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輕歎一聲，神色間有些尷尬：“你同我一起進宮的，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就算正妃又有什麽用？我一介平民，娘家又沒什麽厲害的親人，現在四皇子喜歡我拿我當正妻看，不喜歡了還不丟到一邊？到底，正妻不比小妾，正妻要給自己夫君助力的！”
到這點思美人連連點頭，看起來深以為然。
思美人也平民出身，家中父母都農戶，因此在大明宮處事格外小心，生恐行差踏錯，得罪了誰，有沒有娘家可以倚仗，因此素日裏安靜溫和，比起錦才人的大大咧咧，言行甚謹慎。
錦瑟鬱悶地道：“就拿前些日子長安城方禦史家的夫人郝氏來吧，方夫人前些日子去佛寺禮佛的路上，救了一個就快要餓死的少女，方夫人菩薩心腸看她可憐，給了幾兩銀子，又派丫鬟去問她家裏還剩什麽親人，怎麽會流落長安街頭，那少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家鄉鬧饑荒，她們舉家逃到了長安，現在母親、哥哥都已經餓死了，她孤身一人無路可走，隻好在街上討飯。方夫人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讓她在身邊當個灑掃丫鬟，也好比在外麵風餐露宿強，結果你猜怎麽著？”
思美人黛眉微蹙：“難道方禦史看上了那丫鬟？”
“方禦史不僅看上了，還納她做了小妾。”
錦瑟無奈地道：“做小妾也就罷了，最可氣的，不知道那小丫鬟用了什麽手段將方禦史迷得神魂顛倒，方禦史居然要休了郝氏，將那小丫鬟扶正，可恨那小丫鬟居然一點不知道感恩，竟然又哭又鬧地讓方禦史趕快將郝氏趕出家門。”
思美人氣的怔了，良久才道：“這簡直就引狼入室！”
“前些日子我聽府裏的仆婦那丫鬟懷了身孕，可歎郝氏嫁入方府多年並無所出，現在情敵又先她一步懷了孩子，下場要多慘有多慘，方禦史以不孝無子的罪名，將郝氏休回了家，想那郝家原本在長安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家，可惜自從她父親告老還鄉後，家族就不可抑止的衰落下去，方禦史才敢這麽肆無忌憚地將郝氏撚了回去。”
一旁的如羽添油加醋地道：“奴婢聽人方夫人回到娘家以後終日啼哭，眼睛都哭壞了。”
“哎…咱們女人的命怎麽那麽苦？娘家沒實力要擔心，有實力也要擔心。”
思美人雙眸中淚光湧動。
錦瑟歎道：“花無百日好，誰能保證自己的娘家永遠有勢力呢，一朝失勢，恐怕就會被夫家嫌棄。”
如羽憤憤不平地道：“要我，方夫人在方家的時候就不能這麽心善，應該厲害一些，將那些有歪心思的女人全都扼殺在萌芽之中，也就不會有這樣的大禍。”
錦瑟瞧了如羽一眼，調侃：“不想你這丫頭這般厲害？”
如羽笑著：“主子我的不對嗎？那方夫人肯定平日裏怕得罪方禦史這才事事委曲求全，唯恐逆了丈夫一點意思，惹他不快，殊不知男人就犯賤，不管著他，他的心就長草，方夫人如果一開始就厲害些，方禦史成了習慣，哪裏還敢吃窩邊草？”
“胡！小小的丫頭還沒出嫁，怎麽滿嘴胡沁？這也就當著思美人的麵沒有外人在，否則被人聽去了，隻你那一句‘男人就犯賤’就夠定罪的！”
錦瑟出言輕斥。
如羽漲紅了臉，忙道：“奴婢一時激憤居然忘了規矩，真該死。”
“好啦，這裏也沒外人。”
思美人莞爾笑道：“何況我覺得如羽的蠻有道理的。”
“有什麽道理？不過她小女兒家的一點胡思亂想。”錦瑟掩嘴笑道：“聊了這麽久，咱們也該回去啦。”
思美人也緩緩頷首：“出來的太久終歸不好。”
