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我不能回去


    從小,奶奶就說我是個倔強的姑娘,說我認定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我以前沒有多少感覺,現在我覺得,奶奶說的沒錯,我確實是認死理的。


    兩天當中,林正皓又來找過我好幾次,可無論他怎麽說,我都不肯跟他回去。


    晚上,我一個人呆在小屋裏,吃自己做的西紅柿湯,手機忽然響了,我看看號碼,是林家的座機號,就按了拒絕鍵。停了一會兒,手機又響了,這回是個陌生的手機號,我接了起來。


    “曉瑜,我是爸爸。”是公公的聲音,他說,“你怎麽不接家裏的電話,我用了以前的一個手機,你才接起來?”


    我剛才以為是林正皓打的,所以沒接。


    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公公又問:“曉瑜,你媽媽聽小區裏送孩子的鄰居說,你沒出差,就在幼兒園給孩子們上課呢,你怎麽不回家呢?”


    看來,我還是讓公公看出破綻了。


    “爸爸,我現在有些事情要處理,還不能回去。”我隻能這樣模糊地答。


    “你是不是和正皓鬧矛盾了?”公公說,“我問正皓怎麽回事,他說沒事,沒事你怎麽會呆在外麵不回家呢?我看正皓這幾天心事重重的,飯也吃不下,精神也振作不起來,你們到底怎麽了?”


    “我們沒什麽,爸爸。”公公身體不好,我不想刺激他。


    “曉瑜,你先回家來,有什麽話咱們慢慢說,如果是正皓做了讓你傷心的事情,我批評他,沒有什麽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公公溫和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著,讓我心裏異常難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不想欺騙公公,可我又不能說出實情。


    “爸爸,不是正皓的事,是我自己有些事情要處理,等我處理好了,過一陣子我再回去。”


    “有什麽事情,不能告訴爸爸嗎?”公公還在關心地問我。


    “爸爸,這件事隻能我自己處理,別人幫不上忙,我需要整理一下心情,等我把一切整理好了,我再回去。”


    公公停了一會兒,說:“那好吧,曉瑜,你記住,你什麽時候都是林家的孩子,爸爸給你時間,你想通了,一定要回來。”


    掛上電話,想起公公溫和的笑臉,我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二)


    第二天下午,我從幼兒園出來,遠遠地看見婆婆站在路邊,往校門口張望,我很吃驚,因為我實在想不到她會來找我。


    “曉瑜,你過來。”這是她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並且她臉上的表情也比平時溫和。


    我們走到路邊的一個僻靜處,我問:“媽,你找我有事嗎?”


    “你和正皓鬧矛盾了,對嗎?”婆婆開門見山地問。


    “沒有,媽媽。”我囁嚅著。


    “你不用瞞我,我的兒子我知道,他嘴上不說,可是心裏有事,他這幾天吃不好飯,睡不好覺,人都瘦了。”她說著又看看我,“你也瘦了。”


    “媽,我們……”這件事情,還是要波及到老人,我感到很無奈。


    “夫妻沒有不鬧別扭的,我和你爸爸年輕的時候,也經常吵鬧。可是吵過去鬧過去,夫妻還是要繼續做。你看錦繡,兩口子比你們鬧得厲害多了,不是還在一起嗎?別動不動就跑出去,這不是解決問題好方式。”


    我知道,婆婆這是在勸我回去。


    “媽,我和正皓,不是一般的吵吵鬧鬧的問題,我們的問題需要慢慢解決,您和我爸別因為我們的事情鬧心了。我到林家這兩年,因為任性,經常惹您生氣,現在又讓你們操心,我不是個稱職的好兒媳婦。”我低著頭說。


    “說實話,我對你是不滿意,可是沒辦法,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時間一長,我也就習慣了。現在你不在家,我反倒不習慣了。我覺得,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還是應該回去,有什麽問題,一家人坐下來一起商量著解決,你搬出去住,不等於是逃避問題嗎?”婆婆說。


    “對不起,媽媽,我真的不能回去。昨天我和爸爸說過了,等我整理好了心情,我再回去,好嗎?”我的淚水又在眼眶裏打轉了。


    婆婆看了我好一會兒,說:“好吧,我知道你性子拗,你可以先在外麵住幾天,但是不要住太久,時間越拖長了問題越不好解決。”


    婆婆慢慢地走向鄭叔的車,我知道,她能來,已經做出了最低的姿態,可是,我真的不能回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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