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的話語停下來後,蘇歡和木根父子三人都陷入沉思中。隻有連皓聽得有興趣起來,他的雙眼熠熠發光起來,他朗朗一笑,拍手叫‘好’後,說:“出其不意,先聲奪人,渾水裏摸大魚。好招。”江婉沐聽得他這話後,想著他出身世家名門,在外麵也經過過一番世事後,他的眼界一定不會同與常人,隻會比一般人看得深遠些,她的眼底露出了淺淺的喜悅。


    蘇歡聽得連皓這話後,沉轉過後的臉上,同樣露出釋然般的笑容,他點頭說:“東家的決定,能得到連將軍這一聲讚同,那就是可行之計。東家,你把事情交待下來,我們下麵的人,一定會好好的完成你定下來的事。南城這一塊地方,沉寂了許多年,近些年來,大家夥都懶散許多,難得可以借機熱鬧一番。大家趁著這一時的熱鬧,明眼瞧清楚許許多多的人心,瞧清楚誰友誰敵,將來行事也能心裏有成數。”


    木根父子聽得點頭,江婉沐見到他們聽了連皓的話,臉上的神色才變得明快起來。她忍不住搖頭衝著他們三人說:“蘇大管事,奶爹,哥哥,我從前不願意去跟人爭一時長短,不是因為我膽小怕事,而是想著不必太出風頭,去招惹些閑事,覺得大家能舒服自在的過日子,比外麵的風光強。現在別人的手,已經伸到我的眼前來,我自然不會躲著走。躲閃也避不了那些有心人的無故尋事,我還不如光明大在去麵對那些人事。


    我是這麽想著的,大家都是同行,江家開著布店的生意,有心來算計我們這種無心人,不如大夥兒一塊陪著他們玩玩,順帶讓同行們瞧瞧我們的誠意,還有願意與他們共進退的誠心。”蘇歡和木根父子三人聽江婉沐的話,三人都有些怔忡起來。生意上麵的事情。如何能做得到跟同行們一塊共進退,同行本來就是冤家,互相之間不拉扯對方的後腿,已算得是非常經營有道的生意人。


    蘇歡的眼神閃爍好幾下。他瞧著木根父子兩人還處在怔愕中的神色,他輕輕搖頭後,開口向江婉沐尋問:“東家,你別跟我們轉著彎子說話,你心裏有打算,你就直接吩咐下來,我們大家跟著你行事。我相信你不會把大家一塊帶到溝壑裏麵。隻會帶我們走一條結善緣的路。”蘇歡說著話,還暗自拉扯下木根爹爹的衣角,提醒他清醒過來幫腔說話。


    木根爹爹的心思比兒子靈巧,蘇歡這麽一拉扯,他立時醒悟過來,笑著對江婉沐說:“小姐,我聽木根從前提過你有許多的想法,你隻是不願意招人眼。從來隻是點到為止,卻又不許他用在店裏生意上去。這時間長後,他那個笨腦袋瓜子也記不了事。我隻當是你哄他高興的話。小姐,你不會是想把你的好想法,說出來和同行共享吧?”


    江婉沐聽著木根爹爹的話,她的眼裏輕輕閃爍幾下後。她抬頭望見連皓眉眼間的興味盎然,又望到蘇歡和木根父子眼裏除去擔心外,還有遮掩不了的〖興〗奮神色。她輕輕搖頭說:“我是有些想法,至於是好想法還是壞想法,還要跟你們仔細商量。不如,我們今晚就商量一個大致的方向,明天開始實行起來。等到別人還沒有行動起來。我們先動起來。


    至於奶爹說得共享的事情,等我們商量好後,再決定那事能不能成?如果能夠成事,我覺得對我們來說是事倍功半的大好事。”房門輕輕拍響,木根過去打開房門,吉言一臉不好意思站在房外。江婉沐站起來拉著她的手進來,把她按在自已木根的位置當中後,她對房內人說:“這事情還要請吉言幫肋,她覺得能行事,那麽這事情一定難成。”


    吉言望見屋內人的神色,聽著江婉沐的話,她略有些遲疑瞧著江婉沐,低聲說:“小姐,這般的大事,我、、心裏有些怕。”江婉沐聽後微微笑起來,她站起來直接走進房內,一會她拿著筆墨紙硯出來,她慢慢的給硯台注水,笑著跟房裏人說:“我寫字給大家看,大家說些吉祥如意的字出來。”


    房內人聽後全全愣頭愣腦的瞧著江婉沐,這聚在一塊明明在商量著大事,她怎麽突然有興趣當著眾人麵寫字?木根瞧著江婉沐的神色,他開口說:“褔、善、安、貴、好、這些字都不錯,有間書肆東家讓你提前準備嗎?”江婉沐隻是微微一笑,她瞧著硯台裏的墨汁味道漸漸濃鬱起來,她停下磨墨的水,對著吉言說:“吉言,我寫字給你看,你選你瞧著順眼的字出來。”