完這話，便款款起身，與錦瑟帶著侍女一同回了含元殿。
待她們走後，太子妃從尋芳閣的窗下走了出來，望著遠處幾人幢幢的背影，若有所思地低下頭，也許那個丫鬟真的對，要將一切不利於自己的東西，扼殺在萌芽中才！
錦瑟和思美人回到含元殿時，文宗皇帝已經和李貴妃一同回椒房殿安歇，大殿中隻餘二皇子敖澤並敖澈等人仍在飲宴。
敖澈見錦瑟回來，快步走上前，柔聲問候：“酒醒的怎麽樣了？身上還不舒服嗎？”
錦瑟剛搖搖頭，還沒開口，旁邊的敖澤已經拿著一壺酒踉蹌著走到敖澈的身邊，拉扯他的衣服。
“來、來四弟！還沒喝的盡興。”
敖澈拱手微笑：“二哥海量，四弟實在不勝酒力。”
“不勝酒力？怎麽可能？我瞧你在楚國的時候挺能喝的，對啦…那時你還不四皇子，而一個侍衛。”敖澤哈哈大笑：“叫什麽來著？叫…白敬！對白敬，我四弟呀，你可把二哥騙慘了，不過你這招瞞天過海還真厲害，如果不身份對調過，恐怕你剛入燕國的時候就死了。”
敖澈聽他語氣中盡不屑，心中冷哼一聲，表麵上卻裝作若無其事，“二哥喝多了。”
“我沒多！”
敖澤拍著敖澈的肩膀感慨：“四弟你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現在父皇這麽看重你，大臣們也對你刮目相看，哪像二哥，四處不招人待見。”
“二哥哪的話，如果父皇不看重二哥，怎麽會讓二哥出使楚國？不被看中的棄子敖澈罷了。”
敖澈嘴角噙著淡然的笑意，可錦瑟卻發現他的手在輕微顫抖著，顯然心中被揭穿傷疤，尤為難受。
錦瑟默默地握緊敖澈的手，敖澈對她微微一笑，二人心中都一暖。
“四皇子別介意，你二哥他喝多了。”
史如芸走上來扶住敖澤，臉上帶著尷尬的笑意，吩咐侍女將胡言亂語的敖澤扶出含元殿。敖澈皺眉望著敖澤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錦瑟輕歎道：“敖澤已經開始嫉妒你，咱們也要小心防備著他了。含元殿外風聲鶴唳，這條路，注定鋪滿荊棘。
到這點思美人連連點頭，看起來深以為然。
思美人也平民出身，家中父母都農戶，因此在大明宮處事格外小心，生恐行差踏錯，得罪了誰，有沒有娘家可以倚仗，因此素日裏安靜溫和，比起錦才人的大大咧咧，言行甚謹慎。
錦瑟鬱悶地道：“就拿前些日子長安城方禦史家的夫人郝氏來吧，方夫人前些日子去佛寺禮佛的路上，救了一個就快要餓死的少女，方夫人菩薩心腸看她可憐，給了幾兩銀子，又派丫鬟去問她家裏還剩什麽親人，怎麽會流落長安街頭，那少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家鄉鬧饑荒，她們舉家逃到了長安，現在母親、哥哥都已經餓死了，她孤身一人無路可走，隻好在街上討飯。方夫人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讓她在身邊當個灑掃丫鬟，也好比在外麵風餐露宿強，結果你猜怎麽著？”
思美人黛眉微蹙：“難道方禦史看上了那丫鬟？”
“方禦史不僅看上了，還納她做了小妾。”
錦瑟無奈地道：“做小妾也就罷了，最可氣的，不知道那小丫鬟用了什麽手段將方禦史迷得神魂顛倒，方禦史居然要休了郝氏，將那小丫鬟扶正，可恨那小丫鬟居然一點不知道感恩，竟然又哭又鬧地讓方禦史趕快將郝氏趕出家門。”
思美人氣的怔了，良久才道：“這簡直就引狼入室！”
“前些日子我聽府裏的仆婦那丫鬟懷了身孕，可歎郝氏嫁入方府多年並無所出，現在情敵又先她一步懷了孩子，下場要多慘有多慘，方禦史以不孝無子的罪名，將郝氏休回了家，想那郝家原本在長安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家，可惜自從她父親告老還鄉後，家族就不可抑止的衰落下去，方禦史才敢這麽肆無忌憚地將郝氏撚了回去。”
