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id打開家門,還來不及把挎包放下就看見了站在客房門口的issac。盡管看不清他的表情,reid還是從他有些僵硬的站姿中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默默的歎了一口氣,reid心裏升起果然如此的念頭。


    開門的動靜讓issac回過神來,可當他轉過身發現reid的存在的時候簡直恨不得毀屍滅跡、殺人滅口。房間裏擺著的那些東西,別說是bau裏的專業人士了,隨便一個小警察都能發現裏麵的問題。


    畢竟,一個正常人,怎麽會在房間裏掛滿另一個人的照片!


    reid都要被issac那副被雷劈了的表情逗笑了,“怎麽了?”他一本正經的問。


    issac從來都不知道說話是這麽艱難的一件事。


    “你看到了裏麵的照片?”reid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知道?”


    “當然。”reid說,“你怎麽會認為我不知道。”


    issac張了張嘴,覺得自己特別蠢。


    “這是你,嗯,我是說issac給自己培養的新愛好。他的新工作太清閑了,以至於不得不找的別的幹來打發時間。”reid聳了聳肩,用盡可能輕鬆的語氣說,“an知道他的工作時間的時候嫉妒的差點想要把他重新抓回bau。”


    “為什麽?”issac下意識的問。


    “老樣子,他又因為工作的問題失戀了。”reid默默的給自己點了一個讚,和剛才相比,issac現在可是放鬆多了。至於被無辜拉來躺槍的巧克力帥哥,嗯,反正他應該早就習慣了。


    “這樣。”issac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後心裏又升起了新的問題,“唔,我還以為情報局的工作做會很……受控製?”


    “分工不同,issac所在的談判組除非有case,其他的時候都是非常清閑的。而且,不是在五角大樓工作就一定是危險神秘的,大多時候他和普通的公司白領沒有區別。”reid把垂到額前的一縷頭發撩到耳後,不想在照片上的問題糾纏太久。


    “可他在自己的房間裏擺滿你的照片!”issac卻沒有如reid所願,他依舊對房間裏的照片耿耿於懷。“什麽人會這麽幹啊……”


    會這麽幹的人當然有,可惜,無論哪種都不是issac想要對號入座的。


    reid語塞,這段時間他過的太過忙亂,如果知道issac會不提前打招呼直接來的話,他是不會放任這種事情發生的。不過,“自己的房間?”reid疑惑的問,“這是客房啊。”


    “你不是說左邊的才是……”issac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無法想象自己居然錯分了左右。那麽,問題又來了,為什麽reid會把自己拍攝的照片掛滿房間?!


    reid單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你很久沒回來了,我來幫你收拾房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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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新同居生活怎麽樣?”度過了難得的周末時光,第一天工作日剛剛開始,一看到reid從外麵走進來,an就迫不及待的湊了上去。


    reid臉上一言難盡的表情太過明顯,這讓an忽然感覺像被噎了一下,“不會出了什麽新狀況吧?”


    “我搬進了客臥。”reid的聲音不大,但語速照比平時又快了一些,“issac現在處於重新接受整理新信息的階段,在他準備好之前,我不想過度刺激他。”


    “哦?什麽意思?”


    “我不確定他是否能夠接收一個未婚夫的存在。”reid無奈的說,“而且他似乎非常確定我會有一個女朋友,但因為性格問題會造成遺憾,昨晚我們聊天的時候他一直鼓勵我要主動出擊,說柏拉圖是沒有前途的。”


    “這可真是……”emily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了過來,她手裏捧著馬克杯,搖了搖頭。


    reid聳了聳肩,其實事情並沒有同事們想象的那麽糟糕,經過一個周末的相處,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issac眼中的疏離減少了很多,也許不是那麽密切,但態度卻真實了很多。


    感覺就像……從電視裏的虛擬人物變成了現實中的可靠先生。


    同事們之間的對話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他們驚奇的發現平時總是早到晚退的hotch居然遲到了。rossi倒是沒有感到意外,隻是無聲的拍了拍hotch的肩膀表示自己的支持,他知道h是去探望病人了,看起來並沒有好消息。


    這時候,沒有人知道h臉上的沉重並非單純的因為朋友的離去,更是對自己所敬愛的人對罪犯的妥協的失望,以及未來不久很可能發生的慘案的擔憂。


    作為一個側寫師,他的經驗告訴他,一旦警長去世,那麽,波士頓惡魔獵手重出江湖的日子就要到了。


    隻不過h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那麽快,而時隔幾年,他居然又看到某人再一次的險些成為受害者。


    很難描述bau小組成員在警局裏看到issac時的表情,隻有reid隻是皺了下眉,然後恍然大悟,“我記得昨天你說要和導師去哈佛參加研討會……”


    issac心不在焉的點頭,就算別人和他說過自己曾經做過fbi而後又在五角大樓任職,現在的他依舊認定自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體育新聞記者,昨晚發生的一切對他而言太過驚險了。


