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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正文————————————


    一整天,鍾艾一直魂不守舍。早上看了美國那邊的報紙和網站,關於創聯的負麵猜測仍未停止,她心裏知道,自己一天不離開創聯,張默雷就不會停止背後的小動作。


    許淖雲終日愁眉深鎖。郭浩帶著幾個副總裁和技術團隊核心成員來談了好幾次,似乎沒有什麽結果。她從辦公桌前望去,他靜靜地坐在那裏,眉間有深深的溝壑,憂慮讓他的眼睛更加深邃,唇角也益發嚴峻。


    她想起初次在照片上見到他時,那樣冷傲的一個人,等真的見了他,才發現他也有他的孤獨——就跟她一樣。


    她初到創聯的時候,對他頗多微詞,他女友太多、脾氣太壞,對她也沒有什麽多的憐惜,甚至她掉下海時,他也不是先救她。這件事她本來應該怪他一輩子,可是她從來沒有拿出來數落過他。隻想把欠賬存著,讓他慢慢地還,最好還個一生一世。現在想想,哪有這麽容易就一生一世?人算到底不如天算。


    她算來算去,還是回到了原點。假如一切沒有發生,她不到他身邊來,他的公司會順利上市,他會找個門當戶對的人結婚,他生命裏從來沒有她。怪不得詩人說,第一最好不相見。


    錯就錯在相見二字。


    她的男人坐在那裏,跟前一群凡夫俗子在絮絮叨叨,他一定是沒有聽進去的。他有他自己的煩惱,也有自己的打算。可是這一次,單憑他自己,大概真的繞不過去了。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將來什麽人嫁給他,他一定都不會虧待的。其實他們相處時間也不長,應該眷戀不深。他甚至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他談過那麽多女人,很快就會過去的,應該很快……


    下班之前,鍾艾走進許淖雲的辦公室。平靜地把一封辭職信放在他的桌麵上。


    許淖雲正在為美國那邊不斷出現的壞消息而焦頭爛額,猛然看見鍾艾擺在桌上的信。他攤開來一看,有些生氣地說:“怎麽現在突然說這個?博物館叫你回去了?我現在煩得要命,能不能過段時間再說?”


    鍾艾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不是博物館要我回去,是我另外找了一份工作。”


    許淖雲愣住了,問:“什麽工作?”


    鍾艾手心發燙,眼淚微微地湧了上來,喉嚨也幹澀了,她抑製住哭腔。盡量淡然地說:“摩通那裏缺一個助理,張默雷想讓我過去。”


    “……什麽?”許淖雲的臉上瞬間匯聚了層層陰雲,聲音也徹底冷了下來,“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鍾艾抿了抿幹枯的嘴唇,繼續說:“我的意思已經寫在辭職信裏了。我要辭職,就是現在。”


    許淖雲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那封辭職信,又抬起頭來看著鍾艾,寒著聲問:“為什麽是張默雷?鍾艾,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鍾艾說:“這個似乎在我們的討論範圍之外。”


    一萬個滾雷在許淖雲腦中炸響,他今天想了很多最壞的情況。卻萬萬想不到這個結局。昨天晚上,她還和他在一起,她跟他做了麵,然後才離開。這件事一點征兆都沒有,他完全搞不清事出何因。


    不知怎麽搞的,一個念頭突然在他腦中生成。他自己也難以相信,卻衝口而出:“你和張默雷是什麽關係?!”


    鍾艾捏了捏拳,仍是波瀾不興地說:“許總,從明天起,我就不來創聯上班了。請您多加保重。我走了。”


    說完,她便轉身要走。許淖雲咆哮道:“那我們呢?!”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無情地說:“我們分手吧。”


    許淖雲是不允許自己被打敗的,尤其是被女人打敗,可是此刻,他覺得自己的世界整個陷入了無聲的黑暗,他既迷惑又絕望,沉聲問:“……鍾艾,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鍾艾咬了咬牙,回頭笑著說:“你不是一直說我善變嗎?我就是這樣的人。時移世易,你和創聯都不值得我留戀了,所以我選擇離開。許總,請您多保重。”


    說完,她便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她生怕他追上來,幸好他沒有。進了電梯,鍾艾整個人好像虛脫過去。她的雙腿在發抖,隨時可能癱倒在地,可是她命令自己,一定要演好這最後的一出戲。


    坐上車,把車子開出創聯大廈。她才允許眼淚掉下來,洶湧而鹹澀的海洋把她淹沒了,她看不清眼前的路。


    再也沒有了。她還沒來得及想明白自己到底愛不愛他,對他的感情有多深,一切就結束了。他那麽高傲自負,她背叛了他,他永遠都不會原諒她。隻是現在他那麽難,不知道他如何承受被背叛的打擊。幸好,從明天開始,張默雷的小動作就會結束了,隻要公司發展順利,他的憂慮就能減輕一大半,至於女人,他從來不缺更好的……


    淚水衝刷著她的臉。他問她是什麽樣的人,他是真的不知道她嗎?她雖然走了,心裏卻希望他能明白她的苦衷。然而他竟然質疑她的為人,她真的很失敗,相處了那麽久也沒能讓他相信她。這也是因為他們之間沒有一個好的開始,沒有好開始的事情,注定沒有好結局……


    鍾艾把車停在路邊,趴在方向盤上嚎啕大哭。


    許淖雲的麵前靜靜地擺著那封親筆簽名的辭職信,他的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她走了。她說要分手。通常這麽做的人,不是他嗎?