一旁的如羽添油加醋地道：“奴婢聽人方夫人回到娘家以後終日啼哭，眼睛都哭壞了。”
“哎…咱們女人的命怎麽那麽苦？娘家沒實力要擔心，有實力也要擔心。”
思美人雙眸中淚光湧動。
錦瑟歎道：“花無百日好，誰能保證自己的娘家永遠有勢力呢，一朝失勢，恐怕就會被夫家嫌棄。”
如羽憤憤不平地道：“要我，方夫人在方家的時候就不能這麽心善，應該厲害一些，將那些有歪心思的女人全都扼殺在萌芽之中，也就不會有這樣的大禍。”
錦瑟瞧了如羽一眼，調侃：“不想你這丫頭這般厲害？”
如羽笑著：“主子我的不對嗎？那方夫人肯定平日裏怕得罪方禦史這才事事委曲求全，唯恐逆了丈夫一點意思，惹他不快，殊不知男人就犯賤，不管著他，他的心就長草，方夫人如果一開始就厲害些，方禦史成了習慣，哪裏還敢吃窩邊草？”
“胡！小小的丫頭還沒出嫁，怎麽滿嘴胡沁？這也就當著思美人的麵沒有外人在，否則被人聽去了，隻你那一句‘男人就犯賤’就夠定罪的！”
錦瑟出言輕斥。
如羽漲紅了臉，忙道：“奴婢一時激憤居然忘了規矩，真該死。”
“好啦，這裏也沒外人。”
思美人莞爾笑道：“何況我覺得如羽的蠻有道理的。”
“有什麽道理？不過她小女兒家的一點胡思亂想。”錦瑟掩嘴笑道：“聊了這麽久，咱們也該回去啦。”
思美人也緩緩頷首：“出來的太久終歸不好。”
完這話，便款款起身，與錦瑟帶著侍女一同回了含元殿。
待她們走後，太子妃從尋芳閣的窗下走了出來，望著遠處幾人幢幢的背影，若有所思地低下頭，也許那個丫鬟真的對，要將一切不利於自己的東西，扼殺在萌芽中才！
錦瑟和思美人回到含元殿時，文宗皇帝已經和李貴妃一同回椒房殿安歇，大殿中隻餘二皇子敖澤並敖澈等人仍在飲宴。
敖澈見錦瑟回來，快步走上前，柔聲問候：“酒醒的怎麽樣了？身上還不舒服嗎？”
錦瑟剛搖搖頭，還沒開口，旁邊的敖澤已經拿著一壺酒踉蹌著走到敖澈的身邊，拉扯他的衣服。
“來、來四弟！還沒喝的盡興。”
敖澈拱手微笑：“二哥海量，四弟實在不勝酒力。”
“不勝酒力？怎麽可能？我瞧你在楚國的時候挺能喝的，對啦…那時你還不四皇子，而一個侍衛。”敖澤哈哈大笑：“叫什麽來著？叫…白敬！對白敬，我四弟呀，你可把二哥騙慘了，不過你這招瞞天過海還真厲害，如果不身份對調過，恐怕你剛入燕國的時候就死了。”
敖澈聽他語氣中盡不屑，心中冷哼一聲，表麵上卻裝作若無其事，“二哥喝多了。”
“我沒多！”
敖澤拍著敖澈的肩膀感慨：“四弟你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現在父皇這麽看重你，大臣們也對你刮目相看，哪像二哥，四處不招人待見。”
“二哥哪的話，如果父皇不看重二哥，怎麽會讓二哥出使楚國？不被看中的棄子敖澈罷了。”
敖澈嘴角噙著淡然的笑意，可錦瑟卻發現他的手在輕微顫抖著，顯然心中被揭穿傷疤，尤為難受。
錦瑟默默地握緊敖澈的手，敖澈對她微微一笑，二人心中都一暖。
“四皇子別介意，你二哥他喝多了。”
史如芸走上來扶住敖澤，臉上帶著尷尬的笑意，吩咐侍女將胡言亂語的敖澤扶出含元殿。敖澈皺眉望著敖澤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錦瑟輕歎道：“敖澤已經開始嫉妒你，咱們也要小心防備著他了。含元殿外風聲鶴唳，這條路，注定鋪滿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