    “我們得談談。”hotch單刀直入。


    “這隻是一起有預謀的公路搶劫而已,到底是誰叫來了fbi!”這時候,警局門口傳來大聲的嚷嚷,一個不算年輕的男人走了進來,“你好,我是nealck,新上任的警長。”


    “你好,警長。”hotch冷淡而不失禮的伸出手,“我是……”


    “我知道你r。”警長握住了hotch的手,“tom之前提醒過我,如果出現惡魔獵手的模仿者就聯係你。但如你所見,根據證人口供,這隻是一起普通的公路搶劫而已。在路麵上撒釘子,等待倒黴鬼上鉤,而後戴上麵具實施搶劫……”


    沒人喜歡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橫插一杠,警長打算盡快把這群穿西裝的弄走。


    惡魔獵手這個詞組讓issac打了個激靈,動作雖小,卻被一直關注他的bau成員發現了。


    “issac?”reid走了過去單手按住issac的肩膀,彎下腰小聲問,“你想起什麽了嗎?”


    “你們還沒有抓住?”issac下意識地問。


    ?reid腦中立刻跳出一個名字——,他是惡魔獵手手下唯一的幸存者,之前issac在撰寫那篇以波士頓惡魔獵手為研究對象的論文時,他還和issac討論過這個case,並作出側寫。可惜,兩人的側寫並不一樣,issac甚至認定根本沒有什麽幸存者,一切都是惡魔獵手的自導自演。


    惡魔獵手就是。


    當然,沒有證據的推測無法添加到論文之中,但issac當時的篤定給reid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這一次……reid決定一會兒和hotch說一下這件事。


    之後的事issac沒有參與,也許研究心理學的人心理都異常強大,導師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負麵影響,有些舍不守舍的issac也隻是恍惚了一陣,就全身心的投入到導師助手這個角色中無暇他顧了。研討會結束之後,他回到家之後才從reid那裏得知居然跑了。


    對於issac的吃驚reid並不意外,在沒有嫌疑人的情況下破案也許會有些曲折,而一旦有了嫌疑人,那麽他之前身上的偽裝就會被一層層的揭掉,在bau麵前無所遁形。誰也沒想到沒有犯案的十年,他居然是在研究監獄構造,在還沒有被發現是的時候就做好了越獄準備。


    事已至此,bau能做的也隻是發出全境通緝,但結果不容樂觀。


    issac想了想,還是提醒道,“我不是很確定,但既然栽在了你們手裏,為了防止他的報複……”


    “這正是我想要說的。”reid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你和dr.austin是複出後的第一受害人,根據我們的側寫,他很可能會找上你。”


    wtf!issac睜大眼看向reid,“關我們什麽事?!難道要我們乖乖的被他殺嗎?”


    如果變態殺手肯遵從正常人的邏輯方式,世界一定會美好很多。


    issac一點都不想問bau的結論從何而來,既然他無法改變的想法,那麽也隻好自己做預防了,沒理由正當壯年的自己會幹不過一個磕了十年藥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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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情似乎就這麽過去了,調查局派出了探員在issac的住所附近監視保護,整整兩個月風平浪靜,最後撤掉了人手,認為大概沒有能力去傷害別人了。根據醫生的判斷把自己偽裝成受害人那次受的傷極重,隻能搞止痛藥來緩解痛苦,他大概再也做不成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惡魔獵手了。


    issac對這個消息不置可否。這兩個月裏他並沒有閑著,他把這具身體從小到大留下的書本、筆記,已經一切網絡痕跡全都瀏覽整理了一遍,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


    這具身體也許真的是他的。


    這意味著他需要全盤繼承這具身體所留下來的一切。


    父母沒有問題,他們理智、克製、謹慎,即使是家人之間也保留著一定的距離,這種關係不會給小時候父母離異被祖父帶大以至於關係疏遠的issac帶來壓力;朋友不是問題,合照,信件,電話、電郵聯係,甚至還有不少人親自從世界各地飛回來看望,這種好人緣沒人會討厭;而同事,嗯,因為工作所需的技能全部被清盤,除非有恢複的那天,否則回到原來崗位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唯一讓issac感覺不確定的,隻有目前的同居人dr.reid了。


    issac發誓,從一開始,他真的沒有發現什麽端倪。同居人?ok,隻是住在一起,沒問題。據說是自己的臥室裏出現雙人用品,ok,鑒於從他出院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自稱自己另一半的人找上來,他可以認為兩人早已分手,隻是房間裏的痕跡還沒清理。客臥裏一開始讓他受到驚嚇的照片?也沒問題……等等,還是有點問題的,隻不過他以為這不重要,因為他絕不會再做出占用reid房間擺照片的事了。而那個房間整潔的仿佛沒有人居住過也被issac在心裏完美的解釋過了——


    bau嘛,經常出差,房間裏沒有生活氣息並不奇怪……


    才怪!


