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蘿國


    “少主。”


    “進來回話。”寬敞明亮的房間裏,一襲紫色錦袍的陌殤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看似他的人在這裏,心卻早已不知飄向了何方。


    若非是宓妃的堅持,陌殤是怎麽也不樂意離宓妃那麽遠跑到夢蘿國來坐陣的,他想呆的地方從來就隻有宓妃的身邊而已。


    雖說他繼承了紫晶宮,身上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與使命,但那些東西跟他的小女人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那所謂的天下蒼生落在他的眼裏也不過‘麻煩’二字,他縱使是負了,誰又能對他如何?


    “回少主的話,一切都已準備就緒,隻等少主下令就可立即行動。”


    “嗯。”語氣淡漠的點了點頭,陌殤仍舊眺望著窗外還算入眼的景色,即便沒有刻意釋放威壓,他那周身的氣息仍舊是讓紫晶宮這位執法長老有種雙腿發軟的顫栗感。


    麵對陌殤莫名有種想要屈膝,又想要逃跑的感覺該如何是好。


    隨著時間的流逝,夢蘿國境內原本還算可控製的死靈變得越來越血腥嗜殺,他們從被亡靈咬死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喪失了人性,留在他們腦海裏的隻有一個念頭,為了不消散在這個世間,他們就要不停的吞噬同類的力量,最終讓自己變得無比的強大。


    是以,高級亡靈之間的相互攻擊很激烈,卻也遠遠比不上死靈與死靈之間的優勝劣汰之戰。


    完全淪為殺人機器般的夢蘿國那些曾經的普通百姓,他們如今隻剩下要吞噬自己同類獲得更為強大力量的本能,其他對於外界的感知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隻因這些死靈不僅數量龐大,而且攻擊力也甚是不弱,哪怕就是陌殤初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也不由得心生出一股子寒意。


    除了一些感歎之外,陌殤對東方腥也是惱,是怒的,那個男人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造如此殺孽,天道循環,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那五個勢力與陰鬼門結盟了?”


    不知何時走了神的執法長老猛地聽到陌殤的問話,幾乎是反射性的身體就崩緊了,僵著嘴角略顯結巴的道:“回回少主,他們結盟的過程雖說有些不愉快,但到底他們有著想要共同謀取的東西,倒也你來我往的攪和在一起了。”


    但凡如今出現在浩瀚大陸的來自光武大陸的勢力,不說陌殤早就吩咐鬼域殿一一查了個清楚幹淨,就是隨後自三大秘地趕過來的六位執法長老也花了些時間去調查。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縱使他們覺得自己的能力高人一等,卻也不想因為輕敵而陰溝裏翻船,有些該掌控在手的東西那是必不可少的。


    在這件事情上哪怕就是東陵皇島那兩位一直不太服從陌殤管教的長老都不敢大意,或許也隻有那幾個勢力的人還抱著僥幸的心理,覺得他們可以在這個亂局之下撿便宜。


    孰不知,當他們打著主意要在浩瀚大陸占據一些地盤組建新勢力的時候,自己辛辛苦苦在光武大陸所創建的勢力已經一個接著一個被鬼域殿的人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收拾得幹幹淨淨。


    自進階賽後,光武大陸上所有的頂尖勢力就如同被重新洗牌,由陌殤一手創立的鬼域殿自是站到了所有大牌勢力的頂端,誰也不敢輕意去挑釁鬼域殿之威。


    哪怕如今的鬼域殿沒有陌殤親自坐陣,可卻架不住陌殤會招攬人才呀,他手底下的幾員大將隨隨便便放出一個,那都是可以建立一方勢力之人。


    如此情況之下,誰敢小瞧鬼域殿。


    東方腥執掌的陰鬼門遲遲沒有在光武大陸冒頭,而是咬死了要率先奪下浩瀚大陸,其中也未必沒有東方腥對鬼域殿的忌憚之心。


    雖然他野心勃勃,卻也清楚的知道,留給陰鬼門的機會隻有一次,一旦陰鬼門出世失敗,那麽陰鬼門必將覆滅,這是東方腥絕對不樂意看到的,是以東方腥才能隱忍至此,否則別說浩瀚大陸早已亂成一鍋粥,就是光武大陸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太平。


