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進來。”


    曼妙的身姿全部包裹在黑色的袍子裏麵,整個人的氣息全都收斂起來,一個不注意就會完全忽略她的存在。


    昏暗的房間裏麵,陰戾的氣息壓抑而令人感到窒息,裏麵不見一絲光亮,就仿佛一個黑洞般,似要將人的靈魂給吞噬入腹。


    “吩咐你去辦的事情可都辦妥當了?”


    “回爺的話,您吩咐紅佩的事情都已安排妥當,隻等爺的指示了。”


    不辨喜怒的幽深目光掃過麵前低眉順目紅佩隱沒在陰影裏模糊的臉,祝泉的聲音更清冷的幾分,“事情辦得隱秘嗎?”


    “紅佩不敢忘爺的交待,萬萬不敢留下什麽痕跡跟把柄,還望爺相信紅佩。”


    “不用那麽緊張,爺是相信你的。”眼下祝泉正是需要用人之際,就算他對紅佩有諸多不滿也是斷然不會流露出分毫的。


    畢竟在這個時候,他的師傅媚骨老人不再對他深信不移,心中已有諸多的懷疑跟猜忌,而他自己的人又安排不進來,可謂是腹背受敵,稍有一絲不慎他就將萬劫不複。


    縱然他對紅佩這個女人沒有一點心思,可難得的是這個女人完完全全掌握在他的手心裏,一舉一動都不能違背他的意願,否則等待她的就隻有死路一條。


    偏生祝泉在對待女人方麵又很有一套,即便紅佩心知肚明她在祝泉的心裏算不得什麽,就算她是祝泉的女人那又如何,這個男人終究不會為她而停留。


    然而女人在愛情麵前就是蠢得那麽無可救藥,隻因她的心給了那個男人,就會不計代價為那個男人去付出,直到死亡為止。


    “無論如何,紅佩都不會背叛爺的,哪怕為此要送掉紅佩的性命。”


    “爺的小佩兒如此美麗妖嬈,爺怎麽會舍得你去送死。”祝泉勾唇笑了笑,話鋒一轉就沉聲道:“事情進行的過程中可有引起那個老頭子的注意?”


    他目前能力有限,不管哪個方麵他都鬥不過媚骨老人,隻能爺他鼻息而活,稍有差錯媚骨老人就會毫不猶豫的一把掐死他,絕對不會念什麽師徒之情。


    為了活著他那麽的小心翼翼,那麽的謹小慎微,幾乎卑微到了塵埃裏,可他的頭上仍然懸著一把劍,隨時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這讓他怎能不惱,怎能不怒,又焉能不急。


    “請爺放心,奴婢行事很小心,他是察覺不到的,更何況他也不知道奴婢是爺的人。”話裏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媚骨老人,既然祝泉不提,紅佩也不會蠢得自己往槍口上去撞。


    是人都想活著,紅佩也是一樣,明知媚骨老人是個隨便揮揮手就能秒掉她的厲害人物,她自當躲著他一點,方能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


    “話雖如此,但那老頭兒手段諸多,你且記著多多防備一些,切莫大意了。”


    “是,奴婢省得。”


    “那老頭兒盯爺盯得正緊,爺對外麵的局勢跟消息都閉塞了,你且撿重要的說給爺聽。”別看媚骨老人說相信他,也將一些事情交給他去辦,可祝泉不糊塗,他能不知道由他負責的那些事情壓根就是無關痛癢的。


    雖然心裏明白,但他卻要裝作一副被師傅看重後,感恩戴德滿心歡喜的樣子,光是想想他自己就惡心得不行。


    最可恨的是毒宗內素來與他麵和心不和,同為媚骨老人的徒弟,同樣享有繼承權的師兄弟們,明明察覺到師傅對他的疑心,偏偏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背地裏死命的打壓他,恨不得一次性出手就能將他給踢出局。


