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的第二天,宗母就下了飛機,殺到公司,端的是雷厲風行。


    時間差都沒有,打了宗蔡一個措手不及。


    給點時間做心理建設,qaq。


    宗蔡慘兮兮的垂首,腳步挪啊挪。


    卻被宗母一把報個滿懷,“哎呀,別害羞啊,給阿姨笑一個。”


    宗蔡:qaq,我媽媽被鬼附身了好怕怕。


    還我端莊文雅的媽媽。


    浮生:阿姨好生猛。


    她明智的宗蔡丟給宗母解決了。


    瞬時安靜,浮生。


    被浮生以“好好親近”的理由被趕出來陪老媽逛街,宗蔡是糾結的。


    尤其是邊逛街邊聽老媽在狂吐槽自己,這酸爽不要不要的。


    尤其是,老媽不會找“宗蔡”聯絡感情,卻天天讓他陪著逛街,簡直不是人幹事。


    這輩子,再也不要陪任何女人逛街了。宗蔡認為這是他此生發過最最真摯的誓言。


    一連幾日,陪著老媽在她朋友圈刷足存在感。也讓眾人知道了宗母認定了這個兒媳婦,沒跑了。公司裏的人也暗戳戳的認定了宗蔡就是他們霸道總裁的未婚妻。


    幾日後,宗母以慶賀宗蔡生辰的名義在總裁的別墅裏舉行了酒會,邀請了各界名流。


    浮生已經換好衣服,素著一張臉,而宗蔡哭著鬧著求不要陪老媽了。


    浮生:“所以你就躲我屋裏了?”


    宗蔡抹著並不存在的淚水,狂點頭。“是啊是啊。”


    浮生俯身彈了彈宗蔡臉頰,“幫親兒子躲親媽,我很有負罪感呐。”


    宗蔡懵逼了。你這種六親不認的祖宗做這種事情有毛負罪感啊!


    噠、噠、噠,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由遠及近,推門而進。


    “我兒子真帥!”


    浮生但笑不語,轉了個身挽起宗母的臂膀。


    “下樓吧。”


    宗母卻突然停下,回頭騷了一眼。而後長長的歎了口氣,欲言又止,停頓片刻才說道:“走吧,客人都等急了。”


    方才急匆匆的躲在櫃子裏的宗蔡忍到老媽和浮生下樓,正準備透氣,卻聽到門被輕輕的推開了。


    躡手躡腳的到了床頭櫃前,卻毫不露怯,自在的倒像是在自家一般。


    宗蔡屏住呼吸,從衣櫃的一條小細縫裏向外看。


    宗蔡覷眼看他撥拉出一個抽屜,那裏麵隻有老爸臨死的遺囑,宗蔡不禁皺眉。一般小偷才不會知道這麽多,也不會對遺囑感興趣。


    而且這個一副模特身材,一身儒雅氣質,倒像是上位者。


    宗蔡見他隻是找到抽屜,卻沒打開放遺囑的保險櫃,放下心來,卻又見他從褲兜裏掏出鑰匙,砰,保險櫃打開了。


    宗蔡的心,忽的一下,差點跳了出來。


    他差點沒叫出來。


    正好,這時候一陣上樓聲。


    宗蔡才把叫聲憋回去。


    在宗蔡強忍著的時候,門再次被推開。


    這次進來的確是老媽。


    不管啦,老媽安危要緊,是先戳他三寸之處好呢,還是頂他好呢。未等宗蔡腳邁出來,便見老媽和那男人緊緊擁抱了一下。


    “得手了。”男人迅速的放開宗母,得意的說道。


    “好。等我一會宣布浮生是宗蔡的未婚妻,你就站出來指定浮生是綁架嫌疑犯。”


    這段日子,宗母搜集了相當之多的信息,把罪證往浮生麵前一放,浮生妥妥的就是被關監獄的節奏。


    聽罷此處,宗蔡目次欲裂。


    “還是墜機吧。”


    “這次可就沒機會遇到第二個女人救他了。”男人冷笑。


    “宗家所有的家財都是我們的了。”宗母笑的極其開心。


    ——不,是我的不是我們的。


    男人聞言也笑的開心。


    兩人分開,先後下樓。


    宗蔡已經腿軟到扶不住了。


    這次才算是真正的三觀破碎。親生母親居然和外人勾結,置親兒子於死地。


    宗蔡都不敢細想自己父親的死,老媽有沒有插上一腳。


    冷汗浸透後背,宗蔡癱坐在地上。怪不得聽舅舅說自己墜機的消息被封鎖,原來如此。不對,如果是老媽一手造成自己墜機,那麽得到消息之後,老媽應該立刻從國外飛回來,為什麽要等這麽長時間。