    事實上說太平有點扯,若是沒有鬼域殿勉強在壓製著,那些個勢力拿捏不準鬼域殿的底限在哪裏,隻怕平靜了數百年的光武大陸早已掀起腥風血雨。


    可不管是這片大陸也好,還是那片大陸也罷,陌殤是個喜歡掌控全局的,至少目前為止兩邊的局勢都還在他的意料之中,應對起來也還算得心應手。


    隻是為免有的人狗急跳牆,來個拚死反撲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陌殤要操心的事情還有很多,看似淡定的他,平靜的心緒也難免有所波動起伏。


    “因那一戰東方腥被少主所傷,陰鬼門略顯弱勢,那幾個勢力倒也不客氣,他們向東方腥提了不少不平等的要求。”說到這個他的眼裏就掠過一絲絲冷嘲,東方腥要是一個好相與的,他們至於這般頭疼?


    虧得那些個勢力的主事人膽子夠大,怕就怕到了後麵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東方腥同意了?”


    “回少主,是的。”頓了頓,隻聽那長老又道:“東方腥會同意少主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還是說少主覺得這裏麵有什麽貓膩?”


    “他們與東方腥合作就等於是在與虎謀皮,倒也省得本世子還要動腦筋出手收拾他們,如今讓他們作為東方腥手中的棋子存在卻也不錯。”


    “是,少主說得對。”雖然他有點不明白陌殤具體指的什麽,但他也不好意思問呀!


    “那些死靈已經不能留了。”等結果完那些死靈,陌殤就想第一時間回到宓妃的身邊。


    自己家的小女人還是要放到自己看得到的地方他才能安心,也不知怎麽回事,尤其是今日他的感覺尤其不好。


    平時哪怕很忙,可陌殤也是保持跟宓妃通信的,這兩天沒有收到宓妃的消息陌殤已經坐不住了,不得已為了早些回星殞城,他將毀滅死靈的計劃提前了。


    “隻等少主下令,屬下等便立即行動。”


    “那……”


    陌殤剛剛轉過身,性感的薔薇色薄唇剛剛吐出一個字,便被‘砰’的一聲撞門聲給打斷,隻見他修長好看的劍眉輕擰了一下,紫色的鳳眸掀起風暴,已然是動了怒。


    不經意間對上陌殤紫色的眸光,回話的長老不禁臉色一白,卻也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心中暗暗咒罵著誰那麽大膽竟敢擅闖陌殤的房間,不要命了這是。


    他倒是想要嗬斥出聲,但無奈陌殤沒有表態,長老也是覺得自己委屈。


    “抱歉,事出緊急,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剛收到消息的南宮雪朗也沒想太多,就想趕緊讓陌殤知道,也好立即拿個主意,時間拖得越長貌似對他們越不利。


    於是就有南宮雪朗‘砰’的一聲撞門闖進房的一幕,他當真是急得忘了要敲門這事兒。


    “怎麽回事?”原本是要揮出去的手在看到是南宮雪朗的時候猛地收了,陌殤聲似寒冰,饒是南宮雪朗聽了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咳咳…別看在宓妃麵前陌殤沒把南宮雪朗這個惦記他媳婦兒的男人放在眼裏,但在其他地方其他時候,陌殤對南宮雪朗那是本著能打壓就可勁打壓的心態。


    特麽的,但凡惦記他家小女人的男人都該拖出去丟得遠遠的,哪怕現如今南宮雪朗對宓妃已經放了手,隻站在朋友的立場祝福宓妃,可架不住某人心中仍是非常的不舒服。


    南宮雪朗:“……”