    也正是因為有那些師兄弟的存在,祝泉的處境才越發的危機重重,他既要防備著媚骨老人一個不爽要了他的命,又要防著他那些個師兄弟借機打壓他,在媚骨老人跟前給他上眼藥。


    興許以前他那些師兄弟們在媚骨老人的麵前說他壞話,說他如何如何有野心有圖謀,以媚骨老人的自負根本不會相信他們所說,但此一時彼一時,這個時候稍有一點疑心,就有能置祝泉於死地的可能。


    什麽都可以拿去賭一把,搏一回,但祝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命當作去賭去搏的籌碼。


    “毒宗這邊媚骨老人似乎暗中調集了很多的人過來,因著那些人行蹤隱秘,倒也不曾引發什麽大的動靜,至於一些細微的響動,架不住這幾日星殞城的水渾得厲害,根本不會引發太大的關注。”


    “這一次毒宗與藥王穀一戰似乎是不可避免了,怕隻怕等不到退出星殞城再戰,毒宗能被師傅秘密調集過來的人都是毒人,你且將盯著那些人的人都撤回去,以免打草驚蛇被盯上。”


    “是,待奴婢回去立即將人都調招回來。”紅佩隻是一個混跡在青樓中的女人,她的手底下的確是有些眼線,不過那些人武功普遍都不高,唯獨拿得出手的就是那一手隱匿的功夫。


    她將她們派出去,從一開始打的就是鎖定他們行蹤以及盯死他們大致舉動的主意,不曾想過要做什麽,也再三叮囑她們莫要距離目標太近。


    一旦失手被擒,她們就隻能選擇自殺,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這是從她將她們收到自己手下就再三教會灌輸給她們的東西。


    “雖說爺的一舉一動都被盯得緊緊的,可爺若真想做什麽也並非不行,毒宗的消息你不必再分神去探聽,隻要顧好外麵的大局即可,這裏麵爺自有分寸。”


    聽到祝泉不容置疑的話,紅佩隻得恭敬的點點頭,接著又道:“藥王穀這邊做出的安排跟調整也是不少,隻可惜奴婢能力有限,並不能探查到更多更詳細對爺有助益的消息跟情報。”


    “無妨,爺隻要知道你盡力了就好。”


    “奴婢雖然打探不到藥王穀具體有什麽安排,可奴婢意外探聽到一個消息,藥王的大弟子跟二弟子秘密潛入了星殞城,隻是奴婢不曾見過他們的模樣,也無從尋找到他們的蹤跡。”


    “藥王如今可還住在穆宅?”


    “回爺的話,藥王確是仍住在穆宅之中。”


    “安排兩個人將穆宅給盯死,既然藥王的大弟子跟二弟子都來了,那麽他們師徒肯定就會碰麵,咱們不認識他們沒關係,隻要他們還會出現就行。”


    “是,奴婢會挑兩個機靈點兒的去穆宅。”


    “宮裏如何了?”


    “回爺的話,目前宮裏亂成了一鍋粥,寒王沒了宣帝震怒,下旨楚宣王世子跟安平和樂郡主徹查寒王遇刺一事,看樣子但凡參與了刺殺寒王一事的人,無論是主使還是從犯都將要被處死。”


    “嗬!”祝泉冷笑一聲,一下又一下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那雙眼睛裏滿滿的都是諷刺,“什麽人會不惜一切不計代價要除掉寒王,那位心中當真沒數麽?他這麽做就真不怕觸發內亂,讓其他三國有機可趁嗎?”