    過去的幾個月,他到底在幹什麽?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人自己找上門來,他一開始拒絕了她,後來又上了床,然後不知不覺間他讓她走進自己心裏,這麽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對女人這麽認真過!


    在他最艱難的時候。她竟然背叛他,即使是小時候被許朝雲許暮雲兄弟踩,也比不過他今天受到的侮辱!他竟然輸給了一個什麽也不是的女人!


    可是,她是她。並不隻是“一個女人”。他們之間發生過那麽多事,從博物館裏的三次相遇,到他把她從酒店的欄杆上抱下來,再到她陪他回老家、在他少年時代的**纏綿,甚至於他給她送了那麵銅鏡……這些真實發生過的事,不可能全是假的吧?


    不能就這麽稀裏糊塗地結束了!他還沒有問過她,她到底愛不愛他。回想起來,他自己也沒有說過愛她。或許是因為他還沒有確定,又或許是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說。直到她要走了,這個最基本的問題竟然還沒有搞清楚。


    不管怎麽樣。他一定要問個明白!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結束!


    許淖雲忘了現在是幾點,他隻知道他一定要見到她,親口問問她,她到底是不是愛他。他用飆車的速度趕到鍾艾家,下了車。便一路小跑而去。


    在樓下,那扇鏽蝕的鐵門擋住了他的路。他正要打電話叫她下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背後叫了他的名字。


    許淖雲回頭一看,發現站在他身後的人正是張默雷。


    這個時候,他為什麽會在這裏?許淖雲覺得自己心裏的憤怒正朝著一場危險的方向悄然生長。


    張默雷的臉上帶著一貫的淡然笑容,雲淡風輕地打著招呼:“kevin,沒想到這麽晚還會在這裏碰見你。你是來找小草的嗎?”


    “小草是誰?”許淖雲第一次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滿腦子疑惑。


    張默雷淡淡地笑了,慢慢的說:“她小時候身體不太好,三天兩頭的感冒發燒,老是往醫院跑。她奶奶說都是她父母給她取的名字太矜貴了,聽起來弱不禁風的,要起一個賤名。小孩才不容易生病。後來他父母就給她改了個乳名,叫做小草。說來也奇怪,改了這個名字之後,她真的不怎麽生病了。”


    許淖雲聽得有些糊塗,卻隱隱地意識到一些事。他冷冷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張默雷沒有回答。繼續說:“她小時候就像一個男孩,除了頭上的兩個小辮子,一點女孩的樣子也沒有,整天鬧著要跟我們那一幫男孩子玩,打玻璃珠、拍紙片、滾鐵環,她什麽都會。可是有的男孩就是喜歡欺負女孩,經常搶她的東西,她一被欺負就哭。我後來看不過眼,誰搶她的東西,我就跟誰急,她漸漸的就跟著我了,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像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那時候大人都說,小草就是小雷的尾巴,她聽了還很高興。我問她幹嘛老跟著我,她總是很得意地說:‘因為我是哥哥的尾巴。’”


    眼前這個男人淡然地笑著,好像大局在握似的。許淖雲狠狠地捏著拳,冷聲問:“我不是來聽你講故事的。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張默雷的嘴角沉了下去,嚴肅地說:“我知道她今晚跟你說了之後,你肯定要來找她。這種事情不要去為難女人,還是我們男人之間說清楚吧。鍾艾是我的,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她受傷的時候你視而不見,而我會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你對她又吼又罵,我對她一句重話也不舍得說;對於你來說,她隻是一個普通女孩,但對於我來說,她永遠都是唯一的。”


    許淖雲覺得自己的腦袋快炸開了,牙根咬得太緊,牽著腦仁生疼。他的拳頭捏得緊緊的,隨時可能朝那個男人臉上砸過去。他又聽到張默雷淡淡地說:“所以,請你放開我的女人。”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張默雷說的那個初戀女友,竟然就是鍾艾;而那個曾經讓鍾艾受傷至深的前男友,竟然就是張默雷。許淖雲再聽不明白,就是徹頭徹尾的白癡。他衝口而出:“你為了出國把她甩了,現在還有什麽臉回來?最對不起她的人,不就是你嗎!”


    張默雷冷冷地說:“我和她之間的事,你什麽都不知道。我們認識了二十多年,中間共同經曆的事是你根本無法想象的。回到我身邊,是小草自己做的決定,這一點,她應該已經跟你說清楚了。”


    許淖雲捏緊的拳頭漸漸鬆開了。是她自己決定要走的,她已經說過了。他過去自負得愚蠢,他一直以為自己對於她來說肯定是最重的,誰知她人生的前二十年卻是另外一個男人的。二十年的回憶,誰也取代不了,何況對手的實力並不比他差。


    她選擇張默雷,再正常不過了。


    許淖雲的人生第一次經曆這樣的慘敗,敗得啞口無言、毫無還手之力。他抬腳繞過張默雷,向沉默的無邊黑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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