    一定有什麽原因絆住了她。


    樓下已經到了酒會中段。再過一刻鍾,老媽的計劃就開始一步步展開。到了此刻,他無法力挽狂瀾。


    為今之計隻有逃,才能不入甕。


    幸好這是父親給他買的個人別墅,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所有的通道。


    宗蔡試了試窗戶離地麵的高度,他一橫心,從窗戶裏直接跳出。


    砰,柔軟的觸感?沙發墊?


    宗蔡抬頭,兩個黑衣大漢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利索的把他押到酒會之中。


    宗母輕巧的把她帶到身側。


    “都聽到了?就給我老實點,否則就不會進監獄而是進精神病醫院了。”一反當初的溫柔和善,宗母狠狠的威脅道。


    被宗母的蛇蠍再次驚訝到的宗蔡,看著被眾人圍在中心的浮生,覺得咫尺天涯。


    酒會中段,宗母攬著宗蔡上了台前。


    在眾人麵前,宗母拿著麥克風笑著宣布:“這是我未來的兒媳婦。”


    被迫喝下啞藥的宗蔡憤怒的瞪向宗母。


    宗母好脾氣的笑笑,就當宗蔡再鬧別扭。


    不明所以的眾人鼓掌。


    而浮生皺眉的看著這略感怪異的一幕。


    先前的那男子隱藏在人群裏,在眾人鼓掌之後,卻突然站出來。一臉譏諷的看著浮生。


    他義正言辭的指出,“浮生是綁架犯,她策劃宗蔡墜機,然後又以恩人的姿態獲得宗蔡和宗母的認同。”


    “這是證據。”男子拿出一遝拍攝麵部麵糊,身形很像浮生和別人交易的照片。


    滿堂嘩然。


    從未婚妻到綁架犯,這獵奇的足以當一本社會小說看了。


    浮生冷眼旁觀,卻感覺宗母的情緒不對勁。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是綁架犯,那交易照片也是找替身拍的。自己平靜是理所當然,但宗母應該憤怒才對。


    為什麽會平靜到乃至有有一絲竊喜。


    宗蔡的情緒明顯不對。


    在一頭霧水的情況下,浮生果斷了作出決定。


    浮生努力做出一副為情所傷的表情,待一步一步接近了宗蔡之後,她用了巧勁把宗蔡拐到自己手邊。


    突然拉起宗蔡的手,直奔大門之外。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就這麽肆無忌憚的“私奔”了。


    宗母的臉色秒變。


    她當即說道:“如果宗蔡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她要和宗蔡斷絕母子關係。”


    眾人再次嘩然,這劇情,比狗血劇還猛烈呢。


    眾人有眼色的告辭,帶著一肚子的八卦走了,隻那男人留下來。


    宗母懊惱道:“居然失手了,讓這小妖精和兔崽子跑了。”


    男人冷笑的回道:“並不,他們走不遠。”


    男子早就命人給車子做了手腳,不死即傷。


    門外天氣突變,眼見就要陰雲密布。


    此刻,浮生開車正好是急拐彎,一輛大卡車卻迎麵直衝過來,堵住車拐彎的路,浮生急踩刹車,車子卻急速前進,直直的撞上去。


    這時突然電閃雷鳴。


    車子僅僅離開車三厘米的距離,平緩的擦身而過。


    又一個流暢的拐彎,駛上人行道。


    再一個急速滑行,車子就消失在大卡車司機的視線之外。


    “換過來了。”宗蔡驚喜道。


    宗蔡顧不得調侃,把事實真相告訴浮生。並感慨的下浮生的機智。


    “沒想到本大爺的不務正業還能救咱倆一命,這也算一命抵一命了。”


    浮生:那也趁著我沒法說話的時候,過過嘴癮,哼。


    浮生淡定的瞥向窗外。


    到了宗蔡狡兔三窟的一窟,安定下來。


    次日,宗蔡就開始查新聞。


    果不其然,鋪天蓋地“宗氏母子為一女人斷絕關係”的新聞。


    宗蔡冷哼,啪的合上電腦。


    浮生正在查賬,卻發現公司的現金流全部抽調,而其餘資金都被凍結了。


    “你母親要置你於死地。”


    “要不,你去痛哭流涕的演一出浪子回頭,再哢嚓了這對惺惺作態的男女。”


    宗蔡又冷哼了一聲。


    “你覺得本大爺是這種人嗎?”