    打小深受媚骨老人熏陶的祝泉,一直以來就從不曾將皇權放在心上,尤其是幫他師傅媚骨老人做過幾件事情之後,他磅礴的野心也隻是讓他不惜一切都要奪得毒宗的繼承權,成為毒宗下一代的宗主,卻未曾對世人眼中至高無尚的皇位產生半點興趣。


    正是源於他身為毒宗宗主嫡傳弟子的那份優越感,讓得祝泉絲毫不曾將太子放在眼裏,從來隻當太子是個他能隨手就捏死的廢物。


    “前朝的局勢有宣帝坐陣出不了什麽亂子,後宮的情況目前比較糟糕,整個兒都被封鎖起來,外麵的消息傳不進去,裏麵的消息也傳不出來,宣帝這次怕是不會再忍了。”毒宗在浩瀚大陸四大國的皇宮裏都安插有自己的眼線,祝泉之前深得媚骨老人的寵愛,他便有了機會接觸到那些眼線,通過兩三年的時間,祝泉便在四大國的宮中都安排上了一些自己的人。


    紅佩作為祝泉的心腹,一部分自己人她就擁有了自主調動權,各中內情也就窺探到了幾分。


    “至於爺所說的引發內亂動蕩,奴婢以為不會。”


    “哦?為何不會?”


    “龐氏一族的勢力在金鳳國盤根錯節不說,手裏還握著一部分的兵權,等到金鳳國上一代帝王察覺到龐氏一族對墨氏皇族的江山有所威脅之時,後悔想要打壓已經來不及,那個時候的龐氏一族就算想要奪位也並非沒有可能。”


    祝泉看著紅佩沒有說話,後者領會到他的意思,不急不徐的接著往下表達自己的看法跟觀點,“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反正那個時候的龐氏一族沒有謀反,宣帝雖說順利的登基為帝,可他是個皇帝又如何,還不是處處都要受製於龐大不可動搖的外戚,十餘年來宣帝一直都在隱忍,哪怕當年韓皇後被逼死,他也沒能懲治真凶。”


    “這麽多年來,宣帝最為疼愛的兒子仍是寒王,奴婢以為如若沒有寒王,宣帝怕是早就發瘋了吧!”女人都是敏感的,紅佩不敢說她將宣帝的心思猜了個十足十,至少也有五六分相似。


    “現在寒王沒了,可算是徹底觸到了宣帝的逆鱗,經過這些年的積攢,想必他手中的勢力也已經非常強大,焉能沒有與之一拚的實力。”


    “聽你這麽說來倒也有幾分意思。”


    “如果單單隻有宣帝出手,金鳳國的一國之君與外戚之間一戰,興許當真就是兩敗俱傷,白讓其他三國撿便宜,可若有楚宣王世子插手呢?”


    聞言,祝泉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一雙隱沒在黑暗中的眸子亮得發光,卻又陰戾得刺眼,“對對對,你說得對,這件事情楚宣王世子已經插手,倒是不怪宣帝會有此舉動。”


    “爺,除了楚宣王世子之後,奴婢以為那安平和樂郡主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


    “哼,她的存在自是不容忽視,否則宣帝莫不是腦子被門夾了,他能讓她領兵?”


    宓妃的大名祝泉老早就聽說過了,隻可惜宓妃出海回來就差不多是閉府不出的樣子,加之後麵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多,祝泉也就沒時間顧得上宓妃了。


    “除了她之外,相府那三位公子也很是不錯,他們都在忙些什麽?”


    “溫大公子一直都在穆宅陪著藥王,溫二公子跟溫三公子倒是外出頻繁,不隻是他們兄弟兩人,還有穆國公府的三個公子以及理郡王世子都在四處奔走,收集寒王遇刺的線索。”


    “寒王倒是好福氣,他的親手足冷血無情,倒還結交了幾個真正的好友。”


    “琴郡的一萬駐軍,安平和樂郡主領了兩千進城,其餘八千人就近駐紮在東城門外,隨時聽從安平和樂郡主的調遣。”


    “那兩千人她都做了什麽安排。”


    紅佩將宓妃對那兩千人的安排詳細的說了一遍,不敢有所隱瞞,“還有另外一個消息,請爺恕奴婢無能,暫時還不能確定消息的真假。”


    “說來聽聽。”


