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宗主匯報完之後,南筠等人便回了玉華峰,先去拜見樂笙,又將雪參茶分出兩小盒遞了過去。


    樂笙掃他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兩個徒弟。


    “這兩小子,可從來就沒這麽有心過。”小姑娘說出這麽老氣橫秋的話,實在是讓人不適應。再想想樂笙都兩千多歲,更覺得……


    南筠尚且如此作想,修仙界其他人自不必說。


    他們自己不自在,自然也覺得樂笙肯定更不樂意頂著這麽一副麵孔。所以當年劍宗還沒發話,白塵自己沒有出聲,就已經有人把他延時築基的原因扣在了不想頂著一張嫩臉上。


    說歸說,樂笙對於兩個徒弟是真心疼愛加滿意的,問了一下此行的大概,紀淩雲一一答完之後,就讓他們出去了。臨走,還叫住南筠:“把茶也拿走,留著自個兒喝,那可是好東西。”


    南筠:“……”


    出了門,白塵就涼涼道:“我說過,師父不要。”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直抽的嘴角,“師父要不要是一回事,咱們送不送是另一回事。”


    說來,他還奇怪的看向紀淩雲,紀師兄看著也不向不通這些的人,怎麽外出回來也不給師父帶點什麽?後者不明白他的意思,反而解釋的是:“你又猜對了,這茶是師弟硬要買的,我出的靈石。”


    說完,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師弟什麽時候對人這麽好了。


    這茶是特意買給南筠的吧!


    而且,“說實話,這茶我連一片茶葉都沒見著。”


    可瞧瞧南筠,隨手就是兩小盒,以他紀淩雲和師弟二人的名義,說是正好瞧見便買回來給師父嚐嚐。


    該不會……


    紀師兄正好奇著,就聽南筠一臉無語的問:“當時買了幾盒。”


    “六盒。”


    南筠:“……”


    他默默的想,這是全一股腦的塞給他了麽,不給師父,不給師兄……腦子裏一瞬間朄出來的念頭快得讓人抓不住,南筠心情複雜糾結,卻怎麽也回想不出那是什麽,也隻能,先撿著‘更要緊’的先解決。


    “那師兄,要不你把這兩盒拿著?”


    這話說出來,南筠都覺得尷尬。


    說來分明是白塵胳膊肘往外拐惹出來的,怎麽偏生人家自己沒怎麽樣,倒是他盡不好意思了。


    能單挑火虎,舌戰眾長老的南筠……發覺自己尷尬症犯了。


    好在紀淩雲並不尷尬,他側過身一臉的嫌棄,“這麽難喝的東西,在外麵裝模作樣也就罷了,我才不要回宗了還喝。”


    說罷,他擺擺手就走了,仿佛剛才隻是隨口一句而以。


    也真的隻是隨口一句。


    要是紀師兄真在意那一小盒子茶,估摸著就是白塵想虎口奪食,也不應當奪得這麽幹淨。不比初見之時,此時的南筠並不覺得紀淩雲那是慫,而是一個為長者對於幼者的包容,而白塵也絕沒任性到罔顧師兄感受的地步,怎會當真如此過份。


    分明是……師父師兄都不愛喝,所以都給了他。


    南筠想明白了,也自在了很多,早說麽,搞得他好像是夾在婆婆和男人中間的那個似的。他在劍宗呆的挺好,也還想繼續呆下去,萬萬可不能真成了討人嫌的小媳婦,尤其因為被白塵偏向惹了樂笙和紀淩雲的眼,那才是真冤。


    不過白塵的確待他極好是真的,雖然表麵上看又時常氣得他七竅生煙。


    “謝謝你。”


    一瞬間,南筠還以為這話是自己說出來的,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說話的是個女聲。一轉身,就見薛櫻正雙眼發亮的瞧著他,似乎還十分興奮。但當她的目光掃到白塵時,卻是脖子一縮,不著痕跡的往旁邊躲了躲。


    白翩翩就站在那裏。


    白衣黑發,亭亭玉麗,懷裏則抱著那隻小倉鼠。


    “我回來啦,我回來啦!!!”飛在南筠身後的貝貝立馬便竄了出來,跑到小倉鼠身邊大聲宣告著自己的存在。後者迷茫呆愣了好一會兒,才似乎想起來它是誰,進而把爪子上抱著的那顆靈果往前推了推。


    這動作著實可愛,萌得薛櫻不要不要的。


    她探頭探腦的去逗貝貝,卻不敢動作太大,究其原因,似乎還是因為白塵在。


    劍宗上下在人數小於十的情況下跟白塵相處,似乎就沒幾個能自在的。但之前大多都是些師侄們,怎麽薛櫻這個師妹也這樣……倒是白翩翩,麵帶微笑,溫柔得體,大大方方的打了招呼,又將小倉鼠遞過來。