    浮生:呃,我隻是調侃一下而已。


    幾天後,宗蔡拿出一疊資料堆在浮生麵前,積年資料,全都是宗母和男子的往事。原來宗母和男子是初戀情人,中途宗母“移情別戀”於宗父,主要是看在錢的份上。在宗父死後,宗母和初戀情人再次*,懷孕了。


    於是,擁有宗氏所有財產權的宗蔡就成了兩人的眼中釘。而宗蔡回來的那段日子,正是宗母分娩的時候。


    “這就是你母親給你生的一對雙胞胎?”浮生指著圖片上眯眼笑的一對嬰兒。


    “這是重點麽?”宗蔡再次暴走。


    “你要看的話,就在隔間。”


    被當做繼承者培養的宗蔡,狠厲起來絕對不輸一般人。


    依靠現有資源,他也能絕地反擊,更何況他沒有弱點和把柄示與人前。


    浮生果然去了隔間,而且神奇的是,隔間果然有一對嬰兒。


    ——這徒弟,似乎她教不了啊。


    在浮生發出這般感慨之後,她就親眼見識了一番“何為大魔王完虐小boss”的戲碼。


    不過半個月,宗母的初戀情人的公司破產清零,男子成為一文不值的流浪漢。


    而宗母,也披頭散發的跪在宗蔡麵前,懇求他,讓她見一見她的雙胞胎。


    “你根本不配做母親。”宗蔡冷言道。


    “機票和賬戶,這輩子都不要在出現在華國。”弑母做不到,這是他的底線。


    宗母一邊痛哭流涕,一邊離開華國,連初戀情人的最後一麵都沒見。


    三個月後,宗蔡把殘局收拾一番。


    所有關於宗氏的八卦從娛樂新聞中消失,而宗蔡也從一個喜歡顯擺的總裁變成了高冷範。


    微博和直播都關閉之後,連一些金融和科技圈的大會也不參加,漸漸的不出現在人前。


    呃,倒是養成了種田養花買地的新愛好。


    “浮生,這是彌補我動用你西山的地,我們明天去看看吧。”


    “浮生,我又買了塊東嶺的一片地,建成大莊園怎麽樣?”


    “浮生,我在東城買了塊地,你來看看怎麽樣?”


    “浮生,我在北郊買了片地,視野開闊,特別適合種地。”


    “浮生,我在……”


    自從換回來,就再也沒叫過師父,隻叫名字腫麽破。


    而且,天天買地,買買買,買個鬼。


    浮生:心好累。


    浮生覺得吧,她這個徒弟絕壁是出師了,這個種田任務絕對是完成了。所以,在某一天,拉開抽屜看到一枚戒指的時候。浮生下了個決定。


    次日,趁著宗蔡去看地,浮生不辭而別了。


    興衝衝地回家報告種田消息的宗蔡,看著空無一人的別墅,手裏的另外一枚求婚戒指咕嚕嚕的掉在地上了。


    並不是空無一人,雙胞胎拎著菜葉子,糊了總裁一腿。


    宗蔡哭笑不得,一手抱起一隻,“走,看看大青蟲。”


    至於那枚滾落在泥土裏的戒指,就孤零零的躺在那裏。在之後的歲月裏,它也就躺在那裏,經曆風雨和月華,多年以後,被一個小女孩撿到。


    作為十萬個為什麽的好奇寶寶的她,捏著戒指找爺爺問去。


    “爺爺,這是什麽啊?”


    爺爺眯著老花眼,長歎一句:“這是你祖爺爺的結婚戒指。”


    “好醜。”女孩嘟囔了一聲。


    “咳咳,這是祖爺爺自己雕的,不醜不醜的。”老人握緊了手。


    夕陽下,坐在藤椅上的老人看著靜靜的躺在手掌心的戒指,突然眼淚盈眶。


    而女孩,早就蹦蹦跳跳的去摘滿院子的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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