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打掃實驗室的時候,突然發現了還在微型培養器裏的白絨。


    它用紅色的機器眼睛不可置信地掃描了白絨一次又一次。最終確定下來她還活著。哪怕是機器人,它也不免感歎:“哦,阿斯神,這真是個堅強的生命。”


    艾瑞小心地把她從培養器裏取了出來,種到了一個藍色的花盆裏。


    白絨重新感受到來自土壤的鬆軟,這才鬆懈了下來,之前修煉的仙力念力為了支撐保護罩已經用盡。撐到最後,她隻能強行通過仙根調動空氣中的仙力保護自己,這樣本就損傷及其的大。艾瑞要是再晚一會兒發現她,說不定她也和那些植物一樣被腐蝕,然後死掉了。


    筋疲力竭,她昏昏沉沉地睡去,原本飽滿的軀幹就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水分一樣,所有的葉子都無精打采地耷拉著,十分的虛弱。


    *


    “怎麽了?”弗埃爾教授見皮恩斯收到了一條信息後,就突然變得表情怪異起來,不由得出聲好奇地問他。


    皮恩斯關閉了光腦,道:“沒什麽事情,是艾瑞說實驗室已經打掃好了。”


    弗埃爾教授同情地看著他,坐在一旁的同事穆克、米莉亞、迪安等人也是一臉同情地看著他。


    作為一個生命科學家,尤其還是研究植物研究藥劑的,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實驗室和植物培養室。現在皮恩斯的實驗室被人毀掉了,這也代表著多年搜集的植物都要重新去找。


    雖說現在是科技發達的星際時代,購物十分的方便快捷,可也並不是所有的植物都能很輕易的買到的。尤其是一些有價值的珍寶,某些特殊的異植幼苗則更是百年難以一遇。


    米莉亞是個善良並且年長的女性,她看皮恩斯這種情況,不由得輕聲安慰他:“我那裏還有很多的種子,到時候我給你寄一些過去。”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給皮恩斯寄一些過去。


    因為大家都是朝夕相處的同事,皮恩斯也沒有拒絕,大大方方地向眾人表示了謝意。


    弗埃爾教授突然正色起來,對眾人說:“皮恩斯實驗室這件事情算是個教訓,還好資料沒有丟。從今天開始,所有人都不允許把研究所的研究內容帶回去,包括我。”


    大家都神情一肅。


    弗埃爾教授看大家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捋了捋自己沒幾根的胡子又嗬嗬笑了起來:“不用緊張,前些日子太辛苦了,現在成果快出來了,大家也就不用下班了之後還在家裏加班研究。”


    聯邦明輝學院附屬生物研究所雖不是聯邦裏上數一數二的研究所,但是由於記在明輝學院名下,研究所每年都能得到很多的經費。要知道研究植物尤其是藥植可是十分燒錢的。


    研究所分為異獸和藥植兩個分部,弗埃爾教授就是帶領他們研究一些關於藥劑的課題。


    他們現在關於:“勿蝶花的藥用價值提高方法和大麵積種植方法”的研究正到了關鍵的收尾階段。


    勿蝶花說是一種很平常的小花,在星際很多星球都有它們的存在,它還是極少數擁有止血藥效的一種植物。


    如若他們這次的研究得到藥劑界的認可,那代表著軍隊醫護等領域的止血藥劑都將得到改變,特別是其成本會下降不少。


    這背後隱藏著巨大的利益。


    所以很多大大小小的勢力都明裏暗裏地盯著他們實驗室。


    弗埃爾教授開完例會走後,穆克拍拍皮恩斯的肩膀,擠眉弄眼地和皮恩斯說:“老頭子說不讓私下研究,可他絕對會在家裏研究的!”


    皮恩斯微微地笑,表示讚同。


    穆克是弗埃爾教授的孫子,私底下沒少和他抱怨或者打趣教授。


    穆克以為他還沒從實驗室被毀的打擊中緩過來,便建議說:“今天咱們一起去紅街玩玩吧,我很久都沒去了。”


    紅街是距離研究所不遠的一個專門提供吃喝玩樂的地方。穆克和皮恩斯還在明輝學院上學的時候就經常去那裏。來研究院上了班之後反而去的少了。


    皮恩斯搖搖頭,說:“我還是回去吧,我約了尤裏曼在星網上見麵。”


    穆克大吃一驚,忙問:“你要查這件事?”