    對上陌殤幾乎沒有情緒波動的紫眸,南宮雪朗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話說剛才有那麽一瞬,他是覺得陌殤要毫不留情給他一掌的。


    至於最後為何收了手,大概也隻有陌殤自己知道。


    “南宮…”


    陌殤剛剛喊出南宮雪朗的姓氏,沒等把後麵的話都說出來就見南宮雪朗立馬將他的話打斷,剛才的一絲恍惚也消失無蹤,他目光定定的看著陌殤沉聲說道:“東方腥沒在皇城裏。”


    “什麽?”


    “我是說東方腥他沒在皇城裏麵,我猜測他可能回了星殞城,宓。呃,溫小姐可能有危險。”夢蘿國變成如今這般模樣,要說誰最心痛,那無疑就是南宮雪朗了。


    枝繁葉茂的南宮皇族,如今也隻有他這麽一根獨苗,放眼望去那些曾經淳樸可親的百姓變得麵目猙獰,血腥嗜殺,沒有親眼看到的時候他還心存僥幸,想著也許情況並沒有那麽糟糕,或許還能挽回。


    可當他踏上夢蘿國的土地,眼睜睜的目睹了那一切,南宮雪朗方才明白,來之前他心裏所想的那些,不過就隻是幻想罷了。


    “你怎麽好像一點都不意外,莫不是現在的情況就是你心中所預料的那樣?”按理說聽到宓妃有危險陌殤應該不會如此平靜才對,可看著眼前的陌殤,南宮雪朗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知道陌殤跟宓妃之間是任何人都插足不進去的,別說他沒有機會,不是連寒王也一樣麽!


    但看到陌殤仿佛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擔心宓妃,不得不說南宮雪朗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想對陌殤說點什麽,卻發現他根本什麽立場都沒有。


    “什麽時候得到的消息,東方腥離開多長時間了?”寬大袖袍中緊握成拳的手泄露了陌殤心裏並不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這般平靜。


    他與東方腥一戰,兩個人看似都傾盡了全力,實則兩個人都有所保留。


    雖然最後的結果是陌殤用了全力,繼而將東方腥給擊敗,並且還重傷到了東方腥,而事實上卻是東方腥有意示弱傷在陌殤的手中,目的就是為了在陌殤的眼皮子底下偷溜回星殞城。


    換言之,東方腥從一開始要對付的人就是宓妃,而不是陌殤。


    意識到這一點,陌殤就不由得心生後悔,他不該保留實力,他應該一舉殺了東方腥才對,管他還有沒有什麽大招沒放,管他什麽大局不大局。


    “消息是剛剛收到的,但東方腥離開的時間不算短,隻怕早就到了星殞城。”


    “既是如此,那就趁東方腥不在,徹底斬斷他的這條退路吧!”話落,陌殤看也沒看南宮雪朗一眼,挺拔修長的身影瞬間消失無蹤。


    紫晶宮的執法長老一見,他向南宮雪朗點了點頭,嗓音低沉的道:“那個…南宮公子,老夫也告退了。”


    雖說他在陌殤的麵前自稱屬下,但身為紫晶宮執法長老的他,麵對南宮雪朗的時候卻不用自降身份,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裏,要恭敬屈膝也隻是針對紫晶宮赫連一族的人。


    站在原地怔愣片刻,實在想不明白陌殤心思的南宮雪朗煩躁的拍了拍腦門,然後看著他的疾步而來的東陵靖開口說道:“師傅,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沒看出來他已經在憤怒爆發的邊緣了嗎?”陌殤的修為到底有多深,饒是東陵靖現在都看不透,隻隱約知道惹毛陌殤不會有好下場,尤其是在觸了他逆鱗的前提之下。


    南宮雪朗:“……”


