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呆在這了!非得被這個小賤人氣死不可!


    蘇錦墨強笑道:“姐姐我還要去照顧生病的母親,便不陪妹妹閑聊了!”她急於脫身,卻被錦瑟拉住了手。


    “我陪姐姐一起去探望母親!”錦瑟葡萄般的大眼中溢滿關切,好像裏麵躺著的真是她的生母!


    蘇錦墨倒吸一口冷氣,不想讓她進屋,卻阻攔不住,被她一路牽著手進了柳如梅的臥房。倒像是她急於見床上疼痛難忍的母親,而不是自己這個親生女兒!


    華珠和然兒也跟在身後走了進去。


    柳如梅被窸窣的腳步聲驚醒,微微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女兒蘇錦墨,輕咳幾聲,用微弱的嗓音道:“是錦墨來了啊!”


    “還有女兒,也來瞧母親了!”錦瑟突然從蘇錦墨的身後閃了出來,用帕子擦拭著眼角的淚痕,嚇了柳如梅一大跳。


    柳如梅驚呼一聲,險些暈厥過去。最後強自鎮定著心神,支持著自己不倒下,以免被這個該死的庶女看笑話!不過再她好生地打量著害她如此之慘的庶女後,她更是氣的險些嘔血:她為何如此光鮮亮麗?不是說白府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嗎!為何她還是混的如魚得水?


    錦瑟毫不客氣地坐到了柳如梅的床榻上,拉起柳如梅的枯手,垂淚道:“母親何至於消瘦至此?讓女兒看了便心疼。”


    柳如梅哪好意思說是被蘇正清家法伺候了,隻得尷尬地笑了笑。


    然兒機靈地道:“大夫人便是因為思念二小姐,這才茶飯不思、消瘦至此!”


    柳如梅忙道:“是呀!自從你嫁進白府便再沒回來,宮宴上隻是匆匆一麵,來不及說話,母親真是想煞你了!”


    “哦,原來如此!”錦瑟哭抹著眼角的淚水,最後安慰道:“這回見女兒安好,母親便該放心了!對了,聽聞母親前些日子被父親杖責,現在傷勢還未痊愈,錦瑟這裏有禦賜的療傷聖藥,專治棒瘡!”


    說著向華珠投去一個眼神,華珠立刻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瓷瓶。


    柳如梅氣的七竅生煙,連帶著床榻都打起顫來。


    錦瑟對此恍若不聞,接著道:“大姐也該勸勸父親才是,真是越老越糊塗了!人家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母親陪伴他多年,又撫養咱們長大,怎麽能說打就打?現在沒得被府裏的那群卑賤下人茶餘飯後說嘴,連帶著其餘誥命夫人都暗地裏笑話母親!”


    “下人們都知道了?連其他府裏的夫人小姐都知道了?”柳如梅聽了錦瑟這話,激動地抓住她的衣袖,又焦急地向自己的親生女兒投去一個眼神:都知道了,自己這張老臉還往哪裏擱!


    錦瑟見柳如梅激動起來,忙道:“母親放心!那些個在背後笑話你的蘇家下人都被錦瑟訓斥了!以後她們再不敢出去瞎傳。至於那些個夫人小姐,她們慣會胡說八道,母親不要放在心上便是。”


    柳如梅聽罷,噗嗤一聲,吐出一口老血。她素來最重臉麵,哪裏受得了這個刺激!


    錦瑟惶急地跑上前攙扶住她,沒口子地喊道:“母親身上的棒瘡發作了,還不請大夫來!”


    華珠忙慌慌張張地跑進院子裏大喊:“夫人身上的棒瘡發作了,快來人啊!”


    柳如梅一聽,噗嗤,又噴出一口血,直吐了錦瑟一身,順帶著染紅了自己素日裏最喜歡的嫩黃色錦被。


    錦瑟手足無措地站起身,向蘇錦墨哭道:“姐姐,這可怎麽辦!”


    蘇錦墨恨不得上去掐死這個裝腔作勢的庶妹,明明是她把母親氣的嘔血,還在這裝孝順、裝可憐。


    看著蘇錦墨怒濤萬丈的雙眸,錦瑟心中冷笑數聲:這就忍不了了?你們當年是如何一麵裝作母慈姐善,一麵欺辱自己的!今日自己這麽做,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錦墨眼見著母親柳如梅的氣息越來越弱,直到臉變成了一張雪白的紙,便幾乎是帶著哀求地道:“妹妹先出去吧!你多日沒見父親,也該去問候一下他老人家,再則,父親現在最看重的就是你,也請你勸勸父親,讓他善待母親。”


    錦瑟見今日也作的她們母女夠了,便斂衣為禮,柔聲道:“母親、姐姐可要注意身體,錦瑟這便告退了!”


    言罷,帶著華珠一路離開了別院。剛出門,隻聽華珠噗哧一笑,“你可真壞!”


    錦瑟嗬嗬一聲:“不這樣,怎麽報她們欺辱咱們的大仇!相比咱們往日受得苦楚,這都是輕的!”


    華珠輕歎一聲:“可不是!她們往日打你,什麽都往身上招呼,有一次打得你半年下不來床,感染上風寒,險些死去,今日也是她們的報應!”


    錦瑟攥緊的手爆出條條青筋,“她們如何對我的,我這輩子也忘不了,且讓她們多活幾日,總有她們多行不義必自斃的一天!”


    華珠嗯了一聲。陪伴著錦瑟去了花廳。


    彼時,白士中也不知道在和蘇正清聊些什麽,二人正聊得開懷,見錦瑟進了花廳,蘇正清才開口道:“可見過你的母親了?”


    錦瑟長歎一聲:“女兒見母親身子不大好,心中甚是憂慮。”


    此時早有丫鬟又擺上一雙幹淨的碗筷,並伺候著錦瑟沐了手。


    蘇正清用他的銀箸為錦瑟夾了一個銀絲卷蝦丸,放在她麵前的白瓷小碟裏,安慰道:“家中的事情有為父,你不必憂心,安心在白府相夫教子便是。”


    這可是蘇正清生平第一次為自己這個庶女夾菜,這不得不讓以前連桌都上不了的錦瑟受寵若驚。


    蘇正清帶著一副慈父的表情殷殷囑咐,又不時地為這個以前根本不受待見的庶女夾菜。


    錦瑟在心底不得不佩服起她這個老狐狸一樣的父親,見風使舵的本事。


    白士中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切,在家宴過後,以白家還有要事的理由離開了蘇府,獨留錦瑟與蘇正清詳談。


    生平第一次,錦瑟被蘇正清和顏悅色地請進了他的書房。這是一間具有傳統文人氣質的書房。林立的紅木書櫃裏擺滿了各色古籍、還有幾個立櫃裝的是蘇正清最引以為傲的戰國竹簡。東南方的軒窗下放置著一張黑漆彭牙四方案,案邊立著一個白色大瓷瓶,裏麵長毫林立,案上還有擱著未完的詩句,用瑪瑙鎮紙壓著。


    “要留正氣滿乾坤?”錦瑟瞥到石案上未被鎮紙壓住的一角,上麵留有蘇正清的筆墨。看清詩句的錦瑟不由自主地冷笑了一聲,蘇正清似乎發覺了這個庶女對自己的鄙夷,卻隻是坐在案後呷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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