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忍不住心疼他


    (一)忍不住心疼他


    第二天晚上,我去爸爸那邊吃飯,楊姨給我做了魚,說:“多吃點魚,將來孩子聰明。”


    奶奶最近的身體還不錯,我懷孕的事情讓她特別高興,一天到晚都樂嗬嗬的。她今天又問我:“小瑜,你媽懷你的時候夢見了滿樹的花兒,結果就生出你這麽一個大閨女來。你有沒有夢見點啥?要是夢見龍呀什麽的,說不定就是男孩。”


    我覺得奶奶的想法挺可愛的,就說:“奶奶,我每天早上起來就把夢見什麽給忘了。人家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要不然我每天都想著漂亮的花,說不準晚上就能夢見花了。”


    奶奶卻著急起來,“夢見花幹嗎,正皓那麽寶貝你,對你那麽好,你可得給人家生個兒子。”


    我笑了,“奶奶,您可真夠重男輕女的。”


    爸爸出院以後,身體恢複得還不錯,這幾天行動已經很自如了。他麵含笑容看著我吃完飯,才問我:“曉瑜,我聽正皓說,你要換工作了?”


    這個林正皓,到處搬救兵,我解釋道:“爸爸,也算不上換工作,還是在幼兒園上班,不過是換個地點罷了。”


    “可是距離遠了,條件差了,我覺得你最好不要過去。”爸爸說。一定是林正皓告訴爸爸開發區那邊的幼兒園條件如何如何差,爸爸才會阻攔我的。


    “爸爸,我去看過了,那家幼兒園條件是不太好,有點像我小時候待過的幼兒園,但是相信它以後會有改善的。而且,那兒現在特別需要人。”那所幼兒園雖說條件不十分好,可是倒是讓我覺得挺親切的。


    “曉瑜,你現在正懷著孕,不能逞強。”爸爸又勸道。


    不明白大家為什麽都拿我懷孕說事兒,我問爸爸:“爸爸,我媽媽懷我的時候,有沒有呆在家裏不上班?”


    爸爸搖頭,說:“沒有,你媽媽直到生你的前一天還上班呢。你媽媽那時候還在一所農村小學教課,離家挺遠的,來來回回很不方便,最後連她們校長都說讓她休息幾天,可是她要強,一天假也不肯請。”一說起媽媽,爸爸的聲音裏滿含溫情。


    “那我要去工作的地方,和媽媽當年的工作環境比起來,可是強多了,您還反對什麽?”


    “我不是反對,是怕你有閃失。正皓年齡不小了,林家都盼這個孩子呢,你要是不注意身體,林家人自然會擔心你的。再說,正皓現在正是有困難的時候,你在這個節骨眼上鬧著要換工作,一意孤行地舍近求遠,不是更增加正皓的壓力嗎?”爸爸現在特別維護林正皓,說話也不由得站在林正皓的立場上。


    “爸爸,我不是鬧,我隻是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沒覺得換工作會麵臨多大困難,您知道我的脾氣,您就別再攔著我了。”


    見我態度堅決,爸爸歎了口氣,說:“你這脾氣就是強,像你媽媽。”


    回到家裏,我本想責怪林正皓不該去找爸爸當說客,想和他理論一番,然後告訴他我一定要去開發區的幼兒園。可是林正皓回來很晚,而且看上去很累的樣子,我的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了。他這陣子工作壓力太大了,我如果再因為自己的事情給他增加負擔,他會更累的。


    林正皓今晚睡得特別快,睡著的時候,呼吸很沉重,眉心處還擰著一個小疙瘩,我看著他疲憊的睡態,忽然覺得十分心疼。他每天早出晚歸,在生意場上疲憊的衝殺,回家還要顧及身體不好的老人和懷了孕的妻子,真是太累了。我是他的妻子,在他酒店麵臨巨大困難的關鍵時刻,不但不能幫他分憂,還因為自己的事情增加他的負擔,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我是很想去開發區的幼兒園,但是如果因此讓林正皓背上負擔,我還是願意放棄。


    我用手摸摸他的額頭,輕輕地說:“正皓,我知道你現在很累,我不能在給你增加負擔了,為了你,我先不換工作了。”


