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四海站在門口還沒有出聲便已經有咳嗽傳了出來,稍後更是氣血不足的開口:“怎麽這房門口竟無一人看守?來人,給我把二小姐的房門開了!”


    “老爺消消氣,情況尚未查!”大夫人故作柔和的聲音:“再說,就算是如此,這洛洛年紀小又是這般情形,犯錯也不在想法裏!”意思就是說,犯錯都在骨子裏,很正常。


    “胡說。”秦四海喝到。


    “姐姐就別再說了,老爺這在氣頭上呢,這二丫頭也真是,傻子也竟風流起來了!”真是牆倒眾人推,那些個姬妾隻怕是來看熱鬧了。


    秦洛洛也不再掙紮,隻是對著死死抱住她的男人狠狠的開口:“今天就看本小姐給你唱一出反間計,讓你知道姑奶奶的厲害!”


    那男子一驚,手中的力道就鬆了,秦洛洛故意更加衣衫不整的急忙跑出去,聲淚俱下的向已經進來的秦四海跪下:“求爹爹給洛洛做主!”


    那男子卻也已經過來,跪在秦四海的麵前直求饒:“老爺,是小姐勾引小人,小人隻是迫不得已……”


    秦洛洛與秦安安的眼神對視,秦安安首先有些躲閃,隨後卻是對視,眼中波瀾不驚甚至帶著得意,而趙氏則是從頭到尾麵帶微笑的看著秦洛洛。


    秦洛洛意料之中的說辭和場麵,進來的眾人被這不堪的場景給嚇到,紛紛竊竊私語,秦四海隻是嗬斥著,讓他倆穿了衣服再去主院大廳裏說事,其實又是一堂審會,一場硬仗,卻是秦洛洛準備反擊的重要時刻。


    大家的行動自然是很快的,這種熱鬧在深宅大院裏出奇的受歡迎,也許就像是現代,電視劇看多了,那些電視真人秀反而更加的受歡迎,曾在生活的戲劇。


    “咳咳……”秦四海坐在主位上又連咳了幾聲,眾人規勸他不聽,隻是沉了嗓子對著跪著的秦洛洛說道:“為人四十餘載,有你這樣的女兒我真是羞恥,先是與王爺失了名節,隨後裝瘋賣傻的又與這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不清不楚,你倒是給我說說,如今是想怎麽著?竟不傻了?”


    “爹爹……”秦洛洛睜大眼睛,扮無辜,雞血等著那大魚上鉤……


    “竟是沉塘了好,對外便說我秦府二小姐癡傻,玩水,死了……”秦四海一激動,又咳出了淡淡的血漬,隻是掩了在袖中。


    趙氏又走場麵的出來講話了:“畢竟是親骨肉,要是這般就算是老爺舍得,我也是斷斷不肯的,隻是眼前,倒不如現在想著如何處理王爺那邊的婚事才是,畢竟人家都知道我秦家是有位小姐要與了王爺的!”


    大家一聽,竟都明白,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來了,秦洛洛見趙氏這麽心急的出手,心下一喜,果斷開始她的攻略。


    秦洛洛臉上悲戚異常,轉頭直接撲到秦安安的腳下,大聲的喊叫道:“姐姐,你倒是說話,救救洛洛啊!”


    秦安安心裏巴不得她死呢,如今還說什麽救,眼下卻隻是虛擦了眼淚,一臉難過:“妹妹做下這麽不得體麵的事情,倒叫姐姐怎麽幫你呢!”


    秦洛洛見狀又投到趙氏的腳下:“母親,你說過會疼我的,如今怎麽不說話呢!”


    趙氏心裏的厭惡寫在臉上,嘴上倒是輕鬆:“曉得母親是個管不了事情的,還做下這樣的事情,現在讓母親如何幫你呢?”


    “姐姐果然不救?”秦洛洛聲音驟然變冷。


    秦安安隻是轉身,看似一臉無奈的不再言語。


    秦洛洛心裏更加喜,麵上卻是一臉堅定的絕望,像是窮途末路一般:“好啊,母親,姐姐,你們這般利用了我,如今倒是過河拆了,隻道是庶女畢竟矮半截,母親可是設計得洛洛好苦啊!”


    兩母女本來是通過氣的,現在聽得秦洛洛這樣說,心下都有點心慌,但畢竟是大房,想必秦四海無論如何也是要偏心一些的,何況秦洛洛名聲不好,加上又是癡傻已久的,想必隻是麵子上伶俐一下,心裏也該有些呆滯的影響。


    秦四海心裏雖然明白自古以來,深宅大院裏,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太多,隻是正當要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有些難過:“休得你胡說!”


    “並不是洛洛胡說,今天大家都在,我索性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說出來,也讓大家看看我過得是怎樣的日子,我的爹爹!”秦洛洛看向秦四海,滿眼蒼涼:“如若你還念及當年對娘的情分,聽完且放我出去,免得枉死在這園中!”


    “你……”秦四海氣悶,仍舊咳嗽不止。


    “妹妹,如今你真是越發沒規矩了……”秦安安出來說道:“還不快命人把二小姐送回房裏去!”