    “東方腥此舉明顯是蓄謀已久,隻怕他們兩個都沒有料到這一點,若非今日要毀滅那些死靈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怕那小子立馬就會甩手走人。”


    “雖然東方腥有很大的可能是衝著宓妃去的,但宓妃的修為並不弱於楚宣王世子,東方腥想要得手怕是不易。”


    “正是這個理,否則你以為那小子還能顧得上這些死靈?”無疑陌殤是相信宓妃的,可他相信是一回事,擔心又是另外一回事,但就像東陵靖猜測的這樣,當前這樣的局麵之下,不管宓妃危險不危險,她是一定不會讚同陌殤在眼下放手不管的。


    遂,陌殤聽了南宮雪朗帶來的這個消息,此時正滿心都壓著一團火,誰敢在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黴頭。


    “別忘了我們的來意,主角都走了,我們也要趕緊跟上配合他的行動。”


    “是,師傅。”


    “蕭兒。”


    “爺爺。”


    “這次行動你不用參加,但你務必要將那兩個人給牢牢盯死。”


    “知道了爺爺。”


    “小心把自己藏好,莫要打草驚蛇。”東陵靖之前的確沒把內奸之事放在心上,尤其是在他查探後沒有異常的情況下,然而現實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東陵皇島乃是東陵一族世世代代繁衍生息之地,任何想要打破這個平衡的人,東陵靖是不會允許他存在的。


    “是。”想到那兩個隱藏極深的執法長老,東陵蕭的眸底劃過一抹厲色,一旦他們當真背叛了東陵一族,那他必將親手了結他們。


    “雪朗,你隨為師走。”


    “是,師傅。”


    ……


    此次東方腥將宓妃困在百裏亭,他打的主意絕對不是試探宓妃的功夫好不好,而是對宓妃抱著必殺之心的。


    即便宓妃有保命之法,那麽於東方腥而言,他也務必要重傷宓妃,至少要讓宓妃失去一戰的能力,不然宓妃跟陌殤的存在對於他的威脅實在太大,讓得他做任何事都束手束腳很不自在。


    因此,東方腥攻擊宓妃半點都沒有隱藏自己的實力,不似與陌殤對戰還有所保留。


    麵對一個精於巫蠱之術,又熱衷於偷襲下黑手且實力還很強橫的東方腥,宓妃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應對,對打起來哪裏還能保留實力。


    或許剛開始宓妃還有隱藏部分實力,不拿底牌的念頭,但在一次次進攻與防守的過程之中,宓妃清楚的意識到,如果她還有這樣的念頭,那她保不準真會將命給交待在東方腥的手裏。


    顯然,什麽被陌殤重傷這不過就是東方腥的一個脫身之計,也許他確實是被陌殤傷了,但絕對沒有他之前所表現出來的那麽嚴重。


    陰鬼門能傳承至今,要說沒有些特別的底蘊,宓妃是怎麽也不相信的。


    “以你如今的年紀能擁有這樣的修為,饒是本門主也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天才。”隻可惜這樣的天才雖好,不能為他所用也是不能留下的。


    “東方門主藏得也挺深。”


    “哈哈哈…”東方腥與宓妃交手數百招,期間他的拳頭打過宓妃,當然宓妃的拳頭也沒少往他的身上招呼,就是比起陌殤來都毫不遜色。


    這個丫頭跟那個小子還真不愧是一對,年紀不大那一身修為便是很多人拍著馬也追趕不上。


    “赤焰神君武功不錯,但他到底年輕了些。”若非東方腥還占著年齡的優勢,連他自己都不敢保證,假如陌殤跟他差不多歲數,兩人交手他鐵定是不敵的。


    但越是如此東方腥就越發明白,陌殤也好,宓妃也罷,這兩個人絕對不能讓他們活著,否則早晚有一天他們會將他東方一族給無情的覆滅。


    “強者的世界裏可是不分大小的,東方門主倒是不用替自己的無能找借口。”身處浩瀚大陸宓妃幾乎沒有遇到過什麽敵手,隻有在光武大陸她才遇到過幾次需要她拚盡全力才能戰勝的對手。