    “琉璃國,北狼國和夢蘿國暗中派了人要悄悄潛伏入星殞城,金鳳國對三國邊界處兵馬調動頻繁。”


    “你聽著,手上其他事情都先放一放,趕緊給爺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是。”


    “倘若這個消息是真的,那麽你家爺就不用再受這些窩囊氣,你也能盡早脫離春香樓到爺的身邊伺候了。”


    “請爺放心,奴婢必當竭盡全力完成任務。”


    “好,很好,小心謹慎的確認這個消息,最遲明天你一定要給爺一個回複。”


    “是,奴婢會抓緊的。”


    “太子,明王,武王他們有什麽動靜?”即便媚骨老人什麽都沒有說,祝泉還是知道媚骨老人聯絡了龐太師,甚至是與龐太師達成了某種協議。


    當然,以他師傅媚骨老人的行事之風,斷然是不可能隻找龐太師的,至少還有其他不下三個人。


    隻可惜祝泉除了知曉一個龐太師之外,對其他人都沒有接觸,說不遺憾是假的。


    “回爺的話,太子呆在太子府中沒有外出,太子府的戒備加強了三倍不止,奴婢的人無法靠近。”


    “哼,那太子怕死得很,他有這樣的舉動一點都不奇怪。”


    “明王跟武王倒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跟協議,完全是以局外人的身份來看待寒王遇刺後毒發身亡這整件事情,就好像他們與寒王的死沒有一點關係,坦坦蕩蕩不怕被楚宣王世子跟安平和樂郡主調查。”


    祝泉擰了擰眉,半晌後沉聲道:“寒王遇刺那件事情的確不像是明王跟武王的手筆。”


    當然,在祝泉的心裏也不像是太子的手筆,畢竟在他印象中的太子並沒有那樣的魄力。


    “明王跟武王不用管了,太子跟龐太師府那邊先盯緊一些。”


    “是,奴婢省得。”


    “另外,給爺好生留意一下那個陳王。”眯了眯眼,祝泉突然吐出這麽一句話。


    “是,那需要留意華王跟靖王還有那兩個皇子嗎?”陳王之於紅佩就好似一張白紙,她完全都沒有印象,隻是那樣一個人既然得了祝泉單獨提醒,怎麽著她也要好好的查上一查。


    “華王跟靖王都是依太子之命行事的,他們自保的能力有餘,辦事的能力卻要大打折扣,爺懶得在他們身上花費時間跟精力。”


    “奴婢明白了。”


    “至於八皇子跟九皇子,不過就兩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他們守在寒王府裏麵,倒也用不著太過關注,隻要稍加注意就行。”


    “是。”


    “好了,先就這樣,你先去忙,有任何新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爺。”


    “是。”


    紅佩如來時一樣,動作快得猶如風一般,眨眼之間就消失不見。


    ……


    “去,趕緊去將大爺跟二爺叫過來見本太師,讓他們給本太師跑著過來,一刻也不許耽擱。”


    二管家眼見龐太師看了從宮中傳出來的消息臉色猛地大變,語氣中有難掩的焦急,他哪裏還敢愣神,反應極為敏捷的就跑了出去。


    “該死的孽女,簡直氣死老夫了。”手中龐皇後親筆手書的紙條萬萬是不能留的,也不知龐皇後究竟寫了些什麽,竟讓龐太師失控又失態的將紙條狠狠捏成一團,倘若力氣再大一些,那紙條怕是得瞬間化作灰燼。


    “寒王早就隻剩下一口氣在吊著了,就是不動手他也活不長久,頂多可以撐到年後,你個孽女怎麽就忍不得了,那麽些年都忍了,何苦這個時候將事情鬧得這麽大,這麽不可收拾。”


    此時此刻龐太師的自言自語除了他無人聽得見,也正因為如此,索性龐太師就沒有控製自己的情緒,臉紅脖子粗的咒罵了起來。


    “那麽多的黑衣殺手,那麽實力強大的一支隊伍,就這麽沒了,焉知他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尤其是那樣身手出眾的?”