    “慢著,讓她說!”秦四海沉聲說道。


    “老爺……”趙氏猶豫的叫道,但得到的隻是秦四海一個警告的眼神。


    “謝父親!”秦洛洛站起身,走近秦安安:“姐姐你好狠心,想當日八王爺府上的壽宴,沒料到我會去對吧,在西院中勾引恒親王未遂,卻指示我相約,豈料那恒親王竟然真的中意的是我,還有了那岩洞的一夜,姐姐很不甘心吧!”


    秦安安心下一驚,但麵色卻不變:“妹妹這是說的什麽話,自然是沒有的!”


    “姐姐不用掩飾,妹妹與恒親王相約時,他都跟我說過了,難道你要我請他來給你對峙才算認了這事情?可曉得家醜不可外揚?”秦洛洛再次逼近秦安安。


    秦安安這下臉色卻有些變了的,但也隻是緊抿著唇:“隨你怎麽說,那恒親王被你迷惑,自然遂你的願了,也不曉得妹妹一個閨閣女子何處來的這麽些的風流,竟是從娘胎帶出來的不成?”


    “安安,休得放肆!”秦四海聽不得這樣的言語,出言訓斥。


    秦安安隻連忙跪下:“安安心急一時失言,還請父親饒恕,隻是妹妹說話太過,實在是忍不得!”


    秦洛洛卻苦笑,忽略這兩父女的對話:“那又豈是我自願的,姐姐既然喜歡王爺便討好他是了,何必多次一舉的讓我失了聲譽,然後又威逼利誘的讓我裝傻,隻為了讓你能夠嫁進恒親王府,不愧是酒樓老板娘,真真是好手段!”


    秦四海臉色漸漸蒼白起來,秦安安聞言看向秦四海,滿眼驚訝的搖頭:“父親,我不曾如此打算的,請父親明鑒!”


    “洛洛,切不可造謠生事!”秦四海像是累了,說話的聲音漸漸虛弱。


    “父親且問問姐姐,我裝傻一事她知不知道?林兒當時是在場的,我被姐姐逼得幾乎走上絕路!”秦洛洛再蒼白一笑:“豈料那王爺竟然是重情之人,我如此情形他也是要我的,姐姐急了吧,才串通了這些丫頭小廝我給下藥,想要王爺對我失望?”


    這時候林兒也不曉得從哪裏鑽出來,滿臉的淚,跪在地上直磕頭:“老爺明鑒,小姐所說句句屬實,那日裏大小姐來過後有幾頓都不曾用飯,問她隻歎氣,後來小姐癡傻,我也是聽了二位小姐的對話後,才知道是大小姐指使,心疼不已!”


    秦洛洛隻道這林兒真是膽大,卻是心裏真正的巾幗英雄了,宅鬥幫手。


    “你胡說,你撒謊……”秦安安厲聲尖叫。


    “我是否胡說,姐姐不用定論,試問,王爺那樣一個男子我又為何不動心,如今王爺擺明了要我,我已經妥協到如此地步,已經隻除了死了,我還有什麽理由去抗拒?為了這樣一個形容猥瑣的男子放棄那樣一個俊逸不凡的人?可笑……”


    眾人隻道這秦洛洛真真是分析的到位,妥帖,似乎真相就擺在了眼前。


    “那是因為你無恥,因為你下流,你自己送到王爺手裏,人家怎麽可能不要,是你不要臉去勾引的!”秦安安眼見秦洛洛已經占了上風,也顧不得什麽大家風範了,隻要父親相信就行。


    可秦四海卻隻是失望的看著秦安安,眼下並不言語。


    趙氏見狀,心裏不禁打起了鼓:“洛洛,為何如此中傷你姐姐,母親平時可是待你如親生的一般……”


    秦洛洛轉身,狠狠的盯著趙氏:“親身的?有親身的母親給自己的孩子毒藥吃嗎?要不是我不鬧,隻怕是現在餓都餓死了,母親真當是黃天厚土的沒人看著你是嗎?你夜裏應該噩夢連連吧,告訴你,我娘親曾托夢於我,說這大院子裏惡鬼多啊,最惡毒的便是你,我的母親,我算是見識了!”


    這是林兒又發揮作用了,連忙上前:“那日小姐胃口不好,倒了飯菜給貓兒吃,那小東西馬上就死了……”


    “林兒且退到一邊!”秦四海語氣緩和的說道。


    趙氏何曾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眼見秦四海麵色不善,伸手便捂著胸口道:“真是養了白眼狼了,我的命怎麽這麽苦!”說完竟然真的昏過去了。


    秦安安立馬上前扶住,一頓手忙腳亂哪還顧得著眼前是什麽狀況,紛紛都上前查看趙氏的情況,最後連秦四海也準備起身離開,隻是這身形已經踉蹌。


    “爹爹……”秦洛洛站在背後喚住秦四海。


    秦四海的身形隻是微微一滯,隨即大聲的說道:“今日隻是,要是誰敢透露出半分,我便要了他的命,既然不情願,那便隨你了,隻是這名聲閨譽已無,將來能否受得住世人的嘲笑,完全看你自己了,為父的已經是輕弩之末,已是管不了這麽多事情的了!”


    說罷,一個小丫頭攙扶了秦四海離去,秦洛洛卻不似自己想象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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