    無疑東方腥是很強大的,不然他也坐不穩陰鬼門門主之位,但他越是強大宓妃就越是興奮,那雙晶亮的水眸裏沒有半點懼意,哪怕對戰過程中她已經掛了彩,卻是戰意越發的濃烈。


    這一戰,東方腥不會退,那她更加不會退。


    東方腥既然想要她的命,那得看他是不是也舍得拿出自己的命。


    “伶牙俐齒。”


    “嗬——”宓妃冷笑一聲,清澈的雙眸染上淩厲的殺意,她神色淡漠的掃了眼已經毀得不能再毀的百裏亭,隻見這方圓百米範圍內,別說那標誌性的亭子,就連周圍的樹木也無一幸免,不是齊腰被折斷,就是連根都被轟了出來,地麵更是坑坑窪窪,沒有一處好地兒。


    “本郡主可是早就說過,你想要本郡主的命,就看你準備付出點什麽,眼下你我半斤八兩,東方門主要是再不拿出真本事,怕是要不了本郡主的命。”


    “既然你想死,那本門主就成全你。”


    放眼陰鬼門中,除了獨孤若佳擁有噬魂蠱之外,東方腥也是擁有一隻的。


    他雖有偷襲宓妃,卻也心知宓妃是個懂醫又擅使毒的,故而他並不曾對宓妃下毒。


    隻是就連東方腥也沒有想到宓妃會如此的難纏,他與她交手已經近一個時辰,然,他雖有傷到宓妃卻並未對她造成致命的傷害,與此同時他自己也被宓妃弄得頗為狼狽,說起來他們這樣的情況是僵持的,倒是誰都沒有討到便宜。


    繼續這樣拖下去,不論是對他還是對宓妃都沒有好處,東方腥的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看來誠如宓妃所言,他不得不出絕招了。


    “那就看看到底誰死。”宓妃眼下最缺的就是時間,而東方腥恰恰就是來拖延時間並殺她的,這讓宓妃無比的惱怒甚至是焦躁。


    此地距離星殞城還有一段距離,而讓宓妃慌亂的是她感覺到噬魂蠱在蠢蠢欲動了,換言之,獨孤若佳她出手了。


    她與東方腥在武功上處於伯仲之間,不出意外的話東方腥殺不了她,她也殺不了東方腥,可眼下宓妃要的是趕回相府而不是殺東方腥。


    麵上沉著冷靜,情緒沒有半點波動,可宓妃的心裏卻是各種想**番上陣,攪得她不得安寧,也越發擔心起她的爹娘和兄長來。


    咬了咬牙,為了盡快脫身宓妃也隻能選擇冒險一試,她要擺脫東方腥,唯今之計隻能動用禁術了。


    “噗——”


    又是一次傾盡全力的對轟,宓妃不過片刻的分神,東方腥就抓住機會一腳踢在宓妃的胸口,而後得意的看著宓妃整個人倒飛出去,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濺而出。


    被踢中的那一刻宓妃反應也很快,淩厲的掌風掃向東方腥,愣是逼得東方腥足足後退了數十步方才穩住腳步,喉間也是湧上一絲腥甜,卻被他強行咽了下去。


    這個該死的黃毛丫頭果然不簡單,下一刻東方腥就召喚出了數都數不過來的劇毒蠱蟲,地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綠豆大小的蠱蟲鋪天蓋地的向宓妃湧去,那畫麵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惡心得直想吐。


    “該死。”宓妃足尖輕點,整個人便離開地麵,暫時懸浮於半空中。


    沒有時間留給她多想,也沒有時間顧及自己的傷勢,她雙手飛快的結印於胸前,瘋狂的催動禁術。


    等東方腥意識到宓妃要做什麽再想阻止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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