    “毀了,全給毀了。”


    “混賬,氣煞他也,氣煞他也。”雖然龐太師不知道龐皇後隱藏的勢力是從何而來的,也不知她隱瞞這些的目的是什麽,但這並不妨礙龐太師眼紅龐皇後手中的那股勢力。


    假如沒有那一次行動,那些黑衣殺手也一個都沒有折損,那他龐氏一族何愁強大不起來。


    都怪那個孽女,平時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候下達這麽一個錯誤的指令,是嫌他活得太久,想要氣死他不成。


    “父親,您找我們。”龐正跟龐統得了二管家的傳話,當真一刻也沒有耽誤,直接就是跑過來的。


    此刻站在門外,兄弟倆兒嘴裏直冒白氣,一張臉都跑紅了,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進來。”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推門而入,二管家完全都不用龐太師的吩咐,直接將門關門充當門神就守在了外麵,神情戒備的觀察著四周。


    “你們妹妹剛剛傳了消息過來,咱們之前的計劃不但要改還要大大的改。”話落,龐太師仍是難掩滿心的憤怒,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那陰戾的臉色,凶狠的目光,饒是龐正跟龐統都被嚇得臉色一白,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父親,莫不是那些黑衣殺手當真就是妹妹安排去刺殺寒王的?”龐統深吸了幾口氣,定了定心神開了口,語氣聽著是疑問,但看到龐太師這樣的臉色,他的心中已是有數。


    “這個時候妹妹做下這樣的事情那不是添亂麽,她那麽聰明一個人怎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到底她在試探什麽,又究竟想要證明什麽。”


    龐正一句話落下,龐太師跟龐統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久久都收不回去,直看得龐正頭皮發麻,不禁反思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龐太師收回目光,倒是覺得以往是他小瞧了自己的嫡長子,他其實心裏明白得很。


    至於龐統看著龐正的目光就變了又變,他一直以為有勇無謀的大哥,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


    如果不是龐正的一句話,興許不管是他還是龐太師,短時間之內都不會想到那個上麵去。


    “事情她做都做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龐太師擺了擺手,整個人也算徹底冷靜了下來。


    “父親說得對,咱們現在要想的是如何補救。”


    “還能如何,計劃有變,咱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雖然龐皇後在紙上交待他什麽都不要管,看好太子什麽都不要用,而她自有辦法洗清自己的嫌疑,讓得宣帝動不了她。


    但龐太師又如何能不擔心,這次宣帝是鐵了心的,寒王沒了他誓必要一些人下去給寒王陪葬,一旦將龐皇後牽扯出來,那麽即便保住了龐氏一族,龐氏一族也會元氣大傷,屆時還談什麽其他的。


    “請父親吩咐,兒子們必當竭盡所能為我龐氏一族的大業添磚加瓦。”


    龐太師看著麵前很有擔當的兩個兒子心中甚是滿意,但一想到他的孫輩,龐太師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


    隨後也不知他們父子三人關在房間裏都商議了些什麽,等到房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已然是一個時辰之後。


    “太師,殿下來了。”


    “你說什麽?”


    “太師,是太子殿下來,不過殿下他是喬裝而來,奴才將殿下安排進了客院小坐,不敢暴露殿下的身份。”


    龐太師眉著緊皺成一團,不禁又想到龐皇後在信中提到的,隻得沉著臉吩咐龐正跟龐統,“你們去忙為父交待給你們的事情,切記要小心謹慎。”


    “是,父親。”


    “父親,太子那邊父親還得好生安撫一番,妹妹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咱們這個時候可不能再讓太子出事。”


    “嗯,為父心中有數。”太子的存在與龐氏一族的榮華息息相關,龐太師斷然不會不管太子。


    “兒子告退。”


    待龐正龐統大步離開,龐太師轉身冷聲道:“走,去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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