貝更為妥當。


    至於她的那些寶貝麽,還是可以挑選出來一部分給她三個哥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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