    這真的是個很有氣質的女子。


    要換了南筠穿越前,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同學藏在枕頭下麵的女神。就是一心想找個男性做伴侶的他,也會無可避免的被吸引。


    修為好,待人親和有禮,做事妥貼說話貼心,再配上那副美絕了的容顏,一般等閑之輩隻往身邊一站,就必定自慚形穢,更何論去追上一追。起碼薛櫻就曾毫不留情的打擊南筠,說:“雖然你即不矮也不醜更不窮,但那樣的女神,還是別想了。”


    因為南筠隻是個愛渣劍三的普通漢子,在精神層麵上,同白翩翩這樣的人差太遠了。


    白翩翩就像是一本包裝精美,且極有深度的書,哪怕是拿到了手,南筠也未必讀得懂。


    薛櫻打擊完,還似真似假的說要不在小說裏讓你完成一把宿願?也是因此,南筠才會比起紀淩雲和梁小果,更加懷疑白翩翩。


    “其實我來,除了送回小倉鼠之外,還是來向南筠道謝的。”


    白翩翩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如暖風吹過般,南筠聽她提及自己,口未開卻先露出了一個笑容來。之前就聽薛櫻乍乍呼呼的來了一句謝謝你,隻不過還以為是自己心思被看穿了,卻原來另有原因?


    然而白翩翩卻並沒有解釋,隻不過取出一塊玉璧來,“我知道友用劍,但似乎也用琴,這幻音訣本是我母親所留。原本在我這裏不能給你,現在我將其擴印了一份,給你參詳。”


    “雖不是什麽上好的功法,但……還望南道友不要嫌棄。”


    南筠有些震驚。


    “這……令母之物,我恐怕……”他是知道白翩翩母親早逝的,這雖不是遺物本身,但也算……這他怎麽能要。


    薛櫻卻已經一把搶過扔給了他,“給你的你就拿著,這是你該得的。”


    “可我……”


    “你什麽你。”薛櫻雙手插腰,十分霸氣,“說給你的就是給你的,雖然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但翩翩說的就肯定沒錯。”


    這是什麽道理。


    南筠正待與這‘囂張’的丫頭辨上一辨,讓她知道自己穿越一把,但嘴皮子還是依舊利索。那邊白翩翩卻拉了拉薛櫻,製止道:“師妹。”


    後又看向南筠,“你也不必覺得這有多貴重,日後,日後我劍宗若有弟子想學,我亦一樣會教他們。”


    日後,南筠敏銳的查覺到這個詞,就是說之前並沒有拿出來的先例。


    甚至就連薛櫻,看起來也似乎有點兒震驚。


    但白翩翩卻並沒有解釋,隻衝他點了點頭,又鄭重其事的說了一聲謝謝,然後便帶著茫然的薛櫻離開了。


    南筠:“……”


    他本是有很多話要說的,但白塵拉住了他,並讓他接下那塊玉璧。


    “怎麽回事?”南筠現在十分茫然。


    白塵臉上清冷的表情散盡,反倒歎了一口氣,才道:“此次陰陽門之行,你在其間的功勞大多早已被宣揚開了。隻有最後那塊陷害陰陽門內部更加不合的留音璧之事,當時在場的弟子絕不會亂說,甚至就連宗主師父麵前,他們都不會多提半個字。但有一個人,他們中肯定會有人去告知一下真相。”


    這個人,指的肯定就是白翩翩。


    但即便白翩翩貌美溫柔,又是醫修,在眾弟子切搓比鬥不小心受傷時經常負責幫他們治療,劍宗弟子沒有不喜歡她的,但這種事情……


    “如果沒有很重要的理由,他們沒道理講給白翩翩聽。”就算是當尋常八卦,也沒有特意必須講給一個人聽的道理。更何況這群劍宗弟子又自知這是需要保密的一件事情,更不會隨意亂傳。


    所在……


    南筠直覺這裏麵一定大有文章。


    “到底是什麽……”


    白塵自然不會瞞他,直接道,“白長老之前是陰陽門的得意弟子,而他的道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世家出來的。”得意弟子與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女子,陰陽門當然不會同意,恰逢當時合歡宗一個很有潛力的女子看上了白翩翩的父親。


    之後……


    被算計,反抗,出逃,胳膊擰不過大腿,最終的結果白翩翩的母親不幸身故,而大受打擊的白長老也險些入魔。


    “據師父說,她當時如果去遲一步,可能修仙界如今就要多一個大魔頭了。”提起此事,白塵暗恨,“這算什麽,心懷險惡害人至死之人沒有報應,倒是白長老這麽一個用情至深的人,卻要斷了仙途不說,還……”


    南筠初聽這件事情,自然震驚難當。


    他已經可以猜想到後來的事情,後來白長老自然沒有入魔,帶著唯一的女兒白翩翩進了劍宗。


    怪不得……


    怪不得白翩翩不給其它,偏給她母親遺留下來的法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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