    吉言和木根成親多年,木根一家人人口簡單,一家人和睦相處,她的性子也從來沒有改變多少。吉言聽江婉沐的話,笑著點頭說:“好。”江婉沐站起來,屏氣凝神些許後,她靜神的在紙上分別用幾種字體,寫下木根說下的幾個字。吉言仔細端詳著江婉沐寫的字,在她停筆後,吉言指著用圓潤字體寫下來的字,衝著江婉沐說:“小姐,我喜歡這幾個字,我瞧著心裏舒服。”


    江婉沐笑瞧著吉言點頭,她轉向蘇歡問:“蘇大管事,我記得兩間布店裏麵,都有一種布料,質量相當不錯,偏偏huā色不太打眼,類似huā樣又太多。這種布料不進貨也不行,偏偏時不時地有兩樁生意就是衝著這種布料上門。我們兩間布店都壓著這種布料,上次我哥哥說太多,除去年節時用得多,旁的時節還難得動一匹貨。我瞧過那些布料,覺得huā色都有特點,眼下,正是用這種布料時。


    我想讓繡娘把這些吉祥如意的字,一個一個的繡在衣裳上麵,繡娘們可以根據huā色的亮度,選擇是繡明字還是繡暗字。還有如果以後有人瞧中這種衣裳,想繡別的字,隻要她提來字,我們可以同樣讓她從幾種字體裏麵,選好她看中的字,幫著她完成這種心願。”蘇歡盯著江婉沐寫的字,一個又一個用心去看,木根父子兩人同樣瞧著他的神情。


    蘇歡皺眉輕輕搖頭,立時又舒展眉頭微微笑起來,轉瞬間他拍手說:“東家,高見啊。整個京城誰人不知東家寫得一手好字,生了一對好兒女。這樣添彩的字,這般別致的衣裳,我們兩間布店要大大的出一次風頭。好。”連皓在一旁見後,見到江婉沐隱隱約約有著沒有說完的話,他開口說:“不好,你們兩間布店如果出這一次風頭後,從此後在同行中豎起無數的暗敵。”


    蘇歡原本興致勃勃的神色,經連皓這冷水一倒,他神色沉鬱下來,他望著江婉沐打量幾眼,又去瞧著連皓的凝重的神色。連皓轉而輕輕笑起來說:“做生意我是一竅不通的人,不過行軍打仗我略知一二。什麽事情都不能隻想著獨享,有時大夥們同心協力比什麽都好。婉沐的這個想法,想來不是這一時的想法。她從前不敢說出口,一定是因為心裏沒有把握。她如今說出口,心裏一定有著她的成數,有把握不傷及兩間店鋪根本的好想法。”


    江婉沐聽著連皓的這番話,心裏有著淡淡惋惜的情意,如果連皓和她之間沒有那些往事糾結,兩人其實是可以好好相處下去。可惜有了那些往事,她隻想對連皓敬而遠之,偏偏出了這麽一樁事,她和他如果在這時劃清界線,隻會全了那些有心人幸災樂禍的心思。江婉沐自已也不知應該如何處理與連皓之間的關係,近不得,遠又遠不了。


    房門外傳來急急的腳步聲音,木根打量一眼江婉沐的神色,見到她微微點頭後,他立即站起來打開房門,他的眉頭一皺開口就說:“劉家的,吵。”他轉而大步往門外走去,聽著他笑起來招呼的聲音說:“楚爺好,楚奶奶好,楚五少爺好,楚七少爺好,楚九少爺好。”房內的人,神色都有些驚訝的站起來。劉婦人搶先跑過來,她站在門邊說:“姑娘,楚府派人過來同姑娘說話。”


    江婉沐已走到房門口,望見楚杵夫妻陪著楚小五三兄弟走近過來。她低聲對劉婦人說:“快,送些熱水過來,叫你們家的小子,幫著瞧好門外停著的馬車。”劉婦人應一聲,趕緊往院子門跑去。江婉沐笑著招呼說:“杵哥好,秀姐好。”楚杵微微一點頭,秀姐笑起來說:“小懶小姐,主子們瞧著外麵雪下得太大,讓我們過來瞧瞧你們。”


    江婉沐聽出秀姐的客套話,她麵上不露痕跡,隻是暗地裏打量下秀姐的神色,瞧出她明顯是因為別的事情過來說話。楚小五三兄弟已歡喜的叫起來:“姑姑好。”江婉沐笑瞧他們三兄弟說:“小五好,小七好,小九好,外麵雪下得太大,趕緊進房間暖和一會。”楚府的五人進到房間,瞧到房內坐著的人,他們彼此之間打量起來,互相之間眼裏都有些怔愕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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