    (二)他竟然同意了


    我覺得自己既然決定不去開發區幼兒園了,應該和肖園長說一聲。第二天上午,我給肖園長打了個電話,肖園長惋惜地說:“小於,雖然我很希望你過來,但是我能理解你的難處。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合作,這兒隨時歡迎你。”她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孩子的哭聲,她趕緊說了句“再見”,掛斷了電話。


    她現在一定又在忙著帶孩子吧?看來她那邊真的是人手緊缺。我覺得,雖然開發區幼兒園的條件差一些,雖然那邊的工作忙碌困頓,可是肖園長是為了一些異地的艱難的謀生者的孩子在工作,她是帶著一種火熱的激情在工作,這種激情就很讓人羨慕,如果我也能投入地釋放這樣一種激情,那就好了。


    可能因為這件事,我的情緒受了些影響,今天一天,我都食欲不振,還吐了兩次,婆婆說:“你這是怎麽了,反應不是過去了,怎麽又吐了?”


    晚飯後,我吃了一點兒點心,剛吃完,就又吐了。我捂著嘴從洗刷間出來,林正皓恰好進門,見我這副樣子,忙問道:“曉瑜,你怎麽了?”


    “一整天食欲不振,還老是吐,也不知道怎麽了?”婆婆說。


    林正皓走過來,看看我的臉,說:“臉色這麽難看,有沒有問問醫生?不行咱們去醫院看看吧。”


    “沒必要去醫院,我的感覺和前陣子一樣,這就是一種正常的孕期反應,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勉強笑笑,其實我知道,自己是因為心情不佳才又產生了這樣的反應。


    “喝點水吧。”婆婆親自給我接了杯水遞過來。我接過水來,可是剛喝了兩口,胸口又有一股熱乎乎的東西往上湧,我忙放下杯子,捂著嘴往廁所跑去。


    婆婆無奈地說:“沒見過反應這麽厲害的。”


    我和林正皓回到樓上,林正皓忽然問我:“換幼兒園的事情,真成了你的心事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就低頭不語。


    “我同意你過去。我想過了,有什麽比讓你保持良好的心情更重要呢?”


    林正皓突然的轉變讓我大吃一驚,我抬起頭,望著他說:“正皓,你是說真的嗎?你真的同意了?不是違心的?”


    “是有點違心,可是也沒辦法呀,誰讓我的老婆又任性又一根筋呢。”他故作嚴肅地說。


    我笑起來,走過去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地說:“謝謝你,正皓。”


    他順勢摟住我,把嘴放在我耳邊,說:“但是你要答應我,身體第一,不能過分逞強,而且上下班讓我接送你。”


    “這怎麽行呢?你哪有這個時間?”我抬起頭看著他。


    “我沒時間的時候就讓小趙接送你,否則我不放心。”林正皓認真地說。


    “正皓,這樣有點太興師動眾了,你知道我不習慣這樣的。還是讓我坐公共汽車吧,我問過了,咱們小區外麵就有直達開發區的車,而且人還不擠。”見他表情中沒有要讓步的意思,我又說,“這幾個月我先自己坐車,等我笨的像企鵝的時候你再接送我,行嗎?”


    他用手摸摸我的頭發,無奈地說:“我的老婆又倔強又執著,懷了孕還這麽要強,真是讓人沒辦法。”


    “我是給肚子裏的孩子做榜樣。”我笑眯眯地說。


    (三)如願以償


    一周之後,我就如願以償去開發區幼兒園上班了。這兒校舍雖然破舊一些,工作條件雖然差一些,但是同事們很齊心,孩子們很可愛,工作起來真的很有勁頭。


    因為我懷著孕,肖園長特別照顧我,周末的加班沒有安排我,打掃衛生打飯打菜這些活兒也不讓我幹,而且囑咐我身體不舒服就隨時告訴她,讓我覺得很溫暖。


    從我們家出來正好有輛開往開發區的公共汽車,下車後步行五六分鍾就能到達幼兒園,所以真的很方便。見我雖然趕班遠些,但是心情很愉快,公公婆婆也不再說什麽了。


    在一天天的忙碌中,我忽然覺得,生活更有生機、更有奔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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