    就算忽略那本上麵圖文兼具的描繪出了兩人的交往過程的筆記本,哦,還是兩人共同完成的,dr.reid的畫技依然那麽獨樹一幟,單單社交網絡上那些秀恩愛的照片就讓人有想要舉起火把的衝動。而朋友間的聊天記錄裏又顯示,issac當初進fbi的動機絕不單純,朋友們給出的官方鑒定結果是issac看中了一個金發大美女想要去近水樓台,issac看著上麵jj的照片簡直要鬱卒了。


    明明對jj有好感的人是reid,這箭頭到底怎麽扭才能把最後出局的人變成女主角?


    裝作這一切從未發生不是issac的作風,所以他和reid長談一次之後,決定回到學校,繼續完成學業。


    “所以,你就讓他回學校了?”garcia把早就準備好的棒棒糖遞給reid,看著小博士一邊點頭一邊拆掉外包裝袋把糖果塞進嘴裏,對reid此時還算輕鬆的態度表示不解。“你們已經訂婚了,難道……”


    “沒你想象的那麽糟糕。”reid的聲音有些含糊,他索性把嘴裏的糖拿了出來,“我對issac有信心,他現在已經認可了自己作為sta的身份,隻要多一點時間,我相信我們熟悉的issac會回來的。”


    “你確定?”garcia還是很焦慮,“我不認為他的態度是想要找回這段記憶,他甚至連在r那裏的治療都中斷……嘿,別這麽看我,我的確是黑進了r的電腦才找到的記錄,但這不是問題……”


    “心因性失憶的恢複需要一個契機,這並不是單靠醫療手段就可以的。”reid重新把棒棒糖放在嘴裏,“r的確是非常棒的心理醫生,但他無法讓issac產生信任感,這樣的治療是不會有效果的。”


    garcia深吸一口氣,看著reid臉頰不時的鼓起一塊,最後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指在上麵戳了一下。


    reid捂住臉,他就知道,喜歡在他吃棒棒糖的時候戳臉的人絕不止issac一個人!


    不管怎麽樣,事情都在朝好的方麵發展,這著實可以讓人大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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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爾的摩,馬裏蘭


    r最近一直在研究著issac在醫院期間拍攝的ct片,終於讓他發現了一點問題。在最初的兩張ct片中,他在大腦的感知區域發現了疑似血塊的痕跡,隻不過出血量極少,在醫院的治療下很快就消失了,第三張ct片裏已經看不出任何跡象。


    在其他人看來,這也許是治愈的象征,可r總覺得,issac的大腦感知部分似乎出現了某種不為人知的變化。


    “非常抱歉r。”因為頭部受傷索性剪了光頭的年輕人眼中帶著沒有被掩飾好的防備,“我知道建立信任關係對治療非常關鍵,但我做不到。”


    即使見慣了各種稀奇古怪的人r還是覺得因為心理醫生的名字是hannibal而拒絕合作的理由太過牽強。人類的大腦複雜而精密,它的神秘之處甚至比宇宙更加吸引人,沒有人知道,那未被開發的部分一旦覺醒,會產生怎樣的力量,而這也是未知的迷人之處。在一次故作不經意的小試探之後r越發的確認這一點。


    此時正在裏士滿的issac不會知道他的實話被人過分解讀,正興致勃勃的對比著同伴手裏的照片,開始挪動房間裏的家具。最後,他們終於趕在日落之前把這幢房子裏的擺設恢複原樣。


    “好久沒這麽累了。”issac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幸好這裏已經通了水電,不然就難過了。”


    “嘿,boys,幸苦你們了,我們在超市裏買了不少東西,晚上也許會有一頓不錯的大餐!”之前被分配出去購物的女孩們也回來了。


    issac和同學們笑鬧了一會兒,終於受不了身上的黏膩感,跑去浴室衝澡了。不到十分鍾,issac讓自己重新變得清爽起來,浴室裏沒有電吹風,issac不得不用毛巾擦幹頭上新長出的不到兩厘米的新發。隻是擦著擦著,issac的眼睛盯住了鏡子裏的自己,直到有人在外麵敲了門才讓他回過神來。


    打發掉來提醒自己的同學,issac甩了甩頭,覺得自己在疑神疑鬼,他用手指虛點著鏡子裏的自己,“我知道這裏是傳聞中的鬼屋,如果真的有人因為被殺害而心有不甘,歡迎晚上找我聊天。”


    話音未落,issac就覺得自己在發神經,把微濕的毛巾掛在脖子上,issac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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