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將受了傷的村民拉去醫院,因為傷者太多,救護車還跑了幾趟。


    警察在羊圈裏四處查看,並未發現什麽異常,唯一的異常就是羊圈空蕩蕩的,所有羊都不見了蹤影。


    “你們村裏的水井在哪裏?”警察懷疑是有人朝井裏投了藥,要不然為什麽突然之間所有羊都會發狂?


    不是吃的有問題,就是喝的有問題。


    村長顯然明白警察的意思,連忙搖頭否認,“不是井水的問題,我們人都喝也沒問題。”


    他拍著大腿,額頭的皺紋遍布,唉聲歎氣地說道:“這就是不聽老祖宗祖訓的下場,羊大仙回來找我們報複了,咱們村可怎麽辦呀!”


    警察狐疑地看著村長,怎麽說話神叨叨的,還羊大仙?


    警察咳了聲,正準備好好教育村長別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時,一個清淩淩的嗓音突然出現在耳中。


    “你好。”


    他看過去,原來是個纖弱少女。


    葉窈指了指身後的錢家,“裏麵有具屍體。”


    屍體?


    出人命了!


    警察神情驀地一變,和同伴一起進去查看。


    葉窈看向青年,“你怎麽會在這?”


    村長在一旁插話道:“是我打電話請玉先生來的,你們也認識?”


    玉珩點頭,“這位葉小姐,也是一位很厲害的先生。”


    “真的?”村長激動地看著兩人,“那你們倆能不能幫我們村度過這個難關呀!”


    “村長,你想我幫忙,首先你得告訴我,今晚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等村長回答,玉珩便道:“我可以告訴你,葉窈,你跟我過來。”


    “去哪?”


    “揚子村的祖祠。”


    玉珩轉身,朝著東邊走去,葉窈沒有猶豫,徑直跟了上去。


    月華如練,洋洋灑灑地鋪在大地上,即便是夜晚,依稀也能看見身旁之人的美麗容顏。


    玉珩盯著少女的側臉,輕聲問了句,“你心裏應該有了點猜測對不對?”


    葉窈點了點頭,“是有一些猜測。”


    “葉窈,你很聰明,”玉珩意味不明地說道。


    月光打在他半邊側臉上,愈發顯得他的表情晦澀難明,長而密的睫毛打在眼底,遮掩了他眸中的所有思緒。


    “揚子村以養殖羊群為生,至今已經七百多年,”青年嗓音清朗,娓娓而道……


    揚子村在最初並不叫這個名字,揚子即羊子,七百多年前,這裏是羊子村。


    羊子村既是養殖村,也是屠宰村,村裏每家每戶的手藝都非常好,他們的手,可以將羊皮很順暢的剝蝦,很好地保留了羊皮的完整性,羊皮可以作為保暖外衣,也可以賣給沿途的商販。


    其中,村裏有個叫江楠的村民是手藝最好的人,他不僅皮剝得最好,羊也殺得好,就連炙羊都是一把好手。


    某一天,他回家時路過鄰居家,發現鄰居正在磨刀準備殺羊。


    這對於羊子村來說,本是很平常的一幕,但江楠卻皺起了眉。


    他走進鄰居家的院子裏,看著地上停著大肚子的母羊,眉頭皺得更深,“它懷孕了,要殺也等她生了小羊羔再殺吧!”


    鄰居聞言卻哈哈一笑,“殺的就是它肚子的小東西。”


    鎮上有個老饕,不知道從哪聽說的,在母羊肚子裏的小羊羔肉質鮮嫩又美味,作為一個不差錢的食客,他自然不會錯過這道美味。


    “咱們雖然幹的殺生這行,但殺母羊取小羊這種事未免太過作孽,你最好還是別接這個活。”


    鄰居得了不少銀錢,純當江楠的話在放屁,“我不接,咱們村裏有的人要接,有錢不賺是傻子。”


    鄰居不知道,江楠就是他嘴裏的傻子。


    那位貪吃的食客最開始找到的村民就是江楠,畢竟他的手藝遐邇聞名。


    江楠自然是一口回絕,即便再多給幾倍的錢他都不接這個活。


    沒想到現在他的鄰居見錢眼開,竟然幹這種惡事。


    江楠嚐試再勸,“有的錢賺得,有的錢不能賺,我勸你三思而後行。”


    “去去去,”鄰居趕他出去,嘴裏嚷嚷著,“你都殺了上百隻羊還來我這當好人,不就一個畜生,我想殺就殺。”


    江楠被關在門外,無奈離去。


    沒了來騷擾的不速之客,鄰居拿起刀朝著母羊走去。


    “咩……咩……”母羊被捆住了四肢,無法逃跑,隻能用一聲聲祈求的叫聲,期盼劊子手能放過它和肚子裏的孩子一碼。


    但鄰居此刻的心都鑽錢眼子裏去了,哪會有一絲一毫地心軟,他冰冷的眼神讓母羊渾身發顫。


    下一刻,他屠刀高揚,直接講母羊開膛破肚。


    赤紅的鮮血蜿蜒而流,母羊瞪著雙眼,眼角的淚水滑落砸在地上,它用腦袋微弱地拱著鄰居的腿,還在祈求著,祈求他能放過它的孩子。


    鄰居從上往下的俯視它,目光冰冷,說出的話殘酷又無情,“畜生,本來就應該被人殺,這就是你們的宿命懂不懂!”


    鄰居掏出母羊肚子裏血糊糊的小羊羔,摸了摸它微弱的心跳聲,唇角咧出一個笑,仿若惡魔般低語,“小東西倒是命大。”


    話音剛落,他就幹脆利落地用屠刀抹了小羊羔的脖子。


    小羊羔甚至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連叫聲都未發出一句,就這樣被輕易地殺害。


    鮮血濺在母羊的雙眼裏,把它的眼眸染得赤血通紅。


    鄰居哼著曲兒,把小羊羔拿進廚房開始處置,才把皮剝掉,剛準備放進盆裏清洗時,餘光掃過,竟然看見院子裏被開膛破肚的母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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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順著它的行走一路而流,鄰居也沒多想,隻以為是母羊命大,他握著刀,走出去,準備再給它補幾刀,讓它死得透透的。


    隔壁的江楠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隻覺得心有惴惴。


    在他入這行之前他的父親就跟他說過,殺生本就有損陰德,所以他們得小心更小心。


    不可虐殺,不可殺懷孕母羊,不可殺小羊羔。


    這三不殺向來是江楠信奉的原則,可鄰居今天一犯就是兩條。


    就在江楠心焦的時候,突聞隔壁傳來鄰居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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