    皮恩斯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尤裏曼是他們上學期間認識的一個機甲係的學生,他們曾經一起參加過學校的實戰考核,可現在皮恩斯和穆克成了普普通通的研究員,而尤裏曼現在卻成了星際中有名的盜賊,光是他在聯邦政府通緝名單上的懸賞金就有好幾千萬的星際幣。


    穆克不知道皮恩斯怎麽還會與尤裏曼有聯係的。他忙勸皮恩斯:“既然沒有什麽大的機密損失,就不要查了吧,能潛伏在你身邊這麽多年的,肯定是一些大勢力的安排。要是知道你還和尤裏曼有聯係那可就糟了。”說完,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天空。


    現在星際中帝國和聯邦矛盾不斷,聯邦政府內部也是軍部和政部的人互相明爭暗鬥。尤其是軍部的人,十分看重他們這次的研究成果,盯他們盯得很緊。


    皮恩斯知道穆克是在擔心自己,隻是這次露易絲的做法實在是超出了他的底線。


    他討厭這種被利用的感覺,所以就更得好好查查這件事了。


    皮恩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靜地對穆克說:“我知道分寸的,你放心好了。”


    *


    白絨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被種在花盆裏,她還以為經曆了這麽一遭,沒準可以回到天界呢,看來是她想的太天真了。


    白絨剛醒來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有一股沁涼的東西淋到了她的身上,整個人,不,整株植物都呆住了。


    皮恩斯有些奇怪地看著眼前發抖的植物,不應該啊,怎麽澆了他特製的培養液後,這個植物反而變得更奇怪了。


    皮恩斯拿起旁邊的測微鏡戴上,上上下下仔細地觀察這個植物還在晃來晃去的枝葉。在微型培養器裏看不出什麽,可把這盆植物拿到外麵的花盆裏種著,發現它竟然有半米的高度,可能是剛剛經曆了一劫的緣故,大大的葉片都顯得蔫蔫的。


    白絨全身發麻,她是被那個黃色液體嚇怕了。被皮恩斯的培養液淋了一身之後,她條件反射的想把那些液體抖下去。直到感受到這個液體給她帶來清涼舒適的感覺,這才漸漸停止了動作。


    白絨發現那個男人帶著一個銀白色的武器,那武器遮住了他一半的臉,可白絨還是感覺這人在使勁地盯著她看,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可這是一個是強大還有武器在身的人,而她現在隻是個仙力毫無的弱小植物,強弱的對比太明顯,白絨隻祈求這個養她的“主人”能快點兒放過她。


    可顯然,皮恩斯並不是這樣想的。


    他一直以為地球的植物都嬌弱的很,他實驗室所有的植物幾乎都被露易絲的腐蝕劑毀壞了,連一些有堅硬鱗片的異植都沒能活下來,但獨獨這個看似什麽都沒有的植物卻活了下來。


    艾瑞和他報告的時候,他就感覺很詫異,現在當然要好好地觀察一下這個植物。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碰了碰這個植物的葉子,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於是他又拿手指輕輕撚了撚葉片。的確是沒有外殼,薄膜之類的東西,摸起來手感還很柔軟。


    所以它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他一邊想,一邊輕輕的加快了手指撫摸葉子的頻率。


    白絨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裏一遍遍罵著這個男人死變態,大無賴,臭流氓,登徒子......


    怎麽可以親手摸呢?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可她又什麽都做不了,還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默默忍受著,天知道她心裏是怎樣的又羞又怒。要是現在她是人形,肯定早就使用仙力教訓他了。


    皮恩斯從外觀上看不出這個植物有什麽,就下手揪掉了這盆花的一個葉子。


    白絨:......


    好疼。/(tot)/~~


    隻摸就行,別瞎揪啊。


    她已經完全忘了自己之前還抱怨“主人”不給她修剪枝葉這件事兒。


    於是皮恩斯又一次感受到了兩年前的那股精神力,不似之前的弱小,現在這個植物散發出來的精神力似乎帶著一種情緒。


    它,在生氣?


    皮恩斯更是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植物。


    整個植物剛澆了培養劑,綠色的葉片雖然還是幹癟的樣子,但是已經比艾瑞剛發現它的時候好很多了,在實驗台上白色的燈光映襯下那些葉片還顯得有些晶瑩剔透。


    皮恩斯等了一會兒,在這個植物收回了精神力後,他又使勁地揪了一個葉片下來。


    白絨:......


    這臭流氓還揪上癮了。


    白絨想也沒想的就直接動用才剛剛恢複的一丟丟仙力,直直地射向剛剛揪她葉子的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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